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為座位的事情煩惱，也為陸濤跟我說的事情煩惱，他應該知道我是不喜歡羅小饒的吧。

除了李欣虹，我都沒有跟人說過，我要跟她做同桌。回到班上後，大家都在追問我跟誰坐一起，陸濤也在旁邊等著我的答案。我的心一涼，他就那麽在乎羅小饒嗎？就那麽想要幫她嗎？

“我不知道，不要問我。”我是真的煩了，就大吼了一聲。他們都知趣地走了。陸濤也離開了。我一直趴著，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

上課後，收到了幾張紙條。

李欣虹說：“大腦殼，如果不方便的話，你就不要管我了。”她怕我為難，什麽事情都是為我著想。

梁暮說：“怎麽樣你自己選擇，不用顧忌我。”他還是在乎我這個妹妹的想法的。

其他的都是道歉的話，他們都說可能是他們的問題讓我煩了，所以跟我道歉。

最後的那張是陸濤的，也是最不理解我的一張。

他說：“你想怎樣隨便你吧，你的事情我以後都不會管了。”

就這樣一句話，我頓時潸然淚下。

就因為這樣，因為別的人，他竟然這樣說我。

他媽的自從認識他的那天開始，我的淚水就特別多，特別特別的多。

那天早上看了他的紙條之後，我就一直哭，一直哭，我都有些佩服我自己了，居然能有那麽多的淚水。人家說，男人最怕的就是女人哭，想著他的“絕情”，我的淚腺就比以往要發達得多。

不過，他還是心疼我的。

他的紙條在我淚水決堤不長時間裏就絡繹不絕地傳來，剛剛的絕情不複存在，句句都是甜言蜜語和道歉的話。

“小妹，對不起，我不該那樣說。”

不看還好，看了之後，我的淚腺更發達了。

不該？有多少個不該？你到底記不記得？

我想我又是惦記上他的那句話了，希望我的淚水可以多騙他一點。

我想當時我的哭相都快趕上孟薑女哭長城了。

我就像上次一樣，不吃飯地坐在班上哭。毛敏總是第一個來到我身邊的人。

“看你這哭相，肯定又是因為姓夏的那個吧！”

我想她是知道我在想什麽，所以也幹脆不哄我了，直接在一旁坐下，看著我哭。

我一直在等他，等他來。

終於等到了。

他的腳步聲我聽得出來，他徑直走到我的旁邊，我聽到毛敏站起來出去了。

他用手撐起我的頭，這次我沒有跟他強，順著他抬起頭來淚眼婆娑地看著他。

“不要哭了，好不好？”

我沒有答話，隻是哭。

“我錯了，好不好？”

我依然是哭。

他無奈地看著我，接著捧起我的頭，低下頭輕輕地在我的唇上啄了一下。我被他的舉動嚇到了，羞澀地迅速低下了頭，連眼淚也忘流了。

“大腦殼——”還在班上就聽到了玉兒的聲音。

陸濤趕緊把放在我臉上的手給拿開了。

這時毛敏和玉兒走了進來。

“陸濤，梁暮在下麵等著你呢，把她交給我們吧。”

陸濤看了看我就走了。

我原本以為他不會走的，可是他這一走，我的委屈又來了。

“大腦殼，不要哭了，我們去逛逛好不好？”陳靈璿**著我。

最後我還是跟她們去了，去了那個我們經常去的地方，她們也陪著我不吃飯。

“你說你，就因為他一句話哭成這樣？如果有一天他不要你了，你怎麽辦？”毛敏好像是火了，每次都見我哭，劈頭蓋臉地就把我罵了一頓。

我覺得很委屈，我隻是想要一句話而已，這樣也有錯嗎？

她看著我又開始哭，也不好再說什麽。

“大腦殼，不要哭了，我們都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一句話有那麽重要嗎？他心裏有你，不就夠了嗎？”玉兒拉著我給我一些溫暖，接著開始勸我。

