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地下驚魂
我沒聽錯，回答雨馨的這個聲音，分明就是我自己的…怎麽回事？怎麽又一個我？！…我腦袋裏‘嗡嗡’直響，不知道這到底是一種什麽狀況，這下水道裏，多出一個雨馨，這又多出一個我…哪個是真的‘我’，我當然知道，可是，雨馨呢？哪個是真的她？…
由於什麽也看不到，聽到另一個‘我’的聲音之後，我產生一種空間上的錯亂感，我有點懷疑，此刻是不是還在下水道裏…主要是太黑了，要是有點光就好了…
太黑了…想到這一點，我猛的反應過來，方才和我搏鬥的這個雨馨，是假的！…為什麽？因為，當她咬住我右胳膊的時候，我準備用冰符打她，左胳膊剛一抬，手腕就被抓住了…這說明，她能看的到…
自從遠處的雨馨說話之後，近處的這個‘雨馨’就沒了聲音，不知道還在不在…
我把握冰符的手伸出去，揮動兩下，什麽也沒觸到。
這個時候，遠處那個雨馨又開口了，“阿冷？”
“雨馨！”我急忙道。
“你在哪裏？”
雨馨剛問完，那個聲音又道，“我在這裏。”
“我知道你位置了…”
我的心就像被一把利刀給戳了一下，急忙叫道，“雨馨，別過去，那個是假的！…”
最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我的聲音，聽起來竟然不是從我嘴裏，我這個位置發出的，而是從遠處！而且，我說出的話，居然變了：‘雨馨，快過來，這裏有危險！…’
“我知道，阿冷，我就到了…”
老天爺…我的聲音就像被屏蔽了，那另一個‘我’，正引誘雨馨一步一步走過去…
“雨馨！”
我又叫了一聲，聲音居然還是來自遠處…我循著那聲音撲過去，‘砰’的一下撞在了牆上，用手一摸，牆麵上又濕又滑。我轉過身，又一衝，‘砰’，再次撞在了牆上…連試了好幾次，無論我往哪個方位衝，都是撞在牆上，我好像被困住了，這也不知哪兒冒出來這麽多牆…我心裏麵焦急萬分，雨馨現在也不知怎麽樣了…
“雨馨！”
我又叫了一聲，還是那個聲音。
“阿冷別急，這裏不大好走，我們這是到哪兒了，你怎麽一下子跑那麽遠…”
聽到雨馨暫時沒事，我微微鬆了口氣，心稍稍沉定了一些。我雙手對掐了一下手指，告誡自己不能亂，眼下這種情況，一定是有原因的，是哪裏的原因？…我往前走了兩步，伸手一推，推到了牆，‘砰’一聲輕響，我突然發現，這聲響，是從牆麵發出的，也就是說，隻有我說話的聲音，莫名其妙跑到了遠處…
我心中一動，力貫足底，狠狠的朝牆麵踢過去，‘砰砰砰…’一連串聲響。
“阿冷，什麽聲音？”雨馨問。
“不用怕，快過來…”那個聲音道。
我停住腳，長喘了口氣，心說，這樣不是辦法，可惜我不懂‘摩斯密碼’，踢不出‘我是阿冷’，這四個字來。就算我懂，雨馨也不懂，怎麽辦？…
我沒工夫去苦思良策，咬了咬牙…‘我’是三聲，我抬腳往牆上連踢了三下，‘是’是四聲，踢完三下之後，我頓了頓，又踢了四下，‘阿’是一聲，那就踢一下，‘冷’又是三聲，再踢三下…
我心裏麵默默祈禱，雖然希望很小，可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但願雨馨能聽懂我的意思…
當第二輪踢完之後，就聽雨馨忽然道，“你不是阿冷！”
我愣住了。
“阿冷，我聽到你了，阿冷…”
眼眶猛的一熱…我萬萬沒有想到，雨馨居然聽懂了！
“你到底是誰？！”雨馨質問道。
那另一個‘我’沒了聲音。
“雨馨…”
我嚐試著叫了一聲，驚喜的發現，我的聲音沒再‘跑’到別處…
“阿冷？”
“是我是我！”
“真的是你？”
“是我！”
我想了想，嘴上飛快的說著認識一年多以來，我們曾經經曆過的事。手則往四下裏摸索，我發現，那些牆都不見了，並且，我也聽清了雨馨聲音的來源處…
“沒錯，你是真的阿冷…”
兩個人都循著聲音朝對方走過去，終於走到了一起。
“雨馨？”
“嗯…”
雨馨聲音有些發顫，微微帶著哭腔。
“謝天謝地！”
“阿冷，剛才那到底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到底怎麽回事…那鬼東西先是‘化’成雨馨，後麵又‘化’成了我。至於我的聲音被‘屏蔽’，以及我被困住，可能是那東西利用這下水道裏的磁場弄的，這下水道年頭很久了，磁場很亂…這裏應該是整個下水道裏磁場最亂的地方，所謂的‘虎遁’之地，應該就是這裏了，那‘虎’，也就是那東西，眼下可能已經走了…
