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正常
元若玲聽到最後更是大吃一驚，她失聲道：“姨娘，你說什麽？！到底怎麽回事，你以前怎麽不告訴我？！”
文姨娘不悅的看了她一眼：“你這孩子，怎麽總是這麽一驚一乍的，你是生怕旁人不知道怎的！”
元若玲連忙捂住自己的嘴，不再發出一點兒聲響。
文姨娘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具體是怎麽一回事我也不清楚，我知道這些也是因為你父親有一回喝醉了到我這兒說的，他事後還問我他喝醉了有沒有亂說話，我自然是說沒有的。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莫要到處亂說，這事兒太大了，說了咱們娘倆也沒什麽好處。你隻需要知道，那個如今看著體麵風光的賤丫頭，也不過是隻可憐蟲罷了，犯不著與她計較。若是她惹了你，你就告訴我，姨娘有的是法子叫她身敗名裂！”
“上回元淼那丫頭四處說八丫頭跟江表少爺有私情，外頭卻都說是瀚哥兒把咱們府的八小姐給玷汙了，你以為是誰說的？要是沒有人去引導，大家怎麽會這麽說！”
元若玲再一次震驚：“這件事也是你做的？！”
“自然是我做的
！虧得她們都以為是九丫頭的姨娘做的，哈，真是笑死人了，這些人簡直都快笨死了！不過呢，事情鬧的越大，八丫頭的名聲就越壞，九丫頭要受的處罰就越重，你得到的好處就越大，我這可是一舉三得！”
文姨娘得意洋洋，元若玲卻覺著渾身都有些發冷。
這個樣子的文姨娘讓她很害怕。
隻是，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對文姨娘的狠辣而恐懼，還是怕自己也會變得如此不擇手段而恐懼。
她平日裏頂多做個挑撥離間、說幾句壞話而已，還從來沒有想過要害誰的性命。
但是，等她漸漸從震驚、恐懼中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又覺著，大太太竟然想過謀害她們母女的性命，還給文姨娘下了絕子藥。讓她不能再生育，這樣的事她絕不會原諒，更不會輕易放過！姨娘讓蔣文媛小產，也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根本算不得什麽！
文姨娘估計著元若玲需要兩三日的功夫來適應，沒想到她連一個時辰都沒用上便已經調整過來了。
她滿意的笑了，果然是她文芳華的女兒，夠膽色夠狠辣！
隻有比別人更狠，女人才能在後宅沒有硝煙的戰場上站穩腳跟，笑到最後。
文姨娘把女兒給“教導”了一通。夜裏就給元大老爺吹枕邊風兒去了。
第二日。元青菲去元老夫人那裏請安的時候。見了元若玲總覺著她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但是具體哪裏不對她又說不上來。
過了兩天她才品出味兒來，元若玲原先是對她有莫名其妙的敵意，現在敵意好像消失了。但是又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憐憫。
元青菲不知道她為何會有這種變化，但是沒有敵意的了總歸應該是件好事，所以她也就不怎麽在意了。
熱鬧的新年很快就過去了，元青菲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融入到了這個時代，這個家族。
到了正月初三，元府裏一派熱鬧的氣息。
元府的兩位出嫁女都各自帶著夫婿和孩子回了娘家
。
元青菲正跟元若儀嘻嘻笑笑的說著話，就見左雲彥大人模樣的走到她們麵前作揖：“兩位妹妹過年好！”
元青菲二人趕緊起身回禮：“左表哥過年好！”
她們是做妹妹的，按禮是應該先給左雲彥問好的。
隻是元青菲心裏年齡遠超這些十幾歲的孩子，根本就不會先去給他拜年。而元若儀雖然要叫左雲彥一聲“表哥”，但是她實際上也就比左雲彥小一個月而已，再加上左雲彥看起來有些呆頭呆腦的，沒有個做兄長的樣兒，元若儀也不會主動去給他拜年。
不過。元青菲覺著左雲彥一看就是個好孩子，聽話不惹事。
她最喜歡這樣的老實人了，因此不由的朝他笑了笑。
左雲彥今日是鼓起勇氣來跟兩個妹妹說話的，主要原因就是他一直都覺著八妹妹生的好看，他想著能多看她幾眼。
元青菲朝他笑，他一下子愣住了。
他從來不知道有人笑起來會這樣的好看，像是冬日裏那一抹最燦爛最溫暖的陽光，穿過雪白的雲朵，照在身上。
更沒有想過那麽漂亮的元青菲，會願意朝看起來有些的呆笨他笑。
外祖家的人總說他傻笨傻笨的，幾個表姐妹都不怎麽願意搭理他，那個常來元府的江瀚更是想著各種法子欺負他。
