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的傷確實有些嚴重, 肋骨斷裂有一部分戳進了肺裏,當時強撐著隻是臉色蒼白沒有倒下去。
離開之後直接就在車上吐了血,京極矢研根本沒有在意, 甚至毫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
“隻是肋骨斷掉了?真是可惜。”
琴酒雖然臉色難看, 卻沒有反駁,他的怒氣甚至不是衝著京極矢研去的。
基爾在前麵開車甚至連眼神都不敢分過去,京極矢研敢這麽對琴酒,她可不敢。
“等你傷包紮好了,就去阿美莉卡把伏特加接回來, 還有把赤井秀一,就是萊伊做掉, 需要誰就去找誰,但別找我, 我不想看到你。”
京極矢研緩緩的吩咐著命令, 還特意加上了最後那句話。
琴酒一直都緊皺著眉頭,在聽到最後那句話的時候,麵上看不出來什麽變化,隻有他知道自己在心慌。
“我一定會殺了赤井秀一的。”
京極矢研對他的承諾不屑一顧, 直接打開手機開始幹別的事情。
基爾是先把京極矢研送回家後,才把琴酒送去醫院的。
在去醫院的路上,基爾聽見琴酒有些虛弱的問, “在行動的時候,Stormy有說什麽嗎?”
基爾愣了愣,思考了一下琴酒具體想要知道的是什麽。
思來想去,也隻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Stormy有沒有說關於他的事情。
於是基爾搖了搖頭, “沒有, Stormy什麽都沒有說。”
有一說一,在所有人看來,京極矢研是不喜歡琴酒的,他的有些所作所為,甚至是充滿了私人恩怨的惡劣。
比如導致這一次琴酒和伏特加被FBI抓住的就是京極矢研。
但是不僅Boss沒有怪京極矢研,連‘被害者’琴酒看起來也沒有怪他的意思。
“醫院到了。”基爾沒有想要去幫一幫琴酒的意思,她也知道像琴酒這樣的人,被看到狼狽的一麵已經算是恥辱了。
琴酒下車的時候還倒吸了一口涼氣,很顯然他的傷勢已經到了一種更加嚴重的地步。
這時,基爾的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然後喊住了琴酒,“琴酒,你一會兒進去的病房,會有免提的電話。”
“Boss要跟你說些什麽。”
——
琴酒是有些許惶恐的,他本來以為這樣的情緒不會再出現在自己的身上。
引領他來到病房的護士沒有跟他走進病房,琴酒一眼就看見了被放在顯眼位置,一直顯示著通話中的電話。
他拿起了電話。
“Boss。”
另一邊沒有立刻傳來聲音,房間安靜的,像是能夠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一樣。
明明抬頭就能看見時鍾,但琴酒硬是聽著自己的心跳算著過去了多久。
其實,也就幾秒的功夫。
“琴酒,歡迎回來,傷如何了?”
“Boss,我沒事。”
本來就是京極矢研的錯,按理來說Boss是不應該怪琴酒的。
但現在的Boss已經不是Boss了。
“這件事,暫且放下,但是矢研君似乎對你很是不滿。”
琴酒還不知道京極矢研見過‘Boss’這件事了,他隻是心中一顫,“之後的任務,我一定會…”
“不用告訴我,我隻看結果,琴酒。”
琴酒不再說話。
氣氛似乎冷凝到了一種境地,但是沃德先生沒有放過他的意思,“你像以往一樣,所有的事情都聽矢研君吩咐就行。”
仿佛在Boss的眼中,琴酒隻是京極矢研附帶的產品,所有的一切都不及他的重要。
琴酒恭敬的回答了是,可整個人卻充滿了‘棄犬’的悲戚。
隨後,變成了濃重的殺意。
已經離開日本,在飛往阿美莉卡飛機上的赤井秀一感覺後背發涼了一瞬。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有人在惦記他了。
——
太宰治難得會去武裝偵探社一趟。
倒不是指他不願意去,而是有人不歡迎他。
開個玩笑。
識階壯大,並不缺人,索性織田作之助就一直在武裝偵探社這邊幫忙,因為和其他世界要養孩子不一樣,識階承擔了這個責任,所以這個世界的織田作更加的自由,也就更有時間和精力去創造屬於自己的作品。
在自己成為首領那個世界的他,如果能夠看見這個世界的一切,那一定會無比的後悔用那樣一種極端的方式保護織田作,而放棄了摯愛的哥哥吧?
