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吊腳樓的彝族居民們,有好幾個彝族孩童和老者,都已經因為身體的肌肉腐蝕地太過嚴重,渾身都逐漸的退化成了真正的陰森森的白骨。

他們靜靜地躺在原地,無聲無息地帶著彝族特有的服飾,若不是這場不是瘟疫的瘟疫,徹底地剝奪了他們生命的活力,或許,他們還是裹著厚厚的偽裝,互相猜忌的裹著平凡的日子。

彝族頭領驚恐地看著這些人在活生生失去血肉的痛苦中,受著最難熬的折磨和苦難,沒有任何希望隻能躺在角落裏,在所有族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悄無聲息的碾碎了生命之花。

彝族頭領撐著殘破不堪的身軀,匍匍潛進到隔著吊腳樓的窗欞下麵,一雙手指使勁在旁邊的木製衣櫃隔板爬起來。

他緊繃著臉,身體緊緊地趴在窗欞上,有氣無力地朝著顧小汐的方向低聲喊道:“——姑娘!姑娘!救命!快救……命……”

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顧小汐剛才在叫林彥知救命的時候,她也是被正在戰鬥的林彥知忽視,現在顧小汐已經被衛之瑤折磨地半口氣都提不上來了,那裏還有多餘的力氣去管彝族居民們。

他遠遠地看見,衛之瑤扛著的顧小汐,就像一頭瘦小的待宰的豬頭,看起來她根本就不可能會被自己叫醒。

內心絕望的彝族頭領,小心翼翼地掏出自己懷裏的瓦刀,他又偏頭看了看那些自己的同族,都已經化為了白森森的枯骨。

最後,還是無奈地瞧瞧自己手臂上,一大塊也漸漸潰爛的肌肉。三思之下,還是把自己手裏拿著的瓦刀,顫動著粗糙的手腕,慢慢地湊近自己脆弱的咽喉處。

彝族頭領正準備要一刀了斷自己的痛苦,突然,一隻通體呈現斑紋的黑手,那隻手臂的手勁極其厲害,強製地阻止了彝族頭領接下來自殺的行動。

“如果你也自殺,和你那些愚蠢的同族人有什麽區別?要不然在本宗看來,當初這座屬於蠱毒王國的清坪城,本宗是交付錯了人了。”那人冷漠的說著,“真是沒有想到清坪城彝族頭領,居然會是一個無比可憐的病懦夫!”

彝族頭領聽到那人的聲音,無比詫異,瞪著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這個黑手的主人,像是做了虧心事心虛地身形一軟,癱倒在地板上,手指顫顫巍巍指向那人:“你……你到底是誰?”

那隻黑手獰笑幾聲,扯下自己臉上的黑色斑紋的偽裝,露出原本的鶴發雞皮,一雙細長的眼睛怨恨地盯著吊腳樓外的顧小汐和林彥知。

許久後,他偏過頭,冷漠地再瞟了一眼彝族頭領,看到他潰爛發黑的手臂,低笑著問他:“倘若你還想活下去的話,那你就再幫我最後一次,接下來的計劃裏,我可不能缺了你這個主導線。”

“屬下不知宗主大駕清坪城中,還望宗主贖罪!”

目瞪口呆的彝族頭領,趕緊就地跪了下來,神色驚慌地向孫賀鵬行著恭敬大禮:“隻不過,屬下鬥膽問一句,宗主突然來到清坪城,心中可是已經早有所應對的計劃?

“即能得到青魂燈燈蕊,又能殺死正陽師尊林彥知,使宗主從此再無正陽師尊這個最大的心頭刺,豈不是能一舉兩得!”

孫賀鵬緊緊盯著窗欞的動靜,低聲對彝族頭領說道:“本宗的計劃你不用多管,隻要你做好你應該去做的事情,多餘的一些問題,你要再問下去,我可要被這姓林的反殺了。”

“接下來,我會製造一個這座吊腳樓失火的假象,你迅速的從這裏的樓梯裏爬下去。記住,必須要演的真實!你才能真正的接近那個叫顧小汐的女子。

“否則接下來,我就很難保證她身邊的那個姓林的男子,會不會一劍刺穿你的胸膛……”

聽到這話的時候,彝族頭領立即就明白了孫賀鵬話裏的意思,可是現在的彝族頭領早就失去了,清坪城內強壯的彝族擁護者們,從根本上就已經失去了跟孫賀鵬這個老狐狸談判的底牌,他們彝族人現在都已經沒有任何出路,要比這更加劃的來的選擇。

恐怕這個不是瘟疫但卻能大麵積傳染,並且可以在幾個時辰就能導致死亡的古怪瘟疫,如果現在就是孫賀鵬親口承認,這些死去的屍體包括自己手臂上的黑塊潰爛,就是自己的傑作。

他這個突然之間就已經失去了地位和權利的彝族頭領,也拿修仙世家穹刃派宗主沒有任何對抗的辦法,如今隻能聽他揮之即來,喝之即去。像一隻狗一樣,吃著殘羹,幹著最累的活。

無奈之下,彝族頭領最後還是點了點皆是紅鬃毛原本異常高傲的頭顱,卑微地匍匍趴地,閉上眼應聲回答:“清坪城第十代彝族頭領,向我尊貴的穹刃派宗主臣服,今後所有的命令都會牢牢遵守!”

