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凶悍 逃嫁太子妃 033 一路賎到太子妃的心坎裏!

門口那某人摔倒的動靜實在太大,就算澹台凰想假裝沒聽到的聾子,她自己的內力也表示完全不允許,她抬起頭,看向帳篷門口,一下子懵了一懵。

誰敢聽他們的牆角?普天之下敢做這種事情,而且有這麽猥瑣的人,絕對不多,尤其還能在聽到關於即墨離和笑無語事件的解決之道之後,還能直接給摔了,就很不難猜出,門口的到底是何人。

澹台凰不曉得笑無語是什麽時候來的,有沒有聽到自己認錯、道歉,等等那些丟麵子的話,說不定就聽到了,這樣一想之後,她的臉色隱隱有點發青,覺得笑無語聽牆角的行為頗為過分,完全不能容忍!

隨後,她偏頭看了君驚瀾一眼,但見他嘴角勾著薄薄笑意,而那笑意乍一看其實沒什麽,但仔細一看,似乎很有點……陰險!顯然,他對笑無語聽牆角的行為,也很不高興,那他剛剛出的那個主意……

澹台凰忽然感覺自己身上梭的冒了一堆冷汗,冷汗之中全部是對笑無語的同情!

國師大人,聽完牆角,又沒什麽出息的被雷的摔了一跤之後,踉踉蹌蹌的走了。估計是去消化君驚瀾的這句話,順便想一想這個主意的可行性。

待到腳步聲徹底消失,笑無語已經走遠,再聽不到半點聲音,也絕對不可能聽到他們聲音了之後,澹台凰扭頭看了君驚瀾一眼:“你剛剛說的那個主意,真的是最好的主意嗎?”

太子爺聽了,饒有興味的笑了笑,意味深長地道:“主意麽,其實多的很,但其中最餿的,就是爺剛剛說的!”

澹台凰:“……那,那笑無語不是完蛋了?”

君驚瀾倒沒怎麽把這話往心裏去,如玉長指點了點那封檢討書,示意她可以認真的接著寫了,方才道:“聽牆角麽,不受點教訓怎麽行?”

澹台凰在他的手勢示意之下,嘴角一抽,接著寫自己的一萬字檢討,並十分無語的道:“可憐笑無語,一代英才,被你整成這樣!”

笑無語現下的智商,根本已經跟以前認識的那個人,不在同一個檔次上了。基本上可以注解為,完全換了一個人,最近越發的類似白癡!

太子爺似笑非笑的點評:“陷入感情的人,大多都是白癡!”

這話一出,讓澹台凰很奇怪的扭頭看了他一眼,十分納悶道:“不過我記得,你當初追我的時候,聰明的很啊!那一步一步,盤算得好到極點,一張大網,步步相迫,怎麽就沒見你變成白癡?”

根本理智的不像話!這樣一想,澹台凰的心裏開始有點不舒服起來,那這是不是說明,他當初根本沒有真的陷進去,所以還能那樣明睿理智?

這一問,他當即扯唇,閑閑道:“笑無語跟爺不同,他有犯蠢的機會,爺沒有!在爺身上,犯蠢便等於找死,一個人早已刻在骨子裏的處事習慣,算計之策,是沒辦法輕易改變的。而且爺若完全沒有變成白癡,會對你說……讓你把爺當成自己養的一條狗,就這樣牽掛著也好。這樣的話麽?”

他一生也沒那樣貶低過自己,然而偏生的,貶低了多次,反而還覺得很貼切,很合心意。他估計也是病了,以至於神誌不清,還不願意接受治療。

這樣的解釋,澹台凰其實已經滿意,但是她眼珠子轉了轉,表情變得更加難看,黑著一張臉道:“我不管!這根本就是你不重視我的表現,你根本就沒把我放在心裏,所以才沒有變成笑無語這樣的白癡,哼!我是不會輕易原諒你的!”

