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太子妃的情話,依舊令人反胃

話音一落,秦子苒驚懼的後退,如此妖詭如同地獄撒旦般的神情,令她身上的每一個細微的毛孔都開始收縮,隨後開始發顫,背脊上像是竄上了一條蛇,吞吐著舌頭想將她一口入腹!

澹台凰雙臂環胸抱臂,站在一旁沒有說話。對陌生人可以寬厚,但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她方才也說過了,秦子苒被自己灌下那藥,僅僅隻是一個開始。地獄有幾重,君驚瀾會告訴她的!現下就是她受些教訓的時候!

她癱坐在地上,腦中不斷回響著君驚瀾那句話,挪動著自己的身子後退,顫聲道:“殿下,殿下!饒命,我隻是一時糊塗,我……”

做人皮扇,那就是活活的把人身上的皮剝下來,再剔出合適的骨頭,做成扇架,而尤其,在剝皮的時候。是活剮!

這般劇痛,隻要想象一下,便知道是生不如死。這般痛楚,她絕對承受不住!

可,她這般求饒,那人的眸色卻並未有絲毫軟化,緩步上前來,笑意溫和,叫人從心底裏發涼。秦子苒眼見自己求情,絕對不可能取得成功,終於一橫心,打算咬舌自盡!

幹幹脆脆的死了,也好過被活剮了做人皮扇!

然而,她剛剛才咬住自己的舌頭,一隻冰涼的手,擒住了她的下頜,不是玉如般滑潤的觸感,而是冰絲手套隔開,冰冷而猛烈,狠狠扯住!

淡淡的君子蘭芳香,忽然在山洞裏變得濃鬱起來,那人眉間朱砂也如同正在被一支筆描繪,一下一下,越描越紅。一線紅唇扯起,是極溫和的笑意,掃著秦子苒,涼涼道:“隻有你才有資格生下爺的孩子,嗯?”

下頜的劇痛,令秦子苒昂著頭,微微張著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這是她第一次離殿下這麽近,近到她猛然明白——

能這樣靠近他的人,要麽被他捧在掌心,傾盡一切去嗬護。要麽被他撕碎,死得絢麗慘烈。一線之隔,生死之別!而顯然,自己不是那個會被捧在手中的公主,而是將要被撕碎的那一個!

君驚瀾如此陰暗,狠辣的一麵,澹台凰也隻在東陵皇宮,親眼看見他殺人的時候才見過。這才是真正的他,手段狠辣,每一次殺人,不僅僅是為了懲罰,也是為了震懾其他人。

秦子苒從喉頭擠出了支離破碎的聲音,卻令人聽不真切:“唔,殿,下……唔啊……”

下頜太痛,她根本沒辦法說話。

“說不出話是麽?嗯?”他語調拖得很魅惑,唇際笑意更是冷豔到懾人,“爺給你三聲的時間,若還是說不出來,就再也不必說了!三……”

這一聲出來,秦子苒瞪大了雙眸,努力的想說話,可偏偏隻能“咿咿呀呀”,說些自己都沒辦法聽懂的音符。

而很快的,她又聽到了第二聲:“二!”

“唔……”瞳孔瞪得更大,幾乎就要充血,可還是在這鉗製之下,什麽話都沒說出來!

“一!”

如同地獄的魔咒,噙著笑意在秦子苒的耳邊想起:“爺素來沒什麽耐心,既然你實在說不出來,那就不要說了!”

話音一落,伸手一扯,那是一個看起來極輕的動作,像是放慢動作片一樣,卻也極為狠辣!

“啊——”

“啊——”

淒厲的慘叫震天,就是澹台凰也被這眼前這一幕嚇到!

秦子苒的下頜,竟然就這樣被活生生的扯下來!骨頭從耳朵的下方折斷,鮮血淋漓,露出染血的舌頭……

“嘔——”澹台凰胃部一陣翻湧,忍不住轉過身去,彎腰吐了起來。

太子爺這才停了手,將手上薄如蟬翼的手套取下來,邁開腿,到了澹台凰跟前,一把將她抱起,隨後伸手遮住她的眼,無奈低歎:“膽子這麽小,就閉上眼。還在一旁看什麽?”

澹台凰的臉色趨於慘白,這種場景,她隻在戰場上看到過,戰士們支離破碎的身體。但是第一次看見人家的下頜就被這麽扯下來,如此強大的視覺衝擊,比看見君驚瀾直接殺了秦子苒要恐怖百倍!

她被他抱在懷裏,眼睛也被他遮著,根本不敢再看一眼。

隨後,聽到一陣腳步聲,從君驚瀾帶的人裏麵。走出了一個小太監,他尖細著嗓音開口:“爺,讓奴才來吧!做人皮扇,師父已經反複**過奴才了,一定會令您滿意的!”

