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愛之深
“大哥哥你來了?快來教我畫畫啊…….”白元在沉思的時候,那個‘小孩子’不幹了,來到他‘褲’邊,拉著他的‘褲’子道。
他自己拿著樹枝半天也沒有畫出什麽東西,反而把地上戳得凹凸不平,所以不得不拉動白元前去‘助陣’,。
白元強打著笑容問道:“你叫什麽名字?今年幾歲了?”
小孩子脆生生回答道:“我叫虎子,今年五歲半。”‘估計他還不知道自己是鬼吧?’白元暗暗想道。的確,虎子現在跟人差不多,他不禁對虎子有幾分同情。五歲半,也許自己五歲半的時候你就五歲半很多年了?白元在心裏道,
他鼓起勇氣,拉起虎子的小手。這一刻居然給他一種拉到人的感覺,他搖搖頭暗歎鬼王的確神通廣大,可以讓虎子幾近實體,
“走,我教你畫畫,教你畫‘百獸奔騰圖’。”白元牽著虎子來到最平坦的地方,撿起樹枝教虎子畫畫。
不知道為什麽他對鬼王十分信任,情不自禁的就把梁風等人拋諸腦後。
‘虎子,我先教你畫奔馬,然後畫怒狼,臥虎、雄鷹………’白元讓虎子抓住樹枝,他的手握住虎子的手,認真教他畫百獸奔騰,同時他心裏想自己孩子出生以後一定要好好教他………
“大哥哥,這就是馬麽?”虎子興高采烈的指著‘自己’畫出來的東西說道,白元的繪畫水平雖然不好,但是還能入眼。
………..鬼王站在他們身後默不著聲,白元沒有發現,虎子也沒有發現。他隻是看著虎子臉上的笑容,眼裏的慈愛很明了,他是一個至高無上的父親,雖然…………虎子不是他的親生孩子,他做到了所有父親幾乎做不到的事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季可欣、梁風等人暗暗焦急,他們都已經拔掉幾座墳頭的幹草了,每隔一會兒又抬起頭看看天空,嘟囔著:“怎麽還沒天亮?…………”
木恨天不斷告誡他們要‘淡定,淡定。’可是他自己後來心裏都在打鼓。有句話說得好‘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多少還是有點擔心的。
地上劃痕‘交’錯,有奔騰的駿馬(雖然不美觀,但是勉強看得出來不是小狗而是一匹馬),有仰天嘯月的野狼,還有橫臥的猛虎,也有翱翔天際的雄鷹,還有騰空的蒼龍…….地上泥土都已經被這一大一小掀去一層了,畫了七八遍,虎子終於勉強可以獨立‘操’作了,
“虎子,自己去玩,讓我和這個大哥哥聊一會?”鬼王走上來,讓虎子自己去玩,這一次鬼王很有‘誠意’至少是真麵目示人,
白元也終於看清楚了,偉岸的身影三十餘歲,一張普通大氣的臉龐上帶著淡淡的冷漠,看向虎子的時候卻又充滿寵溺,不過他和虎子一樣,都是滿臉卡白。…………他和虎子之間不像。因為虎子和他媽像,不像其父。就更別說是鬼王了.............
“鬼王?”白元出聲道,打破了沉悶的氣氛。
“你可以這樣叫我,是不是很疑‘惑’我為什麽不殺了你們?”鬼王出言道,看了一眼白元,其眼裏的神‘色’始終很平靜,可能與他現在是‘鬼’的角度有關係吧?
白元搖搖頭道:“你並不像其它那樣戾氣衝天,不然我在最開始見到你就使出殺招了。”鬼王看了一眼白元揣著聚‘陰’珠的‘褲’袋,沒說話,帶著白元慢慢向前走去,遠看就好似兩個相識已久的朋友,
“我不知道你們到底要幹什麽。但是我知道你們剛剛念的經文可以讓人想起以前的事情,而且是最痛苦的事情,”鬼王過了許久說道。
“我在尋找一種救命的東西,一種‘偏方丹‘藥’’”白元有趣的回答道。
“我身上是不是有這種‘偏方’?或者說是我的靈魂很合適?不用解釋,我從你剛剛看見我,那種詫異的眼神得到了答案。”
白元真的被鎮住了,一隻手都已經伸進了‘褲’袋,隨時會扯開鎮壓聚‘陰’珠的黃布,他沒有想到鬼王居然從他的一個眼神看到了那麽多東西。
他卻不知道,這片地域既然是鬼王說了算,那麽他們所作所為會瞞得過鬼王的耳目麽?那個斷臂男人,算是鬼王手下一號鬼魂,鬼王一掃就明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白元一時間被鬼王的話鎮得不知道怎麽回答了,“是,我在收集三魂七魄的魂淚,你也該看出來了,我是被詛咒的人,也有鬼怪纏著,我的時間不多了.。”白元老實的答道,不知道為什麽,他感覺突然有一個‘人’聽一聽自己訴苦,也不錯。
也許是被鬼王感染了,他說話也就很直白。
“其實我好久沒看見虎子這麽開心了,他一直都以為自己還活著,在他眼裏,我們還是人類,我給他使了幻術,當他看見我們這種…….的時候會自主變‘成’人。你剛剛沒有對他起壞心,不然就是拚著魚死網破,你們這一行人至少得躺下幾個。”鬼王平淡的說道,
說到最後幾句,白元明顯發現鬼王的七魄之一的力魄,顏‘色’‘交’替,一會兒近乎無‘色’,一會兒又是濃鬱的紫‘色’。愈加讓他確定鬼王的力魄根源就是虎子,同時他也很好奇,是什麽原因導致他可以讓自己的力魄達到極致,對虎子愛之深,對蒼天怨之濃,這股力量的源泉原因在何處。
“看見你剛剛把虎子逗得那麽開心,我給你一個機會,問一句,魂淚,會不會讓我們消散?”鬼王盯著他認真的說道。
“你不介意的話,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吧?”白元沒有回答鬼王的問題。
“你確定要聽?”
