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長歸回到晉王府後,第一時間就將一直監視池宴的追風叫到了麵前,問道:

“這段時間他可有外出?”

追風回道:

“南疆皇子一直待在自己的府中,就算偶爾外出,也並未離開京城,而且很快就會回去。”

沒有外出?

難道那獠牙麵具男並不是他,是自己猜測錯了?

但百裏長歸依然對他很懷疑,到底是不是,他親自去驗證一下就是了。

第二天,百裏長歸就派人去給池宴送請柬,邀請他去四海酒樓。

池宴很準時的赴宴,看著坐在對麵的百裏長歸,他坐下後溫潤一笑。

“攝政王從江州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請在下吃飯,還真是令人感動啊!”

百裏長歸開口道:

“皇子殿下遠離南疆,來天啟做質子,本就是十分辛苦,本王多關心關心也是應該的。”

說話間他倒了杯酒,遞給了池宴。

池宴伸手去接,百裏長歸卻捏緊不放,目光銳利的盯著他,這舉動令人十分不解,甚至有些無禮,但池宴並沒有惱,脾氣極好的又稍微用了些力,想要把酒杯接過去,但他用力,百裏長歸也更用力,酒杯就那麽紋絲不動。

池宴放了手,看向緊盯著他的百裏長歸,有些無奈的問道:

“攝政王,您這是什麽意思?這酒在下是該喝不該喝啊?”

百裏長歸回道:

“該不該喝,要看皇子殿下自己。”

跟他對視了片刻,池宴臉上的笑意濃了幾分。

“既然這樣,那這杯酒看來該在下喝。”

話罷,他再次伸手,不過卻沒有如剛才那樣,伸手去接,而是化作手刀去砍百裏長歸的手腕,迫使他鬆開手然後自己去接。

卻不想百裏長歸一個翻轉,靈活的躲過了他的手刀。

池宴也沒放棄,繼續追趕他的手,兩人一來一回,你來我往,就在這桌麵之上,單手打鬥了起來。做為南疆皇子,池宴雖不會巫術,被南疆視為廢物,但武功還是不弱的,幾個來回之後,絲毫不見他落下風,最終酒杯被他搶去了,但他的手腕也被百裏長歸抓在手裏。

“看來攝政王是真的不想讓在下喝這杯酒啊!”

池宴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似想要放棄,但下一刻卻突然將酒杯扔到半空中,然後用力掙開百裏長歸的鉗製,再將就被接住,緊接著一飲而盡。

“嗯,這酒卻是不錯,入口香醇。”

百裏長歸也在剛才的動作中,摸完了池宴的脈,脈象平穩,沒有絲毫的異常。

此時他也有些動搖,覺得自己有可能真的懷疑錯了。

但即使如此,百裏長歸還是陪著池宴喝完了這頓酒,結完賬之後,池宴對他說道:

“攝政王請在下一頓,若是日後有機會,也讓在下請攝政王一頓,如何?”

百裏長歸淡聲道:

“以後一定會有機會的。”

他離開時池宴一直看著他的背影,等消失在人群後,微微勾了勾唇,轉身朝著另一側的品茗居而去,一進去,店小二就恭敬地迎他去了二樓的包廂。

落座之後,池宴對店小二吩咐道:

“把小桃紅叫過來吧!”

一聽這話,店小二的神色變了一下,膽怯又畏懼的抬眸看了池宴一眼,雖然他麵色溫和,但店小二的臉還是有些白,忙回道:

“是,奴才這就把小桃紅請來。”

很快小桃紅就站在了池宴的麵前,此時的小桃紅已不再如之前那般嬌豔動人,反而憔悴蒼白,她在麵對池宴時,身子控製不住的發抖,雙膝跪地,向池宴行禮。

“奴婢叩見皇子殿下。”

池宴的氣質好似一下子變了,不再溫潤如玉,而是神色冷鷙的睥睨著跪在那裏的小桃紅,並沒有讓她起身。

他不開口,小桃紅也不敢亂動,就那麽直挺挺的跪在那裏。

不知過了多久,池宴對她說道:

“過來斟茶。”

隻說讓她過去斟茶,並沒有讓她起身,小桃紅跪著挪到桌前,拿起桌上的茶壺去給池宴斟茶。

因為桌麵高,小桃紅的手幾乎要舉到頭頂,茶壺裏的水全都是滾燙的,拿起來時那水會溢出來,順著小桃紅的胳膊往下流。

女子皮膚嬌嫩,不消一會,皮膚就被燙的通紅,可小桃紅卻叫都不敢叫一聲,咬著唇給池宴斟了一杯茶。

“太滿了。”

話罷,她就將茶潑到了小桃紅的身上。

這茶滾燙,小桃紅慘叫一聲,但在看到池宴陰冷的眼神時,又將這聲慘叫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奴婢該死,奴婢重新給皇子殿下倒。”

直起身子,小桃紅小心翼翼的再次斟茶,這一次她不敢倒得太滿。

池宴這才端起茶水,輕輕的吹了吹,淺飲了一口。

這茶水入口先苦後甘,回味無窮,池宴滿意的勾了勾唇角。

見池宴心情好了,小桃紅忍著身上的疼,向他哀求道:

“皇子殿下,馬上就要到十五,求您賜奴婢解藥。”

她被池宴下了一種毒,每月十五必須吃解藥,否則就如同千萬隻螞蟻啃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痛苦異常。

池宴拿著杯蓋,輕輕撇著茶杯裏的浮沫,開口道:

“還有幾日,不急,你要先替本皇子辦件事。”

小桃紅莫名的不安,哆嗦著問道:

“皇子殿下要讓奴婢做什麽事?”

池宴向她招了招手。

“過來,本皇子告訴你。”

小桃紅咽了一口口水,畏懼的湊了過去。

池宴附在她耳邊,小聲的說道:

“你去找攝政王,向他求助,就說本皇子……”

聽完池宴的話,小桃紅手緊緊地絞在一起,她不想去,因為攝政王也是一個很可怕的人。

但攝政王再可怕也不過是威嚴,眼前人才是真正的讓人生不如死。

“奴婢謹遵皇子殿下旨意。”

她領了池宴的命令。

池宴再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聲道:

“嗯,下去唱曲吧!”

還要唱曲?

身上的皮膚被燙的一片紅,火辣辣的疼,根本就唱不出來,但小桃紅還是收拾了一下,登台唱曲,沒人注意,她清麗的嗓調下,在微微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