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梔年”沒想到會這麽快又見到“沈念琛”。

一年前在國外偶遇後, 兩人鬧得非常不愉快。

“林梔年”沒有想到,他同父異母的哥哥“沈念琛”會對他產生不該有的感情。

那一瞬間“林梔年”幾乎是又驚又懼,幾近恐慌地把“沈念琛”趕走, 當晚就帶著行李搬離了當時的住所。

“林梔年”從沒想過尋找拋棄他們母子的父親,更沒想過要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一個人, 但當“沈念琛”跟他剖白的時候, “林梔年”差一點就和盤托出。

多可怕啊。

哥哥居然喜歡親弟弟。

這種有違人倫綱常的事, 打死“林梔年”也做不出來。

之後他刪掉了“沈念琛”的所有聯係方式,不接聽任何未知號碼打來的電話。

誰知道回國沒兩天, 就又跟“沈念琛”遇上了。

彼時“沈念琛”身邊已經多了一個年輕貌美的同伴,“林梔年”也說不出來那一瞬間是什麽心情, 如釋重負的心裏似乎藏了一絲絲端倪, “林梔年”沒有抓到線頭, 理不清那究竟是什麽感情在作祟。

但當他在畫廊意外看見“沈念琛”的時候, 驚覺自己心裏竟然是開心大過被欺騙的惱怒。

這下“林梔年”才是真的慌了。

“你跑什麽!”

“沈念琛”拉住了轉身欲走的“林梔年”。

隻打了一個照麵,這個人就慌不擇路地要逃跑,“沈念琛”又氣又覺得自己可憐,別人都這樣避之不及了,偏偏他還想用熱臉貼冷屁。

“林梔年”佯裝鎮定:“放開。”

“沈念琛”非但沒有放開,反而把“林梔年”往自己麵前拽了拽:“我不放, 你能跑得掉?”

“林梔年”怒極反笑,狠狠甩手推開了因為他這個笑容而晃神的“沈念琛”, 然後一秒都不停地轉身朝大門口走去。

不能心軟。

“沈念琛”三兩步躍到“林梔年”麵前, 在看見對方比自己還生氣的時候, “沈念琛”笑著問:“被欺負的人明明是我吧, 寒冬臘月把我扔到街上, 怎麽你比我還生氣?”

“林梔年”完全不想跟“沈念琛”說話, 慌不擇路埋頭往前走。

“沈念琛”擋在他身前不退不讓:“我今天非要聽你說一個理由,為什麽不接受我的喜歡?”

因為你是我親哥!

“林梔年”都快把牙咬碎了,才憋著沒把這句話說出口。

“你是不喜歡男人,還是僅僅不喜歡我?”“沈念琛”見“林梔年”沒有再跑,語氣也放緩了一些。

“林梔年”心裏清楚,如果不早點做個了斷,“沈念琛”絕對不會放棄糾纏。

“我不喜歡你。”“林梔年”語氣平平地說。

“沈念琛”的火氣一下就上來了,但看著“林梔年”的臉,又忍了回去。

“你喜歡你那個同學?叫什麽來著,陳以安?”

“林梔年”知道“沈念琛”有多大能耐,他不怕得罪沈大少,憑他現在賺的錢,足夠回到家鄉暗度餘生,但他不能牽連無辜。

“你別動他!”

“沈念琛”原本隻是隨便提提,但看見“林梔年”如此維護別人,甚至為了別人吼他,頓時就氣上心頭。

“沈念琛”語氣冰冷:“你果然是喜歡他。”

“林梔年”張了張嘴,隨後什麽都沒說。

也行,隻要“沈念琛”能死心,他可以假裝自己心有所屬。

陳以安是“林梔年”去國外交流學習時認識的同學。

他出自書香世家,不僅畫工一流,而且鑒賞水平極佳,在認識“林梔年”後,樂意當他的伯樂,兩個人一拍即合分工明確,“林梔年”負責創作,陳以安負責經營。

之前也是陳以安把“林梔年”帶到圈子聚會上,這才和“沈念琛”久別重逢。

原本“沈念琛”對陳以安還有幾分感謝,謝謝他把“林梔年”重新帶到自己麵前。

但現在,一想到“林梔年”喜歡陳以安,想到他們會牽手、擁抱、接吻,還會做更多親密的事,“沈念琛”就嫉妒到發狂。

我看上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沈念琛”眸色一暗,將“林梔年”抵在牆上。

背後是一幅夜景繁星,眼前的人卻比星星還要耀眼。

“沈念琛”忍無可忍,直接強吻了上去。

“沈念琛”的吻是掠奪是索取,隻是雙唇相接根本滿足不了他空虛的心,他的親吻越來越重。

除了濃濃的□□之外,還有化不開的怨恨。

為什麽就不能喜歡我?

仿佛是知道這一吻之後便是失去,“沈念琛”吻得越來越深,他吮著吻著咬著,抵死一般,怎麽也不肯停下來。

“林梔年”沒有預判到“沈念琛”會突然發難,也就喪失了逃脫的最佳時機,他就像是一隻被剪羽的囚鳥,被“沈念琛”鎖在原地。

然而當雙唇相接的那一瞬間,他忽然明白了自己心裏那一點怪異的情愫是什麽。

痛苦裹挾著羞恥,眼淚不受控地落了下來。

我怎麽可以喜歡他!

