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君臣父子 求票

皇族也有規矩,這五個皇子想要狀告當朝勳貴的公子,是要上書的,不可能直接在皇帝麵前開口毀謗。

白起在家中修煉不知,父親已經被召去禦書房,和皇帝當麵詳談。

煜國公白堅此時手中捧著那五個皇子寫的狀子,反複看了幾遍,道:“陛下,這是構陷。”

大晉王朝的當朝皇帝,是一個五十餘歲的人,麵貌儒雅。他坐在龍書案後,笑眯眯的看著自己手下最得力的將軍,大晉王朝武力最強大的人。

白堅站起身來,躬身道:“別人我不知道,起兒可不會什麽道術。就連我也是最近看到國師施展神通,才相信這世界上有煉氣士。”

白堅十分從容,麵對皇子控告,他也沒有君前失儀。

“可是,愛卿的兒子,卻是打了朕的兒子。”皇帝慢條斯理地道。

皇帝的身後,站著一個三十多歲的道士。這道士穿著華麗,一襲紫金道袍,看上去倒有點縮小版銅人的味道。道士的頂上戴著三梁的紫金冠,斜插著一根翠玉,手中持著深紅色的木劍,在那裏閉目養神。

皇帝和白堅都當他不存在,白堅目不斜視,對皇帝道:“臣惶恐,教子無方,願辭官,回去閉門思過。”

皇帝點頭,道:“嗯,你那寶貝兒子,也是這麽想的。朕要你做的事情,也委實為難白家了。”

這話誅心,白堅卻從容道:“身為人子,這樣做也情有可原。”

“白堅,你不怕朕惱怒,將你留在這裏?”皇帝依然笑容可掬,說的卻是殺人的事情了。

“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

“嗬嗬,說的好像朕要殺害忠良一樣。皇帝看白堅從容站在那裏,毫無惶恐之色。知道自己也敲打不了這煜國公。

如果他在這裏能殺了白堅,還要白堅做什麽,怎麽可能指望他去對抗那些煉氣士。

“那你說,朕該怎麽做?”皇帝看著白堅手中的狀子,故作糊塗地問。

“當然要訓斥十九殿下一番。”白堅抬頭,看著皇帝。

皇帝一愣,道:“卿,是糊塗了吧?”

“臣並未糊塗,那十九殿下所言,前麵是真,後麵是假,這是欺君罔上。”

皇帝看著煜國公,自己這個臣子,已經難以駕馭了。自己讓他做的事情,可是要連累整個家族的。煉氣士哪個是好相與的?

“也好,朕就訓斥一下他。卿去吧,明日再來,我們商討羽林新軍的事情。”

“臣遵旨。”煜國公行了禮,退出了禦書房。

皇帝看著白堅的背影,笑了笑,道:“好一個父慈子孝,若不是我無人可用……”

那道士這個時候才睜開雙眼,開口道:“陛下若是關閉九鼎宮,我隻需片刻,就能取他性命。”

皇帝臉色難看,道:“不必說了,我明白。這白堅還有大用,嗯,叫玉真過來,我聽說她看到白堅的兒子了。”

白堅離了皇宮,一直走出宮門之外,才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紅牆。

如果是從前,他斷然不會是這個態度。他和白起所說的也不盡真實,如果他能離開金陵,是說什麽都不會為天子承建銅人殿的。

國師的力量,在金陵之內,不是自己對手,自己要是離開金陵,恐怕立刻被國師誅殺。金陵九鼎,限製的是煉氣士的力量,在金陵城內,自己這樣先天一品的武者,就是煉氣士的克星。

九鼎皇氣,卻是自己真龍七殺槍的力量根源。自己隻要輔佐皇帝一天,這實力都會快速增長。

如果能走,自己肯定會帶著兒子亡命天涯,雖然這白起……

白堅搖搖頭,兒子總是一片孝心。如果皇帝為了他毆打皇子的事情撤了自己的職位,倒也是不錯的結局。

皇家無情,他早就知道,可誰讓他是有牽掛的人呢。

時當正午,天上卻是陰雲四合。一道詭異的狂風卷起,迎麵撲來,白堅冷笑一聲,張口喝道:“散!”

