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對不起
晚上我回到寢室的時候,梁雪已經躺在**睡著了。
在這四天的不言不語裏,我和梁雪的關係越來越尷尬,就連室友嘮嗑的話題都變得小心翼翼,我真怕她會變得和薑芸一樣。
愛情的魔力到底有多大,隻有當事人清楚。
我拿著趙駿讓我轉交給梁雪的信封,猶豫著要何時遞交給她。
說實話,我真的很好奇信封裏的內容,但我還是不知道為好。
坐在**的林一水見我發呆很久,從上鋪伸手拍了拍我的腦袋說:“發什麽呆呢!”
我衝著她晃了晃信封,說:“趙駿讓我轉交給梁雪的!她睡很久了嗎?”
林一水點點頭,輕聲說:“睡了能有半個小時了,要不你放她枕邊吧!”
“好吧!”
說罷,我把信封塞到了梁雪的枕頭下,好讓她一醒來就能看到。
過了五分鍾以後,我換上了睡衣,打算去水房刷牙洗臉。
我剛推開寢室門,王櫻便赫然出現在寢室門口,並衝著寢室大喊:“寶貝們!我回來啦!”
這一聲大喊,真不亞於王豔芬的高亢嗓音。
我急忙做出了一個“噓”的表情,然後順手指了指梁雪,隻是我剛一回頭,梁雪便已經被吵醒了,她揉著惺忪的睡眼,抻著懶腰。
“怎麽了?這才八點,你們就要睡了?”王櫻拎著一兜子水果,大步踏了進來,看樣子,她的心情很不錯。
“八點睡不讓啊!活生生讓你給吵醒了!”梁雪起了身,開始抱怨,但她並沒有注意到枕邊的信封。
“姐姐我今天高興!我馬上就要去美國,而且我的仇也報完了,我有啥不開心的!”王櫻興奮的神情,讓人覺得很少見。
“你以後別說什麽大仇已報的話,萬一蔣小喬在這,你倆不得翻臉啊!”我提醒道。
“沒事,反正我也快走了!”王櫻放下水果兜子,開始換睡衣。
這時,梁雪貌似注意到了枕邊的信封,她挪開了枕頭,一把抽出了信封。
梁雪的眼神開始變得疑惑,她直接敲了敲上鋪的板子,問道:“林一水,這是誰給我的信?”
顯然,梁雪對我還是氣不打一處來,這要是在以前,她一定會先問我。
林一水被這一問,問的有些茫然,她看了看我,然後支支吾吾的說:“那個,趙駿給你的。”
提到趙駿的名字時,梁雪的眼睛裏有一絲光亮,但轉瞬即逝。
“應該是來二次傷害我的吧!”梁雪一邊拆著信封,一邊自嘲著。
我端著臉盆,怔怔的站在一旁。
王櫻這時換好了衣服,也拿著臉盆走了過來,說:“你還杵在這幹什麽呢!走!去洗漱!”
我愣了愣神,趕忙打開了寢室門,同王櫻去了水房。
但是這洗漱的十分鍾裏,我一直在擔心梁雪,更擔心那封信的內容,會不會真的像她說的二次傷害。
等我和王櫻洗漱結束,回到寢室的時候,我滿心忐忑的推開了寢室門。
但是,梁雪卻不在了。
“林一水,梁雪呢?”我急切的問道。
“剛才看完信,落了幾滴眼淚,然後披上外套就衝出去了,我連話都沒來得及說,人就沒了!”林一水無奈的撅了撅嘴。
我連忙拿起電話,給梁雪撥了過去。
“別打了,電話在她**呢!她沒拿電話!”王櫻指了指床鋪。
“你給趙駿打電話吧!或許是去找趙駿了!”林一水提醒的說道。
這時,我的手機來了電話,是趙駿的。
我接起電話後,聽到了趙駿沉悶的音調,還有一聲聲梁雪的嘶吼聲,都在電話那頭。
“喂!未名,我和梁雪在你們樓下,你和室友下來一趟,把她帶回去吧!”
掛掉電話,我拉著王櫻就往樓下跑。
跑到樓下時,我看到了披頭散發的梁雪正披著風衣,衣衫不整的埋怨著趙駿。
趙駿則像是一個罪人,站在那裏,一聲不吭。
我想,愛情是痛苦的。
我和王櫻跑上前,用力拉住了梁雪。
梁雪發現是我的時候,她的爆發點突然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她帶著哭腔的對我大喊:“都是你!都是因為你!薑芸也是因為你!我也是因為你!你到底哪裏好?讓這麽多人因為你而爭執!”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如此多的感歎語氣,而且每一句,都是針對我。
我站在梁雪的對麵,眼淚簌簌。
“對不起!”我如此的回應道。
隻是,這一聲回應並沒有奏效,就如她對我的仇恨,化解在下一秒。
在我還沒來得及擦眼淚的時刻,梁雪的右手就落在了我的左臉上,那種滾燙的感覺,我不是第一次體驗。
這一聲響,響徹了我們三人的耳際,響徹了整個操場,響徹了整個黑夜。
梁雪落下右手的時候,她的手輕微顫抖了一下,我想,她也許後悔了。
可是,我很痛,不僅臉痛,而且心痛,鑽入骨髓的痛。
趙駿見梁雪傷害我,他也愣了神,他急忙推開了梁雪,然後護到了我的麵前。
梁雪突然癱坐在地上,右手五指扶著自己的額頭,失魂落魄。
這一刻,時光停滯,夜色淒涼。
我站在趙駿的身後,心情同臉蛋的溫度一般,滾燙又燒灼。
王櫻走到了梁雪的身邊,扶起了身體癱軟的梁雪,強製的架著她的胳膊,把她拖向了寢室樓的方向。
這期間,梁雪的眼睛一直注視著我,那裏有埋怨,也有解氣,也有愧疚。
這是我第一次接受如此冗雜的眼神,每一眼都是負擔。
梁雪走後,趙駿轉過身,心疼的看著我說:“我以為那封信會起到好的效果,但是,對不起。”
我捂了捂自己的臉蛋,餘熱還沒褪去。
“早晚都會有這一天的,不怪你。”
“我現在在想,我喜歡你,是不是一種過錯?為什麽我總是讓你受傷害?”趙駿的目光越來越暗淡。
我沒有回答趙駿的疑問,或許這個答案已經太過明顯,我已無需作答。
“真希望你是我的,真希望我能帶你離開這座城市,真希望你的眼裏,隻有我。”趙駿抬頭望向黑暗的天空,我看不見他的眼。
如果仰頭的動作,能讓淚水逆流,能讓悲傷離去,那我可不可以一直仰望,一直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