這聲音不熟悉,以前沒有聽過。澹台凰偏過腦袋看了一眼……

那小太監是個很會察言觀色的,當即便明白澹台凰在奇怪什麽,上前笑道:“奴才是小琛子,師父他老人家年事已高,決定頤養天年去了。以後就由奴才伺候爺了!”

澹台凰點頭,表示明白。

太子爺亦輕“嗯”了聲,便抱著澹台凰出去了。離開山洞之前的最後一句話:“處理完了之後,將她拖到皇城遊街示眾,讓該明白的人都明白,想對太子妃下手,是什麽下場!爺從前,的確太仁慈了!”

“是!”下人們恭敬應答。

秦子苒慘倒在地上,渾身不斷的抽搐,此刻,連尖叫對於她來說,竟也變得奢侈!

君驚瀾抱著澹台凰出了山洞,便是華貴的轎子,等在外頭。紅色的地毯,一路鋪張過去,上了轎子之後,澹台凰還在不適的幹嘔。整個人簡直就熊了……

把自己要跟君驚瀾算那封告密信的事兒,也忘了個一幹二淨。

君驚瀾上了馬車之後,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方才雖然戴著手套扣住秦子苒的下頜,但他仍然覺得十分惡心,下人們趕緊端了淨手的盆子上來,讓他淨手。

隨身伺候太子殿下的每一個人都明白,爺出門,幹淨的水是必須帶著的。

淨手完畢之後,轎子十分平穩的出發,太子爺又倒了一杯熱茶,遞給澹台凰:“喝下,會舒服一些!”

澹台凰接過,喝了,胃部不適的感覺好了些,但蒼白的麵色還沒有恢複如常。腦中開始盤旋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小苗子說的烤乳豬,這會兒她才完全明白,那些都不是開玩笑的,她並不因為他的手段過於狠辣,就害怕他,原本她就清楚他是這樣的人!

但是,她還能把臉色給嚇白了!

為什麽?因為如果讓這麵不改色就能扯斷了人下頜的男人,知道了她曾經揚言要招一堆美貌夫侍,她會有什麽下場!就這個想法,加上看到的那惡心的一幕,成功的讓她嚇白了臉,還狠狠的吐了一頓……

“太子妃?”他忽然開口,語調如常,魅惑人心,狹長魅眸噙著點淡淡的溫柔,笑看著她。

澹台凰聽見他的聲音,忽然像被剁了尾巴的耗子,險些嚇得直接跳起來!但她仍然說服自己穩住了,手上捧著茶杯,有點微微的顫抖,在心裏自我安慰:不要怕!澹台凰,不要怕,你現在武功也不差,而且你好歹是個做女皇的人。最重要的是,你雖然說了要廣招男寵,但是你不是還沒行動嗎?

是吧?是吧?

不要怕!千萬不要怕!這樣心理暗示了很久之後,才在那人戲謔的目光之下,抬起頭,故作鎮定地道:“叫我做什麽?”

“不過是問問你舒服些了沒有!”一句很輕的話,帶著點微微的笑意,和淡淡的關切,似隻是為了表達自己的關心。

澹台凰鬆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之後,開口回話:“已經好多了,沒什麽覺得不舒服的了!”

“嗯!”他應了一聲,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靠在她的身邊,魅眸染笑,如玉長指十分溫柔的握著她的,“那太子妃,在南齊的日子,過得還愉快嗎?”

方才就是這隻手,對著秦子苒語調溫柔的說了一番話,最後出手搞出那麽令人反胃的情景。

現下又這麽溫柔的握著她講話,她很快的感覺到一陣涼意從背脊竄了起來,直叫她通體冰寒!微微顫抖了一下,最終忐忑地道:“還算是愉……”

話說了一半,看見他忽然沉下去的眼眸,很快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於是趕緊十分動情的回握住他的手,深情款款地道:“沒有你在身邊,我怎麽會過得愉快呢?你要知道,我心裏是你,夢裏是你,就連看見路邊一朵君子蘭,也仿佛能看見你就在我的眼前!這種刻骨的思念,沒有一天不折磨著我,以至於寤寐思服,輾轉反側。這樣的日子,你說我怎麽會愉快呢?”

澹台凰發現自己從遇見那個紅衣女子之後,多了一個優點——能屈能伸!

太子爺聽了這話,一線紅唇微微扯起,眉眼含笑,準確的講是似笑非笑,握著澹台凰的手,更加輕柔了幾分,語調輕柔地道:“太子妃!”

