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混戰
香港觀塘工業區是1954年香港政府於觀塘對出海麵展開填海工程，騰出土地予廠家，並於1957年完成。而工業區的北麵則發展為住宅區，包括秀茂坪。初時觀塘工業區隻設有架空電線，1960年才改為地底電線。隨著觀塘的人口越來越多，不少公共屋村都在觀塘落成，包括牛頭角邨、藍田邨、秀茂坪邨等等，而秀茂坪山上更有順利村等一眾屋村的興建，稱為“四順區”。七十年代觀塘隨著工業的發展而帶來大量車流，香港政府便興建了地鐵觀塘線，於八十年代通車。
這裏由於是工業區和屋村，在這裏工作和居住的人，大多都是以窮苦人居多，所以在這裏經營的餐廳、士多、商鋪、中小學、當鋪和診所等等公共設施，都是以廉價吸引顧客為主。環境的問題，觀塘向來的治安都比較差，不少新移民和從寮屋區、木屋區、涉置區搬到這裏的人，更加促使這裏成為香港治安黑點之一。在這裏麵，甚至還有很多無牌行醫和買賣賊贓的小型打金鋪、地下錢莊在屋村中落戶。
馮奕楓親自開車來到觀塘的一棟空置的工業大廈地下停車場，哪裏已經有人在等候著。首次來到香港的安德烈根本就不認識去觀塘工業區的路，之前去鄺美雲的家，還是靠著鄺美雲不停指路，他才能勉強把車開到鄺美雲的樓下。現在讓他去觀塘，還真的不知在東南西北哪一方。所以在車上知道了阮龍所通知的地點後，還是由馮奕楓自己駕車過來。
“怎麽樣？人有沒有事？”迎上來的是阮龍，馮奕楓已經迫不及待的追問事情的怎麽樣，還有阮雄文和木晨倆人倒底有沒有受傷。
在鄺美雲的家中，安德烈說得有點急，直到在開車來觀塘時，在車上才再次了解了一下。不過因為阮龍CALL安德烈時，也隻是模糊的交代了下，隻是說十四K、新義安、和勝和三家社團真的大打出手，而且三方都有死傷。武廣清為首的幾位越南人，有倆個當場被十四K的人亂刀砍死，還有包括武廣清在內的三人受重傷，武廣清被打中後背一槍，現在生命垂危。
“我們上去再說吧！”阮龍讓手下的幾個人去關上地下停車場的大閘，留下人在這裏蹲點觀察，自己緊跟在馮奕楓身後，邊走邊和他說清楚今晚的事情進展。“格裏按照你原來設定的計劃，讓人透露消息給和勝和的大飛知道，這個大飛相信了，帶了大批的人，準備到清水灣截住這批貨，之後……。”
和勝和的大飛從龍頭哪裏接過了這次調查十四K失去的那批貨的消息，但已經一個白天過去了，一點消息都沒有。這讓他很惱火，這畢竟是牽扯到數千萬的收入，是社團一年收入的總和，是自己上位的踏腳石。可手下的人都散出去打探消息，回來的卻隻有十四K的人同樣的挖地三尺，反而新義安那邊沒有什麽動靜。
正悶在自己的酒吧裏喝悶酒，大飛已經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他根本就沒有心情吃東西。貨一天沒有消息，那麽距離他就會越遠，甚至還有可能已經被處理好，那麽就決定他這次會一無所獲。
一陣忙亂的腳步聲，打斷了正在深思的大飛。爭相嗬斥來人時，來人已經大喊出聲道：“飛哥，飛哥，有消息了。”
得到消息的大飛興奮起來，不過他可不會就這麽衝過去搶貨，這和找死無疑。不要說接貨的人是新義安的向老十，哪些有能力打劫了十四K的越南人，是好相與的麽？他派去的大圈可是曾經和越南人交火，證明手中有槍，要是不計劃好，那麽自己肯定會偷雞不成蝕把米。不過他也同樣清楚，要是自己大動幹戈，那麽很有可能就會驚動到新義安和十四K那邊，他也同樣得不到好處。
為了保密，大飛隻是讓自己散在外麵打探消息的手下都回來，還把自己旗下的幾間酒吧、夜總會的看場都找過來，滿當當的集合了四五十人，開車就往接到消息的清水灣直奔而去。
事情開始還是向著大飛的預計來進行的，向強根本就不知會泄漏消息，他在廢車場外麵隻是安排了十來人作為接應，隻帶著黃俊和陳耀興倆人進去。不過他們和武廣清的交易還是很順利，向強也終於見到了那批價值千萬的貨。他和黃俊都差點按捺不住激動，要不是靠他們三人很難把貨一次拿走，他都想立刻離開了。
武廣清也拿到了他所需要的錢，向強當麵保證，他以向家的信譽做保證，會盡快安排船隻把他們送到菲律賓，然後再轉船送他們到墨西哥，這使到武廣清幾人也終於放下心來。向強他們沒有見過，也不認識，但新義安在香港的名聲，還有向家的名聲，武廣清是很清楚的。要是他們真的趕出過河拆橋不留後路的事，那麽以後誰還敢幫他們做事？他們向家的聲譽還值幾個錢？
正當事情順利進行，大奸角自然就會出現，這個所謂的奸角就是大飛。七八輛麵包車衝了進來，一下子就圍住了在廢車場中間位置的向強和武廣清幾人。看著從車上衝出來的數十人，向強知道這次肯定是凶多吉少了。想要全身而退，可不是那麽簡單。
