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正2 沒關係,反正我也不求你原諒

安茜回頭看了看跟在兩人身後的安,叼著煙一臉的脾氣,她便沒回答阮阮,直到出了小區門口,安和她們朝著與她們方向相反的公交車站走去,她才帶著一絲懇求開口,“阮阮姐,你能不能幫我介紹一份工作?”

阮阮微微一怔,不知道她是怎麽看得出自己是可以幫人安排工作的大人物,“你現在的工作呢?”

安茜眼眶微微發紅,目光垂到阮阮的肚子上,輕聲解釋,“我現在沒有正式的工作,晚上在夜宵店賣啤酒,但是我現在的身體不能熬夜,我也不想帶著孩子晚上和一群醉鬼打交道……”

“孩子?”巫阮阮驚住了,“是安的?你不是說孩子打掉了嗎?”

“沒有!我騙他的,反正他都不要,他管我生不生,我自己想辦法生,自己想辦法養,我不怕辛苦,隻想工作體麵一點,不用熬夜,我想離那個環境遠一點,可我又沒什麽學曆,大公司的前台我都應聘不上,你幫幫我吧,阮阮姐……”

安茜這個理由,直擊了巫阮阮內心深處最不能觸碰的那個點,她的眼眶也跟著紅起來,她覺得自己並不獨特,也並不多堅強,世界上有太多的比她更勇敢的女人,比她更堅強的獨自生活。

‘媽媽’兩個字,是世上最柔軟的兩個字,能融化一切,也是世上最堅硬的兩個字,能對抗一切。

巫阮阮對同病相憐的安茜立刻起了憐憫之心,她握著安茜的冷冰冰的手掌細聲安慰,“你幫你想想辦法,你先別著急,啤酒妹的工作真的不能再做了,你熬夜,孩子也不會舒服,況且每天晚上在那麽嘈雜的地方,小寶寶在肚子裏睡覺也不安靜,你休息不好不開心,他也會不開心,當了媽媽,身體就是兩個人的了。”

安茜十分感激的笑笑,“謝謝你,阮阮姐,你人真的很好,我的朋友們都勸我不應該生這個小孩,畢竟這是不被世俗允許的,我不知道安是怎樣對你講我和他之間的事情,隻是很多時候,事實並沒有你聽到的,看到的那樣,我知道你也是離婚的,你應該明白我,一個男人一旦變心,什麽樣的借口都說得出,多麽離譜的話都可以當做心安理得的借口。”

巫阮阮笑笑沒說話,這是安茜與安然的愛情,不管他們誰說的話是真,都與她無關,她可以當一個很好的聆聽著,給予自己能給予的安慰和幫助,別的什麽也不想參與。

就算安茜與安鬧得劍拔弩張不可開交,可是他們並沒有傷害自己,所以她無權否定,他們分別是一個好人,隻是無法相愛,也不能相愛的情侶。

安茜離開時留給她的微笑,無奈至極。

這種無奈的微笑,曾經也在她自己的臉上浮現過。對於“不愛了”這三個字,真是無論我們做怎樣的努力也無法逆襲。

昨夜大概下過雨,空氣濕冷,濕乎乎的沾在皮膚上,好像出過一層細密的汗,讓人覺得穿了多少,都不暖。

不過巫阮阮不怕。

她向來冷暖自知,裏三層外三層,她在最裏麵還穿了一層保暖羊羔毛的保暖內衣,散步一樣像公司走出,走著走著就出了汗,小臉紅撲撲的,看起來很健康,就像為了什麽事害羞一樣。

她住的地方離公司不遠,步行的話二三十分鍾就可以到,這是孕婦的速度,正常人也就十幾分鍾,不用坐車,剛好當做鍛煉,反正一般她都餘出足夠的時間來浪費,天氣好的時候街角會有賣油條的早餐攤,她會買來一根,邊走邊吃完。

很多孕婦在懷了孕之後,就會變得特別矯情。這不吃,那不吃,這吃了吐,那吃了吐,胃口好不好暫且不論,吃東西首先得看個心情。

但這些東西在阮阮的身上完全看不到。她一懷孕,關於吃東西這件事,每天腦袋裏就隻有一個想法:我沒吃飽。

她是看什麽都好吃,聞著油炸的東西都是漫天飄香,一點也不惡心,隻要是能吃的,都能吃的格外歡實,可惜無論怎麽吃,除了胸和屁股,摸哪都是一把骨頭。

有人說這是心思重,因為心寬體胖,隻有心裏不被三尺凡塵困擾的人,才會吃什麽都長肉。

大概因為天氣不好,今天賣油條的小攤就沒出,她正想這早上吃什麽,便聽到身後傳來汽車尾喉喧囂的轟鳴聲。17902332

就算她無法確定這聲音是不是來自她所熟悉的那輛車那個人,但她還是本能僵了僵身體,知道跑車溫吞吞的停在她身邊,尾喉聲像困久的野獸,鼾聲漸熄,白色的流線車頭,像破浪而出的白色海豚,映在她的餘光裏。1d7di。

