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深夜交易

幾個女孩兒都看著我，我急忙衝她們打了個噤聲的手勢，沉聲說，“沒錯，是我。”

電話裏這人‘嗯’了一聲，說道，“我聽說，冷秘書很聰明，所以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給你打電話的目的…”

電話裏這人，聲音聽起來很陌生。不是那個曹老板，也不像是山莊的那個什麽周老板…

我想了想，說道，“楊老爺子，目前還在你們手上嗎？”

“當然。”

“他現在怎麽樣？”我問。

“目前很好，不過，明天還好不好，我就不敢保證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我冷冷的問。

“嗬嗬…”電話裏這人陰森森的笑了笑，“冷秘書是聰明人，還用問我嗎？”

“你們想要那隻青銅人，是嗎？”我問。

“不錯。”電話裏這人道，“冷秘書如果不願意交出來，可以報警。不過，非法持有國家級文物，以及盜掘古墓，這兩樣罪加起來。一旦報警，後果會怎樣，不用我說，冷秘書心裏應該也清楚…”

我‘哼’了一聲，說道，“交給你們沒問題，但是…”

“什麽？”這人問。

“我要和楊老爺子說話，確認一下，他是否平安無事。”

“嗬嗬…”這人又是一笑，“稍等…”

電話裏一片死寂，過了好一會兒，傳出一個人的咳嗽聲，聽起來，像是楊老爺子。

“喂？大爺！”我急忙道。

“咳…咳咳…冷啊…”

“是我，你還好嗎？！”

“我…”

又沒了聲音。

“喂？”先前那人。

“你們這些混蛋，楊老爺子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不會放過你們！”

“嗬嗬…”這人笑了笑，“隻要冷秘書，把那隻青銅人交給我們，我們自然會讓楊老板平安無事的，回到你身邊…”

“哼…說吧，我要什麽時候，到哪裏去交給你們？”

電話裏這人，告訴我一個地址，並且告訴了我碰頭的時間。

掛斷電話，小晴紅著兩眼問，“我爸怎麽樣？”

“沒事。”

“他們怎麽說？”雨馨問。

我苦笑了一下，“還能怎麽說？那幫混蛋，無非就是想要那隻青銅人…你們誰有，楊老爺子那朋友的電話？”

“我手機裏存的有。”晨星說。

撥通電話以後，我讓楊老爺子那朋友把電話給師父，把這事講給了他。

“那人說，讓我晚上十二點，帶上那隻青銅人，在城南的城中村和他們碰頭，具體碰頭的地點，到時候他們會打電話告訴我…”

師父想了想，說等他們回到賓館，再商量對策。沒多久，幾人便回來了。

“師父。”我說道，“這幫混蛋即便得到青銅人，也不會放過我跟楊老爺子的。我想，那碰頭的地方，肯定埋伏有厲害的，對付我的東西。”

“嗯。”師父說。

我拳頭捏的‘咯叭’一聲響，“就算再厲害的東西，我也不怕，我就是擔心，一旦他們對付不了我，就又龜縮起來不露頭了，然後再約定地方，再埋伏東西對付我，這樣下去，什麽時候是個頭？到時候，楊老爺子肯定凶多吉少…”

師父想了想，朝窗外看了一眼，說道，“眼下沒別的辦法，晚上我和你一起去，見機行事…”

“好…”

入夜以後，外麵又飄起了雨絲，等到十點多鍾，眾人將我們送出賓館。

“要不要多幾個人和你們一起去？”楊老爺子那朋友問。

師父微微一笑，“不用。”

楊叔扶了扶他的肩膀，“我們去，不知是幫正忙還是幫倒忙，還是安心等著吧，老哥…”

在眾人的注視下，我開車載著師父，往城南駛去。

“不知道他們這次，是不是還弄些死鬼亡魂之類的東西來對付我…”

“冷兒。”

“嗯？”

“你那道陰陽符，在楊老爺子手上麽？”

“對啊，現在，肯定落到那幫混蛋手裏了。”

師父點了點頭。

當初那種符做好以後，師父隻給了我和向風一人一道，他自己沒留，剩餘的那些符，都被師父埋到了院子裏，上麵還罩了隻壇子。也就是說，眼下，我和師父兩個身上，都沒有什麽特別厲害的法器。不過，師父的本事不是我所能比的，即便有厲害法器在手，他也輕易不會用…

有一條江位於這縣城的南麵，穿縣而過，據說是青衣江的支流。青衣江也是四川西部比較重要的一條水係，流經樂山時，和大渡河交融，一同匯入岷江。著名的樂山大佛，就在瀕靠三江交匯的地方…

駛過江上大橋時，透過車窗遠遠朝江麵看去，夜雨中迷迷蒙蒙的一片。電話裏，那人所說的那個城中村，就位於江的彼岸，橋的下麵。

眼下已經十一點了，把車停在橋頭，往下麵那村子看去，遠近點綴著零星幾處燈火，其餘都是黑乎乎的一片。看著眼下這村子，我不禁想到廣東的臨江村，那裏，是我和晨星兩個最初相遇的地方，時間好快，轉眼，已經快三年了。