一直等在廢車場外麵路邊接應向強的新義安混混，看到突然有這麽多輛車駛進廢車場，他們也知道出狀況了，馬上發動車子也衝了進去。一邊有四十來人，一邊加上武廣清幾人都不到二十人，形成了對峙局麵。
自以為勝券在握的大飛，自然就囂張起來。口口聲聲要向強把貨拿過來，他還可以看在向家的名頭上，放他一馬。不然他就不會顧念同是道上混的，讓他們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大飛預計到了開始，他卻沒有想到結局。正當大飛步步進逼，向強和武廣清他們準備拚命時，事情出現了變化。十幾輛麵包車和小巴同時駛進，包圍了廢車場，今晚來到廢車場的正常用車，差點比哪些報廢的還要多。
由李啟鬆和黎經文帶隊，足足兩百多人。從周圍把新義安、和勝和的人圍在中間。本來按照電視劇或者電影的劇情安排，常常會有一大堆屁話要說的。可這畢竟不是拍戲，被人搶走了貨的李啟鬆，已經接近發狂的地步，不然他也不會親自帶隊，連手下的倆個保鏢，都一點不隱藏，手中拿著手槍就衝進來，二話不說就開槍把一個拿著刀子的混混擊倒。
向強可不比大飛，他是從真刀真槍砍殺拚出來的，不像大飛隻因為有點腦子，被龍頭看得起，才突然上位。
十四K擺明就不想談，他們不但要貨，還要命。不等十四K的人殺過來，向強就對大飛喊道：“大飛，我知道你和我的目的是一樣的，但現在的情況你也看清楚，要是我們不合作，今晚一個也別想跑出去。貨自然也輪不到你我兩家，不然我們一起衝出去。到時候貨我們兩家再商議怎麽攤分，你覺得我的提議怎麽樣？。”
拿得起，放得下，這才是梟雄的作為。大飛已經不知所措，他手下的人都是些年少無知，認為出來混很威，可以不怕別人欺負到。這群人看看場，欺負一下良民還行。真正的砍殺，還沒動手，看到這種陣仗就已經開始逃跑了。
“行，我們一起衝出去。”從人數上看，新義安、和勝和不占優勢，大飛也知道憑借自己的人，自己不能逃跑的。跟著向強過來的都是跟隨他出生入死的人，打鬥經驗豐富。既然雙方合作，他們就護在向強身邊，往武廣清他們帶路的，向廢車場後麵的沙灘跑去。
十四K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加上新義安、和勝和的人已經亂成一團，不能有效的組織起來反抗，隻能被動的挨打。十來分鍾時間，倆個社團的六十人，大多都已經呻吟著倒在地上，其餘的四散逃開。連護著向強撤退的武廣清幾人，都受了傷，滿身鮮血。
繞過沙灘，上到大環頭路。隻要再跑不遠，就有小巴站，最晚的一班車還沒有開出。向強和大飛身邊，剩下的隻有黃俊、陳耀興和武廣清幾個，和勝和的人也隻有倆個跑得比較快的小年輕，不過他們都已經被嚇得臉色蒼白，雙腿還在顫抖著。
因為有新義安的人不要命的阻擋，十四K的人還是受到了阻礙，不能及時阻止向強他們逃離，現在他們還在沙灘上奔跑，距離向強他們還有幾十米遠。正當向強以為可以脫險，一聲槍響。跟在向強身邊的武廣清捂住噴血的胸口倒下，接著連續的槍響，把向強他們都嚇得隻能蹲下身子，慢慢往小巴站跑去。
人已經追上來，再不走就來不及。不過多年的同袍情義，還有武廣清多年來對屬下的照顧。其中倆個拿起砍刀，毅然向衝過來的十四K眾人撲去，他們要為自己的戰友爭取時間，好讓他們能夠帶著武廣清離開。
沒有死在戰場上，他們卻死在了十數把砍刀之下。不過這也為武廣清爭取了時間。當一直在遠處監視著情況的木晨忍不住開車過來接應，武廣清已經傷重昏迷，扶著他的倆人也同樣因為失血過多昏過去。
李啟鬆看到貨已經被向強拿走，餘下的哪幾個又有人來接應，他今晚恐怕又要空手而回。憤怒癲狂的他，搶過保鏢的手槍，對著木晨的身影和車子開槍，直到把彈夾中的子彈打光。
不過李啟鬆的盲亂開槍，也不是沒有效果，木晨的手臂被打傷，車子的後玻璃也被打碎。還是格裏安排的人和阮雄文匆忙趕過來，開槍阻止了李啟鬆等人的追逼，才護著木晨和昏迷的武廣清三人離開。
木晨的出麵和意外受傷，並沒有在馮奕楓和格裏的計劃中出現。按照馮奕楓的計劃和算計，最好就是十四K把向強和大飛都做掉，貨卻讓新義安的人拿走，那麽新義安、和勝和對十四K肯定是不死不休。到時候他可以在背後推動一下，滅掉十四K這個他的心腹之患，在新義安、和勝和的重要位置上，安排自己的人，應該還是很有把握的。
可計劃跟不上變化，木晨的貿然出手，很有可能打破馮奕楓的所有計劃和安排，格裏本來安插的人手也會用不上。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木晨會被李啟鬆他們認出來，那麽事情就大條了。阮雄文也是有見及此，才急著安排木晨和武廣清他們來到工業區無牌診所治傷後，馬上通知阮龍，讓他聯係上馮奕楓，等待這位老板來處置善後和應對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