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大婚當前
巫阮阮說的果然沒有錯,但是童瞳這個驢脾氣,怎麽會允許一個威脅過自己婚姻,還大自己弟弟六七歲的女人來給自己當弟妹,雖然晏維不是親生的,但很多時候,血緣並非是感情的獨/裁條件。
阮阮把童瞳帶回自己家,剛進門沒多久,沈茂就開著童瞳那輛途銳回來,祝小香站在門口朝他招了下手,“帶兩千萬來提老婆孩子!”
“你今天這長衫不錯,很有藝術家的風範。”沈茂特別由衷的讚美了一句,祝小香立馬溫柔放行,怎麽看他都比霍朗順眼。
沈茂拎著一盒兩磅的提拉米蘇直接進了阮阮家門,童瞳正吃著蘋果,扭頭朝他翻了一個好大的白眼,“你還知道回來啊?看見你就心煩!”
“心煩你就少看兩眼,攢著你心不煩了一起看回來。”沈茂沒脾氣的笑笑,醫生說童瞳有些焦慮,讓他多陪伴,多謙讓,可沈茂陪伴了,謙讓了,就差她要上房揭瓦他給搬小板凳了,童瞳還是這副樣子,一點也不像懷孕,倒像更年期。
他把蛋糕放在茶幾上,拆開包裝盒,阮阮非常積極的從廚房拿來一個小瓷盤和小鋼叉,這些歐式複古花紋的小盤子是祝小香帶來得,據說貴的離譜,阮阮以為他特意買來送自己,一度非常不好意思,後來霍朗給她解釋,這是祝小香送人陶瓷大師一套裙子,人家回饋的禮品,祝小香這種常年與漢堡披薩為伍的小青年吃飯基本用手抓,盤子就是個擺設。巫阮阮這才用的心安理得,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霍朗者摳,連祝小香也感染了這種鐵公雞病毒,應該說祝小香更甚,出門不撿錢就算丟的那種極致的摳。
阮阮一邊切蛋糕,裝盤,一邊和沈茂講著發生的事,等阮阮一五一十的交代明白之後,童瞳問他,“沈茂,這事你怎麽看?”
沈茂喂她吃了一口提拉米蘇,非常鄭重的思考了一會,“老婆大人,我覺得此事必有蹊蹺。”
小喃喃在地上驢拉磨似得爬了好幾圈,拽著沈茂的褲腳便不鬆開了,沈茂把她抱到自己懷裏,喂了一小口蛋糕,若有所思道,“你不記得晏維以前喜歡誰嗎?”
“她啊。”童瞳揚起下巴指向阮阮。
“別亂說,我和晏維是患難姐弟,因為長期受你的壓製才走在同一條革命路線上,他對我隻有革命感情。”阮阮端著小瓷盤向沙發裏麵縮了進去。
祝小香卻突然眼前一亮,“哎呦,有殲情!”
“你是冷豔的藝術家,別這樣,小香。”沈茂殘忍的用藝術二字束縛了祝小香滿懷八卦的心。
童瞳不冷不熱的笑了兩聲,“隻有你覺得是革命友誼吧,連你們家霍朗都能看出來童晏維喜歡你,不過我們晏維懂事兒,從來不摘有主兒的鮮花,不管你插在人糞上還是牛糞上,他還是很理智的,知道和你保持距離,和安燃一個傻樣,屬於拱手相讓型。”
“對啊。”沈茂立刻理所當然的接了一句,“你不是告訴過我,他很小的時候就喜歡阮阮?”
