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百裏長歸眉心緊擰,不過他沒有催促,靜靜地盯著小桃紅哭完。
須臾,心情平複的小桃紅停止了哭泣,從袖子裏抽出一塊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淚,這一次她的袖子落下去,手腕露出的更多,也讓百裏長歸看的更清楚,她的皮膚被燙的多厲害。
“你的手腕是怎麽回事?”
麵對百裏長歸的詢問,小桃紅如實回道:
“那皇子殿下救了奴家,可奴家怕引火燒身,畢竟侯府世子權勢太大,奴家一個弱女子豈敢跟他作對,就說了一些沒良心的話,當時皇子殿下並沒有表現出異常,可過後卻是來找奴家,讓奴家跪在桌前給他斟茶,茶水那般燙,桌麵又高,斟茶時那茶水溢出來,全都流在奴家的身上。
奴家不能叫痛,否則倒了的茶水就會潑在奴家的身上,但就算奴家忍住了,若是茶水斟的太滿,或者太淺,他都會潑過來。”
說到這裏,小桃紅崩潰了,她跪著挪到百裏長歸麵前,失控的哀求道:
“王爺,求您救救奴家,若不然奴家就要被皇子殿下給折磨死了,奴家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了。”
說著,也不顧男女有別,小桃紅把自己的袖子全都卷起來,講昨日被燙的地方露了出來。
剛才不經意間露出來的還隻是一小部分,小桃紅的整個胳膊都紅彤彤一片,有的地方甚至還起泡破皮,令人觸目驚心。
明月看不下去,將頭扭到了一邊,百裏長歸也是眉心緊皺。
“這些都是他弄得?”
他有些意外,就算他一直覺得池宴是那獠牙麵具男,但也從來都沒想過他手段如此低劣,就算小桃紅有錯在先,也不能應該如此對一個弱女子。
見百裏長歸有些不信,小桃紅舉手發誓。
“奴家若是有一句假話,就讓奴家死無葬身之地。”
百裏長歸盯著她看了片刻,看出她應該沒有撒謊。
“既是如此,本王就替你做主吧!”
“謝王爺恩典,些王爺恩典。”
小桃紅感激不盡,重重的給百裏長歸磕了好幾個頭,額頭都紅腫了。
“嗯,退下吧!”
百裏長歸揮手讓小桃紅退出了包廂。
在包廂裏又坐了一會,他離開了品茗居。
看他離開後,小桃紅擦了一把臉上的淚,如釋重負般長舒一口氣,她這也算是完成了主人交給她的任務。
皇宮內,桑枝跟白芷玩著五子棋,這本來是她的強項,可因為心不在焉,已經輸給白芷好幾局了。
白芷見她狀態不對,關切問道:
“主子,您怎麽總是走神?可是身子不舒坦?”
桑枝有些無理的把手裏的棋子落在棋盤上,捂了一下胸口。
“不知道,就是感覺心慌慌的。”
白芷道:
“要不然奴婢伺候您去休息一會?”
“嗯,好。”
桑枝點了點頭。
她本打算小憩一下,可沒想到一躺在**,就睡熟了過去,還做了一個夢,意外的是這一次她夢見的是池宴。
如在靜安寺第一次見麵那般,站在青山綠水中間,一身白衣如仙,望向她的眼神溫柔如水,臉上帶著淺笑。
看到池宴,夢裏的桑枝很高興,她抬腳就朝他跑了去,嘴裏還喊著他的名字。
“池宴,池宴……”
隻是不等她跑到跟前,池宴跟他身後的景色突然變了,月牙白的長衫忽然沁出一滴滴的血,白衣被染紅,他深厚也不在怡人的景色,而是變成一座黑漆漆滿是骷顱的死山,而就在這個時候,死山之上忽然伸出一隻大手,牢牢抓住了池宴,將他給拽了過去。
桑枝拚命地追趕,但怎麽都追不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池宴被那死山一口給吞沒。
“啊!!!”
一聲驚叫,她醒了過來。
胸口還在撲通撲通狂跳著,那股不安恐慌仍在不斷地擴大著。
不會池宴真的發生什麽事了吧?
想自己在江州這半年多的時間裏,閑暇時間想的最多的就是池宴,有時她也不解自己為何會對一個還沒深交過的男人如此牽腸掛肚,不過想想池宴也算是她來這個世界後唯一的朋友,這種反應應該也是正常的吧!
所以此刻即是隻是個噩夢,也讓她不禁為池宴擔憂起來。
“白芷,白芷……”
桑枝朝外喊。
白芷跑進來,看她神色不對,忙問道:
“主子,您怎麽了?可是做噩夢了?”
桑枝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抓著她的胳膊問道:
“現在什麽時辰了?”
白芷回道:
“已經是申時了。”
桑枝鬆開她,掀開被子就下床,嘴裏還說著。
“幫哀家收拾一下,哀家要出宮。”
見桑枝如此著急慌亂,白芷又問道:
“主子,可是出什麽事了?”
桑枝遲疑了一下,但還是回道:
“哀家隻是想出去見一下南疆皇子,從江州回來,都這麽久了,哀家還沒跟他見過呢!也不知道他過得怎麽樣,想去看看他。”
白芷年紀比桑枝大,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輕輕地歎口氣,便幫她開始梳妝換衣。
“主子,就如上次那般,讓杏葉陪著你,奴婢去引開禁軍。”
桑枝道:
“好,辛苦你了。”
駕輕熟路之下,桑枝很輕易的就出了宮,但出宮後卻有些猶豫,自己總不能直接找上門去,把自己做噩夢的事告訴池宴吧!這有些太莫名其妙了。
但是人都已經出來了,還是要找他一趟,桑枝思忖了一下,還是直奔池宴的府邸。
雖未南疆質子,但天啟對他還是不錯的,專門在京城給他安排了一座宅子,裏麵也有伺候的下人,桑枝走到門口,輕輕地叩響了一下。
很快,一個年紀很大的下人打開了門,看到門外是男子打扮的桑枝,問道:
“這位公子,請問您找誰啊?”
桑枝問道:
“我是皇子殿下的朋友,請問他在府裏嗎?”
下人回道:
“主子一早就出門了,現在還沒有回來。”
一早出門現在還沒回來?
桑枝心裏越發的不安,池宴不是那種喜歡玩樂之人,怎麽可能在外麵待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