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凡,我的確不是一個好爹地是不是?當年我不該那麽晚才找到他們母子,我不該讓他淪落到孤兒院去,我更不該向他隱瞞事實的真相,都是我的錯——”柳江成泣不成聲,蒼老的臉上緩緩流淌兩行熱淚,浸濕了他的肩頭。
就在這時,門鈴忽然響起,傭人走過去開了門,便看到一臉醉意的樊擎宇出現在門外。
柳江成回過頭看著他那張冷峻的臉,不禁有些錯愕,隨即臉上綻放出一抹晶亮的光芒,像是天邊的雲霞輝映在他的臉上。
“一凡——一凡,我不是在煙花吧?那個人,門口那個人真的是擎宇嗎?”他死死的抓住柳一凡的衣衫,顫抖著雙手大聲問道。
柳一凡點點頭,有些感激的看著眼前那個微醉的男人,雖然不知道他此刻是否清醒,但對於他回來卻發自內心的高興。
“擎宇,感謝你能來。”
樊擎宇傷感的眼眸看著三年不見蒼老許多的男人。麵無表情的晃**著身子走了過去,一屁股坐在他的身旁問道:“怎麽那麽老頑固?為什麽不讓一凡他們結婚?”
柳江成留下兩行熱淚,嘴唇哆嗦著,聲音有些顫抖。“結,隻要你回來了,就結。”
“你怎麽就知道我一定會回來?如果我要是狠狠心不管這個小子的死活,你該怎麽辦?難道要讓他打一輩子的光棍?還有你本來就愛做錯事,難道還要繼續錯下去?”樊擎宇雖然麵無表情,但是語氣卻異常的平和。
“好好,現在就叫曼妮回來,叫她過來吃晚飯,擎宇,正好你也在,給他們的婚禮提些意見好嗎?”柳江成擦了擦眼淚,想要伸出手觸摸他的臉龐,樊擎宇卻輕易的避開了。
這個小動作雖然讓他有些心疼,但是好在他肯回來,所有的傷口都需要慢慢的治療。
當沈曼妮見到樊擎宇的那一刻,打心裏高興,這說明他已經開始慢慢接受柳江成了,最主要的是,她和柳一凡的婚事也終於落定下來,她苦等了三年,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熬白了頭發。
“海——好久不見了。”沈曼妮熱情的打著招呼。
“如果我再不來,怕你們這輩子都結不了婚,那我豈不是成了罪人?”樊擎宇半開玩笑的話語讓所有人都很吃驚。
飯桌上,柳江成再一次的留下熱淚,隻是這一次卻是喜悅而幸福的淚水。“擎宇,我想和你商量個事情——”
“說吧——”樊擎宇的態度一如既往的平淡。
“我想回越南去拜祭一下香雪,這麽多年,我都是偷偷的去,這一次你能陪我嗎?”
樊擎宇錯愕的半晌,夾起的菜掉在飯桌上,想了許久才開口說道:“再等等吧,我想等一個人,到時候我們一起回去。”
“好好——好好——”柳江成不停的點著頭,二十幾年來他從未像現在這樣高興過。
“隻是——”樊擎宇的表情忽然變得暗淡下來。“隻是我不知道那個女人會不會原諒我,而且她現在還在昏迷中——”
“什麽?安卉姐怎麽了?難道報道上說的都是真的?”沈曼妮聽到這個消息也放下碗筷一臉傷心的問道。
樊擎宇不語,隻是點點頭,柳一凡在一旁輕輕按了一下他的手,“你放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此刻的醫院中,許安卉和韓然分別在兩個高危病房裏安靜的躺著,韓林站在外麵時不時的查看著她們的情況。看著機器上還算平穩跳動的數字。
忽然韓然的心跳檢測器上大幅度的跳動著,他緊張的慌忙喊道:“醫生——醫生在哪裏?”