說完之後,又認真的強調了兩遍:“哼!我是不會輕易原諒你的!哼!”

澹台凰一邊“作”,腦後一邊冒冷汗!好不容易抓到一點這丫的破綻,一定要好好把握,最少要把這封檢討書,縮短一半!一萬字,要命呢這是?

她在“作”,他心裏自然也清楚,不然以她一貫的脾性,恐怕永遠都無法嬌嗔的發出這個“哼”字。嘴角微微扯了扯,在她身後看不見的地方,隨即道:“那不知道太子妃,希望爺如何表明自己的真心呢?”

“我認為你如果真的深深地,不可自拔的深愛我,是絕對不會如此殘忍的讓我寫一萬字的檢討的!”澹台凰腦袋微微偏過去,很努力的裝嫩,把自己變成十七八歲不講道理的小女孩,隻是腦後的一大滴冷汗,令她自己也甚無語。

君驚瀾看著她這模樣,堪堪忍了笑意,最終道:“那好,就寫一千字!”

她能忍心讓他一夜不睡,寫一萬字的檢討,他可舍不得,什麽檢討書,也不過捉弄她罷了,總得讓她知道,自己也是有脾氣的,即便肆無忌憚,也該有個度。

一千字那就不算什麽了,遙想當年,隨便一個語文考試,作文的要求也是八百字左右啊,她就當做一次語文試卷!澹台凰對自己爭取來的結果甚滿意,從剛剛寫檢討的詞窮,分分鍾變成了下筆如有神的狀態,寫得流暢極了。

然後她又一邊寫,一邊想起了蒼昊,皺眉道:“我覺得蒼昊有點問題!”

這般一說,聽得身後他的呼吸微微凝滯了半瞬,她以為他誤會了什麽,趕緊解釋道:“我不是說你的人有問題,蒼昊對你很忠心,我是知道的,隻是覺得他的表現,的確是有點怪怪的!”

“再怪都好,不必去探究,蒼昊對爺很衷心,也會好好保護你,這一點毋庸置疑!”這一句很輕,帶著點微微歎惋。

既然他都這樣說了,澹台凰自然也不再多說什麽了,他的話總歸是沒錯的,於是輕輕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約莫半個小時之後,澹台凰打了一個哈欠,但是自己的檢討書,還沒寫完。

他見狀,笑問:“困了?”

“嗯!”澹台凰扭過頭,眼淚汪汪的看著他,認真的點了幾下,仿佛一隻可憐兮兮的星爺!氣得小星星童鞋在角落對著她齜牙咧嘴,憤怒揮爪,學星爺者殺頭!通通滴殺頭!

他狹長魅眸掃向桌案上的檢討書,寫了約莫七百多字,斂眸笑笑:“困了就不寫了,睡覺!”

然後澹台凰充滿防備的問:“那明天要接著寫嗎?缺的字數要翻倍嗎?”

她可沒忘記,那會兒自己假裝睡著了,他就說明天再算賬,翻倍的算!她還是先問清楚比較好。

她倒是很記仇,之前的話記得清清楚楚。他失笑,以一種近乎寬容的語氣,肉麻兮兮的道:“不必了,再寫下去,爺是會心痛難忍的!”

澹台凰當即感動得熱淚盈眶,激動的抓著他的手,十分動情地道:“你對我真是太好了!”我呸!有種在老娘隻寫了幾個字的時候就說這話唄,老娘提著毛筆不習慣的寫繁體字,這感覺有多痛苦你知道嗎?

她看似感動的容顏之下,其實包含了對他深深的吐槽,他如何不懂?

於是,他魅惑一笑,似乎歎息的開口犯賤道:“太子妃,你誤會了!爺隻是對自己比較好,你原本就難看,這件事情爺已經說過很多遍了。倘若難看之下,還多了黑眼圈,爺明日看見你,一定會因為渾身不適而心痛難忍,這實在不是因為對你的愛惜,而是對醜的不能容忍!”