“確定”
鬼王轉過身來,一指點在白元眉心,白元沒有反抗,至少他沒有感受到殺氣和讓自己陷入危機的氣息,鬼王的臉上閃過一絲追憶,他用回憶的片段,讓白元以一個旁觀者走進了他的記憶。
原來
鬼王有兩兄弟,他是老二,他的出生並不算好,隻能說很普通,因為他們出生的時代原因,父母早逝,他的大哥。用雙手把他養活,讓他讀書,因此導致自己很晚才結婚。
晚年得子,其子小名--虎子,虎子像他娘,就跟他們兩兄弟一個像爹一個像母一樣。但是時運不濟的是,好人命不長,禍害遺千年。民國時期,天下並不平靜,他的大哥大嫂在戰‘亂’中喪命。留下年僅兩歲的虎子。本來剛剛走向溫飽的家底,被征收。幾乎讓他們叔侄餓死。
他記得他大哥大嫂死前說的話:“二弟,…戰‘亂’….動‘**’,做大…哥的沒…..看到你娶…..妻生子,愧….對雙親,黃泉….下難以…..抹麵。幸好……你為…….人聰明,大哥……..不擔心,你身體……..比我結實……..不會餓死,有機會…..就找個….自己喜歡…的人好…好活下去,至於…虎…子,如果你…..覺得麻煩…….就找個好人家…….送了吧?這孩子命苦….,這一世到….了我們…..家,我們…..做父….母的對不…起他….啊?”
那時他大哥一邊虛弱的說話一邊垂淚,虎子那時也不知道什麽,還很小,剛學會走路。他大哥看著虎子的眼神充滿憐愛,隻可惜他這個做父親的不能給他好的生活,不能再繼續給他父愛。空有一腔愛,卻隻能帶入黃泉。
他明白在這個‘亂’世要活下去是何等艱難,如果把虎子托孤給二弟,那麽他二弟生活會更成問題,這不是他的本意,他做大哥的沒有給弟弟好生活,本就愧疚,他曾經答應過父親要讓二弟好好活下去,所以他不準備托孤。
可是鬼王不是白眼狼,是懂得感恩的人,他大哥當初一把手當爹當娘的把他養大,這時候還為他著想,他恨不得代替大哥去死。有錢人兄弟自相殘殺,苦命兄弟相依為命,這是兩個極端。他大哥怎麽對他的,他一幕幕銘記在心。
隻剩下一雙鞋子的時候,他大哥嚴肅的給他套上,自己赤腳走路,最困難的時候,家裏沒有糧食,他大哥打的野味回來,最好、最多的‘肉’,絕對是他的,他大哥吃的絕對是最難吃,難以下咽的東西,甚至是他吃剩下的骨頭。
有這種大哥,他此生很滿足。他同時在想。自己以後努力一定要讓大哥過上好日子,要知道他大哥比他大了整整一個年輪啊。
後來他長大之後,家裏掙錢了,他大哥的本意是讓他先娶親,但是他看著已經三十五的大哥怎麽會不急?於是跪著說道:“大哥不娶妻,弟永不娶妻。”他大哥強不過他,才在幾近中年過半的時間,娶了一個媳‘婦’,但是後麵也越加對他好。
說白了,他大哥就是他的父母。
所以在他大哥臨死的時候他紅著眼說道:“大哥,從此虎子就是我的孩子,你當初怎麽對我,我十倍報之,就是沒吃的,我割‘肉’也把虎子養活,絕對不讓他受一點委屈,我不娶妻了,誰知道娶一個會怎麽對虎子,我不能去賭。從此我們家裏就隻有我和虎子,我就是他的父親。”鬼王流著淚,對著大哥磕頭,額角鮮血橫流恍若不覺,隻是很堅定的看著他大哥,然後很慈愛的看著虎子,就好似現在看虎子的眼神。
他大哥沒有聽到他這一席話,因為他大哥說完自己的話就已經歸天了。
從此鬼王就帶著虎子生活,在戰火的夾縫中生存,再苦再累,虎子絕對是沒有受半點委屈,連挨餓受凍都沒有,他說得沒錯‘十倍報之,就是割‘肉’也不會讓虎子餓著。’,就是虎子想要東北虎,他都會想辦法來滿足他,他要把本來要報答於大哥的恩,報在虎子身上。
這就是鬼王一直不曾忘記的恩情。
什麽最可歌?什麽最可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