“啥?”看他笑的溫和,語調也很柔和,最重要眸中的戾氣沒有了,澹台凰終於放下心來,聽他這樣一叫,很快的回了話,並笑望著他。

太子爺似乎有點歎息,又有點無奈,緩聲歎道:“當初收到你的情書,爺就吐了!如今隔了這麽久,你說起情話,還是一點都沒有長進,依舊讓爺聽了,就隻感覺反胃!”

然後澹台凰的臉色黑了,一種墨黑中透著翠綠的黑。一句“賤人滾粗”卡在喉嚨裏,不上不下半天沒有說出來,隻因對方撫摸自己的手的動作更加輕柔了一些,輕柔的就像有一隻貓在她心裏撓,危險到了極點。

也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腦殘,她問出了一個問題:“你不會忽然像對待秦子苒那樣對我吧?”

這話一出,他魅眸閃爍了一下,卻沒有回她這話,反而問起了另外一件事:“太子妃,爺聽說,你作為女皇,這次回來之後,有給爺找幾個弟弟的打算?”

沒有回複澹台凰的話,於是澹台凰很快的理解為了默認,他真的可能像對待秦子苒那樣對她!默認之後又問起這件事,找幾個弟弟,很顯然就是說自己揚言要召美貌夫侍的事。

她頭皮發麻的幹笑了一聲,緊緊握著他的手道:“哦嗬嗬嗬,怎麽會呢?我素來對你專一,一生裏最大的追求,就是這樣緊緊的牽著你的手,一起到白頭。隻有我們兩個,就是孩子都不能破壞我們的親密無間,我怎麽會有給你找幾個弟弟,這樣不專一,不忠貞,不賢惠,又對不起你的念頭呢?”

話一說完,看見他微微扯唇,似乎想說什麽,她很快地道:“我知道你又想說反胃不用說了我已經知道了!”一句話飛快的說完,沒有標點符號,語調之快速可以媲美《中國好聲音》的主持人華少。

當然,澹台凰認識這個人,但太子爺是不認識的。

聽她這麽一說,他有點好笑,原本隻是確認一下這話的,沒想到她馬上就一溜煙說了這麽多,看這樣子,是被自己那句反胃刺激狠了。

斂了容色,笑問:“太子妃此言當真?”嗯,又是一段真實程度十分之二三,誇大其詞十分之七八的言論。但是他在意的重點並不在這裏,而在她說不招男寵。

“自然當真,你且放心,我以自己的人格保證,絕對不會有半分這樣的念頭,我從來就是個一心一意的人!”因為我還年輕,不希望自己英年早逝,也不太喜歡大明湖畔的烤乳豬。

這樣的答案,太子爺自然是極滿意的,狹長魅眸中閃過微微狡黠,沒讓澹台凰瞧見。

即墨離的事情,自然是他有錯在先,不該誆騙她。但他永遠不會輸,在政場上也好,在感情也罷,謀算之術永遠有效!從進入山洞,自己看向她,她卻沒有任何回應,他就明白這幾天過去,她並沒有絲毫消氣。

所以,秦子苒無疑是給了他一個機會,一個一箭三雕的機會!懲處了一隻不知道自己份量,妄想自己不能得到的東西,還敢傷她的蒼蠅,是其一。大庭廣眾之下以殘忍的手法對待,亦未曾表示今日之事不能透露,最終必將讓這消息傳出去,震懾一下那些不知死活的女人,是其二。

至於其三,便是引發她心中微小的恐懼,最終達到自己此刻的目的。

太子爺表示,在爭奪女人這一點上,他從來不擇手段。更表示,讓他接受她廣招美貌夫侍,還不如讓他切腹來的實在,就是提議都不行!

於是,澹台凰就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又被某個黑心肝的給算計了!不知道自己上了他的當,倒還低著頭,對自己的“機智”十分沾沾自喜,心中非常慶幸自己的應變能力。

而這會兒,太子爺才開始回她方才的話:“太子妃,爺怎麽會像對待秦子苒那樣對你呢?你若是怕了,以後在你麵前,爺不再動這種手就是了!”

雖然是有意算計,但是看見她吐得慘白的小臉,他還是很心疼的。

“說話算話?”澹台凰歪著腦袋瞄著他。

他輕笑:“自然算話!”

四個字一落下,澹台凰就一下蹦躂起來,一巴掌抽上他的腦門:“賤人,竟敢說我說的情話反胃,欠扁!”既然自己不可能有事了,那就不用憋氣了!

太子爺自然早就料到了自己說了這話,就會麵臨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但至少什麽美貌夫侍,令他好幾夜沒睡好的事兒,總算是從根源上解決了,所以這會兒挨打也還是開心的。

一把抓住她的手,穩定她的情緒,並十分好說話的道:“太子妃若是生氣,回去拿小樹條教訓爺便可以了,若是打疼了手,爺可是會心疼的!”