“現在不是說晏維和霍筱嗎?我為什麽躺槍了……”阮阮無辜的看著沈茂。
沈茂笑笑,“男人不見得一定會以貌取人,但是基本都會以類型取人,這就是為什麽大家常問男人,你喜歡潑辣的還是溫柔的,善良的還是狡猾的,喜歡這一類型,那麽吸引他的總會是這一類型,比如霍朗,一直智商高情商低的善良小姑娘,我一直喜歡開朗外向性感火辣的……”
“我喜歡懂得欣賞我的藝術作品的。”祝小香橫插一句。
沈茂點頭,“看出來了。”他看向童瞳,“霍筱和巫阮阮,沒有一星半點的地方是相似的,外表不是同類型,性格脾氣不是同類型,生活背景就業環境不是同類型,除了性別基本沒有相同點,但是晏維的視線卻突然從阮阮身上轉移到了霍筱的身上。”
“so?”童瞳疑問。
“so,不是他有陰謀,就是霍筱有詭計,反正我覺得真心相愛的可能性不大。”
那完了。阮阮想,十有**是童晏維栽了。
童晏維才多大,初出社會沒多久,加上從小在兩個姐姐身邊長大,處處受維護,他削尖了腦瓜尖也不會有霍筱那份聰慧。
再說,就算是童晏維追求霍筱,按著霍筱那個高眼界,也不一定看得上他。
可是,童晏維的身上,又哪裏有值得霍筱計劃籌謀的東西呢?
他幹淨的就像一張白紙。
阮阮反複琢磨,怎麽也想不透。晚上躺在**,還在對霍朗絮絮叨叨個不停。
霍朗在浴室洗澡的時候,阮阮就站在他的門外一個人叨叨叨,他圍著浴巾出來,到房間裏找遙控器調節空調溫度的時候,阮阮還在叨叨叨,隔壁的嬰兒房偶爾傳來一聲炸毛的貓叫,偶爾傳來小喃喃咯咯咯的笑聲,還有祝小香急頭白臉的自言自語,霍朗打橫抱起阮阮往大床中央一扔,“巫阮阮,你有沒有發現,你越來越像一個家庭婦女了?”
巫阮阮雙手捧住臉頰,手心手背的來回試探著,“不是說女人過了25歲會老的很快,我這麽快就老了嗎?”她翻身趴到床邊,拉開床頭櫃的抽屜,翻出小鏡子仔細的照著,“童瞳有好多麵膜沒用,明天我去她那蹭一點。”
霍朗拿起自己的錢夾,抽出一張卡甩到**,“生孩子我們比不過他們家,花錢還是可以的,不用和你老公客氣,明天就去刷,什麽貴刷什麽,不用管好不好用,不好用就買回來屯著,下次帶童瞳來參觀,讓她回家和沈茂尖叫。”
“我不用。”阮阮看都沒看就推回來,“刷信用卡會上癮的,好像不用還一樣,刷起來都是無止境的。”
霍朗走進衣帽間找出一條內庫,當著阮阮的麵大喇喇的扯開浴巾,直接換上,“不用擔心還款的問題,這是儲蓄卡,不是信用卡,裏麵有八位數的存款,密碼是喃喃的生日,以後專門用來給你買麵膜。”
“鐵公雞變土豪了,8位數買麵膜,我開一間麵膜公司還能打一年廣告了。”
霍朗修長的大腿跨步到chuang上,放鬆的躺下來,順便把阮阮拉到自己懷裏,枕在他滿是紋身的手臂上,“我是鐵公雞你是什麽?鐵母雞嗎?”
“你懂不懂中文?這是讚美好不好,我在讚美你現在很非常闊氣大方。”阮阮從鏡子的反光裏看著霍朗,鬼斧神工般的輪廓幾乎沒有死角,連鼻孔都是英俊的。
“我是不是鐵公雞得分對誰,對待外人我的每一分財產都是我和家人智慧與勞動的結晶,小氣理所應當,對待內人的話,我媽說,有錢不給媳婦花,都是大傻瓜。”
“你媽媽是個善良的女人。”阮阮十分讚許,她對霍朗媽媽有特別的好感,那個獨自撐起一間黃金帝國的女強人,很多時候說話脫線的像個少女,可她強大的內心和特殊的教育方式,非常令阮阮敬佩,女強人這三個字不是人人都能真正意義上的擔得起。
“你也是個善良的女人,就是智商低了點。”
巫阮阮懶得和他辯駁,反正爭論的最後結果都是自己慘敗,她抬手摸了摸霍朗的臉上的皮膚,緊繃繃的,又摸了摸自己的,“我真的越來越像家庭婦女了嗎?”
“恩。”霍朗低沉沉的應了一聲,“像。每天哄孩子做家務,看雜誌等老公,最像的地方事喜歡家長裏短,操心別人家的事情了。”
“我什麽時候操心別人家的事情了,我最不喜歡參合別人家的事了好不好?”