然後澹台凰原本滿心的困意,瞬間被這貨給完全破壞掉了!整張臉陰沉的可怕……

猛然起身,一把將賤人拖起,毫不憐香惜玉的往**一甩,然後開始寬衣解帶,並咬牙切齒道:“看老娘把你的臭嘴堵住!”

這般一摔,他仰躺在床榻之上,從銀冠中傾斜而下的發絲,撲散而過,他唇際勾著是懶散的笑意,襯著那張臉,造就出令人窒息的美感。那一刻似乎看著皎潔的月光傾灑,看見滿園的春花燦爛,看見漫天的星輝破碎,看見萬裏長歌在空中飄揚,美到震撼人心,美到驚心動魄。

澹台凰這時候,腦袋裏麵出現了一句很不雅的話——帥成這樣,他爹媽怎麽生的?

然而,這樣的美感,隻讓人想破壞它,想**它,想踏碎它。澹台凰瞬間變成狼女一隻,對著他飛奔而去,賤人也非常配合的躺著,做出一副任君采拮的模樣。

唇畔,很完美,咬破它。

衣服,甚華貴,撕裂它。

賤人,極尊貴,踐踏他!

這是澹台凰將要做,並正在做的事!從那天看見那些該死的警告圖,她就憋了一身的狼血,沸騰到現在,原本夫妻生活,應該一切都以和諧為要,所以見到他之後,她都並未露出任何不良的企圖,決定循循漸進的發生。

但是他這張破嘴,簡直不能忍!

做點魚和水愛做的事兒,應當是極美。忽然她咬牙問:“以後還敢犯賤嗎?”

太子爺微微垂首,看著自己肌膚上的青紫痕跡,還有幾處甚至已經微微紅腫,他滿足歎息道:“倘若每次嘴賤,太子妃都能這樣熱情,爺以後一定多多研究這門學問,一路賤到太子妃的心坎裏!”

澹台凰:“……”這個賤人!根本沒法拯救了,而且已經完全放棄治療!

“你就在犯賤的康莊大道上,縱情狂奔吧!”澹台凰開口吐槽,她是絕對不可能知道,不久的前幾天,即墨離也用類似的話評價過她,隻不過這時候的形容詞是“犯賤”,那時候的形容詞是“裝逼”!

他默了一下,看著絕對性撲倒了他的她,最後別有深意道:“爺隻希望太子妃此刻,能奔得快些!”

“……沒辦法交流!”澹台凰又氣得黑了臉,半晌之後,她忽然停下,這番舉動,令他的臉色有點微微難看,她看著他的臉,極認真地道,“君驚瀾,我就真的讓你那麽沒有安全感嗎?”

她今日不過一句失言,便能將他刺傷到那般地步,這般情態之下,讓她已經不由得開始反省自己。而就像他剛才說那些賤話,她完全沒有當真,更沒有往心裏去,因為相信他不過嘴賤,想逗弄她而已。可他卻……是自己給人太多不安定的感覺嗎?

發絲交纏之中,他奪回了主動權。

如玉長指拂過她的眉眼,惑人的聲線帶著微微得意,和不容置喙,甚至蠻不講理,居高臨下地道:“安全感自然是有的,但爺就是小肚雞腸,爺就是容不得一個多餘的男人出現,爺的眼裏就是進不得一點沙子!爺就對你小心眼了,你待如何?”

好吧,澹台凰嘴角一抽,這丫小氣還小氣得理直氣壯了!

……

良宵苦短,眾人退散。其實東籬早就退散了,從爺出賣了他之後,就悲傷的退散了。

遠遠地,看見蒼昊在遠處,抱劍而立,風撩起他的衣擺,使得他的背影,如同一隻離群的青鶴,孤單,寂寥。與往常那滿不正經的痞子樣,大不相同。

似是聽見了腳步聲,蒼昊回過頭,看著東籬一步一步而來,他邪邪勾唇,英俊的麵孔上,綻出一抹痞子般的笑意:“怎麽,東籬,舍得來靠近我了?平時不是挺避著我麽?”