我怎麽能喜歡自己的親哥哥!

“林梔年”快瘋了,他掙脫不開“沈念琛”的禁錮,也推不開命運的枷鎖。

為什麽要讓他們相遇?

為什麽要讓他們相愛?

“林梔年”哭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眼淚如傾盆大雨,卻衝不散他心裏的陰霾。

“沈念琛”嚐到了眼淚的鹹,終於恢複理智停了下來。

看著哭得像是碎了一般的“林梔年”,“沈念琛”又痛又苦。

“就這麽討厭我嗎?”

他第一次親吻喜歡的人,卻沒有嚐一點甜美滋味,嘴裏全是苦澀。

“沈念琛”放開了“林梔年”。

他終於明白了什麽叫“強扭的瓜不甜”。

“你走吧。”“沈念琛”如鯁在喉,不敢再看“林梔年”一眼,“在我沒有改變主意前……”話沒說完,“沈念琛”搶先一步衝了出去,上車發動落荒而逃。

“林梔年”順著牆滑落在地,哭得無聲無息,肝腸寸斷。

·

“哢——”

幾乎是林梔年話音一落,祁朔就從畫框外衝了過去,比所有人都快地抱起了哭到近乎昏厥的白櫟。

“沒事了沒事了。”祁朔把白櫟抱在懷裏,不停地拍著他的背為他順氣,“調整呼吸,放鬆。”

白櫟剛才用盡了全力在哭泣,呼吸急促到胸口都在痛,手麻到顫抖。

他將腦袋埋在祁朔的肩上,試著按照祁朔說的放緩呼吸。

白櫟沒有拍過這樣情緒高漲的戲,但他知道加速喘息可能引發過度換氣,嚴重的話可能會導致暈厥。

他想要放鬆,可就是有一口氣哽在心口不上不下,呼不出來吞不進去,幾乎讓他窒息。

白櫟咬住了祁朔的衣服,迫使自己放緩呼吸,被動調整頻率。

祁朔仍由他咬著靠著,心疼得不行。

白櫟太認真了,對待這場戲他幾乎是全力以赴全情投入,哭得不帶一點保留。

一場戲下來他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

工作人員全都被這場戲震撼到了!

什麽是專業演員啊!

整場戲一句台詞、一個走位都沒錯,幾乎是一鏡到底地完成了堪稱完美的表演。

沈念琛的偏執和林梔年的掙紮,祁朔和白櫟將那種愛而不得和禁忌之戀演繹得瘋狂又克製。

哪怕現場工作人員絕大部分都是直男,也都被這樣的感情所感染。

所有人靜靜地看著擁抱在一起的祁朔和白櫟,仿佛還在戲中,沒有人出聲打擾。

在經曆了沈念琛和林梔年互相折磨的親吻之後,祁朔和白櫟這個溫情的擁抱在他們眼裏,仿佛是成全了愛情最美的樣子。

差不多過了有近十分鍾,白櫟終於恢複了順暢的呼吸。

一抬眼就看見祁朔的肩頭濕了一大片。

啊啊啊啊啊我都做了什麽啊啊啊我把眼淚和口水都糊祁朔身上了啊啊啊啊救命!

白櫟不敢再看,低著頭道歉:“對不起……”

祁朔哪裏會跟他計較這個。

他伸手抬起白櫟的下巴,看了看白櫟哭到紅腫的眼睛,和被他剛才咬破的嘴唇。

這一吻是發了狠的,帶著“沈念琛”破釜沉舟的心情,祁朔試著控製了力道,但他沒想到白櫟的皮膚這麽嬌嫩,隻咬了兩下就破了。

祁朔用指腹摩挲了一下,又怕弄疼了他,幸好沒有繼續出血。

“痛嗎?”

白櫟搖頭,痛其實是有一點點痛啦,但更多的是開心。

今天吻得可比昨晚第二次排練的還要深還要凶,不過不管是哪種他都好喜歡呐!

隻要接吻的對象是祁朔,怎麽親他都願意!

“祁哥,換件衣服吧。”

工作人員在旁邊站了好半天,才終於忍不住拿著備用衣服走過來。

白櫟這會兒才意識到周圍還有圍觀的人,雖然心裏很享受被祁朔強吻,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還是會不好意思。

祁朔看了他一眼,忍著笑跟化妝師說:“補妝的時候小心唇上的傷。”

化妝師開始沒明白祁朔的意思,您這嘴唇就是稍微腫了一點,也沒受傷啊?

祁朔揚了揚頭,化妝師順著看過去才發現他說的是白櫟。

好家夥,這吻得夠狠啊,下嘴唇都被咬破了。

幸好早有準備。

化妝師連忙拿出**創可貼,小心翼翼地給白櫟塗上。

白櫟沒忍住“嘶”了一聲。

祁朔聽見了,忍著笑逗他:“剛才不還說不疼。”

白櫟哼哼唧唧不講話。

親親怎麽可能疼,不信你再親親我!

作者有話要說:

元橙兮:我要是說這不是我擴充劇本的初衷,你們信嗎?

白櫟:嘻嘻嘻謝謝橙兮姐~

祁朔:年底給您大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