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楊氏在李安人懷裏痛哭了一陣,朱異在旁邊靜靜坐著,頭也不抬,更不看那親密的兩人一眼,李安人卻頻頻往他的方向轉頭。
待楊氏從李安人懷裏抬起頭來,用手巾將眼淚擦幹,李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蓉妹,我既已醒來了,便無大礙,你和桃妹、李妹先回去,我和朱朱有些事要辦,辦了便回來。”
那楊氏看了朱異一眼,點點頭,站起來招呼著兩名小妾離開了。
朱異並未看見楊氏那一眼,隻抬起頭來看著李安人,“你才醒來,身子還未康複,和我去辦什麽事?”
李安人翻身下床,沒有站穩,腿一軟往前撲去,朱異衝上去將他扶住,有些生氣,“你到底是要幹什麽!你該好好躺在床山休息!”
李安人靠著他喘了口氣,朝外道,“備轎,我要和朱朱去艾王妃處。”說完拉著朱異到了門口。
鮮卑人鮮少以轎子來做代步工具,禦醫們很是找了一番才找到前朝留下的一座軟轎。李安人自己上了軟轎,還是拉著朱異的手,朱異定定站在軟轎旁看著他,“你去找艾王妃做什麽?”
李安人虛弱地笑了一下,“你跟我來便知道了。”
朱異頓了一下,還是上了軟轎。
一路上朱異並不說話,李安人卻絮絮叨叨起來,“朱朱,蓉妹和桃李兩妹妹都是我自小便定下的親事,我與她們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
朱異揮了揮手,“你不必跟我解釋這些,事已至此,你既拿命來留住我,我便留在你身邊,可我留在你身邊,卻並未意味著我便喜歡上了你。你的感情過往與我無關,往後,也與我無關。”
李安人一愣,本有些蒼白的臉愈發有些青了起來,他上上下下認認真真看了看朱異的臉,轉過了頭,便再也未說一句話。
到了王妃的住所,李安人牽著朱異的手下了軟轎,接著一步步走向了艾王妃的房間。
那艾王妃早得了門人的通報,房間的門雖開著,人卻背對著門坐。聽見門口傳來的腳步聲,也不回頭,隻道,“你既執迷不悟,又何必來?”
李安人抓著朱異的手,走到離艾王妃不過一步之遙的地方,隨即放開朱異的手,自己“噗通”一聲跪到了地上。
朱異愣住了,艾王妃也詫異地回過頭。
李安人在地上重重磕了三個頭,“求母親大人放過朱朱,我隻願與他白頭偕老,生死與共。”
這話似是讓艾王妃異常惱怒,她轉過身體瞪著李安人,“白頭偕老?生死與共?你與這個男人?”
李安人抬頭看了看朱異,朱異轉過頭並不理會他的目光,於是他笑了笑,又磕了個頭,“母親大人,你疼愛安人,安人怎會不知?你怕安人因為愛上一個男人而身敗名裂。可安人就算身敗名裂,不,就算將性命丟掉,也要愛這個男人。”
艾王妃看了看站在他旁邊的朱異,“可惜這男人並不愛你。安人,強扭的瓜不甜,他若不能愛你,你這些苦心,你差點丟掉的命又有何意義?”
李安人看了看朱異,朱異終於也低頭看了看他的眼睛,眼裏是和艾王妃同樣的疑問。
李安人伸出手,抓住朱異的手指,“我愛他,並不要他的任何回報,也未期翼他對我有何回報。可如今朱朱卻答應留在我身邊,這讓我突然有了些期待,我想,也許有一天,朱朱會愛上我的。”
朱異一瞬間忽然覺得無法麵對李安人的目光,用力閉上眼睛,“安人,我到底哪裏好?我是個男人,長你十歲,不能留給你子嗣,還是個漢人……”
李安人跪在地上撫摸著他的手指,“之前我也這般問過自己。那時我才知道,隻有情這一字,毫無緣由可言,我喜歡你,便喜歡這般的你,便是喜歡長我十歲,身為漢人,隻會做漆器的你。”
“楊蓉和那兩個小妾你要如何?她們皆是名門之後,她們的家族不會允許你愛上一個男人!”艾王妃在旁邊冷冷地看著兩個人。
“安人不會虧待她們,她們既然進了五王子的門,便永遠是五王子的人。安人和朱朱的事,是五王子府內的事情,不容他人插手。”
艾王妃冷笑一聲,“你想得太簡單了。父王那裏,你卻又要如何交代?”
李安人頓了頓,“三哥更適合做太子,我會全力支持三哥。”
艾王妃歎了口氣,“你尚知道有些事不可兒戲。我王最喜愛的是你,你卻拂逆他的心意,今後你可做好打算。”
李安人點了點頭。
艾王妃看了看朱異,“我兒安人天之驕子,卻愛上你這麽個凡人,為了你,他性命不顧,你雖不愛他,卻也難得知道回應他的感情,今後隻要安人全力支持安同,我便不為難你們。”
這話已將朱異之前的猜測坐了實,李安人用力扯他的手指,朱異終於也雙腳一曲,跪在了李安人的旁邊,同他一起向艾王妃磕了一個頭。
艾王妃揮了揮手,“你們走吧。安人,盼你思量一下南朝開國皇帝郭翻何等英明,男皇後王暢又是何等賢淑,可他們死後,江山還不是依然山河日下,否則,又何來我鮮卑族的今天?”
李安人正拉著朱異要出門,回頭來看了一下自己的母親,一笑,“勝負自有天意,我等凡人又何必費這些心?”
艾王妃搖了搖頭,李安人笑著拉著朱異出了門。
回去的軟轎上兩人一言不發,待到了王府兩人住的小院,分開之前,李安人也隻吩咐了一句,“明日宮中有夜宴,你今日好生休息,明日跟我一同前往。”便跟往常一般,回了自己的房間。
朱異看著李安人的背影,咬了咬嘴唇,也自回去了自己的房間。
進了房間他便知道一切從今日起果然與過往不同了。房間裏的家具陳設煥然一新,他前腳剛進門,後腳便有一個麵目清秀的鮮卑男孩子跟進來,上前便要給他跟衣,嘴裏叫的雖然還是“朱先生”,那恭敬的態度卻與那楊氏身邊的女婢毫無二致。
朱異草草吃了些飯食果腹便上了床,也不知是新的床和被褥讓他難以適應,還是周圍發生的變化太快,他一夜無眠,到了清晨,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李安人已穿了一套新衣站在他床邊,微微笑著,“懶蟲朱朱,今夜的宴會,你可不能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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