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秦王宮裏故事多(完結卷) 第九十一章、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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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政三十年,每日例行上完早朝後嬴政前往的地方不再是奏簡堆積的議政殿而是國師徐福所住的地方。他逐漸開始不再處理政務,相對的把執行權授權給其長子扶蘇,讓其代替自己打理朝上一切事宜。
除調動軍隊以及認命九卿一階的官員外,嬴政給予扶蘇的權利已經超過一個儲君可以擁有的權利。
而當扶蘇擁有到大秦天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利後唯一享的清福就隻有可以不上早朝,但隻要一到他該起床的時間那便意味著這一整天他都將處於繁忙之中。
每天都有看不完的奏簡,每天都有開不完的會議,每天都要處理一大堆的麻煩事。今天某某處幹旱,明天鬧災,後天關外的匈奴人又蠢蠢欲動……
總之才一個月下來扶蘇一張圓肉肉手感極佳的小臉蛋愣是瘦得棱角分明,人也瘦了一大圈,頭上白發不知多了多少根,總之心累身就累。
在扶蘇被朝上朝下的事情操勞得要死不活時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養生上的嬴政爹卻足足胖了一圈,紅光滿麵,特別是那頭黑發嫉妒得扶蘇直咬被子。按扶蘇的話來說,他爹那頭黝黑黝黑不分叉的頭發簡直可以去拍洗發水廣告。
秦朝尚黑,以黑為貴。所以扶蘇正式的朝服都以黑色為主,而且這天底下能穿黑色朝服的人也隻有嬴政與他父子兩人。隻是這黑衣服冬天穿起來還好,夏天嘛……就有點遭罪了。
結束上午的事情,熱出一身臭汗又礙於禮教規範不能少穿件衣服的扶蘇一回到嬴政的寢宮就開始脫身上的衣服,反正在這裏也沒人管。
穿著褲衩拿著紗扇扶蘇滿屋子亂晃,最後站定在大銅鏡前打量著自己拔高了長壯了的身子,臭屁的扶蘇覺得自己真是完美的一塌糊塗。
從內在的人品到外表的模樣,從腦頂一根頭發到下麵一根腳趾都完美的無可挑剔,可唯有一處稍微有些不太完美,有待加強。
雖然略有不足但也是十全九美,還算可以,但扶蘇相信總有一天他定會把這最後一美給補上,達到十全十美。
“你幹嘛呢?”一進寢殿嬴政就瞧見兒子站在銅鏡前,下巴夾著扇子雙手扯著褲衩低頭往褲襠裏望,那動作怎瞧怎麽怪異。
見嬴政回來扶蘇提好四腳褲衩走到鋪著席子的榻邊往上一躺,並把手中的扇子丟給皺眉做深思狀的嬴政爹。“熱死了,扇風。”拉過薄絲被扶蘇背過身麵朝裏打算眯上一覺。
拿著手中的扇子在床榻邊坐下,幫兒子蓋好被子嬴政一下下的扇起風來。說實話他也不喜歡夏天,動一動就出汗渾身難受。“又不吃午飯了?”一邊打扇嬴政一邊體貼的問道。
“不吃了,沒胃口。”天氣熱不但影響胃口也影響人的心情,再加上一上午都聽著一群年過半百的老家夥們又把‘分封製’翻出來爭吵弄得扶蘇恨不得來場大屠殺換世界一個和平與安靜。
雖不再理事但朝堂上該知道的事情嬴政依然清楚的很。例如一群出身儒家學說的官員又拿出‘分封製’一說,意圖恢複藩王治理天下。
人是一種貪得無厭的生物,什麽都沒有時他或許還沒有貪念,但當他得到一個饅頭後就想要跟多的饅頭,等有了足夠的饅頭他又想擁有其它,永遠不會滿足,這便是不可抹殺的貪念。
今日天下國泰民安,百姓富足,於是又有一群人打著聖賢的名義想要分一杯羹。在扶蘇瞧來這群人比那些打家劫舍的強盜更可惡,與這些滿是貪念的當官者相比這些匪類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這次在朝堂上引發恢複‘分封製’的是一個叫淳於越的博士,在民間讀書人中有一定威望。
不過淳於越很是聰明,他並沒有向王綰那樣聯合氏族與宮中的貴人們向嬴政的政權施壓,而是在民間召集來自己的學生到處宣言嬴政不恢複‘分封製’將弄得國再不國家不再家,致使一小部分無知民眾恐慌起來,使一群別有用心的人從中得利。
所以說無知很可怕,但書讀多了冒出的壞點子更可怕,有道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不過好在事件的一切發展都在嬴政的掌控之中,而他也相信因‘分封’而受戰亂之苦的百姓知道怎樣才是對自己最好。
“你想怎樣?”對這種意圖挑戰自己權利的人嬴政從不會姑息。
“倒是有個主意……可是……”翻過身,裹著被子的扶蘇蹭到床榻邊枕在嬴政的腿上對自己所說的辦法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他覺得自己這樣做實在是太壞了。“我覺得這樣做不好……”
扶蘇這人除了有些無傷大雅的小壞心眼外總體來說就是一心地善良外加心軟的人,因此嬴政一瞧他兒子這樣糾結,就知這所謂的辦法是什麽了。
雖然這辦法不是最好卻是最簡單直接的,重要的是還能趁機鏟除掉像於淳越這樣‘名聲在外’的麻煩人。今日他能令用自己的名聲在外策動書生意圖更改朝廷的治國之道,難保明天他會不會有幹政、篡權之心。
對付像他這樣利用自己好名聲搞陰謀詭計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抹殺他,讓他變成過街老鼠,製造輿論讓一輩子也翻不了身。
然令扶蘇糾結的主要原因是要搬到於淳越就勢必要犧牲一個人,這人正是淳於越主張恢複‘分封製’的根源,他的外孫,大秦的十三皇子。
這也是扶蘇下不定主意的原因,再怎麽說這人也是自己血緣上的弟弟,即便他們這些年來總共也沒說過什麽話,但事實不可改變。
“知道爹為何讓你打理朝政掌管大權嗎?”
