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整蠱
當服務員揭開餐盤的蓋子時,鍾鳴揚已經看到馮奕楓所點的菜。陸建彬和許芳不知道,並不代表他也不知道。不過他還是有點不敢相信,難道馮奕楓真的點了這道菜不成?為什麽他會懂得點這個的?
服務員帶著職業的微笑介紹道:“這是用裏海的Beluga製成的黑魚子醬,配以澳洲的龍蝦,所製作的龍蝦魚子醬沙拉,就連這個盤,也是純金所造。”服務員仿佛沒有看到鍾鳴揚他們被驚呆住的臉色,續道:“另外剛才哪位先生,還點了一道黑鬆露意粉。是用從阿爾卑斯山脈采集的黑鬆露,配以意大利幹奶酪,一起撒在意大利空心粉上。剩下的一道,用同樣珍貴的黑鬆露做成汁,配法國進口牛排,也是我們酒店最名貴的菜式之一。請你們慢慢享用!”
沒吃過豬,但也見過豬跑。黑魚子醬和黑鬆露是什麽,鍾鳴揚雖說沒有品嚐過,但並不代表他如許芳那樣一點都不知道。不過現在他關心的不是馮奕楓為什麽會點這麽名貴的菜式,而是這幾道菜的真是價錢,忍不住問道:“那這三道菜需要多少錢?”
服務員一點都不介意,繼續道:“龍蝦魚子醬沙拉,是按照克來計算價錢。以現在的市價,需要四十五元一克。每道沙拉,都放進了二十克的黑魚子醬,保證是十足的重量。至於黑鬆露意粉和黑鬆露汁煎牛排,黑鬆露同樣是以克來計算,兩道所使用的黑鬆露,在兩百五十到三百元之間,再配上其他最頂級的食材,一共是1688元。”
聽到這個報價,鍾鳴揚才算鬆了口氣。三個人,一共就五千多。雖然是貴了點,不過馮奕楓人都已經離開了,難道他還能把人追回來,讓他埋單不成?鍾鳴揚除了更恨馮奕楓,恨不得切牛排一樣把人切成條狀。但真讓他退掉點的菜,或者把人追回來,他自問就做不出來了。擺手讓服務員離開,轉頭對陸建彬道:“既然人都走了,這些放著也是浪費。你這次有機會試試魚子醬和黑鬆露了,這些可都是在歐美上流社會中的頂級美食,可不能錯過了。”
陸建彬已經開始流口水了,眼饞得不得了。在服務員介紹時,他早就想把餐盤拉過來一嚐這個世界聞名的魚子醬了。現在聽到鍾鳴揚的話,笑嗬嗬道:“那就多謝鍾少了,不然我都不知何時才有機會嚐試到這麽美食呢?”
服務員在上菜的人都離開後,她才慢慢的退出去,不過等她拉開房門時,突然停了下來。略帶抱歉對鍾鳴揚道:“對不起先生,剛才我忘記了。我所報的價錢都是以美金來計算,這些菜加起來,一共需要四萬多港幣。請你們慢用。”
“噗嗵”剛把一個純金餐盤拿到麵前的陸建彬,聽到服務員最後的價錢時,腳一軟,人已經癱倒在地上。就連鍾鳴揚,也被這個價錢嚇得不輕。並不是他出不起這個錢,而是他再次感到被馮奕楓玩弄了。三個人就需要四萬多,加上他們已經點的幾道菜,恐怕今天沒有五萬塊是出不了這個酒店的大門了。
五萬塊能夠做什麽?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在香港市區的樓房買到一平米左右。可是在八十年代的香港,五萬塊可是不少低下階層一年的人工,足夠支付一層六百尺公寓的首期了。就算鍾鳴揚家裏有點錢,恐怕連他老爸都從來沒有吃過一頓五萬塊錢的飯。
正當鍾鳴揚對馮奕楓咬牙切齒時,服務員去而複返,手裏拿著一瓶紅酒來到鍾鳴揚跟前,“先生,這瓶羅曼尼康蒂黑比諾葡萄酒,是產自勃艮第羅曼尼康蒂酒莊。這個莊園已經有八百年釀酒的曆史,被視為全球最偉大的葡萄園之一。”服務員好像害怕鍾鳴揚不知似的,補充道:“這酒也是哪位先生點的,我們酒店也隻有十瓶,這就是其中的一瓶。”
雖然很恨,但鍾鳴揚不能太失禮。他隻能黑著一張臉問道:“那麽這酒有需要多少錢?”
服務員笑得很開心,因為推銷這種名貴的酒,她們也是可以得到酒店的內部提成的。現在聽這位先生的意思,已經有了要的打算,所以服務員本來職業性的笑容,當場就燦爛了不少。“這可是世界名酒,由於數量稀少,備受不少品酒師的讚賞和讚譽。更是得到過……。”
服務員還在哪裏自吹自擂的,可鍾鳴揚已經很不耐煩,恨聲打斷服務員的孜孜不倦追捧道:“多少錢?”