我沒有回答，因為我覺得是有必要的，如果一個名分都不肯給我，這還是喜歡我嗎？

她們倆不再說話了，我們帶著沉重的心情逛了一圈又一圈的操場，我覺得心裏很內疚，我心情不好，她們也跟著我心情不好。

接著我們回到了班上。

我的課桌裏有吃的東西，也不知道是誰買的，

中午講師要調座位了，我還是毅然決然地選擇了李欣虹，不管陸濤是不是支持我，我都不會選擇羅小饒的。

梁暮最後選了羅小饒，我想他當時的想法不是一時衝動的，隻是想把它作為後備的選擇吧。

我想那次是我獲勝了，我和陸濤還是和好了，而且關係還好了很多。

或許因為那個吻，或許因為後來的那些話。

“我錯了，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他說。

“你說不要生氣就不要生氣啊？”

“也不是，今天的吻，你沒有生氣吧？”

想起那個吻，我還是有些臉紅的，雖然以前也接過吻，可是麵對自己喜歡的人還是很羞澀的。

“有啊。你說怎麽辦？”我想逗逗他。

“那你說要怎麽辦？”

“你以身相許怎麽樣？”

“好啊，隻要你要。”

我笑了。真的笑了。

也許這就是承諾，一句比喜歡還好的承諾。

當時我就是那麽想的，那時候我差點就想放棄他的那句話了，那句喜歡的話了。

現在想想，當時的我真傻。如果隻要彼此喜歡的話，又何必在乎一句言語了。如果當時懂的話，我就會好好地跟他過一段美好的時光，也許，也許我們現在還是那麽幸福，也許就不會分開了。

人算不如天算，我的事情解決了，毛敏的事情來了。

我第一次見到她悶悶不樂的樣子，在這些年裏。

她一直都是快樂的，一直都是樂觀的。

可是這次的不言不語一直持續了五天。我和毛敏有很多的共同點，就像心情不好的時候，我們都喜歡一句話也不說。我就那樣看著她悶了幾天，什麽話也問不出來，後來我直接放棄了，因為我知道如果她想說的話，她一定會自己說。晚上去找她，她還是那個樣子，正拉著她要出門的時候，看到了在門口站著的張凱。

“嗨，你好！”我跟他打招呼。

“小肖，你好。我來找毛敏。”

我看著毛敏，一般張凱來找她的時候，她都會很開心。但是這次她卻轉過身去不看他，一句話也不說。我終於知道她這幾天不說話的來源了。

“毛敏，你可不可以聽我說？”他有些哀傷地說道。

“我們沒什麽好說的。”毛敏冷冷地說道。說完她欲拉著我就走。

“我是真的把你當做妹妹來看待，我不想傷你。”

毛敏不理他，徑直拉著我往外走。我們一直到了後操場。我們沿著跑道慢慢地走著。

“我一直以為我和鄧芳芳都是他認的妹妹，誰知道那天我去找他，看到他和鄧芳芳親密的樣子，原來他認我做妹妹隻是為了接近她。”她淡淡地說完後就再也沒有後話了。

我想毛敏是動心了，或許是我猜錯了，但是至少她對張凱心裏在乎了。雖然她沒有承認，但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我安慰她，對於他們就像她對於我和陸濤一樣，完全不了解，隻能象征性地心疼地安慰一下。

我想一切都會很快過去的。

等到烏雲撥開的時候，又是晴朗明媚的晴天。

五天之後，毛敏又活蹦亂跳了，像個沒事人一樣。我們都沒有再提張凱，也沒有再提那些他們之間有關的事情。

從此以後，張凱從我們的生命中消失了，不管是我們的聚會，還是我們的活動，他都沒有再參加。如周浩，如陸琪，如馬佳燕，如劉洋，如譚倩，如蕭蕭，如那些消失在我們生命中的人，從此徹底消失。

我想在毛敏開始說話的那一刻開始，張凱這個名字就已經從她的生命中徹底抹去了，不留一絲的痕跡。

一直以來，我最遺憾的事情就是我、毛敏、暮雪因為中考而分道揚鑣了，如今我和毛敏的時間不同又成了一個遺憾。但是，我們卻不得不去選擇。在我們分開後，毛敏有了自己的新夥伴，她叫耿辰辰，一個可愛漂亮的女孩，我跟她很有眼緣，第一次看見對方，就覺得特別喜歡。我則一直一個人孤零零地過著，玉兒被趙熏霸占著，我也無能為力。當我覺得我真的是一個人了的時候，她來了。

