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你就別再推脫了,不然督軍可要生氣了!”女子掩麵一笑,黑白分明的丹鳳眼帶著幾許魅惑之氣,妖而不豔。
“可是.......”鳳天雪本想再說些什麽,卻被晏北權一個無形的眼神,將話全部噎在喉嚨中。
“走吧!”男人最後的兩個字,宣布了今晚的勝利者。
不遠處,晏北權那輛散發著寒意的墨色轎車就停在夜空下。坐在車上,龍瑾瑜依舊心裏有些害怕,莫名地。
車子行駛的平緩,而坐在車後麵的幾個女孩各懷心裏,有的忐忑不安。
“小魚兒你冷嗎?我給你捂捂。”鳳天雪緊緊握著女孩的雙手,那雙纖若無骨的小手,冰涼的厲害。
“這怎麽了?”蘇小小察覺到兩個女孩的不自然,輕聲詢問道。
“沒...沒什麽......”龍瑾瑜搖了搖頭,車內不是很亮,所以沒人察覺到她的麵色有些難看。
不知過了多久,停在了一座戲樓前,戲樓的風格還保持著清後期的樣子。上麵掛著長方匾額,‘春玉堂’三個大字寫的赫然醒目。
蘇小小推門下車,動作優雅穩重。
“督軍,記得回來要來看我哦》”她微翹著唇角,麵似桃花,看著男人的眸光很是深情。
男人冷聲嗯了一聲,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紋絲不動,甚至連眼眸都不曾抬一下。
“天雪小姐龍小姐再見哦,督軍您可不要欺負人家小姑娘。咯咯...”她說完,踩著高跟鞋便朝著戲樓裏麵走去,隻留下了女子清甜悅耳的笑聲。
“去鳳公館。”
“是。”得到男人的吩咐,司機直接調轉方向,向鳳公館駛去。
“督軍我能問你個事嗎?”半路鳳天雪突然開口,讓晏北權與龍瑾瑜都沒有預料到。
男人沒有說話,抬手捏了捏眉心,緊閉著雙眸,深不可測。
“您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她再次開口,試探的語氣中加了些調皮。
“您是真的要娶小魚...不是...您真的要娶瑾瑜?”一句話讓龍瑾瑜身形猛地一僵。
半個月前晏北權那字字如冰的話還在她耳邊未散,沉冷的語氣,冷峻的表情,還恍如昨日一般。
“督軍既然對瑾瑜心思,又何必嚇唬她呢?這本來就是個玩笑,您以後就放了她吧?......”
“誰說我隻是開玩笑?嗯?”男人轉過臉,鷹隼般的眸子打向鳳天雪,讓她不禁打了一個冷戰。“咳咳......我...我隻是,我隻是實話實說,你根本就不喜歡小魚兒,又何必害了她!她隻是個單純的小姑娘,跟你這個主帥大人玩不起的......”
“再說了,就算當初小魚兒她父親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那也不關她的事。你為何揪著當年的事不放,就算兩個人小時候有過娃娃親,那也不當初,現在不能做數的......”心裏怯意害怕,可是她還是壯著膽子說了出來,龍瑾瑜和她情同姐妹,她不能眼看著她掉進火坑。
“說完了?我還以為你要說出什麽大道理,沒想到鳳政新的女兒也不過如此。”
“你......”鳳天雪氣急,這個男人實在太可惡了,竟然直呼她父親的名字。
鳳政新再不濟,也是省府的人,如今被晏北權這麽直呼其名,身為女兒鳳天雪當然咽不下這口氣。
“嗬嗬,我知道你是督軍,但是你也不能這麽狂妄自大吧?我跟你無冤無仇,你作踐我幹嘛帶上我父親?”
“因為我知道他也不是好東西。”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對鳳天雪如五雷轟頂,看著晏北權的雙眸染上恨意。
“楚家去督軍府要人,難道和你們家沒關係?回去告訴鳳政新,有什麽花招盡管用,晏某奉陪。”
楚家?龍瑾瑜想起了楚晏白。天雪為了救她才求到了楚家,而後來聽天雪說晏、楚兩家不和,這次救她楚家肯出麵也是看在鳳政新的麵子上。如今晏北權是要把帳記到鳳家頭上嗎?
“晏督軍,你......”鳳天雪猛地站起身,頭一下子碰到了車頂,疼得她直咧嘴。
“你小心點兒!”龍瑾瑜知道她的火爆脾氣,怕她再惹出事來,強行拉著她坐下,為她輕輕揉著傷處。
“你別硬著來,忘了他是什麽人了?小心給伯父惹麻煩!”小聲伏在她耳邊寬慰著,龍瑾瑜像是在哄一個小孩子。她說的沒錯,晏北權手握重病,別說鳳天雪,就是整個鳳家和楚家加起來,恐怕也不是他的對手。當今世道,持事淩人,他是一方主帥,整個四九城還不都在他手心裏,得罪了他還有什麽好日子?!
“督軍我不和你爭我們鳳家的事,我就說小魚兒的事,她是無辜的。”鳳天雪壓製著衝動,說的話依然是為了龍瑾瑜,可是男人依舊無動於衷。“我......”
“鳳公館到了。”鳳天雪的話剛說出一個字,就聽司機說了一句。
果然,鳳公館三個大字在月光的映照下,還依然清晰可見,鳳天雪不想下車,她走了就剩龍瑾瑜一個了。讓小魚兒和這麽一個魔鬼督軍在一起,鳳天雪實在放心不下。
“我不回家了,把我和瑾瑜一起送回她家吧!我去她家住。”鳳天雪暗自狡黠一笑,不給晏北權和龍瑾瑜獨處的機會。
“已經到了,下車。”清冷的聲音在車內回**起,冷冽的氣息讓人不禁一抖。那人依舊的惜字如金,說出的話如同命令一般不給人反抗的機會。
“我...我不...”
“天雪小姐想我去拜訪一下鳳專員的話,晏某自是不介意。”將近半夜,晏北權如果登門,鳳政新不知道會被嚇成什麽樣子,所以鳳天雪即使知道這個可惡的男人是在威脅自己,卻也不得不乖乖下車!
“我先回去了!小魚兒你自己要小心...督軍您...麻煩您替我送她回去了哈,要安然無恙的,小魚兒......?”她依依不舍,一個簡單的,短暫的分開,被兩個女孩弄得好像生離死別。晏北權坐在副駕駛,心裏煩悶的緊,難道自己就真的那麽可怕?
“放心,我沒事......”龍瑾瑜安慰著她,目送她走進鳳公館大門口。說的沒事,其實自己也不過是故作輕鬆,除了那個連正臉都沒見過的司機,就剩自己和前麵那個渾身散發著冷意的男人,龍瑾瑜覺得車子裏的溫度急劇下降,就連空氣都是冰冷的。
戌時已過,即使是花燈之夜,晚間的行人依舊少之又少。除了車子微微發出的聲音,龍瑾瑜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而前麵的人也安靜的出奇,似是睡著了一般。其實她不知道,此時的晏北權正在思考出兵南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