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方一賢若景喬,還能看不出來她有隱情?一直以來她都有一個夢想,期望著能做一次紅娘,為自家閨蜜的幸福鋪橋造路。
奈何方一賢動作過於迅速,路徑過於寬廣,導致她始終找不到機會下手,至今仍是自家閨蜜感情世界的馬後炮,每次認識新情敵的方式,都是在他們你儂我儂熱戀已久的飯桌上。
而現在,她鈕祜祿·火眼金睛·喬,終於能親眼見證方一賢在感情線初期的樣子了!
本來為了方便,她幹脆連女廁的門都想關上了,但是為了不給別人添麻煩,還是忍住了這個衝動。
“說,那個野男人勾走了你的心?”
她可清楚得很,如果不是有特殊原因,方一賢絕對不可能對一個剛認識的小哥哥這麽冷淡,就算有,也是直接分手。
這麽黏黏糊糊的情況隻會有一種可能:錯在方一賢自己。
“這不應該啊……”景喬靠著洗手台,把方一賢從下到上打量了三遍,“你不是從來不當海王麽?”
渣卻不海,這可是方一賢的基本操守。
方一賢用沾著水珠的手理了理自己的卷發,垂著眼,看起來不太走心,“沒……就是最近因為譚其言搞事麽這不是。”
景喬沒搭理她的話,而是慢慢眯起眼睛,有些塵封已……沒太久的回憶突然被勾起,“我記得……顧商裏來我家那天,一聽到你的名字就要跑路,你也是前所未有地果斷回絕,當時的細節好像是……你本來想答應的,結果一聽到顧商裏的名字就改口了。”
猶記當日,方一賢明明連個“好”字都已經說出口了,卻生生扭成了“好遠啊!算了我不去了。”
嗯,很奇怪,雖然景喬以前就覺得顧商裏有機會成為她的情敵,但後來他們不是結了梁子沒啥來往了麽?
而且如果顧商裏那邊有動靜,那黎盡不可能不告訴她啊,這得多隱蔽的交情才能瞞得住他們?
琢磨來琢磨去,景喬想到了一種可能。
“你們兩個該不會早就已經背地裏——”
“沒有!怎麽可能!想什麽呢!”方一賢否認三連,不等景喬再問什麽就噠噠噠地踏著高跟鞋逃跑了。
一連好幾天的陰霾突然就這麽散得無影無蹤,景喬樂嗬地邁出洗手間,見到運營小哥著急忙慌地走來。
“誒喬喬,你見到顧哥了沒?他說去趟衛生間,結果好久都沒回來,我這兒還有事情等著他呢。”
“顧商裏?”景喬回頭看一眼,“沒見到啊。”
“行,那我再去找找吧。”運營小哥鑽進男洗手間,沒一會兒就和顧商裏一起出來了,景喬偶然地往他那瞥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像……
他表情有點奇怪啊。
這會兒子黎盡可能會在她的辦公室裏堵門,所以景喬隻能去找妝造小姐姐躲一會兒,剛走到化妝間門口,就聽到裏麵的談論。
“誒你說咱們公司……能撐多久啊?”
“應該會另簽網紅吧?不可能永遠隻靠一個人啊,現在喬喬的賬號肯定受影響,後麵的情況不好說喲。”
“哎,又要找新工作了。”
景喬默默放下了準備開門的手,心裏不太是個滋味。
她知道黎盡開這家公司其實也不容易,隻簽她一個人,那是要擔上很多風險的,而且收益也有限。
之前她還算紅,不至於讓黎盡虧本,但現在被這麽一攪和,不管她和譚其言誰對誰錯,都會有不少人來罵她。
是個合作方都不想找她這樣有爭議的網絡藝人,以後攬星怎麽辦?
想了想,還是得和黎盡談談。
正巧她一轉身,就看到黎盡走過來,為了不讓小姐姐們不好做人,她把黎盡拉回了辦公室。
“黎盡,要不你多簽幾個人吧,這樣就算我黃了,公司也還在啊。”
黎盡微愕,隨即揉了揉她的頭發,“想什麽呢,你是我們的頂梁柱,有你就夠了。”
“可我馬上就要涼了啊!”景喬擋開他的手,心裏是真的著急,“你這公司注冊才多久?總不能也因為我一個人就倒了吧?你多捧幾個,東邊不亮西邊亮,我也沒有這麽大壓力啊。”
黎盡隻是笑笑不說話,讓景喬更坐不住了,“哎呀你想想我之前檔期排滿多累啊?讓我做一個混吃等死的擺爛打工人不好麽?”
“不好。”黎盡根本聽不進去,“我不想捧別人。”
“但是——”
“好了。”黎盡打斷了她,“公司的事不用你擔心,再說了,你怎麽就知道自己會涼呢?我要是讓你涼了,那不就真跟譚其言說得一樣本事不夠麽?”
在這方麵,黎總可自信了。
而且公司這點事算什麽?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呢。
“你剛才看見顧商裏沒?”他回想了一下,“這兩天他好像有點心不在焉的,雖然譚其言這事兒不怎麽需要他出馬,但總覺得他狀態不對。”
“你也這麽覺得?”景喬挑了挑眉,兩人對視一眼,無聲間就已經完成了交流。
但那倆正主在公司也什麽交集,怎麽抓到他們的把柄呢?
“約吃飯?”這是黎盡能想到最簡單的辦法,景喬搖搖頭,“他們肯定不會去。”
“那公司團建?”
“……這連我都不想去好麽?”
再說了現在還在跟譚其言打拉鋸戰呢,哪有這功夫?
黎盡遺憾搖頭,“老早之前就想把顧商裏打發了,可別到時候咱們孩子都有了,他來逼著咱們的寶寶喊他哥哥。”
景喬剛準備點頭,忽然才明白黎盡這話裏的意思,仰頭咯咯笑起來,“要不要讓顧商裏聽聽你都說了什麽?”
“也不是不行。”
兩人這麽一鬧,就完全忘了公司的糟心事,不過當天下班的時候,景喬還是拉上了放一下。
“今天我去你家住。”
這本來也是兩人間的常事,方一賢當然不會拒絕,哪怕她知道景喬是為了貼身刺探情報,也不覺得她能探出什麽來。
畢竟嘛,又沒什麽真事兒發生。
然而在兩個小時後,她就為自己這愚蠢的自信付出了慘痛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