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是好人,也會做壞人。

阿寬開門的一瞬,就看到了這一幕,這電光火石的瞬間他唯一能做出來的本能反應就是躲避,抱頭彎腰屈膝。

這個姿勢維持了好幾秒,體態微寬的阿寬才兢兢戰戰的抬頭,沒有聽到高爾夫球落地的聲響,也沒有霍朗的腳步聲,他隻是單手杵著球杆,眉頭一高一低好似看笑話一樣看著茫然無措的阿寬。

跟在阿寬身後,一起做出避讓狀態的年輕男助理,也尷尬的摸了一把腦袋,然後幫他們帶上了門。

阿寬的站姿,像極了一個餓了幾天又抽了幾天大煙的猥瑣胖子,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差,霍朗還沒說自己到底找他有什麽事,他怎麽就一副負荊請罪的慫樣,他怎麽不想成是要為他升值,意氣風發而來?

霍朗將球杆隨手扔到一旁,撞到放著厚厚一摞時尚雜誌的木架,發出“咚”的一聲,讓這一刻的氣氛變得更加緊張起來。

他十分霸氣的坐在了巨大的歐式長沙發中間,筆直修長的大腿格外痞氣的扔在茶幾上,抱著肩膀對阿寬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坐到自己對麵,阿寬老實的坐下,直勾勾的盯著他的褲腳,好似那布料上正呈現某種驚心動魄的畫麵一樣。

“我聽說,巫阮阮給你做了一年的助理,效率是極高的,對你一直很敬重,si也沒有苛待過你,你做這件事的目的,是什麽?”他的麵無表情看起來過於冷靜和胸有成竹。

阿寬憨憨的笑了笑,“霍總,您說的是哪件事?聽著怎麽好像是我做了什麽對不起公司和阮阮的事,我對不起也對不起到阮阮身上啊,她又不是我女朋友,再說我都好久沒見過她了。”

霍朗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微笑,“你的拖延戰術隻能是讓我們來耗費更多的時間來解決這件事,如果拖延可以讓你洗脫罪名,我不介意讓你在這裏睡上兩天。”

阿寬皺著八字眉攤開雙手,好似背負多大的冤情一樣,“霍總,這次您真冤枉好人了,我一點都不明白您在說什麽,又是阮阮又是公司,說的我都心裏怪慌的,您要下結論至少先做好調查,我是公司第一批來的設計師,說句矯情的話,我和我的青春都賣給si了,您不能冤枉忠臣啊……”

“是忠是殲,你自有答案,不用和我爭辯。”霍朗繼續篤定的望著阿寬的眼睛,寸步不讓,他抱著肩膀考進沙發裏,倨傲到近乎自負,“泄露kut原稿的始作俑者,就是你。”

阿寬一臉的無奈,重重的歎了口氣,“唉,霍總,真不……”

不等他開始狡辯,霍朗便當機立斷的攔截住他的話,“如果隻是憑借感覺來判定泄露者,你早就是公司第一個懷疑對象。就我和巫阮阮的關係而言,不管你是不是那個真正的幕後操作者,我都會把你推出去,成為她的替罪羔羊。當時巫阮阮告訴我,你不會是做這種事情的人,我不是相信你,隻是相信了她,可事實是,你卻陷害了這個原本可以成為你很好朋友的人。”

他收回長腿,起身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拿起一個灰色的件夾,在手中微微晃動兩下,“幾個月以前如果我隻是憑感覺你是泄露者,那現在,我是手握足夠將你送上法庭的證據,來質問你,為什麽要在巫阮阮如此難得的扭轉命運的機遇前方下絆腳?是嫉妒?還是你背後的策劃另有其人?”

阿寬的戀上尷尬的笑容已經退的幹幹淨淨,原本就足夠圓潤的胖臉,這會嚇的慘白,好像一個發酵過分的白饅頭,畫上了毫無神韻的五官。

霍朗見狀,眉梢微微向上一挑,“如果你選擇袒護他人,那你真的會成為那隻替罪羔羊。”

阿寬頹敗的沉默了片刻,忽然一拍大腿站了起來,“不用替罪了,就是我幹的!”