孫賀鵬滿意的笑了笑,然後趾高氣昂地瞧著彝族頭領跪爬的姿勢,在心裏暗暗計算了一下,邪尊衛之瑤接下來拖著時間的流逝,會是在哪個點停下。

然後對匍匐在自己腳下的彝族頭領,輕手輕腳地做了個禁聲的動作,接著就等待衛之瑤他接下來,發出真正的的暗號了。

被刺傷了咽喉的衛之瑤,依舊緊緊地扛著顧小汐就是不放手,對著林彥知的七星龍淵就是一陣的左躲右閃。

完全就是突然闖入的不速之客,簡直就是極其難以對付的狠角色,想必顧小汐之外,衛之瑤根本就是把“無恥之恥無恥矣”形容的淋漓盡致。

“衛之瑤!你別逼我出狠手!”林彥知怒火中燒,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峻、嚴肅的表情,凶狠地想要奪回自己最珍貴的寶物。

使出七星龍淵的每一招一式,都追求到了渾身都是殺機四伏,一旦衛之瑤出現哪怕一絲的破綻,便會立即斃命的完美禁虛化境。

衛之瑤瞪著他,不禁冷哼道:“誰讓你不對我出狠手了?是我還是顧小汐?林彥知,你總以為你不殺死魔頭,今後這個世間有了這魔頭有力的牽製其他勢力,就沒有人再跟你爭青魂燈?”

就是衛之瑤的肩上扛著顧小汐,在躲避向他揮動過來,強烈壓製性的劍氣淩厲的七星龍淵,那異常猛烈攻擊的時候,他居然絲毫沒有吃力的感覺,反而還在停頓處,對著林彥知就是一頓冷嘲熱諷。

“本尊今兒可真開了眼,林彥知你跟正陽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們,其實也沒有什麽不同,隻是你的名聲好聽點,正陽渡法師尊?嘻嘻嘻——就你?還想渡化愚鈍的世人?可你怎麽就不先渡過你自己那顆恐怖的心魔呢!”

林彥知一聽之下大驚,詫異地望著直立在自己麵前的衛之瑤,不可置信的用探究的目光盯著衛之瑤,又去看向他肩上沒有動靜的顧小汐,剛才還十分狠厲的神情,卻突然惶恐起來。

他忍不住死死的瞪著渾身都充滿著邪氣衛之瑤,咬牙切齒的質問:“衛之瑤!你到底在我正陽安插了多少個探子?才能讓你對正陽的事情了如指掌!

“倘若現在麵對你的是上一世的我,那你此時就已經是一具殘屍,別想用那些事情來威脅我什麽,對於你和孫賀鵬,我無所畏懼!”

“那些事情,你就真的不怕我全部抖出來,還讓那個青魂燈燈蕊顧小汐聽到?對於我和穹刃派宗主,居然還無所畏懼起來了?”

衛之瑤使勁地搖了搖手臂上的顧小汐,幸災樂禍的以血色的瞳孔,冷嗖嗖地瞧著林彥知墨色的眼眸:“林彥知,實話告訴你,無論是過去的安汐,還是現在的顧小汐,你之所以永遠也得不到她們,就是你太過在意你想要得到那座尊貴的仙家位置!”

“衛之瑤!你少來血口噴人,這些背後的真相,根本就不是你說的那樣!顧小汐永遠都不會離開我的……她永遠都不會離開我!”林彥知怒不可遏的打斷他接下來的話,似乎這樣做的話,林彥知才能不被自己心底最深的魔障,所徹底的震驚到。

“永遠?林彥知,有時候,本尊的確是很佩服你的深不可測的謨略和萬裏挑一的才幹,可惜的是……”

衛之瑤突然冷笑起來,將自己肩上扛起的顧小汐用力甩到林彥知的方向,林彥知慌忙地趕緊騰空一躍,順利地接回自己急火焚心的顧小汐,將身材嬌小的她緊緊地抱在自己有力的懷裏。

然後瞬間離開衛之瑤幾十米開外,生怕衛之瑤會趁自己不留意,再次將顧小汐成功挾持過去。

衛之瑤冷漠的盯著他萬分緊張的表情,不停地獰笑道:“嘻嘻——你根本就沒有發現,其實在本尊發現雇顧小汐被定在這裏的時候,就已經將她掉了包——

“現在你懷裏抱著的,可是我前幾日在正陽派的梧桐樹下,親自將她給你帶來的意外的驚喜,也就是你未來的好未婚妻,世人都稱她為溫柔賢惠、美麗動人的那個宗主獨生女陳萋萋!

“林彥知……是這個對於你以後得到那個寶座,有著極大幫助的陳萋萋;還是那個已經沒有幾天活頭,又瘦又矮又不漂亮的顧小汐,並且,她還是你上一世無法圓滿的孽緣——

“本尊倒是想要看看,今後,你最終到底會是選擇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