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彼此決定
白漓邵與白漓雅才剛剛回到家，兩人一同走進大廳，便看到白老爺子坐在大廳裏，他神情憔悴，起來來似乎又老了一些。
“爺爺，我們回來了！”白漓邵的語氣與平時一樣平和。
白老爺子抬起頭，定定看著兩個孩子，麵無表情，隻是愣愣地看著，他心中的感受，應該沒有人能理解的。
白漓邵看到這樣的爺爺，心中也是感慨萬千，別過頭，看著白漓雅，道：“小雅，你先上樓，我有事要跟爺爺說。”
“好……”白漓雅微微點頭，看到爺爺這個樣子，她心裏也有一些害怕，平日裏爺爺也不跟她說話，有事情也不跟她商量，全部是自作主張。就算是這個時候，他也不需要她的解釋，所以她也不必多留，還是聽哥哥的話，上樓吧。
白漓雅對白老爺子微微點頭，“爺爺，我先上樓了。”
白老爺子一雙眼睛依舊緊緊地盯著白漓邵，對於白漓雅的行禮，他隻當做沒有看到。他現在隻想要問眼前的這個少年一個明白，他養育了他這麽多年，難道他就要這樣飛了？
白漓雅緩緩地走上樓，也不知道哥哥會怎麽跟爺爺說，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哥哥總會有辦法讓爺爺不再生氣，因為爺爺似乎把哥哥當成了自己的全部。
白漓雅隻是覺得悲哀，一個被他管得嚴嚴的，一個卻讓他懶得看一眼。她多麽希望爺爺偶爾也能看看她，偶爾也能關心她，所以一直以來都非常努力，隻是希望被看到。年級第一，她總是拿不到，每次都被哥哥拿了去。但是她也不差，班級第一平時都是她，每次也都能進入年級前十，可是爺爺為什麽對她的努力，對她的成績都不屑一顧呢？
才剛剛走到二樓，白漓雅便看到了坐在二樓大廳的周彩詩，她有些驚訝，平時這個時候，媽媽是不會在家的，怎麽今天會在這裏呢？
“媽……”白漓雅低低地喚著，那聲音小得，連她自己都聽不到。
周彩詩悲哀地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抬起眼皮，幽幽地看著白漓雅，“過這邊來坐。”她的聲音已經盡量平緩了，但是還是能聽得出一點點怒氣。
“嗯……”白漓雅點點頭，慢慢地走了過去。總有一些事情，需要獨自一人去麵對，不過不管是什麽，她都願意承擔。
白漓雅坐到了周彩詩的對麵，然後微微地低頭，沒有說話，她在等媽媽問她。
周彩詩暗暗歎了一口氣，“你……你也長大了，應該懂很多事情了。”
“我知道……”白漓雅低著頭，應了一句。
周彩詩頓了頓，又道：“嗯，你們還小，還有長長的路要走，前途很重要，我想這個，你也應該明白。現在才高一，要是出了什麽事情，就無法挽回了。一直以來，你哥哥都很懂事，你也很懂事，所以我一直都很放心，才對你們放開手的。”
白漓雅隻是靜靜地聽著，她當然明白媽媽如此苦口婆心地說這一番話是什麽意思，所以隻能默默地在心裏思考。
“你們初三的時候，也就是去年，當時候爺爺跟我說那件事情，我便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然後跟你爸爸商量過後，才決定讓你跟田偉昌訂婚的。”周彩詩繼續說著，“其實我們都不是你的父母，我猜你也應該知道了。你是你姑媽收養的孩子，後來你姑爹生意慘敗，沒法養活一家人，隻能又把你送到我們這裏。白家不缺錢，多一個人沒有關係，所以我們就收養你了。”
白漓雅依舊是默默地聽著，依舊把頭埋得低低的，也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麽。
周彩詩看著她，似乎是停了半分鍾，然後又道：“你媽媽在生下你的時候就難產過世了，你爸爸還在這個世界上，而且還在這座城市，如果你想知道，我會告訴你。”
“我不想知道，我一點都不想知道！”白漓雅抬起頭，眼裏竟然閃著淚光。她明白，她什麽都清楚，這些年雖然感受不到被愛，但是這些人對她的不離不棄，她是看得到的。他們給她的生活也已經是最好的了。而那個拋棄她的親生父親，連一個陌生人都算不上，所以她永遠都不想要去知道他。
周彩詩看著滿臉淚水的白漓雅，心中也不是滋味，兩個孩子，她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他們才多大啊，後麵的路還長，誰也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麽，如果以後他們要在一起，那她是沒有什麽意見的。但是現在不可以，現在他們還有學習，還有很多雙眼睛看著。
“我隻有你們，沒有別的爸爸，所以媽媽，我知道該怎麽做了，以後都不會再這樣了……”白漓雅哭道。
周彩詩暗歎一口氣，站起來，道：“你知道就好了，把這些都忘記吧。我去叫鄭嫂準備午餐，吃了飯，好好休息一下，司機會送你們去學校，以後按時回家！”
“嗯……”白漓雅點點頭，抬起手，自己擦幹眼淚。
午飯的餐桌上，白漓雅都是一直低著頭，自顧自地吃飯，也不敢去看白漓邵。
反而，白漓邵要輕鬆得多，他與平時一樣，舉止優雅，似乎很享受這個午餐。
白老爺子似乎也氣消了，也不再擺出壞臉色，隻是靜靜地吃飯，時不時還說一句，今天的菜又如何如何，好吃的，下次就讓鄭嫂多做一些，吃不習慣的，下次就不要鄭嫂做了。
周彩詩也是麵帶微笑，與平時一樣，似乎她永遠都擁有著好心情，什麽陰霾的心情，不出一天都會煙消雲散。
而白漓雅卻吃不出這菜的味道，她感覺自己隻是在機械性地吃著飯，什麽感覺都沒有，要是不吃，她或許也不會如此難受。
吃過飯，也不知道又過了多久，白漓雅一直坐在沙發上發呆。
白漓邵麵帶微笑著走過來，“小雅，該去學校了！”
“嗯……”白漓雅應了一聲，便悠悠地起身，這才發現她的書包在白漓邵的手中，他真是體貼，總是幫她做很多事情。
她很想對他說，你還是不要喜歡我了，我擔心我會習慣你的喜歡。
不過那麽矯情的話，她是說不出的，她淡淡一笑，走向前，接過自己的書包，道：“再不去快一點，要遲到了！”
“慢的人明明是你……”白漓邵說著也拎起了自己的書包，長腿一跨，走了出去。
白漓雅淡笑，也幽幽地跟在了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