東籬聽他這一句話,倒也沒有如同往常一樣,跳起來表示厭惡,反而將計就計一般,對著他生撲了過去,十分淒然道:“蒼昊,我大抵是完了!爺在太子妃麵前把我出賣了,我從此以後沒有好日子過了,蒼昊!”

“我去!你別跟個娘娘腔似的!”蒼昊頗受不了推開他,渾身的雞皮疙瘩,也都豎了起來!

東籬今日卻仿佛受了刺激一般,竟然開始寬衣解帶,並開口道:“你不總是說喜歡我嗎?今日我從了你!”

蒼昊臉色一僵,竟然開始呈現出青灰色,看著東籬似乎是來真的,他麵色一冷,當即開口:“夠了!東籬,你何苦拆穿!”

他喜歡不喜歡東籬,所有人心裏都清楚,甚至恐怕爺都知道,何苦一定要拆穿?

東籬聽他這般一說,便也不再為難,因為他已經等於是承認了。停住了解衣帶的手,也忽然多了一身屬於暗主的沉穩之氣,看著蒼昊,近乎勸解的開口:“宗政昊,收心吧!倘若你想回頭,你依舊是北冥第二世家嫡長子,韓王的王位繼承人!”

第一世家,自然是廣陵王府,上官家。

這一刻,蒼昊才開始正視自己麵前這個人,他一直不懂,他們四個首領之中,東籬武功才學不及自己,隱蔽之術不及韋鳳,運籌帷幄不及夜鷹,可偏偏他是他們四個人的首領!原來,是因為他獨有沉穩之氣,獨有領袖之風。

他思索之中,東籬又接著道:“你應該明白,這麽多年以來,爺甚至沒有將太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做。事實上你比我出色,可坐著第一寶座的人是我。那是因為,爺一直為你留著退路,你何苦一意孤行?聽我一句勸,收心吧!”

勸到這裏,蒼昊……不,應該是宗政昊,便隻剩下苦笑,看向東籬,搖搖頭:“收心?早已收不回來了,既然已經走了這條路,我從沒打算過回頭,也回不了頭!但我注定是敗,既然你我是兄弟,那麽我隻求你,有一日若我死在這條不歸之路上,請將我葬到宗政家的陵墓!”

他話說完,不等東籬再回話,便抱劍而去。挺拔的背影,偉岸俊朗,一身王孫公子的貴氣,盡管做了這麽久的暗衛,也並不損他一身風采。

東籬立在原地看了他的背影良久,終於無奈的收回了目光。

有時候人知道自己走錯了,知道自己注定失敗,卻還是固執的不肯回頭。是因為心中的執念,還在小心翼翼護在胸口的白月光,誰都無從知曉……

……

北冥太子昨夜便到了,消息也早已傳開,人人都興高采烈,為他們的女皇陛下高興,因為和未來的王夫見麵,女皇應該是極高興的。

澹台戟聽了這消息,倒也隻是笑笑,眼角淚痣呈現出淡淡的粉嫩的色澤,似乎心情也是不錯的。

但是即墨離,在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卻是冷哼了一聲。君驚瀾,兩次算計他,一次是公事,一次是私事。其不擇手段,卑鄙無恥,簡直令人完全不能容忍!他正想著,是不是想個什麽辦法對付他一下,以報當日之仇,但是一回頭,就看見自己的門口,有個鬼祟的身影。

一下子,他整個人都不好了!還是先把笑無語甩開,再去想旁的事。

而這邊,澹台凰還沒醒,太子爺則在看她那一封已經七百多字的檢討書,檢討的內容的確極為具體,反省自己也反省很認真。就是最後似乎是沒話說了,字數不夠,於是開始湊。

比如後麵這一段:“啊,親愛的,我真的知道錯了!你看,那海如此壯闊!你看,那大地如此寬廣!你看,那天空如此遼闊!那全部都杠杠的,是你的心胸啊!你有如此寬廣博大的胸懷,是一定能夠容忍我這麽一個小小的錯誤的對不對?啊?難道你不能原諒?哦,其實你還是可以原諒的……”

就這樣,進行一些根本不沾邊的描述,又把能不能原諒這句話,變著花樣,翻來覆去的說。於是字數就這麽湊了幾十個,想起自己當初那引經據典,不帶一句話重複的一萬字檢討,對比之後,她這一封真是敷衍至極!

