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勸說
馮奕楓在醫院住了整整半個月才出院，這次受傷除了有輕微腦震**外，其他的基本上都是皮外傷，這麽長時間的康複，身體的創傷都好得差不多，回家在休息幾天就可以恢複正常的生活。
馮奕楓的出院，家中最高興的就算是媽媽了。在出院的當天，整整一桌子的菜都由她親手煮出來，還為自己的寶貝兒子燉了一窩紅燒魚翅，說是讓兒子回家就可以吃上最喜歡的餸菜。
本來馮奕楓回家後就想恢複以前的生活，回到學校去繼續那小學三年級的學業，不讓家人以為他在受傷後性情大變而感到奇怪。可媽媽卻怎麽都不允許，理由就是腦袋被撞了，醫生說要長時間休息才可以完全康複，這段時間不要動用太多腦力。這使馮奕楓可以繼續在家中做其米蟲。
馮奕楓做米蟲沒什麽人會有意見，可作為父親的馮勝東，居然也在兒子出院後，一直留在家中，陪著馮奕楓。媽媽還以為丈夫對兒子受傷有所愧疚，花多點時間來補償。可馮奕楓就不這麽認為，以他腦中對馮勝東的了解，這位父親絕對不會因為兒子在家而請假陪伴，肯定是有什麽問題才這麽做。於是，在一天上午。爺爺和媽媽都出門後，在家中的露台上，馮奕楓還是忍不住把自己的疑問對老爸說出來。
“也沒什麽，樂哥已經開始行動了。現在香港、九龍、新界等幾個轄區的警察局都沒有幾個警察上班，外麵的古惑仔比警察還多。我們這些人可是早就得到樂哥的指示，讓我們這段時間就在家裏好好休息，到時候他會通知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回去上班。他已經和無頭、韓森他們約定好，讓手下的人拿錢去旅遊也好，回鄉也罷，終至就是不要在警察局出現就行。”馮勝東很寫意的坐在馮奕楓身邊，拿著茶壺悠然喝著。
“唉，沒想到呂樂還是行到這一步。”馮奕楓心中不由歎氣。
看到兒子的臉色很不自然，馮勝東有點奇怪：“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爸爸陪你去醫院看看？”
“我沒事，可你就有事了，而且還是大事。”馮奕楓白了自己老爸一眼，轉頭不再理他。
馮勝東愕然看著馮奕楓，這段時間他基本已經接受了兒子的小大人模樣，而馮奕楓這種表現也隻會在馮勝東麵前表現出來，在爺爺和媽媽麵前還是那個不到十歲的天真小孩子。“我有什麽大事？現在的生活我已經想了好久了，不用上班，可照樣有錢拿，這樣的生活誰都會羨慕的。”
“老爸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你以為樂叔叔他們這樣就可以逼迫港英政府就範麽？這隻能讓政府更加下定決心去消除他們這種隱患。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了麽？沒有一位統治者喜歡看到有人或者事威脅到自己的統治地位的，現在樂叔叔這麽做，無疑就是徹底和政府那邊翻臉，現在就是看政府什麽時候出手對付他。老爸，你認為一個政府對付幾個沒有了權力的警察，誰的贏麵會大些呢？或者你以為就四大家族那些古惑仔可以把政府怎麽樣？難道你忘了還有駐港英軍？”
馮奕楓的話讓馮勝東感到一盤冷水從頭淋到腳，整個人都打了一個哆嗦。按照兒子這麽說，四大探長的贏麵實在是太少了甚至可以說完全沒有。和政府對抗下去的下場，最後無非就是遠走他鄉，或是在監獄中度過餘生。
“那我現在該怎麽辦？我們可都是答應過呂樂不去警察局上班的，要是我現在去的話，那麽就是背叛了他們，他們對付二五仔的手段可是最狠，我怕到時候我死了都不知為什麽。”馮勝東現在開始怕起來，臉色變得蒼白，冷汗順著後背流下來。讓他跟著呂樂他們和政府對抗是沒有將來的，可是現在貿然違背呂樂他們，同樣也是死路一條。何況馮勝東隻是一個反貪處的幫辦，就算他的職位更高，最多就是值一顆子彈。
看到老爸慌成這樣，哪裏還有當初那種大無畏精神，看來時間和金錢還有安逸的生活，真的可以消磨人的意誌。“你現在首先就是去找樂叔叔，說你要回去警察局上班。”
“什麽，這麽說，我怕他，馬上就翻臉不認人，到時可能一槍就把我給蹦了。”