雨馨說，先前走著走著，她腳下滑了一下，一個沒抓住我的衣服，我就不見了…
“阿冷我們去哪兒？”雨馨問。
我想了想，低聲說，“虎去遁開，該回頭了，這裏太黑，而且磁場很亂，不容易對付那東西，我們先回去，走…”
兩個人摸索著，循著來路走去。
“對了，你是怎麽聽懂我的‘冷式密碼’的？”我問。
“什麽冷式密碼？”雨馨問。
“我往牆上踢的‘我是阿冷’啊，你怎麽聽懂的？”
“你踢的那是你是阿冷？”
“不然呢？”我反問。
“我以為是…”
“什麽？”
“我記得你說過，到時候你要在市裏買個三室一廳的房子，師父和楊叔住一間，你跟阿風住一間，我和星姐住一間…相當於是，分三對住，你踢的那個三四一三，我以為是，三室一廳三對住宿的意思…”
我簡直哭笑不得。
走著走著，腳底下‘咯叭‘一聲響。我俯下身一摸，感覺應該是先前那截木頭，被我給踩斷了…我鬆了口氣，往上起身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頭頂上方隱隱約約有一種壓迫性的氣場。
“快閃開！”
剛拉著雨馨閃到一旁，就聽有東西‘撲通’一下落了下來。我手一甩，打出一道冰符，‘啪’，聽聲音，打在牆壁上了。一股陰風朝我們襲過來，我把雨馨往旁邊一推，狠狠一腳踢了過去，感覺像踢在了鋼板上，腿差點沒斷了。我顧不得疼痛，趁這麽一緩，迅速從口袋裏摸出一道孤虛神符。
我生怕兩個人再走散，用符護在胸前，探手一摸，摸到雨馨的手臂，拉起她便往後退。沒退兩步，我感覺好像退到了一個岔道裏。又退了大約四五步，我用手往兩邊一摸，的確是一個岔道，很窄。
我心裏一喜，先前空間太大，什麽都看不到，很難跟那鬼東西一鬥。眼下就好辦了，這麽窄的地方，它沒的躲，隻要它敢衝進來，我就敢跟它玩兒命…
等了足有四五分鍾，那東西並沒進來，我緊繃著的神經漸漸的鬆了下來。感覺這岔道裏似乎很幹淨，腳下的地麵也是硬邦邦的。由於沒有光，我不知道這裏麵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雨馨。”
“嗯？”
“走，我們看看這岔道是通到哪裏的…”
這岔道越往裏走越窄，走了五六分鍾，差不多隻能容一個人側身過了。我心說，看情形，這是一條死道，於是便打算回去。隨意的把腳往前麵一伸，忽然間，我感覺我的腳觸到了東西，把手探過去一摸，居然是一道台階，往上去的台階！
“怎麽了阿冷？”雨馨在我身後問。
“這裏有台階。”
“台階？”
“嗯…”我抬眼朝上方的黑暗裏望了望，“走，我們上去看看…”
這台階很窄，我一級一級數著，數到第七級的時候，台階來到盡頭。蹲下來手往前一摸，我摸到一扇小門。
難道說，這下水道裏，竟然住的有人？…用手一推，門就開了，我當先弓著身鑽了進去，雨馨隨後進來。我一點點站起身，感覺來到一個像是屋子的空間裏。到處一摸，我摸到一張小桌子，桌上有東西，憑借手感，居然是一台筆記本電腦，我一按就緩緩彈開了…我腦子有點發懵，是什麽人住在這裏，竟然還用的起筆記本？…
摸索到開機鍵，隨著我用力一按，眼前猛的一閃，屏幕亮了起來。由於在黑暗中待的久了，這突然出現的亮光，刺的我兩眼一黑。用手揉了好一會兒，眼睛才恢複視力，看向雨馨，隻見她眼睛也紅紅的。兩個人衣服都很髒，像從泥水裏爬出來的，十分狼狽，不過，經曆了長時間的黑暗，陡然看到對方，覺得說不出的可愛。
相視一笑，看向那電腦。隻見這電腦係統已經打開了，桌麵壁紙是一個人的照片。看清照片上這人以後，我笑容登時斂住了，和雨馨兩個同時叫了出來…
照片裏這人，西裝革履，頭發背梳著，手裏拿著一部諾基亞旗艦手裏…不是別人，卻是那萬金山！笑吟吟的看著我們…
我愣的連眼睛都忘了眨，用力掐了一下手背，確信自己不是在做夢…
“這怎麽…”雨馨一咬嘴唇。
借著屏幕的光，我看向四周，嘟囔說，“我知道了…”
“什麽？”
“怪不得，萬金山從那老村跑掉以後，警方跟我們一直都找他不到，原來他躲在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