但,沒來由的,看著就有點下想笑。折疊好之後,收了起來。

澹台凰是被人吵醒的,因為門外聲勢很浩大,似乎是發生了什麽非常嚴重的事,她睡眼惺忪的醒來之後,發現他的麵色有點微微不悅,甚至是帶著怒氣和殺意,顯然是對外麵那些不知事,吵醒她的人,很是惱火。

澹台凰打了一個哈欠,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情緒!然後就看見了他一身的青紫痕跡,都是自己昨夜做的好事,募然的,那臉色就紅了一紅。

故作鎮定的起身穿衣,開口道:“起來吧,看看外麵發生了何事!”

鬧到這麽大的動靜,自然是發生大事了,甚至還能聽到不少人的嚎哭之聲。似極為悲痛,這讓澹台凰的動作又快了些許,飛快的穿好衣服,把頭發隨意挽了一個髻,就大步出去了。

君驚瀾見她急著出去,這會兒也沒犯賤的逗弄她,跟在她身後一起出門,那不豫的眼神還沒有收斂下去。

這一出來,澹台凰就倒吸了一口冷氣!嚇了一大跳,不遠處的草地上,擺著幾具婦人的屍體,死不瞑目,而這屍體看起來都是剛死了不久,尤其肚子還被人剖開,一片血肉模糊,看得人膽戰心驚!

毫無疑問,這是一宗殺人案,而且殺人的手法,極度殘忍,近乎令人不敢直視。

澹台凰的臉色冷了一冷,君驚瀾也微微蹙眉,兩人上前去,而那些屍體的旁邊,是他們的親人,哭號之聲極大,悲痛之感似乎能傳染到在場每一個人的心裏,令人的心髒都跟著不住的顫動。

到了那跟前,這會兒澹台戟也出來了。一般的殺人案,都是部落的首領們,收一下的那些官員去處理。而既然能鬧到這裏來,就說明這件事情非同一般,已然是一件極大的事情,恐怕隻有澹台凰和澹台戟才能處理。

澹台凰還沒開口,澹台戟便先問了:“怎麽回事?”

雲起站在一旁,開口道:“事情是出在已故攝政王妃的部落,贇隱部落的首領,覺得這件事情茲事體大,所以讓手下的士兵,帶來他們直接來見您!這是謀殺案,也是搶奪案!這五名婦人,都身懷有孕,是深深被人開膛破肚,將宮房都挖了出去!一夜之間,這種事情發生五起,這絕對是有預謀的!”

他這話一說完,澹台凰的指尖就顫了顫,整個人腳步都有點不穩。如今她自己也是孕婦,自然極知曉孩子對於女人的重要性,而這些女人,都被人挖了宮房,難怪死不瞑目!

她頓時感覺自己的肚子一涼,整個人生出了一陣寒意和極大的怒氣!

她這般顫動,自然沒逃過君驚瀾的眼,很快的伸出手,將她護在臂彎之下,也是在安定她的心緒。如同澹台凰對這些死去婦人的感同身受,君驚瀾看著那些失去妻子和孩子,不斷苦嚎的男人們,心裏也不太舒服。

澹台戟的麵色全然冷了下來,隨後吩咐人去做筆錄,這些婦人們的出事時間,出事狀態,以及出事的時候,身邊都有些什麽人。仵作也趕緊上去驗屍……

隨後,聽到身後一陣腳步聲傳來,澹台凰回過頭,便見著了即墨離。

他顯然也看見了那些屍體,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而和君驚瀾的眼神交鋒之中,彼此都帶著濃重的戾氣!最終他道:“不知道這件事情,北冥太子怎麽看?”