她將包鏈向肩上提了提,雙手插進口袋,加快了步伐,跑車就像她的隨性保鏢一樣亦步亦趨,油門一鬆一緊之間,都帶著滲人的突突聲,來來往往的行人將目光落在一人一車之上。

她卻隻顧著垂著腦袋悶頭走。

跑車的頂蓬變形金剛一樣緩緩向後收起,露出醒目的黑紅相見的內飾,霍霆穿著一件突然抽象反鎖的夾克,精致的小立領服帖在修長的頸部,帶著巨大的雷朋經典款太陽鏡,讓人看不清表情,看起來完全不像已經奔三的父親,倒像哪個企業家不整齊的敗家兒子,服飾誇張,表情囂張。

“巫阮阮。”他駕車緩緩跟著她,叫了一聲。

阮阮側頭,眼裏滿是詢問,卻不說任何話,她和霍霆,已經無話可說,哪怕最基本的寒暄,她都不想給予。

“上車。”

“你有什麽事?”她疏離的問到。

霍霆握著方向盤的手指慢慢收緊,朝她彎了彎嘴角,黑色的碎發稍有些長,垂到眉骨,襯得皮膚瓷白到快要透明,“一定要走什麽事才能找你嗎?我隻是剛好路過,想載你一程。”

“謝謝,我不需要。”她淡淡的回應,繼續往前走。

霍霆緩緩跟著她,自然到仿佛兩人正在一同在晨間散步。茜在臉。

“你不是很喜歡這輛車嗎?”他忽然開口,聲音泛著淡淡的涼,就像他的人一樣。

阮阮沉默不回答,不知道霍霆葫蘆裏又要賣什麽藥給她,不管他的語氣多麽溫和,她始終覺得這都是欺騙她上當,然後無情傷害他的誘餌,她看到的溫柔,全部是假象,是麵具。

“是你喜歡,才買的。”他輕輕的開口,聲音不大,卻還是被一陣微風吹進了阮阮的耳朵裏。

“所以呢?送給我?算到撫養費裏?”她頓住腳步,轉過身直視著他。

刹車被霍霆狠踩到底,他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隔著深色的鏡片望著已經明媚到能取代太陽的巫阮阮,眼裏的苦澀的悄悄躲藏著,平淡的回答,“不會,隻是這車我打算賣了,再帶你坐一坐,以後想坐也沒有了。”

阮阮向車子靠近一步,目光清明,“人是會變的,這個道理,你比我懂,我曾經很喜歡這輛車,不代表我會一直喜歡下去,這種浮誇炫目的東西,隻適合觀賞,不適合融入我的生活,所以我已經不喜歡它了。”

“我知道你不喜歡了。”他淡淡的開口,轉頭看向前方,不再直視阮阮,她的眼裏好像有一根根刺目的針,紮進他的眼裏,心裏,時光裏,“你也不喜歡了,我也不喜歡了,所以打算賣掉。”

所有的一切都在馬不停蹄的前行,舊人和舊愛,一個被取代,一個被變賣,可能到了最後,他們之間唯一的聯係,也之後兩個不能取代不能變賣的小孩。

“那麽,祝你的車能賣一個好價錢。”

霍霆薄唇微微開啟,幾秒後,淺聲道,“對不起。”

阮阮愣住了,這聲道歉太突如其來,完全不在她的預期,她怔愣的看著霍霆,雖然隻能看到他不透露任何情緒的小半張臉,她曾經那麽希望聽到一句他的抱歉,就像現在這樣,微微的歉意,薄薄的內疚,她就能滿足,能原諒,可它來的太晚了,阮阮已經不需要她的治愈,她的傷口已經長出新肉,盡管那塊新肉,是醜陋的傷痕。

她微笑,淡若清風,“沒關係。”

霍霆側頭,他的小阮阮,還是如此的溫和善良嗎?

巫阮阮把手從口袋裏抽出,將風吹散的發絲輕輕別在耳後,叫她怎麽能忘記,這一頭纏綿柔軟的長發,是怎麽樣沒有的呢?拿剪刀齊頸而下的聲音,和剪在肉上一模一樣,光是聽著,都讓人耳根發麻,她收斂了笑容,收斂了淡漠,隻剩拂麵而過的清風,繼續說完自己要說的話:“反正我也不會原諒你。”

沒關係,反正我也不會原諒你。

沒關係。

反正,我也不會原諒你。

天氣好像突然涼了下來,冰凍三尺的徹骨寒冷,從心裏蔓延到四肢百骸,再到的皮膚,再到發梢指甲,再到他單薄花哨的外套,再到沉寂待發的跑車,粉色的薄唇泛著淡淡的紫色,他輕笑,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好像聽到真的多麽值得開心的事情一樣,近乎溫柔的回答:“我也沒關係,反正我不求你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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