話音一落,外頭抬轎子的人齊齊一抖。爺,挨打還挨得這麽體貼,您這麽慫,先皇的先皇,就是您的父皇,他知道嗎?

很快的,他們又聽到澹台凰冷哼的聲音:“君驚瀾,你少給我裝!無非是想讓我看在你服軟的份上,忘記你做過的那些好事,你以為老娘活了這麽久,都是白活的嗎?連這都看不出來?”

韋鳳忍不住在外頭歎息,唉,太子妃啊,您把爺的小陰謀看出來了,但是他最大的算計你沒看見啊,好端端的美男就不招了。唉,當局者迷啊!我還以為自己能看著多看些美男子呢……

太子爺懶洋洋的笑了,讚美道:“太子妃果然聰明!”

然後,然後,轎子不斷的晃動。沒有發生任何男人和女人最想做的事兒,倒是發生了一起暴力事件,太子爺被胖揍了一頓!當然,澹台凰十分體貼的沒有打臉。太子殿下一直認為打是親,罵是愛,所以對此並沒有什麽感覺。在他眼中,偶爾的被她家暴,是可以調解夫妻之間關係,增進彼此感情的。

但是其他人就不這麽想了,因為他挨揍的過程中,經過了皇城的某條小巷,於是太子懼內的傳聞,在今日終於被一眾人求證成功,看這樣子,傳言非虛啊!

然後沒等到第二天,關於太子殿下挨揍,並且下了轎子之後,還十分溫柔的抱著太子妃進府的懼內傳聞,就這樣以龍卷風的形式,轟轟烈烈的展開,成功的擠掉一係列關於藩王們到底謀反還是不謀反,秦家跟殿下作對的事情怎麽樣了,太子殿下要娶玉蔚雪是真的嗎,等各種令廣大人民群眾關注的事件之後,躋身前四強,最終光榮的衛冕了民間各大話題榜的頭條!

大家現在走在大街上,遇見自個兒的熟人,問的第一句要麽是:“哎!今天太子挨打了,沒還手,還溫柔的抱著太子妃回府了,這事兒你知道嗎?”

再要麽就是:“哎!今天太子挨打了,沒還手,還溫柔的抱著太子妃回府了,這事兒你母親知道嗎?”

外麵發生的這些事情,澹台凰當然是不知道的,把賤人狠狠的揍了一頓之後,她的氣也消了一個七七八八,也就沒有再給臉色太子爺看了!

回了太子府,淩燕,韞慧和成雅,都樂顛顛的上來迎接她,就連冷美人絕櫻,也微微扯了一下唇角,露出了一個算是笑的表情。

澹台凰跟大家一一熱情的擁抱,打過招呼,就打算回去睡大覺了,懷孕之後她發現自己的確是變得相當嗜睡。

然而,往自己的房間沒走幾步,就有下人進來稟報:“太子妃,門口有一個自稱笑無語的人,要見您!”

嗯?笑無語找她做什麽?

抬步往門口走,太子爺一副一秒鍾也不願意她和其他男子單獨待在一起的模樣,跟著她一起往門口走,去見笑無語。

走了幾步之後,澹台凰忽然扭頭看著他,露出自己白森森的牙,充滿諷刺地道:“我現在就要去見笑無語了,你有沒有一封關於他的告密信再給我看看?”

韋鳳等人捂嘴偷笑……

本以為他會羞愧,卻沒想到太子殿下是個很強大又實在的人,他緩緩一笑,道:“既然爺陪你一起去見他,就不必用告密信了。他從來就不喜歡太子妃,爺直接將他對你的惡意說給你聽,也是一樣的!”

澹台凰嘴角一抽,冷笑:“是的,所有的美男子,基本上都對我充滿了惡意!”

一邊說著,一邊往門口走。

太子爺抓住她的手,一起往門口走,麵不改色而又從容不迫的道:“太子妃所言甚是,這世上唯獨爺一個對你是真心的,其他男人偽善的外表之下,都對你充滿了猙獰的惡意!”

澹台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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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哥模仿太子爺深沉地道:這世上唯獨哥一個作者對你們是真心的,其他作者偽善的外表之下,都對你們充滿了猙獰的惡意,快點把月票給我一個人就好!

眾山粉:真……真的嗎?那月票給你好了……

眾作者:丫丫呸的江山,你不想混了是吧?

山哥揣著月票飛奔而去,扭頭諂媚笑道:矮油,眾位同僚,人家隻是開個玩笑而已啊,我這個人天生幽默,最喜歡開玩笑了……哎呀,別打,哎呀……救命——!

謝謝大家昨天的月票,鑽石,鮮花,打賞,哥哥都看見了,愛你們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