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被拐

錢文佑知道女兒去給趙庚生送雞蛋,想著不一時就能回來,便沒太在意。卻沒想到左等不見人,右等也不見人。眼看都要吃飯了,林氏有些急了,打發錢揚威去尋。

知道妹妹的去向,錢彩鳳撇了撇嘴,小聲在那兒嘀咕,“三叔公叫我給他燒個水,她就說那話。這會子自己還偷雞蛋去喂人家呢,可又要怎麽說?”

林氏瞪了女兒一眼,“少說一句,沒人當你是啞巴!”

錢彩鳳不服氣的低頭不吭聲了。

可錢揚威去了一柱香的工夫,滿頭大汗的跑回來道,“老趙家的人已經走了,我問了附近的人,都沒瞧見靈丫!”

林氏頓時慌了,“那她上哪兒了?別是在林子裏迷路了吧?”

“怎麽可能?”錢彩鳳不信的插嘴道,“那丫頭膽子小得很,稍有些危險的地方都不敢去,哪裏敢往陌生林子裏鑽?沒準躲哪兒玩呢,再不就是去了房家。房亮那小子白天還來找了她的,我去找她!”

她很是篤定的出門了,林氏心中稍定,卻還是吩咐老大一聲,“揚威,你再去前頭村裏喊一喊,看你妹妹到底跑哪兒去了。”

又一柱香的工夫過後,錢彩鳳一臉驚恐的跑回來了,“沒有!我到處找了都沒有,妹妹可能真的丟了!”

錢文佑躺不住了,拄著拐杖要下床,“我去找找。”

“你就別去了。萬一摔著怎麽辦?我去吧,你們先吃飯。”林氏一把摘下圍裙出門了,陰沉著臉賭氣道,“等我找到那丫頭,非揍她不可!這都多大了,還一點不懂事!”

可是,直到天完全黑了下來,整個小蓮村挨家挨戶的全都找遍了,也沒有錢靈犀的蹤影。

林氏的臉已經雪白,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鄰居們聽說此事,都舉著火把,提著燈籠出來幫忙找人。可是直到三更天,連山林湖泊都去看了,依舊沒有錢靈犀的蹤影。

錢文佑在家呆不住,早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加入了尋找大軍。可饒是喊破了喉嚨,也沒有人回應。

村民們開始有各種說法,有人說會不會掉水裏了,有人說會不會是遇上狼了。七嬸兩手一攤,“真要那樣的話,可就找不回來了。”

興許她是有口無心,但對於錢家人來說,無疑是烈火之上再澆一瓢菜花油,整個都把人的心都給焦透了。

錢文佑累得滿頭大汗,卻仍不死心,“好好的一個人,怎麽會說沒就沒了?揚威,你過來扶我,咱們再去趙家看一眼。”

錢揚威火速跑過來扶著他爹,就往趙家而去。七嬸有些為方才的失言不好意思,推了她男人一把,“你也跟幫忙啊。”

畢竟是鄰居,仍是道了聲謝,但錢文佑走出不過百步,就見一個小男孩在夜色中飛跑而來。

“不好啦,錢大叔,不好啦!”

“怎麽了?”錢文佑心頭一緊,將那男孩抓住,心中有不祥的陰影籠罩。

房亮喘了口氣,高高舉起手中之物,“我在趙家撿到了這個!”

錢文佑一把抓過,那是一個舊香袋,原先是錢靈犀用來裝她那枚寶貝小石子的,後來石子被吞了,她便拿它裝零食了。裏頭還有一點殘存的糖屑,正是房亮之前給她的。

房亮聽說錢靈犀丟了,也出來幫忙尋找。因他家離趙家近,又聽說錢靈犀曾經去過趙家,便疑惑著又回頭看了一眼。結果這一看,就撿到這個小香袋了。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錢靈犀的,但那股糖味卻令他心生警惕,趕緊跑來報信。

錢彩鳳跟妹妹最熟,她的東西一眼就認了出來,“是靈丫的,就是靈丫的!”她的眼淚迅速掉了下來,“靈丫好好的,怎麽會在趙家丟了呢?”