大夫們聞訊趕來,慌忙跑進去查看,一臉凝重的神色說道:“快,快帶他去手術室,他心率不齊,趕緊做準備——”
“大夫——大夫——求你們一定要治好他,他不能有事啊。”韓林頹廢的坐在地上“嚶嚶”哭泣著。
與此同時躺在另一個病房中的許安卉好像察覺出來什麽,心跳器上也不安的跳動兩下,緩緩的睜開雙眼,看著四周,又沉沉的昏死過去。
手術室的燈重新亮起來。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不知過了多久,醫生終於一臉疲憊的走了出來。
“醫生怎麽樣?”韓林衝過去抓住他的手,一臉驚慌的問道。
“病人的情況暫時是穩定下來了,但是以目前的情況看,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還有盡快通知你家裏的其他人——”醫生有些無奈的說道。
韓林像是傻了一般,抬起頭看著他,呢喃的開口問道:“這話——這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意思是說,恐怕他的情況會這樣一直反複,所以你們還是要有心理準備的,萬一哪一天——”
“不會的,不會這樣的,我哥哥一定會沒事的。”韓林有著和他同樣的臉龐,此刻看起來是那樣憔悴與不安,雙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頰,不相信的搖著頭。痛哭的聲音像個孩子。
“我們會盡全力的,現在就看他自己求生的意識強不強烈了。”醫生說完消失在走廊的勁頭,許久之後,韓林被推了出來,一張臉除了鼻孔和眼睛,都包的嚴嚴實實的。像個毫無生氣的玩偶,安靜的躺在**。
樊擎宇回到自己的別墅裏,小龍見到他張開雙手向他撲來,這個孩子純真的笑臉讓他放下了疲憊的心情,輕輕將他抱起,英俊的臉龐貼在他的小臉上,胡子茬在他臉上不停的蹭著。
小龍忽然眨巴兩下眼睛,眼裏噙著淚水,“嗚嗚——”的哭了起來。嘴裏含糊不清的喊著:“媽咪——媽咪——”
“小龍乖——爹地也想媽咪了,我帶你去看她好不好?”樊擎宇說話間已經站起身,抱著他往外走去,將他放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為他綁好了安全帶,一踩油門揚長而去。
醫院中,許安卉一直安靜的躺在**,眉頭緊鎖,樊擎宇和小龍換好了消毒衣服走了進去。
她的臉色是那樣的蒼白,安靜的像是一個毫無生氣的瓷娃娃。長長的睫毛附在眼瞼上,一動不動。
“安卉——我帶著兒子來看你了,我承認我以前的自私,我也承認我以前對你所犯下的所有錯,你現在睜開眼睛好不好?隻要你睜開眼睛,我什麽都聽你的。”樊擎宇歎息一聲,伸出手,溫熱的手掌將她冰涼的小手緊緊的握在手心裏。
“安卉,你知不知道,這三年我無時不刻不在想念你,不知道你過的好不好,開心不開心,當我得知你即將要結婚的時候,整個人都崩潰掉了,我隻是不想讓你離我而去,即使我做了再多的錯事,隻想要你原諒我——”
樊擎宇對著她輕輕訴說著,一雙黝黑的眸子,眼裏流出悲傷的目光,這麽多年來,隻有這一刻才是最安靜的,也隻有在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是多麽的需要她。
“安卉——你看,小龍就在你的眼前,你為什麽不睜開眼睛看看他呢?我們父子都需要你,隻要你醒來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無論你將要選擇一條什麽樣的路,隻要你活著就好,讓所有的過錯都承擔在我一個人的身上好不好?”樊擎宇終於忍不住留下兩行熱淚。
“隻要你能醒過來,就算陪上我的性命都可以,安卉——”樊擎宇已經開始抽泣。
“安卉——我知道,即使我們都不在的那天,我也同樣配不上你,你終歸是要上天堂的人,而我——”樊擎宇悲傷的歎息一聲,夾雜著抽泣聲。
“而我,始終是要去地獄的。可是為什麽?為什麽我就是這樣放不開你?我不是不懂,我不是不明白你心中的傷痛。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求你不要這樣殘忍,不要以同樣的方式對待我好不好?”樊擎宇終於忍不住趴在她的身上,悲傷的情緒讓他大幅度的顫栗著。
小龍伸出小手,輕輕拽著他的衣角,樊擎宇緩緩抬起頭,將小龍抱在自己的腿上。