“你一整個晚上都在說童晏維晏維小晏維,霍筱那個霍筱你姐姐霍筱,他們兩個的事難道不是別人家的事嗎?他們兩個在一起你幹什麽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一直追隨你的小晏維有了其他魅惑人心的大姐姐,你後知後覺的發現其實自己對他也很在意,不想他喜歡你以外的女人嗎?”他的語氣有些冷,雖然字裏行間滿是抱怨,但卻沒有用他一貫的方式咄咄逼人。
“少在這歪理邪說了,我要真喜歡晏維,這還有你的份兒嗎?”她在自己胸口邪惡的大掌上拍了一巴掌。
霍朗摸的自在摸的坦然,時緩時急,時重時輕,“是歪理邪說最好,免得你受皮肉之苦。”他手上稍稍用了點力,警告道,“別再操心他們倆的事情,你怎麽知道他們之間一定不是真愛,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兩個成年人開/房知道隱秘,祚愛知道帶tao,就算未婚先孕,生出來的小孩不姓巫,你有時間在我耳邊采花的小蜜蜂一樣嗡嗡個不停,不如想想我們自己家的事情。”
比如我們也要一對雙胞胎,最好是三胞胎,趕快把沈茂超越了。
“我們家有什麽事可想呢?我不能閑下來,閑下來我就想呢呢,想呢呢我就想哭,一哭就停不下來,就像吃了炫邁。”
呢呢的離開,是阮阮一生的痛,就像生生的在心口剜下一塊肉,所有人都在告訴她,時間會改變一切,傷口終會結痂,最後成為一塊舊時傷疤。
可隻有阮阮一個人知道,那個疤,不僅僅是醜陋的礙眼的令人不痛快的,而且是它一生都會殘留滾燙的餘溫,不會讓她痛不欲生,也不會讓她安然一生。
霍朗側身和她麵對著麵,攬著她的背脊仿佛要將她融進自己的身體裏,低啞的聲音透著一股慵懶的性感,“我也是……”
阮阮抬頭不解的看著他,“你也想呢呢嗎?”
“現在不想。”他抬手撩起她的純白吊帶背心,“我不能閑下來,一閑下來就想睡你,想睡你就會忍不住動手動腳,根本停不下來,就像吃了炫邁。”
這真是兩個極生動的比喻。
這世上的許多事情,都像吃過了炫邁,比如綿長的思念,比如無悔的深情,比如當下正值的戀愛,這一切,根本停不下來。
那天之後,童晏維再也沒有來過童瞳和沈茂的別墅,好像他真的下定了決心和霍筱上演一場沒有可能的曠世絕戀。
房前月下,夜涼如水,霍筱坐在她私人別墅內的遊泳池旁,半截小腿浸在水裏,輕輕**著。
童晏維一口氣從對麵遊過來,猛地竄出水麵,抱住她光滑的小腿,水珠不斷的下落,他笑的開心,唇邊現出兩個小酒窩,“怎麽不開心?’
霍筱抬手揉了一把他濕漉漉的短發,淡淡的微笑,“我馬上就要結婚了,你還能笑得這麽開心,你不擔心我結婚嗎?我可是和你的姐夫結婚。”
晏維抬起小臂,帶起一片水花,濕漉漉的手掌服帖在她纖細的腰肢上,緩慢而溫柔的摩挲著,“不擔心,我會去搶婚。”
霍筱笑他單純,“你怎麽知道我一定會和你走。”
“你愛我啊!”晏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雙目明亮,笑著問,“難道你不愛我嗎?”
霍筱微笑淺淺,沉思片刻,“愛吧,不然怎麽會縱容你有來搶婚的打算。”
“我也愛你,不然我怎麽會縱容自己有搶婚的想法。”
他手臂用力一勾,將她拖下水麵,霍筱沒想到他會直接拉自己下來,驚訝之餘摟住了他的脖頸,晏維便順勢帶她潛入水底,她掙紮著要浮出水麵,他偏偏不讓,強硬的吻住她的唇,渡氣給她。
等到他兩人都快要挺不住時,才帶著她離開水底,瞬間湧來的充沛氧氣讓霍筱大口的貪婪的呼吸著,可晏維隻給她一口喘息的時間,強勢霸道的吻,再一次鋪天蓋地而來。
人和人的相遇,相愛,真是說不明道不明參不透,莫名其妙,無處可逃。
霍筱一定會去結這個婚,不管結果如何,她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隻憑童晏維的幾句甜言蜜語就放棄整個霍家。
而同時,沈茂也下定了決心,不去結這個婚。
可他的決心如果有用,還要他老子幹嘛?
