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我以為爺以後都不會來了

穿過翠竹蒼梧的林地,來到山岩巨石的後麵,她彎腰,將手伸到一個巨石的下麵,摸索著一按,“嘩啦”一聲巨響,幾個山岩巨石竟然自動往四周一開,一個洞口赫然呈現。

是一塊地穴,長長的石階映著清冷的月光,綿延到看不到底的最深處。

隻手提了裙裾,一隻手扶著壁口,她緩緩拾階而下。

在身形剛剛整個沒入到地穴裏,頭頂“轟隆”一聲。

她知道,那是地麵再次合上、山岩巨石重新歸位的聲音。

每個月十五她都會來這裏,和那個男人一起,哦,不,不是每個月,上個月十五那個男人就沒有來,這個月亦是。

石階下來,再穿過一截甬道,眼前豁然開朗,是一處石室,石壁上的一顆夜明珠將室內照得亮堂,偌大的石室什麽都沒有,隻有一張寒玉床妲。

寒氣盈盈、薄霧嫋繞,緊緊籠罩在寒玉床的周圍,竟有幾分似幻境,**麵,一個女子悄無聲息地躺在那裏。

湖綠色的羅裙,長發漫肩,小臉蒼白、眉如遠黛、蔥鼻如玉、同樣沒有一絲血色的唇瓣輕輕抿著,唇角微微上翹著些些弧度。

那樣恬靜,仿似隻是睡著了而已。

舒思洋緩緩走近,眸光緊鎖在女子的臉上,那張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上。

在床榻邊站定,她抬手輕輕觸摸上女子的肌膚,一股滲人的寒氣逼來,她一顫,將手拿開。

身後傳來動靜,她回頭,男人白衣翩躚的身影入了石室。

她怔了怔,有些微的錯愕,終究還是來了是嗎?

心口微微一窒,她輕蹙了眉心,將目光收回,又轉過頭看向床榻上的人兒。

沒有說話。

因為她在生氣。

她以為他會像曾經的無數次一樣,從後麵走過來輕輕抱住她,然後,低聲問,“怎麽了?”

沒有,什麽都沒有。

他是走過來了,隻是走到了她的旁邊,與她並肩站著,其實,連並肩都不算,因為兩人之間還保留了一個人的距離。

“你姐姐情況還好吧?”

終究還是商慕炎打破了沉寂,他的眸光凝落在床榻上的女子身上,聲音有些啞,響在靜謐的石室裏,回音縈繞。

舒思洋沒有看他,隻彎了唇角微微一笑:“都這樣躺了三年多了,有什麽好不好的?”

商慕炎淡垂了長睫,沒有吭聲。

兩廂沉默。

舒思洋水袖下的小手攥了又攥,輕咬了下唇心中略一計較,她側首看向邊上偉岸的男人,故作輕鬆地笑道:“我以為爺以後都不會來了。”

商慕炎眸光微閃,輕抿了唇,淡聲道:“怎麽會。”

“上次不就是沒有來嗎?”

話就這樣說出了口,舒思洋轉眸看著他,目光灼灼。

見男人麵沉如水,也淡漠如水,卻絲毫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她又笑了,“也是,爺也沒有義務一定要來,爺不欠姐姐什麽。”

“欠姐姐的人是我,當初,爺也沒有想要讓姐姐舍身相救,畢竟你們也並不熟悉,是姐姐見我跟爺已兩情相悅,而我一直為爺的身子傷心難過,姐姐心疼我,才有了舍身救爺之舉,跟爺無關,爺不必覺得虧欠,虧欠姐姐的人是我,她是為了不讓我這個妹妹難過,為了我的幸福才做了這麽大的犧牲……”

舒思洋胸口微微起伏著,聲音有些哽咽,她緩緩蹲下身,將床榻上女子冰涼的小手握住,身子微微薄顫著,小臉上的表情沉痛又難過。

男人睇了她一眼,開口道:“洋兒做什麽要說這些?你姐姐救了本王這是事實,這些年,本王也沒有一刻忘記過這恩情,本王也承諾過,一定會將她救醒。”

“可是,沒有時間了,真的沒有太多時間了……”舒思洋搖頭,神情有些崩潰,“是爺說的,她隻有四年的時間,現在已經過去三年多了,不是嗎?”

