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地下河行舟漂流
人在狹小空間內會產生一股不自覺的壓抑感，黑暗狹小空間尤甚，這是人心理在作怪。像劉毅他們進入的這個石洞，不僅黑暗，而且洞頂頂部距離水平麵不足半米，洞頂之上還偶爾伸出石筍來，所有人必須低頭躬身坐在船裏，才能順利前行。
這種感覺就像一個人在苦苦奮鬥，但前方的路卻是黑暗無光的迷茫，所產生的那種壓抑感有點相似，他們心中都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盡快離開這個黑暗的地方，盡快的抵達光明的地方，抵達寬廣無邊的大道。
像魯宗漢這種常年泡在地宮裏的人，心裏竟然也產生了感覺，這是一個不好的兆頭。
他道：“我覺得這洞裏必有古怪！”
他這句話，又將眾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坐在船尾的馬六甲更是左手持刀，右手持槍，頭上礦燈帽來回揮動，似是在觀察附近有沒有怪物。
劉毅看著安穩趴在船頭的藏羚羊小可，若有所思的對眾人說道：“小可如此安靜，這證明暫時沒有危險，至於裏麵就不知道了。或許小可會給咱們發出預警也說不定！”
眾人聽了劉毅的話，都覺得有道理，在動物漫長進化過程中，它們比人類更加貼近大自然，它們的第六感往往比人類更為精確，更能提前意識到自然中存在的潛在危險。
可以這樣說，動物才是自然的真正兒女，而人類自從離開森林那一刻起，注定成為被大自然拋棄的——孤、兒。
“滄海笑，濤濤兩岸潮……”
馬六甲一嗓子《滄海一聲笑》，將眾人嚇了一大跳，這破鑼嗓子擠出來的歌聲讓人不忍直聽。全體成員，除周濤教授外，都發出了“咦、咦、咦”的鄙視聲。
劉毅揶揄道：“你這暗河一聲叫，不要太撕裂哦！”
馬六甲不顧別人的嘲笑，繼續嘶吼著，壓抑氣氛倒緩和了不少。在他的嘶吼中，木舟已向前行了一段距離，船首的劉毅和周濤教授，除了時而持漿劃水，調整一下讓水流帶跑偏了的木舟，都沉默無語地看著前方。
他們時刻保持著警惕，以防有什麽不明生物出現，在這樣的地下暗河裏，保不齊有什麽水中怪物。船頭上的探照燈，照著這個寬不足五米，長卻不知道有多長的暗河。
暗河猶如魔鬼的黑暗之口，靜靜的等待著吞噬闖入的人兒。
水流不急不緩，眾人倒也不著急，皆沉默不語各自想著心事，在黑暗狹小空間內行駛，感覺時間仿佛停止一般，他們不知道走了多久，右前方陡然出現了斜彎，劉毅急忙調節船的方向，堪堪避過撞船的危險。
沒想到這個彎拐過去後，暗洞變成了斜斜的形狀，沒過多久又出現了一條左彎道，再一會又是一條右彎道。
“我知道了，這是一個‘S’型彎道！”馬六甲得意地說道。
少年柯克西一副‘早就知道了的表情’鄙視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我曾聽父親說，過了彎道就會變得很寬敞，水路就好走多了！”
馬六甲尷尬地摸了摸頭，忽然大叫：“前方有光。”
沒人回應他，因為眾人都發現了前方的光芒，都瞪大眼睛看著前方。隻見S型暗道盡頭的水麵之下，隱隱有無數光點在遊動。
坐在船中間的少年柯克西忽然跪了下來：“聖母使者，請保護我們渡過黑暗洞穴……”
劉毅聽到這話，奇怪地轉頭問道：“你知道這光的來曆？”
“父親說過，那是太陽聖母留在人間探查善惡的使者，他們擁有魚兒的身姿，卻能發出黃色的光芒。”
劉毅聽後，不以為然，心想：“恐怕古羚羊羌人將這世間一切會發光發熱的物體都稱之為太陽聖母的使者了。”
隻聽周濤教授道：“應該是發光魚！”
見多識廣的魯宗漢在一旁點頭附和：“正解！”
不一會兒，木舟出了S型暗道。出暗道瞬間，眾人心中那股壓抑感消失不見，他們進入了一個比之前更為寬敞的巨大暗道。
水下光芒，點綴在黑暗水中，明亮而耐看，猶如一幅靜止墨畫一般。這幅景象，就猶如人在漆黑夜裏，抬頭看那黑暗夜空之上的繁星那般美妙。
“好美！”馬六甲開口讚道。
對於出現發光魚劉毅並不奇怪，他家裏魚缸裏就養著幾隻人工雜交出來的發光魚，但是天然生長的還是第一次見。他隱隱約約能看見，水底下的發光魚身材猶如鯧魚一般。