“大腦殼，我們一起去吃飯吧。”這個叫竇唯的女生，讓我覺得有些奇怪。以前她問我，陸濤連一個名分都不給你，這是喜歡嗎？她一直對我若即若離，我都不知道她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好啊。”反正是一個人，何樂而不為呢？

第一次這樣。

“大腦殼，我們一起回寢室吧。”

第二次還是這樣。

一次兩次，覺得奇怪，三次、四次、多次以後，覺得奇怪成了自然。

不知不覺中，我和竇唯就成了夥伴。

竇唯有一個很疼愛她的男朋友，他們是一起從上一屆留級下來的。那個男生我我不熟，但是看著就覺得親切。

那天他和竇唯坐在我的後麵看電影，突然他戳了戳我，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以為是竇唯找我有事。

“你家是LC的啊？”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

“恩，怎麽了？”

“我家也是，我還認識鄧xx呢，按道理說，你應該還要叫我哥哥，”他笑嘻嘻地看著我。

我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他說的好像有道理，可是我也不能平白無故地多出一個哥哥來呀？而且我們好像還是第一次說話？有沒有搞錯？

“怎麽了？還沒聽懂？也就是說，我是你哥哥。”他見我不說話地盯著他，接著補充了一句。

這次我徹底無語了，也徹底地服了這個叫張楚的男生了。

“哥哥——”我老老實實地叫了一聲，本人最不怕的就是哥哥多。

“她是你嫂子哦。”他得了便宜還賣乖，指了指旁邊的竇唯對我說，仿佛我真是他妹妹一樣。

“恩，知道了。”我看著竇唯想笑。

“我不是她嫂子，是她姐姐，大腦殼，你以後要叫我姐姐。”竇唯無辜地看著我和張楚。

啊？沒有搞錯吧？冒出了一個哥哥，又冒出來一個姐姐？我突然覺得真的是莫名其妙。

最後的結果是，禁不住他們“夫妻”二人的死纏爛打，我又多了一個姐姐。

其實，我不太喜歡竇唯，比不喜歡羅小饒還要多一點，但是又找不到討厭她的理由，而且無意中發現她跟耿辰辰竟然是好朋友，那時候我就覺得那是上天給我和毛敏的一份禮物。我知道陸濤不喜歡她，更不喜歡我跟她在一起，但是我又不知道怎麽跟他說，所以我們又因為這些別人的事情總是鬧別扭。

這次的座位因為是自己選的，所以有些離奇，陸濤離我更近了，可是他和梁暮的距離才是我羨慕的。我旁邊也多了一些以前不熟的人，隻是那時沒想到我們以後會很熟，還有許多瓜葛，也沒有想到他們會是陸濤和梁暮不久後的好兄弟。

孫岩可以說是一個壞人，他癟三的樣子，還有總是說些讓女生羞澀的話讓人覺得他不是一個好人。但他也是一個情種，那是全班皆知的。我對他的了解也僅限於此。幾次看到他因為喜歡的那個女生哭泣，我竟然有些羨慕那個女生。雖然有時候覺得，男兒有淚不輕彈，更何況是輕易地為女生流淚，但是想想，也隻有情到深處的時候才會流淚，所以我對他的印象還算不錯。

和他同桌的高揚，應該也算是和他一類人的吧，但和他相對的他給我的深刻印象來源於他的數學成績。他的數學成績很好，我很羨慕。雖然我的數學成績也不錯，但是他的那種隻精於數學的勇氣我還是沒有的。

坐到他們旁邊的時候，話也多了一些。他們都知道我和陸濤的事情，也樂意幫我傳達信息，隻是可惡的孫岩每次都會借機敲詐我一番，要麽就是譏諷我一番。

接著慢慢地，我覺得孫岩這人還是不錯的，隻是嘴有些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