駛下橋，我們來到村口，這村口兩邊，看起來是一個露天集貿市場，堆疊著不少菜葉子之類垃圾和雜物。我手上拿著手機，聽著外麵唰唰啦啦的雨聲，和師父坐在車裏，靜靜的等待著。終於，手機響了起來…

“喂？”

“冷秘書…到了嗎？”還是那個陰森森的聲音。

“已經到了，正在村口。”

“很好…”

“到哪裏去跟你們碰頭？”

這人把路線告訴了我。

“這幫混蛋不知賣的什麽藥，師父，我們小心為上。”

“嗯，走…”

兩個人拿了裝法器的包，以及那隻青銅人，從車上下來，走進村子。一邊走，我和師父兩個一邊警惕的注意著四周。

這城中村的建築相當不規範，東一座瓦房，西一座舊樓，道路也是東拐西繞的，有的樓房坐落在路邊，門比路麵要低一截。雨打在路邊的樹上，撲踏撲踏的響，不時便有水珠順著葉片滑落下來，打在我臉上，涼冰冰的。

“應該就是這個路口…”我指著前麵。

鑽進那路口，是一條窄巷，兩邊伸過來的樓簷和瓦簷，給人一種壓抑感。

順著彎彎曲曲的巷子走了一段，將要出巷口時，我指著遠處道，“師父，就是那裏。”

“嗯。”師父說。

“要不，我先過去探一探？”

師父想了想說，“也好。”

出了巷子，我一步一步來到一片垃圾場，垃圾場的正中，立著一棵大樹。我凝神感應著四周遭，沒感覺到有什麽不明的氣場，於是，便撥通那人的電話。

“喂，我已經到了。”

“很好。”

“你們在哪裏？接下來我要怎麽做？”

“冷秘書…”這人頓了頓，“把青銅人放在那棵大樹底下…”

“然後呢？”

電話裏，這人告訴了我一個地址，說道，“然後，你就到這個地方來，楊老板就在這裏。不過，有兩個人正用刀架著他的脖子，你不用妄圖把他給劫走，隻要你稍有異動，刀刃就會在他脖子上一轉…”

我聽的眉頭一皺，“那麽，我要怎麽樣才能帶他走？”

“很簡單，到時候，我會派人去取那隻青銅人，等它確認到了我手上，我自然便會打電話放人…當然，冷秘書如果信不過我，或者心存異議，也可以不按我說的去做，不過，這麽一來，楊老板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我可就不敢保證了…”

我心裏暗罵，這個混蛋，真他媽的狡猾。我咬了咬嘴唇，想了想，道，“可以給我點時間考慮考慮嗎？”

“當然可以。”

掛掉電話，我回到師父藏身的那地方。

“我去吧。”師父說，“冷兒你在這守著，等來人拿了青銅人之後，你悄悄跟著他，看他會去哪裏，到時候，我們再把青銅人劫回來。”

“不，師父，我去，這隻青銅人對我們來說至關重要，一定不能有什麽閃失，你身手比我好，跟著來拿青銅人的人後麵走，應該不容易被發現。”

師父想了想，關切的說，“那你要小心。”

我笑了笑，“放心吧。”

回到那片垃圾場，我再次撥通那人的電話。

“冷秘書考慮的怎麽樣？”

“就按你說的辦，不過，如果青銅人我放在這兒，過去卻見不到楊老爺子，我絕不放過你！”

“嗬嗬…”這人笑道，“這個你盡管放心，我要的是青銅人，不是楊老板，一旦青銅人到手，我自然會放他走，不然，他留在我這兒，我還要安排人照顧他。”

“希望你言而有信…”

掛掉電話，我把青銅人往樹底下一放，朝四周望了望，然後衝師父藏身處點了下頭，朝著南方走去。

走了大概四五分鍾，我轉了個彎，看到前麵不遠處立著兩座待拆的破樓，門窗之類全部都卸掉了。其中一座的二樓窗口，透著亮光。

我手心捏了一把汗，順著樓梯，一步步的來到二樓，進到屋裏一看，楊老爺子被綁在一張椅子上，旁邊立著兩個架著鋼刀的壯漢。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看向楊老爺子，隻見他精神還不錯，隻是臉色有點憔悴。

“冷啊…”楊老爺子神情自若的衝我笑了笑。那倆壯漢木然站在那裏。

過了好一會兒，其中一個壯漢的電話響了，我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喂？嗯，好…”掛掉電話，那壯漢衝我揮了下手，“老板說，你可以帶他走了…”

兩人走後，我急忙幫楊老爺子解繩子。

“大爺，他們沒傷害你吧？”我問。

“沒有。”

“走，抓緊離開這裏，什麽事，回去以後再說…”

扶著楊老爺子從樓上下來，我心道，看情形，那青銅人落到他們手裏了，也不知師父跟過去沒有…

這樣走著走著，楊老爺子忽然一下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