八月的最後一天,沈茂和童瞳正在午睡的時候,門鈴大作,誰都沒想到,沈家會直接來搶人。
一把不知道真假的黑色手槍抵在童瞳的太陽穴,沈茂連掙紮一下都沒有,便跟著他們走了。
門口停著一排車,阮阮看見了卻不敢出門,懷裏抱著小喃喃馬上打電話給霍朗,而等霍朗趕回來,似乎為時已晚。
霍朗一直沒告訴阮阮,沈家給他定的伴郎西服一直被他掛在辦公室,他沒阮阮那麽天真,他早就知道,沈家人總是有辦法,束縛沈家浪子的那顆心。
軟禁童瞳的人一直沒有離開,霍朗不許阮阮和小香過去,他獨自一人陪著童瞳在沙發坐了一夜,身邊有個熟人,就算什麽都做不了,也能安心一些。
第二天一早,霍朗出去買來了早餐,給阮阮小香送一份,給童瞳送了一份。
“我不知道這些人會不會傷人,所以我沒辦法讓阮阮來陪你,祝小香本身是個刺頭,隻會助漲你反抗的怒火,你現在是孕婦,不能和人隨便發生衝突,懂嗎?”
童瞳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接話。
“我要去參見婚禮,你一個人待著行嗎?”
童瞳嗤之以鼻,“參加個屁婚禮,我和沈茂已經領證了,他和那小三結哪門子婚。”
“所以我要去,萬一他要逃婚,我至少能助他一臂之力,當個司機之類的。”
童瞳翻著白眼慢悠悠的吃東西,“你走吧,我不會和這些人鬧,我還得把我倆兒子生出來,不氣死沈茂他爸枉我嫁一回豪門。”
霍朗讚許的拍拍她的肩膀,回到家裏和阮阮交代了一聲,並且千叮萬囑不許祝小香去隔壁點火引信,老老實實陪阮阮在家看孩子,然後去了公司拿禮服。
一身正裝,英氣逼人的出現在沈家人下榻的酒店。
沈茂顯然一夜沒睡,情緒低落,精神倦怠,見到霍朗的第一句話就是:她怎麽樣?有沒有和人吵架?動手沒有?生氣沒有?哭了沒有?
霍朗告訴他,你擔心的這些全部都沒有,不過她一夜未睡。
自從懷孕之後,童瞳一直非常的嗜睡,她一夜未眠已經說明了所有問題,那股不甘的怒火,全都憋在了心裏。
“你要逃婚嗎?”霍朗側身低聲問沈茂,此時的兩人,已經開始走向酒店富麗堂皇的大廳,等待沈茂的,是親人與媒體們誠摯和不誠摯的全數祝福。
沈茂搖搖頭,目光悠遠的看向長長的走廊盡頭,“不會,我老婆還在家等我,一會婚禮結束了我得趕快回去,孕婦怎麽能一直不睡覺,小寶寶也會不舒服。”
預期中的心急如焚沒有,當沈茂即將和另外一個女人走進禮堂時,竟是一股無法撼動的視死如歸。
婚姻果然是墳墓,霍朗仿佛看到了埋至沈茂腰身半截的黃土。
婚禮的開場千篇一律,沒有任何新意,霍筱一襲拖地白紗,當真是拖了好大一片地,客觀來講,她確實美得不可方物,主管來講,霍朗仍舊覺得自己的阮阮長得有人情味一些。
霍筱父親正要將霍筱的手交至沈茂手中時,紅毯的另一端,便出現了一個令人意外的身影。
他身姿挺拔,步履從容,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將他襯得沉穩而大氣。
周圍一片嘩然,連霍朗都不由一怔,果然啊,麵對愛情,每個男人,都是一名不畏生死的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