第 21 章

效果那當然是立刻便見得到。

李安人畢竟是塗過幾次生蟹黃,症狀本來不甚嚴重,加上荷葉汁的雙重作用,癢癢立刻就停止了。

李安人卻還是做著一副痛苦萬分的樣子,也不惜用手四處抓扯,將自己的皮膚抓得血肉模糊的。

朱異急得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他剛泡進水裏,上了岸也隻顧著給李安人搽荷葉汁和蟹黃,自己渾身早就濕漉漉的,一絲不苟的發髻也是淩亂不堪,水珠順著耳後一縷一縷的頭發往下滴落在地上,眼裏看著李安人滿是自我責備的難過。

李安人躺在地上,抬頭瞧見朱異為自己焦急的這番摸樣,隻覺得這男人簡直可愛得讓人受不了,心髒咚咚都快從胸膛跳出來。

他咒罵了自己好幾次,卻終於還是忍不住伸出手,將朱異一把拉進自己的懷裏,用力抱緊,然後翻身壓在他身上,低頭吻住了他厚實的嘴唇。

世界仿佛就在此刻安靜了。

李安人舔過他夢裏已經肖想過無數次的嘴唇,將舌頭伸進因吃驚而微張的嘴裏,尋到那舌頭,□□起來。

朱異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呆住了,但也隻是刹那之後,他一把將壓在自己身上的李安人推開,半坐起來瞪著李安人,“剛才你都是假裝的?”

李安人還在回味那短暫的吻,舔了舔嘴角,看著朱異,“不錯,我……”

那句“我喜歡你”還未說出口,朱異已經閃電般站起來,朝李安人重重打出一拳,將他打得鼻血立刻流了出來。

朱異本還想揮出第二拳,看著李安人那張毫不愧疚的臉,捏緊了手,卻突然垂下了手臂,“王子,我本是亡國奴,你們鮮卑人愛如何戲弄我,便也罷了,你讓小萱走,我隨你如何戲弄,你放她走!”

這是李安人一直想得到的承諾,可朱異此時說出來,卻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歡喜。他擦了擦鼻子和嘴角的血,陰沉著臉站起來,“很好,那你便留下來,我放趙鶩萱走。”

朱異的身體頓了一頓,抬起頭來,“你今天就放她走。”

李安人見他眼裏已有了哀求的神色,再也狠不下心,“你今日把那透明漆刷好,我便放她走。”

朱異垂下頭,“那我立刻就去做。”說完再也不看李安人一眼,更不顧自己的身體還濕漉漉的,轉身便快步往王府奔去。

李安人看著他急匆匆的背影,先將那隨從踢了一腳,“沒腦子,不知道晚點送來嗎?”說完便緊追著朱異而去。

一路上兩人也無任何言語,朱異低著頭,李安人在旁邊看著他。

那句“我喜歡你”錯過了時機,便再也說不出口。

李安人看著低頭疾走的朱異,知道自己這感情已實實在在脫離了自己的控製。

今後將會是如何的情景,他已無法預料了,這讓他有些惶恐,可又有些終於決定了的輕鬆之感。

他既做出了他想要的行動,便承擔這後果。

不管這老男人如何仇恨鮮卑族,又如何仇恨自己,他今後定要他愛上自己,定會對他好,讓這男人忘掉滅國的仇恨,做出這世上最漂亮的漆器。

李安人這般想著,也顧不得臉上和身上被自己抓的和被朱異打出傷口的疼痛,咧嘴笑了起來。

朱異回到王府,立刻便往那工坊奔,李安人抓住他的肩膀,“去洗個澡,換件衣服。”

朱異將他手擋開,“沒這必要,我隻想盡快讓小萱離開。”

李安人將他一把抱起,“我說有這必要便有這必要。”

朱異見他要將自己往院子裏抱,揚起手狠狠給了他一耳光,“你放開我!”

李安人的臉本能的沉了下來。

朱異今日已打了他兩次,他從出生就貴為王子,一輩子挨過的打估計也沒今日多,心裏有些惱怒,可一低頭看見朱異那張臉,那惱怒便煙消雲散了。

朱異抬頭看著他,滿臉都是委屈和憤怒,卻又有一點點走投無路的楚楚可憐。

李安人知道他在如今這情況下,實在是有些任人魚肉的無助,自己若是不放那小萱,朱異是毫無辦法。他恨自己,卻又有求於自己,因此不得不百般忍耐。

想到這裏,李安人心裏一片柔軟,自己折磨誰不可以?非要折磨自己喜歡的人?

李安人於是暗自歎了口氣,放開朱異,“那你還是換件衣服吧,你先去工坊,我讓人將換洗的衣服給你送過去,趙鶩萱那邊我也會讓人準備著,你一做好漆罐,我便將她放了。”

朱異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好。”

這漆罐的收尾工作便是異常快了。透明的大漆早已備好,因為多放了一日,略微有些凝固了,朱異在火上微烤了一陣,便就著刷子還是刷起來。

這罐子的顏色和雕刻早已成形,加上這透明的大漆,便立刻有了流光,那鮮紅的顏色通過透明的大漆顯得更加血紅。

李安人也不管自己中毒不中毒了,直接就湊在了朱異的麵前,仔細看那刷子一點點的移動,直到朱異將那罐子內外兩麵刷了個透,長籲一口氣,李安人才開口,“完了?”

朱異點點頭,“完了。過十二個時辰,大漆幹透,這罐子便可把玩了。”

李安人直起腰來,“很好。”隨即朝外喊了一聲,“帶人來!”

朱異吃驚的將頭轉過去,正看見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推開門。

那女孩皮膚白皙,絲毫看不出來曾被鞭打到皮肉開裂過的痕跡,臉色紅潤,氣色也十分好,看得出是被細心照料過的,隻是眉間有淡淡的憂愁。

隻是這憂愁在見到朱異,幾乎是立刻便消失了。

那女孩朝朱異撲過來,眼淚從眼角流了出來,“朱哥哥,你還活著!”

朱異將她一把抱進懷裏,“小萱,我還活著,抱歉,讓你為我擔心了。你這些日子過得還好吧。”

趙鶩萱點點頭,“一個父親京城的舊識將我贖了出去,我就一直住在那位叔叔的家中,我過得還好,隻是一直擔心朱哥哥的安危,沒想到……沒想到朱哥哥也還活著。”

朱異抬頭看了看李安人,知道那所謂的“舊識”,多半是他安排的,此人雖居心叵測,但此番用心倒讓自己免去了不少麻煩,於是朝李安人點了點頭。

李安人卻沒注意到這些,隻瞪著埋在朱異懷裏的趙鶩萱,肚子裏直冒酸水。

那個,需要提醒一下大家,由於資料搜集不全,這裏製作漆器的過程,是我瞎編的哈,大家切不要信以為真,那是俺胡謅的~~~

另外,繼續打滾求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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