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禾那被人截胡,就算她自己不在意,春芍和春菡二人可是存了滿肚子的怨氣,對於劉氏那院子的事情自然格外的注意,得知九爺隻是過去待了一會兒工夫便怒氣衝衝地離開,緊接著董鄂氏又讓人過去訓斥了一番,心裏的怨氣這才稍微消散了些下去。

“這樣的事日後還說不定要鬧上幾回呢!你們現下就這麽生氣,日後一個個的豈不是要成了氣包子。”徐安禾知道她們倆是為自己抱不平,心裏隻覺著暖意。

“主子可是側福晉,憑她一個格格也敢過來搶主子的寵,豈不是當眾打主子的臉麵嗎?主子今個兒就應該讓九爺處罰了劉氏,免得叫眾人都隻以為咱們是好欺負的。”春芍憋著嘴。

“說得好聽是側福晉,可咱們這個側福晉之前過得隻怕連著劉氏身邊那個須凝都不如,如今才稍微好轉了一些,犯不上為著這點小事惹惱了九爺,叫他覺著咱們容不得人。”劉氏怎麽鬧對於她來說都無妨,她鬧得越是厲害,九爺就越是容易厭煩她。

太師府內。

府裏上下皆是掛上白綢,婢女和小廝也是身著孝服,老夫人歿了對於太師府來說算

得上是一件大事。

梨春堂原本是老太君的住處,眼下裏裏外外皆是被白色覆蓋,裏頭時不時地傳出幾聲哭泣和抽噎聲。

馬佳氏也是操持的幾日功夫,如今不禁臉色蒼白連著眼下都有了一層淡淡的烏青色,此時正緊緊蹙著眉頭看著李仕說道:“枉費母親生前那般看重她,事事為她打算,如今母親去了她竟是連著最後一麵都不肯回來的。”

老太君對自己這個長媳也還算是不錯,就算是為著之前她偏心自己外孫女的事情鬧了些不愉快,眼下人已經沒了,再多的恩怨也都隨著一同埋葬在黃土之下,有的隻是生前的好處。

“禾兒隻是個側福晉,在府裏還不知道過得怎麽樣,想來也應該是有難言之隱。”徐安禾到底是她外甥女,她作為嫡親舅舅哪能不心疼,之前也隻是氣惱自己生母偏心,隻顧著徐安禾這個外孫女,對自己嫡親的孫女反倒是事事不上心。

他因此,在徐安禾成婚後一直不曾注意過她在九阿哥府的日子。

“他能有什麽難言之隱,我倒是聽說她可是有著一手好手段,哄得九阿哥對她頗為寵愛,若是她沒有忘恩負義又豈

能回不來。”

太師府本就在京城,來回用不了兩個時辰的路程,況且側福晉雖說是妾氏,可名字是進了皇家玉蝶的,也算得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九阿哥嫡福晉又是那樣的身子,怎麽瞧著都是她自己忘恩負義。

“表姐當真連最後一麵都不肯回來嗎?”不等李仕在說什麽反駁的話,李梓柔從門外走進來。

“柔兒你怎麽過來了?”馬佳氏看見她先是有些驚慌,隨後岔開話題說著:“這兩日,你也累壞了,這個時辰怎麽不去睡覺反倒是過來這裏了。”

“女兒不累,女兒想過來瞧瞧祖母還有什麽東西沒收拾,卻沒想到竟聽到父親與母親的對話。”李梓柔上前挽著馬佳氏的手臂,輕輕依偎在她身旁,又說了一會兒話,這才回自己院子。

因著第二日便是老太君下葬的日子,李梓柔也不敢在這期間鬧出什麽事,隻能乖乖待在馬佳氏身旁。

在一切事情塵埃落定後,這才帶了一個貼身伺候的丫環出門直奔九阿哥府。

皇子府哪能是誰想進就能進的,饒是李梓柔這樣的出身在門口磨破了嘴皮子,愣是沒讓守門的小廝放自己進去,最

後沒辦法才隻能謊稱是得了九阿哥的話過來與自己表姐敘舊。

徐安禾近日在府裏得寵的事也不是秘密,就算是守門的小廝也是聽聞了幾句,權衡一番又得了李梓柔的打賞賄賂這才開門放人進去。

她這也是第一次進皇子府,哪能知道徐安禾住在哪處院子,隻能隨手叫了個丫環使了些銀錢這才讓人帶著自己過去。

“小姐?”春芍從廚房那頭取了一碟子點心回來,看見站在門口的李梓柔,驚嚇之餘好懸沒把手裏的東西扔在地上。

“表妹?你怎麽過來了,可是府裏有什麽事嗎?”

她在太師府裏時,除了深居簡出之外便是每日去外祖母房裏,對於自己這個表妹倒也沒怎麽接觸過,更遑論交惡或交好。初初見著她進來也著實是把她嚇了一跳。

“你自然是希望府裏出事了。”李梓柔哪肯給她什麽好臉色,現下更是不管她是不是九阿哥府的側福晉,便冷嘲熱諷起來。

“難不成是外祖母?”她出閣的時候老太君的身子就不太好,也正是因著如此,老太君生怕夜長夢多這才急忙讓她成婚進了皇子府,這樣就算是日後老太君去了也算是

沒有牽掛。

“這又沒有別人,你還裝模作樣地給誰看。

枉費祖母對你百般疼愛,不想你和你母親一般,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她生母未出閣時在府裏可謂是被眾人捧在手心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為著與那人成婚竟狠心拋棄自己生母和愛護自己的家人。

如今李梓柔再提及此事,徐安禾心裏雖然不痛快,可到底還惦記著她們二人之間的親情,倒也沒發怒,隻是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地說道:若是表妹這次過來是為著羞辱我母親的,還請表妹離開。

“我沒有你這般忘恩負義,連著百般疼寵自己的外祖母歿了都狠心不去,姑母生前對我也還算不錯,現下人沒了,我自然不好再說她什麽壞話。”

饒是李梓柔在說著什麽,她也一句都沒聽進去,耳邊不斷響起那句‘連著百般疼寵自己的外祖母歿了都狠心不去’臉上血色立即退了個幹幹淨淨,身子也是晃了晃有些站不穩,好在春菡眼疾手快扶住她,這才使得她沒有摔在地上。

“母親派人過來請都請不去,現下在這裝什麽?”李梓柔被氣得臉上通紅,氣都有些喘得不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