商慕炎眉心微攏,抿了唇,靜默了片刻,道:“烏星草本王已經到手,就缺靈珠和血玲瓏了,本王會想辦法在近段時間將父皇的靈珠弄到……”

“可是血玲瓏呢?”舒思洋扭過頭看著他,麵容慘淡,眼眶紅紅,“有了

烏星草和靈珠又怎樣?血玲瓏已被蘇月食了,世上再無血玲瓏了不是嗎?”

“不!”商慕炎眸光微閃,沉聲道:“本王最近查出,血玲瓏原本是一對,隻是,一枚在北涼皇室,一枚流落民間,父皇那枚已被蘇月食了,但是,民間的還在,本王已派了人去尋訪,相信不日便會有消息。”

“真的嗎?”

舒思洋將手自床榻上女子的手背上拿開,輕輕攥上男人白色錦袍的袍角,微微揚著小臉,殷殷地看著男人,美眸映著夜明珠的光亮,隱隱有水花在晃。

她喃喃地問著,“真的嗎?姐姐真的有救嗎?”

商慕炎垂眸看著她,半響,低低一歎,彎腰將她扶起,“真的。”

許是蹲得太久、腳麻的緣故,又許是聽到男人那一聲‘真的’太過激動,起身的刹那,她竟是腳一軟,沒有站穩。男人眼疾手快地用力一扶,她便直直跌倒在男人的懷裏。

順勢,小手攥了他的手臂,“爺,洋兒好怕……洋兒真的好怕……怕姐姐就這樣離開我們,那樣的話……洋兒一輩子都不得安寧…….”

她埋首在他的胸前,哽咽著,泣不成聲。

男人低歎,伸手輕輕拍上她的背,“不會的,本王定然不會讓她有事。”

三王爺商慕展和三王妃何雪凝被發往邊疆以後,誌兒就被景帝安排住進了宮裏,由四王爺的母妃淑妃養著,用景帝的話說,也算撫慰撫慰她痛失老四的心,讓她重新找個寄托,日子也好打發一些。

景帝還令了林子墨為誌兒的先生,開始教誌兒讀書寫字。

原本外臣不可在後宮走動,可也因了這件事,景帝還特賜了枚令牌給林子墨,允其隨意在後宮出入。

淑華宮

淑妃斜倚在矮榻上,塗滿鮮紅蔻丹的手指輕輕端起一杯茶盞,有一下沒一下地飲著,麵容慘淡。

不遠處,書桌邊,誌兒坐在林子墨的懷裏,林子墨大手裹著他的小手,執著一隻朱砂筆,一筆一畫地在白色宣紙上練著字。

林子墨不時抬眸,看向矮榻上的女人,女人眼神飄渺、神情恍惚,似乎一直沉浸在自己悲傷的情緒裏。

應景帝要求,這幾日,他每日午後都會過來教誌兒兩個時辰的書,一連幾日,他發現這個女人都是這樣一幅光景,極少說話,也極少笑,就一直一個人在那裏做著自己的事情。

曾經的她哪裏是這樣?

微微抿了唇,他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誌兒,再又環顧了一下四周,門口有兩個宮女立在那裏,他便朝兩人招了手,“麻煩二位去內務府幫我取一些宣紙和墨過來。”

淑妃聞言,淡淡抬眼,兩宮女征詢的目光看向她,她寡淡地揚了揚手,兩宮女領命而去。

垂眸的瞬間,她驀地看到林子墨驟然伸手朝誌兒肩胛處用力一點,誌兒便眼睛一閉,軟綿綿地趴在了桌案上。

她大驚,剛想喊人,林子墨卻忽然朝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

她一怔,下一瞬,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來自屋內。

“母妃,是孩兒!”

淑妃瞳孔一縮,驚錯。

蘇月的肚子一天一天大起來,人也變得特別愛睡和疲憊,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夜裏也都是早早沐浴完就上了床。

當商慕炎推門而入的時候,春紅柳綠也正準備撚了燭火退出去,見到商慕炎,兩人連忙行禮,被商慕炎抬手止了。

兩人悄聲退了出去,並帶上房門。

商慕炎這才拾步朝床榻邊走過去。

啊啊啊啊啊,孩紙們,不好意思,婆婆舊疾犯了,現在要去醫院,素子還沒有寫完,隻有三千先發了,包括昨天下欠的一千,素子總共欠三千,如果能早回來就繼續碼,如果不能就明天八千字補回來,孩紙們見諒~~

來不及,道具暫時就不一一貼出來了,等下章一起再一一感謝大家哈,狂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