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清川和江時蔚的電話同時響起,兩個人下意識對視了一眼。

不會吧?

才剛官宣第一天就來活了?

心照不宣的不祥預感,在他們接起電話之後應驗了。

“川哥!大事不好啦!”

“江哥,出大事啦!”

兩個資深經紀人聽了電話,不約而同忙道:“讓公關部準備應急預案,查一查那個營銷號收了誰的錢!”

白櫟和祁朔聞聲轉過頭來,異口同聲:“出什麽事了?”

“有個營銷號黑我們試鏡有內幕,已經在處理了。”伍清川說。

祁朔靠坐在椅子上,衝著他伸出了手。

伍清川立刻把手機遞給了他,工作群裏正在忙碌地商量著各種應對方案。

白櫟可沒祁朔這麽沉著冷靜,他立刻拿起手機,果不其然他已經被掛在熱搜上了。

#彼岸飛鳥選角黑幕#

#白櫟內定林梔年#

#白櫟非首選#

#祁朔別被美色迷了眼#

其他幾個黑熱搜白櫟都能夠理解,這最後一個是怎麽回事?

祁朔被誰的美色迷了眼?

我嗎?

還有點開心是怎麽回事!

“還以為是多大的事。”祁朔笑了笑,“把試鏡視頻發出去不就一目了然了。”

林疏桐嘴裏的肉都不香了:“這麽狠?”

“別人都釜底抽薪了,你還跟他講道義?”祁朔把林疏桐的手機打開,調出了助理小張的電話遞回給他,“別拖太久了。”

“這些營銷號的消息怎麽靈通呢?”白櫟抱著手機嘟囔,“是躲我們桌子底下了嗎?”

江時蔚又看了一遍那條微博,忽然靈光一閃“誒”了一聲,然後又欲言又止沉默了。

伍清川看見了他的反應,拍了拍他,說:“江哥,想到什麽就說,咱們現在就是一家人。”

祁朔給了伍清川一個警告的眼神,伍清川置若罔聞。

林疏桐這會兒沒心思玩遊戲,事關重大,他也想要有更好的解決辦法,於是也幫著說:“誒對,小江啊,有啥想法你就說!咱們五個,是一條船上的,出了這個門,我守口如瓶。”

白櫟倒是不擔心其他,他隻擔心這件事再拖下去會對祁朔造成影響,於是也勸道:“江哥,是有主意了嗎?”

江時蔚也不好再矯情:“男二定的是誰?營銷號說原本的男二才該是男一,可我們還沒有官宣男二吧?他們怎麽知道的?”

被這麽一提醒,林疏桐也想起來了。

“之前試鏡的時候,總有營銷號猜到我們的路數。我當時還想著可能工作人員太多,難免有人走漏風聲讓營銷號瞎貓撞上死耗子猜準了,現在看來,是有內奸吧?”

林疏桐越說越氣,他們這次試鏡都沒去外麵找地方,就在公司裏試鏡都能被賣了個幹淨,簡直是匪夷所思!

伍清川雖然生氣但還沒有失去理智:“第三次試鏡結束之後,溫雲清暫定的是詼諧娛樂的曲南濱,不過合同還沒走完。”

“恩?”

白櫟和江時蔚同時抬頭,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祁朔問道:“認識?”

白櫟有些猶豫,他也不知道一麵之緣算認識還是不認識。

江時蔚在聽到詼諧娛樂的那一秒是非常生氣的,但他又讓自己快速冷靜了下來。

王棟不是那麽愚蠢的人。

如果他手底下的藝人真成為了祁朔劇裏的男二,基本等同於原地飛升。

王棟前半輩子一直都想捧出個紫微星來,這麽好的機會他不可能會亂來。

何況林梔年定的是白櫟。

難道真的是得不到就毀掉,因愛成恨了?

就在江時蔚猶豫該不該說出王棟名字的時候,王棟的電話先打了過來。

當著其他幾人的麵,江時蔚把手機放在桌上,按下了免提鍵。

“江哥!你信不信我老王!”王棟的語氣很著急,“你認識我這麽多年,難道你覺得我是個傻逼!”

江時蔚冷冷地道:“……有時候是挺傻。”

王棟急得快從電話裏鑽出來了:“哎喲我的江哥,我是多傻才會把屎盆子往自己腦袋上扣啊!曲南濱能有機會演祁朔的男二我已經在朋友圈放了三天的煙花了難道你沒看見?你是不是屏蔽我了!你是不是還讓櫟櫟也屏蔽我了!江哥你不厚道啊,你怎麽……”

白櫟小小聲:“我沒屏蔽你……”

王棟立刻180°大轉彎,語氣溫柔又諂媚:“哎喲櫟櫟也在呢!櫟櫟吃飯了嗎?櫟櫟你相信你王哥,坑誰我都不可能坑你,這事真不是我讓人幹的!”

白櫟下意識去看祁朔,正好祁朔也盯著他在看,那玩味的眼神像是在問“怎麽跟別家公司的經紀人也這麽熟?都叫你櫟櫟了。”

白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何況眼下也不是解釋的時候,隻能裝作沒看見。

嗚嗚嗚嗚我居然無視了祁朔,我是哪兒來的勇氣!

