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黎總,好端端一個大好青年,從小到大高冷腹黑人設維持了二十多年的黎盡啊!在和景喬戀愛不過幾個月的功夫裏,所有的鎮定從容就分崩離析了。

絕對是因為近朱者赤。

當然,這一點景喬是不認的,因為她也很驚訝啊,一向心眼堪比馬蜂窩,連幹壞事都不顯山不露水的黎盡,居然還能這麽奔放?

這怪不了黎盡,畢竟今天的他所接收到的信息,所承受的三觀碎裂的震撼,也是人生中史無前例的。

他握著顧商裏的肩,痛徹心扉地說:“別逃,別躲,就在這把話說清楚。既然你喜歡她,那就去爭取,去做那個踏進她家門的男人,做她唯一的男朋友!別自卑,有兄弟我和你嫂子在,我預祝你和方一賢白頭偕老!”

“什麽?!”三人同時驚掉下巴,為了不打擾別人,顧商裏趕緊把他塞回包廂,方一賢也被景喬拉著坐下,四人終於坐在了同一張桌前,開誠布公地麵對這件事。

作為當事人,方一賢和顧商裏有點懵,但也隻是有點,雖然保持著他們,但他們的眼神明明就在說:終究還是被他們知道了?

天,這誤會大了,他們可沒有……在談戀愛啊。

此時黎盡已經屬於半掉線狀態,方一賢和顧商裏還抱著僥幸心理打算抵死不從,那就隻剩下景喬挑大梁了。

她掏出那個領帶夾,“啪”地拍在桌上,為難地看著方一賢咂咂嘴,“說實話吧,到底是誰的?”

“我不知道啊!”方一賢的第一反應就是否認,脫口而出後,才有心虛地看了眼身旁的顧商裏,“可、可能……大概率,是這家夥的。”

“嗯?”顧商裏好冤枉,“不是,這跟我有什麽——”

“我家沙發,離茶幾挺近的。”方一賢這種馳騁情場的女渣王,居然也有支支吾吾的時候,“那位置大概就是……上回……”

顧商裏的表情從一開始的不解到恍然大悟,也就是那麽0。1秒的過程,隨即漲紅了臉,用清嗓掩飾自己的窘迫。

還真是他的?黎盡突然覺得自己被耍了,“那我剛才試探你,你還一臉的與你無關?”

“不是,我真不記得了!”顧商裏聽黎盡說他試探自己,也沒敢多說什麽,“我、我沒有這樣的領帶夾啊,那天我——”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頓住,整個人先是石化,然後又一層層地剝脫……

“啊……好像,確實是我的。”

事情是這樣的,那天呢顧商裏和自家的親戚們一起吃飯,他現在還算風光,就總會有些勢利點的遠方想借他的關係撈點好處,給自家人安排工作什麽的。

有家親戚就很聰明,買了禮物不自己送,而是讓家裏小孩來送,顧商裏不好讓小孩子傷心,就收了這個醜不拉幾的領帶夾隨手塞進了口袋裏。

吃完飯以後,他得知譚其言趁著景喬病了去找事兒,怕自己電話過去讓黎盡更不高興,就拐著彎去找方一賢問情況。

結果方一賢她……

顧商裏清嗓示意方一賢:“後麵的,你自己說。”

方一賢無語至極,隻能解釋起來:“那天黎總不是開玩笑說讓我收了顧商裏麽?我當時就在電話裏調侃他,問他是不是對我有意思,但平常顧商裏不是會氣我麽?我就故意說……說他就算想當我男朋友,能力上也不夠……然後他就,哎呀顧商裏你是不是男人?”

“你看,你又是這句?”顧商裏聽到這話就心裏發麻,“我當時喝醉了酒,聽到你這句話那多少有點不服嘛。”

哦原來是這樣!景喬抱著黎盡的胳膊,兩人吃瓜吃得酣暢淋漓,還不忘就疑點進行補充提問:“所以顧商裏你就去方一賢家裏,證明你的能力了?!”

“我沒!”顧商裏本想澄清,結果這個答案反而讓兩位吃瓜群眾好失望,方一賢也扭頭投來質問的目光。

真沒?確定?

在她無聲的譴責中,顧商裏抹了把臉,“沒做什麽實質性的行為,也就是……親了下。可能領帶夾就是那個時候掉進抽屜裏的。”

在什麽情況下,口袋裏的東西能掉出來,還能掉進茶幾抽屜?景喬大致腦補了一下,然後紅著臉搖頭咋舌,“嘖嘖嘖,好激烈哦。”

這話剛出口,黎盡就捂住了她的嘴,“乖,小孩子不要說這種話。”

景喬眨巴著眼笑看他,我是小孩子?那你是什麽?

被腦補過度的顧商裏還在無力掙紮,“我當時隻是熱,所以把西服外套拖了。”

“熱到外套都脫了?!”不能說話的景喬撲騰得像隻小狗狗。顧商裏知道說多錯多越描越黑,連話都已經說不完整了“不是你們相信我,真的隻是親了一下,哎方一賢你說話啊。”

吃瓜喬的視線終於挪開,方一賢捂著額頭,像是臉紅,但又帶著幾分懊悔,“嗯,是……親了一陣。”

顧商裏:“?!”

這字眼變了意思就變了啊!是一陣麽?那是……

好像還真是。

然後,兩人都沉默了。

那麽問題來了,黎盡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顧商裏陷入了思考,精英的腦子不至於連這點事都想不明白,但主要是太離譜,他不太敢相信。

“黎盡,你以為這個領帶夾不是我的,而是有另一個男人去過方一賢家,我前幾天表現出的端倪讓你以為我喜歡方一賢。並且在明知她有正主的情況下,攛掇我去和情敵一較高下,贏得美人心,是這個意思不?”

知道自己誤會大事的黎盡很快撿回了自己的三觀,並且慶幸這還好是誤會。

他捏著自己的下巴沉思了一小下,試圖為自己鬧出的烏龍作解釋,“是這樣的……當時我基於現有的情報,試探過你的態度,沒想到你給出的回答……這麽驚人,所以這也不怪我啊?”

“你什麽時候試探我的?”

“我當時我想勸你回頭的,我都說得很直白了啊,人不能太盲目,天涯何處無芳草。可你說什麽?你說架不住已經盲目了,你說就是有人癡迷遙不可及……”

顧商裏好大一個不解,“不是,那說的不是譚其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