服務員也發現自己興奮過度了,“四萬八。”馬上報出了這個價錢,在看到麵前這位先生的臉色越來越黑時,小聲弱弱道:“港幣。”
要是現在馮奕楓就站在鍾鳴揚麵前,鍾鳴揚已經有殺了他的衝動了。四萬八,這還是酒麽?包廂裏的氣氛一時之間陷入了寂靜之中,都不敢說一句話。誰都能看得出來,馮奕楓這是在報複,報複剛才各人對他的冷言嘲諷。
在這時,包廂門再次打開,打破了原來的寂靜,又有服務員捧著托盤進來。服務員還拿著酒在哪裏等待著,輕輕的問道:“先生,要不要打開?”
“開,給我打開。”這話可是鍾鳴揚咬著牙道。
在其他菜擺好時,服務員已經打開了封住酒瓶的木塞。一時間,房裏充滿了馥鬱的酒香,聞著就令人迷醉,真的不愧為世界名酒,也不虧那四萬八的價錢。
為在座的眾人分別斟上一杯,服務員輕步的離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這位服務員再次在門前停了下來,小聲道:“其實這酒你們可以不要的,在沒有開瓶之前,都是可以原瓶退回的。”雖然說著很小聲,但包廂內很寧靜,所以眾人都能夠清楚聽到。在鍾鳴揚沒有發飆之前,服務員已經離開了。
這次陸建彬首先發怒,“騰”的站了起來,指著關上的房門怒嚎道:“訛詐,完全就是訛詐。什麽頂級大酒店,居然會用這種手段訛詐。我要到消委會投訴,我要告她們。”
鍾鳴揚這次沒有發火,不過看到他的臉色,比用了無數年的鍋底還要黑,還有額頭和緊握的雙手那暴露的青筋,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忍得是多麽的難受。
“唉!”重重的歎了一聲,陳傑無奈的苦笑著,擺擺手讓陸建彬坐下,道:“沒用的,你去消委會投訴什麽,又能告他什麽?菜是馮奕楓點的,並不是酒店硬塞給我們。至於酒,同樣是他所點,隻是哪位服務員疏忽,沒有提醒。我們跟馮奕楓是同台點菜,這你能告得了麽?我們全都被馮奕楓玩弄了,他根本就沒把我們放在眼裏,從我們詆毀他開始,他已經籌劃著怎麽去報複我們。他所點的菜,還有酒,恐怕都是‘半島酒店’裏可數的高級貨。難道到現在,你們都沒有發現麽?要是馮奕楓是第一次來,那麽他憑什麽會認識這些名菜?為什麽會知道‘半島酒店’裏,會有這麽頂級的葡萄酒?不是很熟悉的人,根本就不會點這麽冷門而又昂貴的菜式的。”
自問聰明的陳傑,都被馮奕楓這一手玩弄了。至於草包一般的陸建彬,自然也隻能無奈的吞下苦果。不過這裏最受傷的還是鍾鳴揚,本以為認識黎燕珊,請她來“半島酒店”用餐,就可以顯示自己的身份,也能夠打動黎燕珊,得到芳心。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馮奕楓不但當著麵拉走了黎燕珊(說反了,怨恨蒙蔽雙眼),還要讓他埋一張近十萬的賬單。要是現在說鍾鳴揚不恨馮奕楓,那他簡直就不是人,而是神。
不管包廂裏是怎麽詛咒馮奕楓,也不管是怎麽去評價馮奕楓,總之房間裏的所有人,在這一刻,已經把馮奕楓列為最不受歡迎的人物。
不過他們不知的是,服務員在離開包廂後,一直等在外麵的哪位迎接過馮奕楓的經理,早就等候著。看到服務員出來了,連忙走過來問道:“怎麽樣?酒有沒有開?”
服務員帶著恭敬,可臉上雀躍的笑臉還沒有退卻。道:“開了,我一報價,他們就讓我把酒給開了。”
“那他們有什麽表情?”經理再次問道。
“嗬嗬!還能有什麽表情?跟吃了屎差不多。”服務員想起剛才看到鍾鳴揚的表情,不由嗬嗬的笑了起來,把剛才在裏麵的見聞,詳詳細細的報告給經理聽。“經理,他們是不是得罪了你?不然你也不會這麽去整他們。那頓飯可是要十萬塊的,誰能夠承受得起一頓飯吃下這麽多?”
經理笑了笑,拍了拍服務員的肩膀鼓勵道:“他不是得罪了我,而是得罪了一個他們根本就得罪不起的人物。不過,你做得很不錯,可這事到此為止,不要跟任何人說起,知道麽?”
看到經理最後那警告的目光,服務員很聰明的沒有再細問。“我知道了。”
經理揮手讓服務員繼續工作,回到宴會廳的門口,走向一個一直站在門口的高大身影。“安德烈先生,馮先生讓我做的事情,我都已經完成了。”接著就如剛才服務員向他匯報那樣,詳細把經過敘述出來,其中還多次強調了自己在這裏麵所起到的作用。
安德烈聽完後,也如經理鼓勵服務員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做得很不錯,少爺會記住你的功勞的。好好做事,我現在就去向少爺匯報。”
“馮先生以後還有什麽需要鄙人,請盡管開口吩咐,鄙人一定會好好的完成的。”
“嗯!”安德烈沒有興趣跟這位經理多廢話,點了點頭就離開了,因為馮奕楓還等著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