魯宗漢極為好奇：“發光魚一般在深海裏比較多，淡水中極為少見！這樣天然生長的發光魚，極有研究價值！”他雖有心去捉一條上來看看，無奈柯克西在一旁虎視眈眈地警告著眾人：“我不管什麽發光魚不發光魚，你們可千萬別打擾聖母使者休息，不然會有報應的！”
發光魚歡快地在水下遊動著，藏羚羊小可忽然站起身“咩、咩”叫了兩聲，顯得極為興奮，似乎是見到了老友一般。
藏羚羊小可的叫聲過後，水下魚兒似是在回應它一般，組成了一副怪異的圖案，細細看去，確實有點像不太規則的小太陽。
藏羚羊小可見到水下的魚兒回應，極為高興，在船上蹦了兩下，就在眾人驚異於“羊與魚”之間交流的奇怪現象時，那個由發光魚組成的怪異的發光圖案陡然熄滅，不僅如此，周圍水下發光魚全部自行關閉了身上的發光器，頓時水下漆黑一片。
事實上，這是一種類似於光瞼鯛的發光魚，體內有一層黑色膜，膜開則光亮膜閉則光線消失。一般情況下，在發光魚自行關閉光亮的時候，定然是察覺到了危險。
“光明一旦消失，惡魔即將來臨……”少年柯克西在一旁幽幽地說道，自從他知道自己未來將擔負起延續可可村的使命那一刻，長大了不少，也頓悟了不少，逐漸變得有點神神叨叨，倒真像一名大巫師。
劉毅道：“柯克西說的沒錯，發光魚關閉自己的發光器，定然不是什麽好兆頭，大家注意防備，應該有不明水生物出現！”
小可也似乎預感到了危險的來臨，“咩、咩”叫了兩聲，趴了下來。它叫聲剛落，眾人就聽到一陣“嘩、嘩……”水聲從一側石壁附近響起。
劉毅持狼牙手電向聲源處照去，隻見一張“人臉”浮在水麵上，頓時驚叫：“水鬼！”
話音剛落，和他默契無比的馬六甲手中的五四手槍就噴出了怒火，子彈“砰、砰、砰”射向水麵，也不知打中沒打中，但那“人臉”在槍響時，向下一沉，不見蹤影。
馬六甲從沒見過“鬼”，此時見到，竟不害怕，變得極為興奮起來，持槍大叫道：“你們看見沒有，真的有水鬼啊，那是張老人的臉，估計死了很久啦！”
魯宗漢如同看神經病一樣看了他一眼，豎起大拇指道：“聽過見到鬼嚇死的，沒見過見到鬼還這麽興奮的，你是第一個，是條漢子！”
劉毅在他們說話間，站起身子，如同一隻警惕無比的狼，持手電四處查看，那“水鬼”不知是被槍聲嚇跑了，還是怎麽回事，竟然沒有再出現。
柯克西嘴裏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念叨些什麽，猜想應該是驅鬼一類的咒語。
周濤教授是一個無神論者，並不相信有什麽水鬼，但是那張“人臉”浮在水麵上的時候，他借著燈光看了一眼，就是一活脫脫的“老頭臉”，心道：“這世界上真有鬼不成？”
船緩緩地向前漂流著，眾人都警惕心滿滿，手持武器四處查看，以防那“水鬼”再次出現。
向前約行駛了五分鍾，劉毅忽然覺得船身有點抖動，那種感覺就像船下有東西，在頂動船底一般，他道：“你們感覺到了嗎？船在動！”
“船在水上漂流，自然會動！”馬六甲道。
“不對，有人在船底下！”魯宗漢也感覺到了異樣。
然後就見他伏下身子，用手電向水下照去，燈光被水麵反射，加上水深，根本看不見底下有什麽，隻不過他看到了幾個黑影快速的一閃而過。
就在這時，船底下傳來“嘩、啦、啦”的攪動聲，木船似是被無數個東西圍住頂住一般，一頓之後，竟然停了下來。
……
劉毅跟隨泰山玄雲道長，不僅學習了他的拳術、劍術、輕身之術，還學習了點皮毛驅鬼畫符的本事，由於他根本不信那一套，所以對這方麵比較不用心，連玄雲道長的九牛一毛都沒學到，幸好身上帶了玄雲道長之前送給他的一些符子，便迅速掏出一枚驅鬼符“啪”地一下貼到了船幫上，急中生智，喊起了自製口號：“太君駕到，諸鬼皆避，急急如律令！”
“直娘賊，有種你就出來！”馬六甲早手持彎刀向水中戳去，隻聽見他“嘿嘿、哈嘿”自娛自插刀的聲音。
“砰”一聲槍響，一顆照明彈斜斜打向遠處洞頂，緊接著被洞壁反彈下來，落向水麵。
魯宗漢被這水鬼搞的心癢癢，急切想看看這到底是什麽東西，便打出了一顆照明彈。
頓時，整個石洞的大半個空間變得——鋥亮、鋥亮。
他們忽然發現，水麵之上黑壓壓一片“人臉”！
“靠！我們被水鬼包圍了！”劉毅驚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