一直刷著微博的伍清川忽然冷哼一聲,把手機遞到了眾人麵前。

那是曲南濱的主頁,顯示了他最新的點讚內容,正是營銷號爆料的那一條。

不知道是吃瓜手滑,還是真情實感,但這麽久還沒取消,看樣子多半是後者了。

因為《彼岸飛鳥》的官博還沒有關注曲南濱,沒有人知道男二是他,所以他的點讚並沒有引起什麽水花,隻有幾個之前就關注他的粉絲在微博下麵提醒他吃瓜手滑了,記得取消點讚。

但江時蔚卻拿起手機拍了一張發給王棟。

“你看看微信上我發你的圖。”江時蔚說,“你先處理吧。”

王棟那邊安靜了幾秒,然後一聲怒吼傳來:“我%#¥@……”

祁朔捂住了白櫟的耳朵,這種髒話,小孩子聽不得。

白櫟不敢置信地看著祁朔,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祁朔!給我!捂耳朵!

這是夢裏都不敢發生的事啊!

“江哥,櫟櫟,你們相信我,我……”

“王棟。”

電話那頭的王棟顯然沒想到現場還有第三個人,而且這個聲音聽起來怎麽這麽耳熟呢?

該不會是……

“祁,祁朔?”

祁朔嗯了一聲:“給你個建議,查查曲南濱身邊的人。”

王棟有些沒轉過彎來:“什,什麽意思?”

“營銷號無利不起早,他們專門提了一句,難道真是為他好?”祁朔的手離開了白櫟的耳朵,卻又很自然地搭在他肩上,方便他傾身靠近電話,“借刀殺人一箭雙雕的把戲,其實也算不上高明。”

王棟又沉默了一會兒,顯然也是在仔細思考祁朔的話。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王棟沉聲道,“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和櫟櫟一個交代。”

祁朔又嗯了一聲:“那就下次有機會再合作了。”

“……”

王棟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隻能選擇沉默著掛斷了電話,表示接受。

白櫟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卻看到伍清川盯著自己在看。

可惜他們之間沒什麽心有靈犀,get不到伍清川的眼睛想傳達什麽。

“所以我又得重新找男二了?”林疏桐反應過來了,他痛苦地抓了一把頭發,憤怒地咆哮,“為什麽要作妖啊!好好拍戲不行嗎?搞這些幺蛾子幹什麽呢!戲裏還不夠他們演的啊!”

祁朔又一次捂住了白櫟的耳朵。

倒沒有不幹淨,隻是怕林疏桐聲音太大嚇著他。

一回生兩回熟。

白櫟不僅不緊張了,反而還很想炫耀,所以他得意地看向江時蔚,滿眼都寫著“你看他多心疼我”!

江時蔚捂著眼睛轉到一邊。

真是閃瞎了我的狗眼。

“但營銷號是怎麽知道白櫟第一次試鏡差點定下溫雲清的呢?”林疏桐清了清嗓子,確認沒有喊啞了,“這個決定從開始到結束不過十幾分鍾,會議室裏的那些人應該都不會往外說,所以會是誰泄露的呢?”

白櫟想到了一種可能,舉起手真誠地道歉:“可能是我疏忽了……”

林疏桐一愣:“怎麽說?”

白櫟看向江時蔚,江時蔚轉過去的臉還沒轉回來,錯過了他的求救信號,他隻好硬著頭皮說:“因為我不想演溫雲清,橙兮姐就來休息室找我說,可以幫我再申請一次機會,再試一次鏡。”

“不同的角色試幾次鏡都是正常的,這無可厚非。”祁朔說,“事實證明你更適合林梔年。”

伍清川聽得也很想把頭轉向一邊,但他是硬漢,他能扛住這種刺激!

白櫟聽了心裏稍微鬆了一點,又接著說:“但是橙兮姐剛說完,就有人來敲門。因為當天來試鏡的人超過了預計,所以就安排我們跟詼諧娛樂三個藝人共用休息室,其中有一個人落下了耳機,他敲門進來找。我們也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畢竟休息室的隔音不算很好……”

林疏桐:“那個人是曲南濱?”

“不是。”

“不是他。”

白櫟和祁朔異口同聲說完,然後不約而同地看向對方。

白櫟覺得有些驚奇,他說不是,是因為他是在場當事人,那祁朔又為什麽說不是呢?

祁朔沒有直接說答案,而是問了一句:“聽王棟剛才對你的語氣,他應該很看好你吧?”

白櫟不好意思:“也沒有……”

但江時蔚卻點頭:“他想挖我們家柱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很多人都知道。”

“王棟可能不止一次在旁人麵前提過年年。”

“誒等會兒!”林疏桐滿頭問號,“年年是誰啊?”

祁朔指向白櫟,白櫟乖巧舉手。

就是我呀!

林疏桐多想給自己一巴掌,就不該問!

行,該你們歪!(注)

“所以,這一波仇恨值是王棟拉起來的,MT非他莫屬。”祁朔分析道,“恰好你們的談話被這個人聽到,他沒有選上任何角色,又看不慣同公司藝人能被選上,所以來了一招借刀殺人,可能他還把這個事情告訴了曲南濱,說‘如果不是白櫟,你就是男一’這樣一些話來刺激他。”

林疏桐張大了嘴:“……這也能信?”

“不要小看了人心。”

祁朔說完轉頭看向白櫟,語氣也從正經變得溫柔。

“所以,還記得那個人叫什麽嗎?”

“記得。”白櫟點頭,“叫鄭興燦。”

作者有話要說:

注:該你們歪,這句話是四川話。歪就是凶、厲害的意思。大概意思就是“行,算你們厲害”,但是呢,又多了一點無可奈何的調侃牙尖的感覺在裏麵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