“像個爺們。”霍朗反手將件夾扔回桌麵,冷眼看著他。

“我在si工作六年,韓總沒來前,原來的陳副總就是打算提升我做設計總監,結果沈總半路從哪挖來這麽個人,kut新品的設計,原本也是該我來接,出了韓總,si的平麵組沒有人比我更有這個資曆,你說這對巫阮阮來說是難得的機遇,這對誰來說不是機遇?再說,霍總您和巫阮阮什麽關係我們不知道,但您偏袒她我們全設計部都看得出來,如果巫阮阮沒有這麽一個黑點備在她的人事檔案裏,那韓總走了,總監的位置不就是巫阮阮這個名不經傳的小助理的了嗎?我在si熬了六年最後要被自己的助理踩在下麵,我以後在同事麵前還怎麽抬頭?”這個憨憨的白皮胖子,好似突然變了一個人,變得極犀利起來。

他的話,霍朗不可置否,可也不能完全苟同,他抱著肩膀半坐在自己的辦公桌邊緣,“如果你不做這件事,你還真是一個無可挑剔的優秀設計師,至於做領導,你半點天賦沒有,一個優秀的領導者,不僅僅要具備起碼的工作能力,交際能力,領導力,同時也應該有一顆包容的內心,你無法接受別人比你優秀,就是你心胸狹隘,就像要你去做老師,你無法接受你的學生比你優秀,那你的班級就不會有出類拔萃的好學生,作為領導,你帶領的下屬,也就隻是一群草包。”

“知道是一碼事,能不能做到是另一碼事,不是每個人都能很好的控製自己的理智,不然這世界上也沒有那麽多殺人犯,這是我犯的錯,我承認了我當時犯渾,我就想知道,你那證據到底是怎麽得來,是不是空間組的陳老師對你說了什麽?我動巫阮阮電腦的那天晚上,我後方的辦公區就他一個人,你不說,我也知道就是他!”

“噢……”霍朗的嘴角忽然揚起一個略顯狡黠的笑容,抓起身後的灰色件夾朝阿寬的方向扔去,待阿寬用他寬闊的胸懷問問接住時,霍朗緩聲開口,“我詐你的。”

件夾的內頁,是十幾張霍朗常吃的幾家外賣單,有日本料理韓國料理西餐和清真,五顏六色的一打,而阿寬的臉,也就差不多和這些菜單一樣五彩繽紛。

由此可見啊,很多時候失敗的原因不是做壞事做的夠不夠精明與徹底,而在於這個壞人,他是不是有強大的內心去承受自己的罪行,這世界上的聰明人那麽多,說不定,哪一天,就被哪個人發現了蛛絲馬跡。

簡而言之便是,低智商的人,永遠犯不了高智商的罪。

阿寬走後,霍朗從辦公桌上拿起了自己的手機,按亮屏幕之後,對錄音進行了保存。

霍朗覺得自己不算什麽大人物,他隻是一個普通再普通不過的男人,他做了很多年的好人,可不代表他不會去做一次的壞人。

因為我們中國有一句老話,說的真叫一個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句話的辯證意義巨大而非凡,因為還有另外一句話,簡直就是為了否定它而生——狗咬了你一口,難道你還要咬回去不成?

狗咬了霍朗一口,霍朗肯定不會咬回去,但不代表,他不會再狗的屁股上踹一腳。

他會對警方提供這段錄音,這是阿寬泄露商業機密的證據,法律的製裁將是他最應得的報應,至於前途盡毀,霍朗隻能在內心替他惋惜一聲,祖墳的位置可能不太好。

阿寬離開後不久,霍朗帶著那封參賽邀請,匆忙趕回了家裏。

車子剛剛行駛到小區門口,他便鳴笛催促保安快點起杆,讓他順利通過,他把車開進去之後,兩個保安還在津津樂道,“哎你說,12樓這個霍先生和她老婆感情可真好,天天不到下班點就開車往家跑,不知道以為家裏著火了呢,每天都回家每天都見麵還這麽迫不及待風風火火。”

另一個保安瞪他一眼,十分嫌棄的說,“你怎麽那麽不會說話呢?戶主可是咱們的衣食父母,你怎麽能詛咒你父母家裏著火?感情好是千真萬確,人不都說嘛,好男人急著回家澆花,壞男人急著出去采花……”

從停車場到上電梯再到走向自家的房門,他一路匆匆,步態卻又極從容。

巫阮阮問過他,霍總啊,你是怎麽做到大步流星還不慌不急,大氣都不喘一口,為什麽我要像你走的這麽快,就恨不得自己腳下踩上兩個風火輪呢?有時候我覺得,我就算踩著風火輪,也不見得有你走的這麽輕鬆自如,到底是為什麽呢?

霍朗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的眼睛,然後看向她的胸,最後視線落在她的下半身,言語間沒有半點感情,好似在說著一件與自己毫無幹係的一件事,淡漠的回答道:因為我的腿很長,你的腿,太短。就像迅猛的獵豹和……

阮阮好奇的等待著他的回答,還在幻想著他會說就像獵豹和小鹿小馬。

結果,他隻是繼續淡漠的補充道:就像迅猛的獵豹,和短腿的柯基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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