當然知道!
鄙視一眼上方的人,扶蘇哼哼道:“不就是咱倆年齡差距不可改變,所以你想自己養一養令身體恢複年輕態,而我則多受累一些,最好多兩條皺紋條兩根白頭發,在某種程度上老得快些好與你同步,以便……”
“咳咳咳……”被人戳破心事的嬴政忙尷尬得裝咳嗽打斷扶蘇毫不留情麵的指責,接著詳裝無事的用手梳著兒子的頭發並很平淡說道:“蘇兒你可知自己最缺乏的是什麽?是身為一個王者的野心與狠心,仁慈並不能坐穩那萬人之上的位置。”嬴政的問話並不是想讓扶蘇回答自己,他隻是說出事實。
扶蘇說得雖是主要事實,但嬴政也確實想利用這次機會好好磨練一下他,別成天吊兒郎當的沒個儲君的正樣。
想到那個眨著一雙天真大眼睛,害羞不敢說話的十三皇子扶蘇真的下不去黑手,為搬到他的外公而令他含冤受死扶蘇做不出來。“啊……煩死了……下午我不去批奏折了,睡覺睡覺!”越想越鬧心拉過被子蒙起頭睡起覺來。
看著扶蘇如此逃避問題嬴政也終於開始思索起自己執意讓兒子繼承皇位是不是錯了,也許這人根本就不適合做這些事情。“你好好睡,剩下的奏簡我來批。”幫兒子掖好被角嬴政走到殿外,站在門口望著院子裏的花不語。
關上殿門,趙高瞧出跟前的帝王心中有事,於是低頭含胸的站在後麵不敢出聲,心中猜想那爺倆剛剛在屋中是不是又鬧別扭了。
“趙高!”
“奴在!”趙高趕忙上前叩禮。
“宣……子嬰與尉繚到議政殿。”
“領旨。”雙手相疊腰身彎直趙高倒著退出寢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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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工部’的致力研發,紙張的製作程序大大精簡化,效率也有了極大的提高。在朝廷的推廣下紙張的使用得以廣泛傳播,而紙張的種類不再局限於書寫。
自從扶蘇代替嬴政開始主政後,為了不被每天六百多斤的竹簡在精神與體力上打垮,扶蘇當權後行使的第一項權利便是下令從今往後上奏所用的竹簡一律換成統一規格統一樣式的奏折。
但紙張雖然逐漸開始普可價格依然不便宜,未免浪費也為了節省時間扶蘇嚴令禁止官員在寫奏折的時候廢話連篇,沒事也要寫篇歌功頌德的東西送上來浪費批閱人的時間與經曆。一切以言簡意賅為主,如有人再犯錯輕則罰俸,重責免職。
一個官員如果連奏簡都寫不明白想來也沒有什麽治理的能耐。
當每日堅持批閱六百多斤奏簡,持之以恒了二十年的嬴政看著原來堆成一座小山的東西如今竟能成摞的擺放在桌案上,光用眼睛看就令人感覺輕鬆不少,心中頓時無限感歎。
不忍兒子上火得滿嘴起大泡,最終嬴政還是心軟的把鏟除於淳越的事情交給尉繚,並讓子嬰暫時代扶蘇處理朝政。
嬴政這一決定立刻引來兩道哭嚎聲,一個是好不容於得意閑散在家悠閑過日子的尉繚,一個便是成天流連花叢做蜜蜂的子嬰。
……
這世間最快樂的事情莫過於在連續緊張的工作之後來個大假放鬆一番,特別是當過去的三百六十五天裏每日都在不停工作無從休息,那這假期來得更是彌足珍貴。
吃飽了睡,睡醒了就坐在馬桶上一邊做著通快的事情一邊嚎歌,總之自從放假開始扶蘇就過起‘糜爛’且不思進取的日子。
最後,嬴政實在看不過去扶蘇那左手雞腿右手鴨脖滿嘴沾油的日子,於是給他安排了個輕巧的活兒——曬書。
因為書閣裏的藏書都是竹簡所寫很容易受潮,因而每年夏季都要把這些常年置放在角落裏的書拿到太陽下曬一曬,再怎麽說這些也是珍藏孤本,還有不少更是聖賢的手跡很是珍貴。