但如果不是他主動的將矢研君‘拋棄’到另一個世界,那想必這個世界,也與其他的黯淡無光一樣,沒什麽區別。
大概是保護摯愛之人這件事已經熟悉到深入骨髓,無論是哪個世界的哥哥,都會全身心的為此付出。
連這個‘自由’的世界也是。
隻是如今被保護的人已經不是‘我’了。
大家總是希望自己成為獨一無二的存在,希望能夠回到過去,彌補自己所做的錯誤決定,甚至欺騙自己還來得及。
下意識的去追尋已經失去的光,這是人的本能啊。
太宰治的確看的通透,卻也無法避開這樣的‘結果’。
連他都是這樣做的。
更何況,唯獨自己沒有道出的過去,那些珍貴卻充滿悲傷的記憶,太宰治不想分享給任何人。
大概騙自己多了,真的會當真,明明這個世界的自己與對方沒有任何的關係,卻依舊試圖抓住那些虛無縹緲的影子。
當他接受那些記憶的瞬間,就再也逃不過被‘掌控’的命運了。
但至少,要讓矢研君,他摯愛的哥哥,逃離再一次墜入深淵的命運。
“太宰,你怎麽來了?”
織田作之助不是很意外,但還是會有些驚訝。
自從國木田先生與太宰治一起去做了一次任務開始,他就不止一次向織田作之助抱怨太宰治,稱與他一起出任務簡直是地獄般的折磨。
但這不是主要原因,而是因為一些意外,武裝偵探社被太宰治禍水東引,整個辦公室炸了…
從那以後,國木田獨步就禁止太宰治進入武裝偵探社一步——雖然太宰治不聽,但他確實更喜歡待在識階,很少來這裏,他們有什麽事情都是互相發訊息。
好在國木田先生按照今天的日程表已經離開了,不然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我來找亂步先生哦。”
太宰治哼哼微笑著,似乎是因為正事,沒有想和國木田吵起來(?)而故意避開的。
織田作之助點點頭,“亂步先生就在裏麵,需要我幫忙嗎?”
太宰治搖搖頭,“不是什麽大事哦。”
紅發的男人也是被‘規則’消除了記憶的一員,太宰治不想讓他,就像識階的孩子們一樣因此擔心。
但是織田作之助在對朋友這件事上向來是直覺敏銳,“你和中也君,最近都有心事。”
“有這麽明顯?”
“有的。”
太宰治啞然失笑,“的確有,但不是什麽大事。”
每次太宰治說出這句話,要麽就是已經心有打算,要麽就是不希望他過多的摻和。
織田作之助當然相信好友能夠解決問題。
“那你一切小心,我就先離開了。”
等織
田作之助離開,太宰治走進了辦公室,一眼就看見坐在最裏麵的江戶川亂步正在打盹。
太宰治放下了自己專程去‘快樂小蛋糕’拿的點心,“亂步先生,這是‘快樂小蛋糕’前段時間周年慶推出的新品哦。”
江戶川亂步蓋在頭頂的帽子滑落了下去,他的雙眼直直的看向太宰治放在桌子上的點心。
像極了上供,但就是有用。
“太宰君想要做什麽嘛?”
“有點困惑,想要請亂步先生幫忙找一下答案。”
從江戶川亂步聽到太宰治在門外的聲音,其實就已經清楚他是來找自己,以及找自己的目的了。
“哼哼,這是委托?”
“是委托,亂步先生。”
京極矢研和以往都不同,在這個世界沒有親人,那他如今執著守護的,到底是什麽?
以及,這麽做的原因。
如今的裏世界,Stormy的大名令人聞風喪膽,所有見過他還活下來的人,都叫他瘋子。
尤其是前幾天,在前往東京機場那條山路上發生的事情,更是令人目瞪口呆。
這樣一個冷血無情,殘酷惡劣的人,怎麽想都不可能是他們溫柔善良,充滿正義感的哥哥。
但如果他沒有改變,那驅使他做出這樣決定的因素到底是什麽?
太宰治敏銳的察覺到了,在他們四人的過去與現在之間,還藏著什麽。
也隻有這一種可能,才會導致矢研改變這麽多。
——
“還有半個月就是百鬼夜行的時間了,隻是盤星教那邊的確因為我出現了問題,沒想到那個家夥還能沉得住氣。”
京極矢研在心中對沃德先生說道。
羂索當然是個狡猾的老狐狸,但是對他來說這樣的機會恐怕也十分難得。
現在就看誰更能忍了。
沃德先生也是想起羂索就氣。
“這個該死的老狐狸。”
怎麽看起來比自己還激動,京極矢研笑了笑,“放心吧,要急的肯定不是我。”
羂索的確在思考該如何解決京極矢研的問題。
按理來說,他隻是一個非術師,頂多有著夏油矢研的靈魂,不應該影響如今的夏油傑。
但他還是低估了哥哥在夏油傑心中的地位。
他的確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