大人們都沉默了,但在彼此無聲的眼神交流中都傳達著同一個信息。

錢文佑一張臉黑得象鍋底,“三叔公,您說,這事兒該怎麽辦?”

“報官!”三叔公慎重發話了,那臉色比錢文佑好不到哪兒去,老頭子氣得不輕,“真要是姓趙的幹的,咱們老錢家跟他沒完!”

“那殺千刀的,到底把我的靈丫拐去哪兒了呀!”林氏放聲大哭,承受失女之痛的母親,哭聲是那樣淒厲,在夜色中聽著分外斷人心腸。

就連一貫能言善辯的七嬸都不知說什麽好了,要是錢靈犀真的給趙青山拐走賣了,這人海茫茫,上哪兒找去?若是給人做了奴婢,或是賣進肮髒地方,她這一輩子隻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當夜,三叔公就帶著錢文佑趕到了蓮村,這是族中大事,得稟告族長一聲。

錢文佐聽說小侄女很有可能是因為同情趙庚生才被拐的,氣得又把錢文佑大罵一頓。

“若不是你平常總講什麽江湖義氣,孩子們能學成這樣?這下好了吧,濫施好心,連人都丟了,這要是找不回來,看你這輩子怎麽過意得去!”

他罵完了,還有爹娘。

因錢文佑已經來了蓮村,自然不可能不進家門。一進家門,身上的傷就暴露了。兩位老人家又是心疼,又是數落。

“你打小就不愛念書,成天去舞刀弄棒的,怎麽說你也不聽。弄得老大無成,還不愛聽我們嘮叨,非鬧著要分家,一人跑到小蓮村去過活。自己弄得這一身的傷不說,連孩子都看不住!你說你這爹是怎麽當的?”

錢文佑快被這些嘮叨和眼淚給淹沒了,“行了行了,我知道都是我的錯,可現在是議論這個的時候麽?快幫忙想辦法找人啊!”

“你現在想到我們了?那之前勸你怎麽總是不聽?說你幾句怎麽了,你還有意見麽?”錢文佐一肚子火,吼了這個不爭氣的弟弟幾句,卻不能眼看著不管,拂袖表了個態,“你這路都走不穩,還找什麽人?靈丫是我侄女,我這個大伯替她出首也是應該的。你老實在家呆著,就算是替咱們省事了!”

錢文佑本不肯,但被爹娘拉住,哪裏肯放他去?“讓你大哥去吧,他行事穩重,可比你強得多!”

長嫂莫氏半晌沒吱聲,此時緩緩道,“小叔,你家就你一個男子漢,若是連你也往外跑,讓弟妹和孩子們可怎麽辦?更沒個主心骨了。這邊有爹娘和你大哥,就跟你在是一樣的。萬一那邊有了消息,家裏卻沒個主事的人,可怎麽好呢?你現在行動又不便利,成天跑來跑去若是有個閃失怎麽辦?難道你還怕我們在這兒會不盡力,非得自己親自來才成?”

錢文佑一向有點怕這個長嫂,被她這麽一說,頓時老實了。不過這邊怕爹娘嘮叨,卻是不敢住的,隻歇了一夜,第二天等大哥和族長他們去官府立了案,就回去等消息了。

弟弟走了,錢文佐才歎了口氣,跟爹娘商議,“官府的人私下跟咱們透了個底,這樣被拐去的孩子,十個有八個是找不回來了。四弟那兒孩子多,根本照管不過來,這回幸好丟的是靈丫,要是揚武那可怎麽辦?我的意思,是年後把他接來教養,您二老意下如何?”

錢家二老沒意見,唯一隻擔心莫氏,“那你媳婦願意麽?”

“這有什麽不願意的?若是揚武日後有出息,她這大娘也有光的不是?”

但錢母心中卻有些不同的想法,大娘和娘畢竟還是隔著一層的,“如果你媳婦不願意,也別勉強她。這些年,她也為老四一家做得夠多了。”

錢文佐卻不以為然的道,“至親兄弟,她是長嫂,本就是應當。”

錢母暗暗搖頭,心想這兄弟倆,其實從某一方麵來說,還真的很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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