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他的表情過於明顯，方一賢讀懂了他的腹誹，一隻手指按住顧商裏的側臉，迫使他麵向自己。
“少年，勸你最好收起那些不該有的想法，黑曆史這種東西，我不存在。”
顧商裏還從來沒被人威脅過，也學著她的動作，戳在她的臉上，“你猜我為什麽能和黎盡做朋友呢？黑曆史可是個好東西啊。”
就在他們倆僵持時，房門突然被人打開，一個員工捧著文件夾，邁著豪放的步伐徑直跨了進來。
“方總，咱們這邊——”
從這位小萌新的視角看，方一賢正和顧商裏麵對著麵，互相戳著對方的臉蛋……
“打擾了！”
如一陣風出現的員工，又如一陣風般消失，呆在原地的兩人反應過來，趕緊收回了自己的手。
“咳咳。那什麽，我就是想說……誒說什麽來著？”方一賢遲遲找不回自己的狀態，想到景喬才回憶起之前被打斷的話，“還愣著幹嘛，趕緊開小號啊，之前不是你們在直播間裝粉絲問景喬問題的麽。”
顧商裏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不太自然地轉過身，開小號進了景喬的直播間。
這會兒子，直播間的氣氛已經很高漲了，大家都在刷著差不多的評論，有催促景喬和黎盡官宣的，有質疑他們關係的，還有的人看出景喬故意不看評論，肯定是不好解釋呢。
而顧商裏需要做的，就是帶節奏。
——喬喬，你不否認我們的話，就是承認和你老板是cp咯？
——老板和喬喬都不澄清，那肯定就是有事。
——大家快別說了，給他們倆一點空間吧，可能還沒到那個份上，曖昧期才是最美的嘛。
說真的，平常顧商裏沒少幹這樣的騷操作，但今天就覺得格外羞恥，巴不得當場把方一賢轟出去。
可方一賢不走就算了，還把他打在公屏上的話逐字讀了出來，讓他恨不得原地飛升！
“行了後麵的工作我自己來就可以了。”顧商裏扣住手機，隻想讓方一賢趕快消失。然而方一賢不但不走，反而笑而不語地看著他。
那個笑容啊，活生生讓顧商裏毛骨悚然。
方一賢悠悠然地剝著葡萄皮，“我剛才好像聽到了一句話，叫做黑曆史是個好東西，你說如果有個人裝姐妹在評論區裏當個粉頭子，算不算黑曆史呢？”
他就知道！
顧商裏深吸了一口氣，用最後的倔強，擠出了那麽一絲絲笑容。
“您看看，還有哪裏需要我幫忙的？”
如同這倆人的你來我往一般，直播間裏的景喬和黎盡，也是漸入佳境，在人設崩塌的邊緣瘋狂試探。
上回還擺了個老板架子的黎盡，今天學會了放飛自我，和粉絲聊天的熱情遠遠超過景喬。
“在公司裏的樣子啊？”他念了條評論，簡單思索了一下就笑了，“我對她沒有打卡要求，所以除了有安排好的工作內容，剩下時間她基本不來，可能是她不太喜歡我吧，總是不愛跟我說話。”
景喬扭頭瞪了他一眼，她哪有這樣！黎盡挑眉，沒有麽？那就是不討厭他咯？
兩人誰都沒說話，交流起來卻毫無障礙，黎盡這麽一笑，直播間裏就瘋狂了。
突然又不想磕cp，這樣的男人誰不想有啊！黎總可以考慮一下我們的！
黎盡懶得看公屏，換了個更愜意的姿勢坐著，看起來就更不像個領導了，任誰看著都像是情侶之間的日常聊天。
“喬喬她很認真的，就算再喜歡睡懶覺，也能準時到公司，隻要是工作要求，她都會完成，拚命起來挺讓人心疼，但我不想阻止她，因為她一直都是很堅強，很獨立的女孩子，我特別喜歡她……”
說到這，黎盡拖了個長音，景喬渾身不自在，扭頭想捂住他的嘴，結果手剛伸出去就被黎盡攥住。
“她坐過山車的樣子。”
景喬愣住，他莫名其秒地說了個啥？後來才明白這是在接上一句話。
黎盡壓根不鬆手，就這麽拉著她繼續說：“她是真的很喜歡找刺激，可惜所有的心跳加速都在過山車上用完了，導致工作以外的時間就特別佛，可把我愁壞了。”
說著，他還有模有樣地歎了口氣，“喬喬啊，你到底喜歡什麽呢？”
此時的評論區已經不能看了，準確來說是評論刷得太快，什麽都看不清，但景喬還能不知道粉絲們在喊什麽嗎？
順便，她也知道黎盡這話是什麽目的。
她從黎盡手裏抽出自己的小爪子，嘟囔著不去看他，黎盡見好就收，氣氛已經到這兒了，他就該立馬撤離，給景喬留點單獨麵對粉絲的時間。
在黎總退出直播之後，景喬第一個動作就是捂住了臉，想起來自己還在鏡頭前，又趕緊管理了一下表情。
這個時候，公屏的評論開始刷隊形了，問的都是她和黎總真的是情侶麽？景喬猶豫了，這回是真的猶豫了，憋了好久也吭不出一個字。
得虧方一賢來敲門說下播時間到了，景喬才飛快逃脫，剛才還拿著小號在直播間裏刷瘋的方一賢拚命忍住偷笑，“咦？你剛才說什麽了，臉這麽紅？”
“太熱！”景喬一路小跑地竄走，方一賢朝走廊盡頭觀察敵情的顧商裏拋了個wink。
顧商裏比了個“OK”的手勢，去黎盡的辦公室匯報任務進展，黎盡正在打電話，見他進來，示意他先等等，顧商裏安靜坐在一旁，等他掛了電話才問：“有合作？”
“嗯，這次的機會不錯。”黎盡的嘴角翹得欲與天齊，“有家旅遊公司，新開發了遊輪項目，想跟咱們談談。”
“遊輪？”顧商裏來了興趣，“不錯啊，甲板、紅酒、燭光晚餐？男主角你想選誰呢？”
黎盡笑笑，當著她的麵給方一賢打了個電話，說了遊輪合作的事情，讓她出一個策劃案，隻要效果不錯，獎金好說。
於是壓力給到了顧商裏這邊。
是兄弟就趕緊幫忙！
顧商裏點點頭，“放心吧，保證讓你的小寶貝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