不過這珍貴也要看對什麽人,對讀書人來說它們可能是比生命還要寶貴的東西,但在普通人眼中這東西不是能換成錢銀的東西就是燒火時能填的柴火,沒有什麽其他作用。而恰恰這東西在嬴政與扶蘇這父子倆眼中屬於後者,必要時它們二人還真的會把這些東西用來燒。
挑了個烈日炎炎天,扛著躺椅、太陽傘以及瓜果茶水的扶蘇帶著人浩浩****於中午時分抵達書樓。與負責這裏的官員開了個暫短的小會後,擺好帶來的東西扶蘇便躺上去指揮眾人開始曬書,把書庫裏的書一箱箱的抬出來擺在太陽下。
“各位大人不如也坐下來喝杯茶休息一下,畢竟這曬書一事急不來,沒個四五天更是曬不完這一書庫的書,不急於這一時。”
“不敢不敢!”一旁幾位文官兩忙推辭。一、他們沒有這個膽子與大皇子同坐,二、他們是淳於越一派,因而必須要和主張統一政權的大皇子扶蘇保持距離。
這些人的心思扶蘇瞧得明白,他不過是口頭上客套一番,要真把這些好吃的東西分給他們扶蘇還真是舍不得。
一邊吃著果子一邊享受小太監的打扇、捶腿,扶蘇很腐敗的在院子陪著非要站在炎日下的官員一下午。
午後末時後段是一下午太陽最毒辣的時刻,即便躲在傘下還是難掩熱意,於是扶蘇打算回寢宮。就像他所說這曬書要看老天爺的麵子,光線足曬得就快,要是碰上連續陰天就得認命。
可正當扶蘇準備收隊回家時天上突然想起一道悶雷,把在場的眾人嚇了一跳。
遮著眼睛往天上望了眼,見天上萬裏無雲湛藍一片一點也不像下雨的模樣便也沒在意帶著自己的人就走了。可等他剛跨進寢宮就見屋外忽然陰下天變得漆黑一片,緊接著伴隨著閃電與雷聲大雨傾盆而下。
“不是吧?”跑到門口看著瓢潑的大雨,扶蘇想起那還在晾在院子裏的一地書頓時頭疼起來。“這叫什麽事啊……”趴在門框上扶蘇備受打擊。
正與徐福飲茶下棋的嬴政望著窗外來得突然的大雨,握著棋子的手微微一頓總覺得兒子這點子實在有些背。
連著三四天都是萬裏無雲的大晴天,偏偏他今天一曬書就就下起大雨來。
“可惜啊……”喝口茶徐福望著窗外被大雨點打得直冒煙的土地搖搖頭。
落下棋子嬴政抬頭問道:“國師可惜什麽?”
顛顛手中的棋子徐福笑著回到道:“臣當然是在可惜那晾在地上現在被雨澆淋了的珍藏典籍啊!”
看眼眼底沒有一絲笑意的徐福,低下頭眼睛盯著棋盤嬴政心中感到將有事發生。
……
“大人……這可怎麽辦,這書……要是陛下追究起來我們可都要……”
“怕什麽,這場雨來得正好。”
“大人……您的意思是……”
“不光要有雨,我們還要送他一把火,到時看他如何對天下人交代,到時你們再這樣……讓他再也翻身不得。”
“好計策,到時如果皇上執意要保下大皇子那便是與天下讀書人為敵,到時……不過大人那些珍藏要是都燒了豈不是很可惜?”
“哈哈,到時你命人偷偷把典藏本換出來不就好了。”
“大人說的有理,下官一定辦好此事。”
屋中密談的幾人因太過自信而沒有發覺他們所說的一切都被躲在屋頂上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作者有話要說:退散了,明日周日,不用說還是更新小寧子。
這幾日牆角家中有人住院,爹媽都去幫忙陪護俺也不得清閑。每天下班回家還得做飯送過去,那些由鄉下來的親戚俺是一個不認識,他們不但在俺家吃在俺家住,出入居然還不關門,衝著走廊的門大敞四開,他們也不怕進小偷!最令人發指的是我半夜好不容易有空寫文他們居然還嫌俺點燈晃得他們休息不好啊~~~~瘋了~~~
發發牢騷,大家無視,退下寫文了。
ps:不許霸王,不然俺就把這幾日受得怨氣都釋放出去追尋你們。(看過《下一站巨星》吧,俺會像恭子對付不破尚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