這問話中帶了一點挑釁,顯然是他已經猜到了什麽,借由考驗君驚瀾。

君驚瀾漫不經心的一笑,對情敵的態度也相當惡劣:“本太子怎麽看,自然隻告訴太子妃,閣下有何資格詢問?”

他這樣一說,澹台凰就清楚這丫應該是已經猜到了什麽,本來十分揪心,哪裏還有閑工夫看他們在這兒鬥嘴,扯了一下他的衣擺:“你看出什麽了,快說!”

這語氣有點急躁,所以顯得態度有點不好。

太子爺眉宇中有不豫的光芒閃過,但到底沒有跟她計較,開口道:“大抵是明白了,慕容馥為何放棄五萬兵馬,甚至不惜令軍營發生嘩變,也一定要保住殷家!殷家一定給了慕容馥一件什麽東西,而這東西,也正好就和如今發生的這場血案,息息相關!”

他這般一說,澹台凰的臉色就沉了下來,早就知道這事情沒這麽簡單,卻沒想到他們竟然殘忍到這種地步,對婦人,對未出生的孩子下這種手,根本損陰德到了極致!虧得她先前還有點佩服殷嫣歌對國家的忠誠,如今發生這種事,便隻剩下全然的厭惡了!

而即墨離聽了君驚瀾這話,顯然也愣了一愣!隨後那一瞬間的微怔,變成了然和微微笑意,不該意外君驚瀾能猜到的,能算計自己兩次的人,絕對不可能簡單,豈能因為他先前不再漠北,就以為他對時局全然不知?

南齊的前攝政王千歲,對自己被君驚瀾算計過兩次的事情,記憶還是比較深刻的,但他忽視掉的一個問題是……事實上,加上前幾天說書先生那件事情,他等於是被算計了三次!

澹台凰一番靜默之後,開口詢問君驚瀾:“那你能否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她這話剛剛問完,身後又是一陣響動!有人又抬來了幾具狀況幾乎是差不多的屍體,隻是這次來的是另一個部落!

這下,不僅僅君驚瀾的臉色沉了下去,即墨離的表情也相當的難看。

這一次,是十二個婦人!

澹台凰正想過去看,卻被君驚瀾拉住了手臂,開口道:“不必去看了!昨夜一共死了四十九名孕婦,幾乎都是同時死亡,還有屍體沒有送過來!”

澹台凰一愣,不明白他怎麽能知道得如此清楚,竟然連一共死了多少,什麽時候死的,還有多少屍體沒運來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而這會兒,澹台戟的臉色猛然冷了下來,已然是明白了其中很多關節。

看了一眼大家的臉色,似乎全部都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但就是沒有一個人說,讓澹台凰心裏極為著急。又扯了君驚瀾一下:“到底怎麽回事兒,說呀!”

這會兒,君驚瀾還沒回話,即墨離就已經率先開口:“傳聞中天下最陰邪,早已失傳,甚至連天機門這樣神秘的門派,也沒辦法駕馭的陣法——饕餮大陣!饕餮是一種凶獸,龍生九子,它便是其中之一!它極為貪吃,而想將它召來,就要在同一天晚上,同一個時辰,取出四十九名女子的宮房,並以百名懷孕一月左右的孕婦鮮血為祭!這種陣法極為可怕,基本上是無解的!隻要開啟,百萬兵馬,都能頃刻死於非命!”

這話一出,澹台凰起先就是不敢置信!但,自己穿越這件事情都能發生,其他的事情似乎也並不是完全不能相信!她深呼吸一口氣之後,看向即墨離,問道:“這樣一個陣法,真的完全無解嗎?”

