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講個故事

白光亮起的一瞬間,身處白光之中的馮光覺得時間似乎變得極其漫長起來。而他的一生就好像走馬燈一樣在眼前出現,幼年時家徒四壁的艱辛,童年時在村中被路過的一名中年道人看中並且收為徒弟,後來他才知道這是懸壺門的顏門主,。

從此他的人生開始走向成功,出身小山村的他無比珍惜這次機會,盡管他的靈根天賦並不算是優秀的,而且顏門主所提供的功法也遠遠不是能和那些名門大派的弟子可比的。但是他勤奮,他希望能通過修真來改變自己的命運。

後來的某一天,他的師傅顏門主突然給他一粒丹藥和一件師傅收藏多年的法器,並且讓他去閉關衝擊築基期。這時他還不知道師傅的真正用意,不過他也不擔心,因為師傅身邊有著築基後期的大長老,還有師傅自己也是一位築基中期的修士。

再後來,他僥幸築基成功了,但是他發現他用來閉關的煉丹房被人下了禁製,而剛剛築基成功地他又是無比的虛榮。知道小師妹破開了禁製,救他出來,並且告訴了他事情的真相。

之後,就是演了一場戲,報了殺師之仇。而他也即將走向人生的巔峰,像自己的師傅一樣,掌握數百修士的生死。

隻可惜,擁有築基期修為的他竟然會親眼看到自己的身體在一陣白光中漸漸消失,而他之前的許多防護措施都絲毫不起作用,就連一聲慘叫都發布出來。

是啊,也許是到我休息的時候了。不過休息了也好,就有時間回去看看爹娘,告訴他們,他們疼愛的光兒躺在村口的那棵大榕樹下打了個盹,還做了個夢,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盡管有偽天雷自帶的小陣將爆炸所產生的強大破壞縮小在一定範圍內,但是所泄露出來的強大的靈力波動還是將站的遠遠的趙闌和長孫霸吹飛了起來,狠狠地砸在了周圍的石壁上。

白光閃過,趙闌和長孫霸爬了起來,互相看了看遍體鱗傷的對方,不由得心有餘悸。

“沒想到這偽天雷的威力這麽巨大,看來泰極樓的吳老兒這次沒有賣假貨。大師兄你那兩千靈石花的值!”

趙闌苦笑了一聲,兩千下品靈石啊,這可是他全身大半的財產了,就這麽一炸沒了,不過好歹還幹掉了一個築基期的可怕對手。

顏如玉一看到洞府門口亮起的那道白光,立刻就知道趙闌他們成功了。她收起浮在半空中的陣圖,手握一卷破破爛爛的古樸卷軸走了出來。

她揚了揚手中的那卷破爛的古樸卷軸道:“二位道兄,那傳說中的化脈三卷中的靈脈卷殘卷我已經取出來了,就是我手中的這件。”

長孫霸一看這卷軸破破爛爛的,就懷疑顏如玉是不是自己使了個掉包計,他剛張嘴,就聽到趙闌說道:“顏大小姐,現在的當務之急並不是如何分配我們的戰利品,而是先安撫外麵這些馮光帶來的懸壺門骨幹弟子,我想身為懸壺門中流砥柱的顏氏一族的大小姐也不希望我們為了掩蓋今晚的事實而將他們全部抹殺吧。”

顏如玉一聽趙闌的提議,立刻對著趙闌盈盈一笑道:“趙使節好大的魄力,既然你這麽看得起如玉,那外麵的這些懸壺門的骨幹弟子還是讓我來安撫吧。”

說完她收起卷軸,對趙闌和長孫霸說道:“隻需要二位使節隨我一起出來,接下來的都讓如玉來處理吧。”

趙闌和長孫霸點了點頭,隨同顏如玉一同走出了洞府。

外麵的一眾弟子見他們的大師兄在做了諸多防範之後走進了洞府,之後不久便是從洞府中閃起一道炫目的強烈白光。

等他們睜開眼時,就看到了原本稍作雕琢的洞府入口已經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地麵上一個巨大的深坑。

在經過了一段焦急的等待之後,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正是平日裏不常露麵的顏門主獨女,懸壺門中第一美女——顏如玉。

而他們心中愛慕的顏大小姐身後跟著兩位遍體鱗傷的修士,眾位弟子中早有眼尖的認了出來這就是他們曾經接待過的主家的兩位使節。

不待顏如玉說話,早有和那馮光平日裏交好的弟子站了出來,大聲質問道:“如玉師妹,我們馮大師兄進去半會了,怎麽不見他出來!”