仿佛一聲驚雷響起,就連皇宮深處都聽得真切。那狂風陡然止住,風中跌落一個身影,渾身上下用灰色的布包裹著,隻露出眼睛。白堅一聲大喝之中,帶著破軍罡氣的力量。先天一品的武者,金丹之下絕無敵手。

這刺客的眼中露出驚駭之色,他發現自己的經脈寸斷,身體之中,一股爆裂的力量炸開,髒腑已經徹底破碎。

白堅進宮還是帶了仆人的,隻不過是在宮外等候,聽到這一聲大喝,仆人們棄了馬匹,直奔宮門。白堅走到那刺客麵前,低頭看了一眼,隨手接過仆人遞過來的長劍。

長劍出鞘,帶著森然寒氣,白堅這才笑了笑,對那掙紮的刺客道:“我聽說,煉氣士有兵解一說,不過,你沒機會了。”

說著,他將長劍刺下,直奔這刺客的頭顱,谘客扭動身軀,卻也避不開白堅這一劍。長劍刺入頭顱,發出清脆的一聲,那刺客的雙眼瞳孔頓時散開,被封閉在身體之中的魂魄,也隨著長劍的刺入消散了。

沒有煉氣士在金陵城敢胡作非為,在九鼎鎮壓之下,煉氣士的很多能力都被限製,甚至靈魂都被封鎖在肉身之中,不管你是化神期的煉氣士還是返虛期的金丹強者,都無法擺脫這種窘境。

白堅抽劍,橫著一劃,切下了這個刺客的頭顱。

那邊已經有羽林軍趕來,白堅吩咐仆人,將屍體帶上,回頭對衝過來的羽林道:“人頭你們拿走,我要知道,這人是哪裏來的。給你們三天的時間。”

說吧,白堅收劍入鞘,在仆人的簇擁之下,就這麽走了。

那幾十個羽林軍麵麵相覷,隻是白堅威名在外,誰也不敢真個上前阻擋,要白堅回去跟他們交代詳情。那是找死,聽說白堅的兒子把皇子都毆打了,弄死他們幾個當兵的不會太猶豫。

白堅上了戰馬,縱馬而去。他的心情並不算好,在皇帝那裏強硬一回,也是因為這個。現在煉氣士公然來城中刺殺自己,雖然隻是試探,也說明了一個問題。這些煉氣士,絕對是什麽都敢做出來的。

回到府中,白堅獨自一人來到後宅,卻沒看到雨霖鈴。他轉到白起的院子,見白起正在院中練槍。白堅沒有打斷兒子的修煉,就站在一旁看著。白起也沒停下,而是將真龍七殺槍一路路的使完,這才收了架勢,將長槍戳在地上,來到父親跟前。

“起兒,不錯,你阿娘呢?”白堅沒有指點白起什麽,白起的槍術,在他這個階段,已經練的很純熟了,差的是實戰經驗。

“爹,阿娘說要出去幾天,把小雨也帶走了。”

“嗯?”白堅現在也知道,雨霖鈴不是先天武者,而是煉氣士一脈。他帶回那刺客的屍體,是想要讓雨霖鈴看看,這屍體的身份,來曆。

“嗯?”白堅正向問問雨霖鈴什麽時候回來,外麵有仆人進來,低聲道:“老爺,有個和尚想要見您。”

“和尚?不見!”

“是。”

那仆人剛要離開,白堅轉念一想,自己承造銅人殿,煉氣士之中,固然會有無數人想自己死,可肯定也會有支持自己的。自己正發愁,找不到投奔而來的煉氣士,這和尚也許是個機會。

“等下,那和尚說他是哪裏來的?”

“回老爺,他說是紅蓮寺的住持。”仆人答道。

白起眼皮一跳,紅蓮寺!

難道是自己和小雨偷了東西,苦主找上門了?

“紅蓮寺?”白堅想了想,卻想不起這是大晉朝哪個地方的寺廟。

“讓那和尚等等,我一會兒過去。”白堅讓仆人去回,自己對兒子道:“起兒,今天我在路上,遇到一個刺客,是個煉氣士,你以後要是想出門,身邊需要帶幾個親兵才行。”

白起見父親不提自己毆打皇子的事情,心中有些奇怪,但是這事情也不好問,隻能點頭答應著。

“一會兒,我派人給你送一杆槍來,你這練習用的長槍,對付煉氣士可不行。”白堅說著,轉身離開。

白起很想跟著父親去看看,紅蓮寺來的是什麽和尚。可是乳母不在,小雨也不再,他怕被人看**體之中的那贓物。衝突起來,又讓父親徒增煩惱。

正考慮著要不呀去前麵的客廳偷窺一下,又有仆人前來通報。

“少爺,有位公公要見你,說是玉真公主想要召你進宮。”

白起笑道:“不見,父親不許我出門。”

白起敢這麽說,是因為玉真公主這麽做,是不合規矩的。他連功名都沒有,雖然是國公爺的世子,卻也不能隨便出入宮闈。**之地,自己進去了,人家可是隨意處置的。

白起隨即又道:“嗯,去和那公公說,玉真公主想要見我,可以到國公府。”

白起聰明,見父親不提皇子被打的事情,知道這是被壓下去了。皇帝不肯處罰白家,玉真公主隨即召見,這就是要想在自己身上下手,牽製父親了。

這等手段,實在是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