他哪裏笨了？
先生都誇讚他腦子聰明，學什麽都很快，他不僅在詩書上有不錯的造詣，在棋藝畫藝上也很有天賦的。
你看，八妹妹那樣畫上一樣的人兒都願意朝他笑，他自然是好的。
左雲彥好一會兒才回過神，有些不自在的撓了撓頭，憨厚的朝元青菲笑了笑：“八妹妹喜歡什麽？”
元青菲一聽這樣的問題嚇了一跳，東西可不能亂送亂收的，鬧不好就是私相授受
。
“這會兒倒是沒什麽缺的，多謝左表哥還想著我。”她隻得委婉的拒絕。
多虧一旁跟著的隻有元若儀，要是有元明蓮、元淼之類的，今日這事兒保準要鬧大。
即便是這樣，元明蓮也一直在盯著這邊看。因為是過年，她這幾日被元老夫人準許出院子了。不過，瞧著禁足加有嬤嬤教她規矩，元明蓮這會兒跟剛入府的時候比，明顯進步了不少，最起碼多少知道收斂自己的性子，不隨意挑事兒了。
元若儀待左雲彥離開了，才湊到元青菲耳邊低聲笑道：“你日後見人還是不要笑的好，這副傾國傾城的模樣，攪動了某些人的春心可不好收拾！”
元青菲伸手在元若儀腰間掐了一把，一本正經的道：“你這丫頭越發的沒個正經了，虧我還一直以為你是端莊嫻靜的大家閨秀呢！卻原來淨是裝的，當心我到祖母跟前揭發你！不過，我向來是以德報怨的，所以悄悄告訴你一個秘密：你這小腰手感很不錯喲！”
元若儀臉皮可沒有元青菲那麽厚，登時就羞紅了臉，啐道：“你個死丫頭，沒大沒小的，我是你七姐！再不許胡說八道的了，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哎喲喲，我好害怕呀，有人要準備出嫁了，要拋棄自家妹妹嘍！”年前大太太雖然因為蔣文媛小產的事受到了責罵，但是她還真給元若儀挑了門親事，隻等著過完年再相看相看。當然，這事兒原本元若儀是不知道的，但是大太太在老夫人那裏的一舉一動元青菲都聽說了，她猜出大太太的心意，便把這件事告訴元若儀了，以便元若儀自己先權衡權衡。這會兒元青菲卻直接拿這件事笑話上她了。
元若儀的臉越發的紅了，她一跺腳，佯裝生氣的道：“八妹妹你可真不是好人，我不理你了！”隨後生怕元青菲再開口說出什麽羞人的話來，快步走了。
元青菲不由的失笑，覺著自己的惡趣味有些重，小姑娘根本受不住。
她一麵笑著，一麵轉身，剛要邁步，就差點兒撞到一個紅影身上去。
她定睛一看，竟然是江瀚。
“你何時來的？我怎麽都沒瞧見
。”元青菲後退了一步，江瀚之前明明沒來的，這會兒功夫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噢，你自然是瞧不見我的，你眼裏隻有你的左表哥，早就忘了江表哥了！”江瀚目不轉睛的盯著元青菲看，語氣泛酸的道。
元青菲被他的話直接酸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話從江瀚口中說出來怎麽就那麽難聽呢！
元青菲隻能當沒聽見，要是跟他理論起來，最後輸的一敗塗地的人肯定還是她自己。
“你自己玩兒罷，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元青菲不想跟個神經病多呆，語氣有些敷衍的說完，抬腳便要走。
江瀚卻伸手攔住了她的去路：“我越來越覺著你老了，可是你明明才這麽一點兒，你到底多少歲？怎麽說話的口氣這麽像個老太婆？”
元青菲默默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下一刻便露出一個親切溫暖的笑容：“江表哥，我怎麽就像個老太婆了？你說這樣的話好生叫人難堪的。我多少歲你若是想知道，可以去問問祖母呀，她老人家對我的生辰八字十分的清楚，想必你想知道什麽都能知道，快去吧！”
沒想到江瀚竟然被元青菲的假笑氣的一下子炸了毛，一把拽住元青菲的衣袖，怒聲道：“元青菲，你別太囂張！你根本就不是正常人，雖然你隱藏的很深我一時半會兒找不出你的問題來，但是憑我的聰明才智，早晚會叫你現出原形的！”
元青菲恨不得上去照著江瀚的腦袋狠狠的劈上一掌。
她怎麽就囂張了？她怎麽就不是正常人了？
按照他那種神經病患者的思維方式，這天底下有幾個是正常的？
還說什麽現出原形，他以為他是如來佛祖啊，想叫哪個妖怪現出原形就叫哪個妖怪現出原形！
好聲好氣的笑著跟他說話，他還惱了，真真是個神經病！
元青菲在心裏痛罵江瀚腦子有病，卻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方才說話的語氣是那樣的氣死人不償命，江瀚想不生氣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