“隻要陣法啟動,是絕對無解的!除非能先前破壞,而至於饕餮的靈體這種東西,其實恐怕並不可信,說不定隻是那些死去怨靈的結合體罷了!但是這殺傷力驚人,是毋庸置疑的!若說慕容馥是為了這個陣法,而選擇了保殷家,這該是說得過去的!因為這一個陣法,幾乎就能決定這場漠北大戰的結果!但這陣法,有一個弱點,就是一旦啟動,百年之內,都不可能啟動第二次!”即墨離從旁解說,起初他的確不解,能讓慕容馥付出這麽大代價也要保住殷家,那若是這個原因,就能說通了!

澹台凰蹙眉:“那你們既然都知道這樣的陣法,為什麽從來沒有人用過?”

她清楚的很,這種法子雖然陰損,但對這些上位者來說,犧牲數百孕婦,就能獲取一場戰爭的勝利,對於他們來說,還是很劃算的,恐怕也隻有自己這樣婦人之仁,不合格的皇帝才不能接受這種做法!

這下,是君驚瀾回答了她的疑問:“其一,這陣法早已失傳幾千年,到我們這一代,大多都隻以為是個傳說。其二,這陣法太過陰損,但凡心境光明磊落的帝王,都不會專程去探尋!看這樣子,應當是殷家有先祖接觸過這陣法,知道具體啟動的過程,記錄並悄悄的傳了下來,不然不會一點風聲都沒有!”

原本都因為是傳說,應當很難想到。隻是,這些人死得太奇怪,慕容馥保住殷家太奇怪,敵軍嘩變這麽大的事情,慕容馥也沒有任何動作,這更加奇怪,所有的一切都表明,這後麵藏著一個巨大陰謀!這才能讓他們都聯想到這個陣法!

即墨離很快的盤算了一下,最壞的結果,因為這陣法隻能啟用一次,所以隻能是對著漠北大軍,而不可能對上北冥的大軍。最壞……便是漠北大軍全軍覆沒!

也就在這會兒,君驚瀾似是想起什麽,開口道:“派人去探查,看看有沒有孕婦失蹤!”

這一問,澹台戟也很快反應過來!是了,那些人需要的不僅僅是孕婦的宮房,還有百名懷孕一月左右的孕婦。若是能從這方麵下手,這個局並非完全無解!

澹台戟下令吩咐,澹台凰和即墨離也都是聰明人,很快的反應了過來,也為君驚瀾這聰明、反應極快的頭腦,狠狠的驚豔了一把!

下人去探查,大家一同等待,唯獨笑無語一個人,因為即墨離不想看見他,鬱悶了很久,剛剛才湊到不遠處的角落,所以還躲著並且也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麽事,隻用充滿了算計,非常鬼祟,如狼似虎的眼神,在即墨離渾身上下穿梭,很顯然是把君驚瀾的那個主意,完全聽了進去,八成是真的打算對即墨離做點什麽了!

即墨離也不知道為什麽,隻覺得渾身上下都很不舒服,不舒服在哪裏,也說不太上來。

等了半日之後,探查的下人們回來了!沒有孕婦失蹤,這下,所有人都微微鬆了一口氣,孕婦好找,但是懷孕一月左右的孕婦,卻並不好找!敵軍的人,看樣子是昨夜沒能來得及,現下一定在謀劃,要如何湊齊這些孕婦!

但在場的君驚瀾、澹台凰、澹台戟,即墨離,已經全部鬆了一口氣!敵軍的孕婦還沒開始抓,那麽就有機會在這裏麵做文章,這個局,一定能破!

但,澹台凰很快的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她開口道:“但是我們今日都如此轟轟烈烈的查了一番,有沒有孕婦失蹤,敵軍的人一定知曉我們已經看穿了他們的意圖,定然會有所防範!”

而這時候,澹台戟冷笑著開了口:“傳本王命令,派五弓箭手,十五萬騎兵,保護已經有孕的女子!”