“小龍乖——快叫媽咪——你叫媽咪她就會醒過來——”樊擎宇低著頭看著懷中的小人兒忍不住說道。
“媽咪——媽咪——抱抱——”小龍聽話的張開雙手,看著**的許安卉。
許安卉仍是沒有半點反應,此刻的樊擎宇難過的就像是個孩子,緊緊的將小龍摟在懷中,他好怕,好怕許安卉就這樣離他而去。
此刻病房的門忽然被打開。古諺夕穿著消毒服出現在他們的麵前。臉上的悲傷情緒不亞於樊擎宇。
“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要讓你一個人承受所有的痛苦?安卉——我來看你了,還記得曾經那個古諺夕嗎?”古諺夕雙眼呆怔的走了過去,當他從雜誌和報紙上看到這一條消息的時候,他火速趕往醫院,在路上他就在想,希望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可是——眼前明明就是事實——
“安卉——安卉——你是那麽的堅強,一直都是,這點小事情難不倒你的對不對?”古諺夕走到床的另外一邊,看著她喃喃的訴說。
猛然抬起頭看到樊擎宇眼神閃過一絲冰冷。“樊擎宇——你究竟想要折磨她到什麽時候?如果你不愛她,大可以放過她,為什麽要這樣一直牽連著——如果你愛她,為什麽要讓她一個人承受這麽大的痛苦?”
樊擎宇以往的氣焰全都不複存在,隻是安靜的抱著小龍坐在那裏。
古諺夕終於將所有的目光都注視在那個孩子的臉上,那是一張有著和樊擎宇一樣的臉龐。難道——
“這是——你和安卉的孩子?”古諺夕忍著心痛終於開口問道。
樊擎宇隻是看著他,眼神說不出的複雜,卻不開口回答。許久之後才將目光轉到病**的許安卉。點點頭。
“我對不起她,我承認——隻是我怕現在才和她說道歉會來不及——”
“你不要瞎說話,安卉不會出任何事情的,她以後會幸福的,她的爹地很快就會回來找她,他們父女還沒有相認——”古諺夕的話讓樊擎宇有些驚訝,瞪大眼睛看著他。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自從你們上次離開,諾威爾姨夫每天開始出現嚴重的幻象,總是在不知不覺中喊著安卉的名字,每天的精神也很恍惚,所以,我們帶他去歐洲做了一個全麵的檢查——”
“檢查的結果出來後,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原來他的腦袋以前出現過嚴重的動**,導致失憶,他也是後來才和表姨認識的。用了三年的時間,總算是恢複了大部分的記憶——”古諺夕看著**的許安卉輕輕歎息一聲。
“所以,安卉一定不會有事情的,她的幸
福才剛剛開始——”
樊擎宇看著**一臉憔悴的女人,心中不免難過,他曾經在怨恨最深的時候聽過她提到自己的故事,卻依然那樣決絕的折磨她,虐待她,淩辱她。直到這一刻他才想明白,原來自己和那些罪惡的人有什麽關係,不也是同樣辜負了一個女人的心意,當初不也是執迷不悟,一心將仇恨放在第一位。
“我是不是不配得到她的愛?我是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混蛋?”他忽然開口問道。
古諺夕很驚訝他有這樣的問話,但同樣一點深沉,肯定的回答到:“恩,你說的沒錯。你的確是一個混蛋,安卉的心從來就沒有離開過你——”
“不要再說了——”樊擎宇忽然忍不住打斷他的話,抱起孩子往外走去。才剛走到門口便看到韓林一臉陰霾的出現在他的麵前。
“韓林——你這是怎麽了?韓然他怎麽樣?”樊擎宇從未見過他有如此的表情,就算是知道他哥哥出了車禍,也沒有像現在這般,那眼神有些絕望,讓人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哥他——我哥他——他好像快要不行了。”韓林悲痛欲絕的說道。
樊擎宇忽然折回病房裏,不由分說的將孩子放在古諺夕的懷中。一臉焦急的說道:“古諺夕,幫我照看小龍——”
話音剛落,拉著韓林走出了病房,往韓然的病房裏走去。推開房門的那一刻起,一股死氣沉沉的氣息傳來。
樊擎宇呆愣了幾秒,邁開沉重的步伐往床邊緩緩的靠過去,聽機器裏發出:“滴答——滴答——”的響聲。
“韓然——”樊擎宇一臉悔意的走過去,坐在他的病床前。
“韓然——我是擎宇——你的兄弟——我來看你了,你這是怎麽了?如果你再不醒過來,安卉就隻能是我的了,難道你說過的話都不算數了嗎?你說過,你會給她幸福。可如今呢?你躺在這裏,如何可以帶給她幸福?”