“你聽我說完好不好。”白了老爸一眼，馮奕楓拿過茶壺喝了口茶才在馮勝東熱切的眼色中繼續道：“你可以這樣對樂叔叔說，現在警察局都沒有我們的人在，想收到最新消息都不行。老爸你是反貪處的處長，在警察局也就坐在辦公室裏麵，又不是那些在外巡邏的警員和辦案的CID，怎麽都不會讓你出去查案和抓人的。你回去警察局之後，對上司就說這幾天你隻是因為我這個兒子受傷，在家中陪伴，現在我已經沒事就回來銷假上班。這樣你就可以安穩的警察局裏麵出現，就算那些準備對付你們的人，看到你的出現會有所防範，可也會同時產生一種你和樂叔叔他們的不同，加上你以前可是被樂叔叔他們整過，他們對你自然就起了拉攏的心思。那麽你就可以在兩邊觀望，看看哪一方對你更加有利，最後就可以見機行事。不要把自己的命運放下別人的手中，自己的命運隻有自己掌握才是最可靠的。”
馮勝東表情很古怪看著自己的兒子，他的心中再次升起一種奇怪的想法：“這個真的是自己的兒子麽？會不會被外星人占據了身體，然後利用我來消滅地球上的人類？”不要怪馮勝東，他能有這種這麽強大的想法，也是被馮奕楓幾次的表現而驚嚇到。試問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心智都不完全成熟，可考慮的問題，就算他這麽經曆了那麽多的人都有所不及，怎麽能不讓他產生各種古靈精怪的想法呢？
“唉，看來我真的是老了，兒子都這麽厲害，我這個做老子的都隻能聽你說的去辦。”
“不要那麽大的感概，現在可是非常時期，我可不想家裏少了任何一個人。爺爺、媽媽、爸爸和我，這個才是一個完整的家。我想你也收刮了不少錢，應該足夠我們全家過上美滿的生活了，最後覺得事不可為，還是要盡快離開才好。”
“放心吧！我是一家之主，我現在為的不再是我自己，而是你們，你媽媽和你才是我最寶貴的財產。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你爺爺，要是最後不得已要離開香港的話，以你爺爺那種牛脾氣，恐怕他不會跟我們一起走。但讓你爺爺一個人在香港我又不放心，他的年紀已經不小了，沒有一個親人在他身邊怎麽行？”馮勝東把馮奕楓抱在懷中，這是他不多的和兒子這麽親近的時刻。
馮奕楓想想爺爺的脾氣，也知道老爸的擔心不無道理。不然爺爺也不會放著在英國的安逸生活不過，死都要回到香港，說什麽人離鄉賤，不想客死異鄉，中國人就是要落葉歸根。要是讓他知道老爸因為貪汙而被迫離開香港的話，爺爺是一定不會跟著走的。
“要不這樣吧！你和媽媽先離開，我在香港和爺爺一起生活，等你們在加拿大安定下來後，再接我們過去不就行了。我可以對爺爺說，我要去外國留學，爺爺那麽痛愛我，為了我的學業，他肯定會和我一起離開的。何況我現在也隻是在做最壞的打算，事情不一定會走到這一步，可能事情還會有轉機。”馮奕楓現在要穩定馮勝東的情緒，讓他可以把現有的事情辦好，不讓他有後顧之憂。
馮勝東感到很安慰，自己雖然一事無成，當初的滿腔熱血，想做一番事業。但現實無情的打碎了他的夢想。長時間的消磨，把他打磨得圓滑，做人也開始得過且過。還有金錢和奢華生活的腐蝕，馮勝東早就不再是當年那個遇事衝動的小年輕了。再加上現在兒子的聰明成熟，讓他看到了希望，可能自己年輕時的夢想，可以在兒子身上得到實現也未嚐不可。
“放心吧，你老爸還是很聰明的。錢我基本上都轉到瑞士銀行了，這裏的物業，除了我們現在住的這間房子外，其他的我都已經賣掉，用你的名字在美國開了賬戶，到時候你就可以用來在美國留學使用。還有你們的護照正在辦理當中，就是你爺爺的身份證，我沒有什麽借口拿到，暫時還沒有申請到，不過我會想辦法搞定的。”
馮勝東雖然已經變了很多，可本身就是一個聰明人，隻是之前身在局中，自己看不清形勢。現在經過兒子多次點明，他也知道呂樂他們的做法無疑就是以卵擊石，最後的結果已經是注定的。他可不會和呂樂他們抱在一起做這種無謂的掙紮，但也會在適當的時候盡人事勸說一下，要是呂樂他們真的要死守不放，也隻能讓他們自生自滅。
有了計劃後，馮勝東反而安心下來。第二天就去找呂樂，呂樂這段時間都是在家中弄兒為樂，要不就是找顏雄他們打麻將消磨時間。聽馮勝東說得很有道理，加上有藍剛在身邊幫襯著，馮勝東在家中過了幾天，然後就光明正大的回到警察局去上班。
這下就讓不少人大跌眼鏡，什麽時候做事圓滑的馮勝東敢違背呂樂的指令去上班了？雖然論官職馮勝東是幫辦，比呂樂他們四大探長都高。但誰都知道，呂樂想整一個沒有任何後台的幫辦是輕而易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