這主意自然是極好的,一箭雙雕!

既能保護他們漠北的孕婦不被抓走,也能給敵軍一種他們已經亂了陣腳,趕緊手忙腳亂的保護孕婦,想不到別的解決之道的錯覺!這樣的話,是下手就方便多了。敵軍沒辦法對他們這邊的孕婦下手,也不可能放棄這麽好的機會,自然就會從中原運人過來,到時候……嗬嗬!

澹台凰想罷,又看了一眼那些死不瞑目,腹部一片鮮血淋漓的婦人們的屍體,狠狠的攥緊了拳頭!這該死殷嫣歌,他們之間的仇怨,又多了一筆!

君驚瀾將她看著那血腥一幕的腦袋,扳正,隨後平靜道:“已經發生了,不必再看!多看隻能令人心裏不舒服罷了,隻要我們能確定敵軍去中原尋找孕婦的動向,這個陣法就能破!至於那些找死的人,成全她就是了!”

他這般一說,澹台凰才終於勸服自己冷靜淡定下來,卻募然腹部一陣翻滾,忍不住到一邊嘔吐。原本孕吐都已經好了些,可看著這麽血腥的一幕,她又開始不舒服了起來。

這一吐完,臉色也都蒼白了不少,腳步似乎還很虛浮,隻不過這虛浮是因為今天的事,還是昨晚太激烈,這還未可知。君驚瀾看得一陣心疼,快步上前扶著她,先去帳篷休息,澹台戟則處理接下來的事情。

而即墨離,看了一會兒他們兩人的背影,忽然苦笑了一聲,拂袖回了自己的帳篷。

是夜,蒼昊來稟報,敵軍沒辦法從漠北的孕婦下手,便果然決定去中原尋。那些人的動向,已經完全被鎖定,這讓澹台凰終於放心心中大石,難看了一整天的麵色,這才微微好轉。

君驚瀾在一旁看著她麵色難看,幾乎吐了一個下午,大夫們都束手無策,心裏自然也極是難受,沒想到懷孕對女人來說,竟是這麽大的折磨,見她臉色好轉了些,他心情也開闊不不少。

而也就這會兒,門口忽然傳來一陣嚴重的打鬥之聲,澹台凰一愣,問:“外麵發生什麽事了?”

這一問完,門口的韋鳳滿懷著一顆八卦之心,進來稟報了一個挺坑爹的消息:“女皇,剛才笑無語喝了很多酒,衝進即墨離的帳篷欲行不軌,被打出來了!而且即墨離猶未消氣,現下正在胖揍他!”

澹台凰沉默了一秒,兩秒,三秒。最終一個沒忍住,爆出了一聲驚天大笑:“哈哈哈……笑無語這個逗逼,居然真的……臥槽!哈哈哈……”

她是發現了,身邊隻要有逗逼存在,心情再陰鬱,都能瞬間多雲轉晴。

她這樣毫無形象的大笑,所有對她身體狀況還十分擔心的人,這會人也不再擔心,各自退散了,君驚瀾在一旁容色複雜的看了她半晌,直到她笑夠了,才發現他表情有點不對,於是納悶問:“呃,你怎麽了?”

太子爺傲嬌的看了她一眼,隨後幾個大步跑到床邊,一扯被子,把自己裹在裏麵,滾到床的最裏麵。學著澹台凰那會兒為了檢討書少寫幾千字,說的那句“不會輕易原諒”,十分委屈地道:“爺哄了你一個下午,你都擺著一張苦臉,笑無語和即墨離的事情一出,你就笑了!顯然爺還不如他們能影響你的心情,哼,澹台凰,爺是不會輕易原諒你的!”

澹台凰:“……!”

------題外話------

山哥幾個大步跑到床邊,一扯被子,把自己裹在裏麵,含了兩炮淚,十分委屈地道:“哥知道你們很多人,都偷偷藏著月票沒有交出來,哼,再不交,哥是不會輕易原諒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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