“韓然,隻要你醒過來,我答應你,我會讓你帶著安卉離開,我不和你爭了好不好?”樊擎宇激動的搖晃著他的手腕,病床發出震動的響聲。
“擎宇哥——你不要這樣,這樣我哥會受不了的,拜托你控製一下自己的情緒。”韓林緊緊的抱著樊擎宇的肩膀,兩個大男人像是個連體嬰兒一般不分彼此。
“擎宇哥,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我並不怪你了,一切或許隻是命數,我爹地他們馬上就會趕回來,希望可以見我哥的最後一麵,我現在的心情也特別的複雜。現在隻能祈求上天不要這麽殘忍——”韓林說到這裏早已泣不成聲,那張和韓然完全一樣的臉,正看著樊擎宇憂傷的眼神。
“不,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不該打擾他們的,可是我真的控製不了我自己——”樊擎宇伏在他的肩膀上哭泣,這是第一次如此任由眼淚放縱。
躺在病**的韓然忽然抖動了一下手指,這個小小的細節,讓他們兩個驚訝不已,慌忙蹲下身看著韓然。
“哥——”
“韓然——你醒醒,你是不是能聽到我們說話?是不是?你如果是個男人,就給我好起來,聽到沒有?”樊擎宇緊緊抓著他白希的手腕,大聲說道。
韓然猛的睜開雙眼,像是詐屍一般,瞪大眼睛看著他們,雙唇微微抖動,好像嘴裏在呢喃著些什麽。
樊擎宇將耳朵貼近他的唇邊問道:“韓然,你想說什麽?”
“小——小龍——安——安卉——”韓然努力說道,聲音卻微小的可憐。
“小龍——韓林,他想見小龍,快將孩子抱過來——”樊擎宇激動的說著,大手指了指病房的門口,示意他快些去。
韓林一溜煙的衝了出去,片刻之後將小龍抱在懷中走了過來。小龍看到病**那個包裹嚴實的男子,有些害怕的別過頭。
“媽咪——媽咪——”哭聲頓時響徹了整間病房。
韓然聽到他的聲音,又動了一下手指,心跳器上麵的數字猛然又跳動了幾下。
“快把孩子抱到他的身邊。”樊擎宇說著,從韓林的手中接過小龍,將小不點兒放在他的懷中,小龍在他懷裏,不安的扭動著。
“小——小龍——”韓然感受到他的存在,幹澀的唇微微露出一抹牽強的笑容。隨即又緩緩的閉上眼睛。
“韓然——韓然——”樊擎宇大聲叫嚷著,想將他重新喚醒,但是他卻像是一條昏死的魚,筆挺的躺在病**,唇角的笑容還沒有散去。
於此同時何采萱和蘇嘉城兩個人正翻滾在賓館的大**。渾身赤luo著,yi絲不gua。
“親愛的,你簡直是個妖精,你**的功夫簡直是有增無減,怪不得樊擎宇到最後會將你娶回家,看來所有的男人還不一樣,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蘇嘉城一邊在何采萱的身上馳騁著,一邊邪惡的說道。
何采萱冷哼一聲,將他推到在大**,翻身坐在他的身上,嬌喘著。“你懂個屁,他——哼,簡直是身在福中——嗯——不知福,腦子裏麵整天隻會想著那個許安卉——啊——老娘,究竟哪裏不如她了。”
何采萱一邊回答著,一邊肆意的在他身上律動著,像是小蛇一般,在他身上不停的油走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