顏如玉秀眉一皺,冷冷地說道:“你們的馮大師兄意圖襲擊青木門使節,已經被就地正法了!現在懸壺門暫時由我接管,任何有敢違抗命令者,殺無赦!”

在場的弟子都被顏如玉的氣勢和築基期帶來的威壓給征服了,立刻唯唯諾諾地退了下去。

“好了,二位道兄還是先回我顏氏族居吧。”

回到顏氏族居,顏如玉立刻帶領趙闌和長孫霸來到了一間底下密室裏。

長孫霸摸著密室牆壁上密密麻麻的禁製道:“顏大小姐的家族的確是底蘊深厚,這裏光是能夠阻擋築基期修士的神識的禁製就有不下十道,其中就有一半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

趙闌也像長孫霸一樣感受著牆壁上的強大禁製,不過他卻笑著對長孫霸解釋道:“長孫師弟,顏大小姐好歹是出身自名門世家,有這麽深厚的底蘊不足為奇,特別是在陣法禁製方麵,對於曾經號稱‘萬千大道,玄機中藏’的玄機門遺脈更是不費吹灰之力。”

顏如玉聽到趙闌這番話,故作鎮定地從儲物袋中拿出了那卷靈脈卷的殘卷,將其放在了麵前的一張石桌上。

“趙使節果然是慧眼如炬,實在是讓小女子佩服。多年來不少自稱高人的修士從我族的那座牌坊下經過,也隻有趙使節一人看出來了其中的奧妙。”

趙闌一揮手,打斷了顏如玉的話,“好了,顏大小姐這些多餘的話就不必再說了,在下也隻不過平日裏喜歡翻看前人的一些誌異筆記而已。還是先說說這卷咱們三人好不容易得來的靈脈卷如何分配吧。”

“趙使節果然是快人快語,在分配之前,二位使節能否先聽小女子講一個故事呢?”顏如玉聽聞趙闌直截了當的催促,反而不急不躁地坐了下來。

“哦,一個故事?”趙闌看著顏如玉認真的神情,一把將急躁的長孫霸拉了過來,“不知是不是和這卷殘卷有關的故事呢?在下最喜歡聽這些前人故事呢。”

顏如玉看著趙闌那三分天真的神情,掩嘴笑道:“小女子接下來要講的這個故事就是和這卷殘卷有關,一定讓二位使節聽得滿意。”

四百多年前,那時的懸壺門祖師還隻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散修,境界也隻是勉強築基。正如同諸多散修一樣,這位日後懸壺門的祖師爺同樣喜好遊山玩水、雲遊四方。

就在他走到了現在的驚鴻穀中時候,發現此地的靈脈不同於往日他去過的那些名山大川,不僅僅是在靈脈的純淨度上,更是在整個靈脈的規模上。

直到他駕馭飛劍花了半月的時間將整座驚鴻穀的靈脈走向摸了個清楚,才發現這裏的靈脈不同常理的沒有向四方延伸,而是整個兒團團匯聚在這座驚鴻穀中。

一條能夠供應一座中等大小的門派數百名弟子吐納靈氣三百多年的靈脈匯聚在這一座不大不小的山穀之中,經過這麽多年的孕育,那這座山穀中恐怕已經是靈氣的海洋了!

但是令這位細心的散修感到疑惑的正是這一點,山穀中的確是靈氣濃鬱,不僅僅是山穀中隨處可見有了七、八百年火候的珍貴靈藥,而且四處可見開了低微靈智的飛禽走獸。但是絲毫,沒有他想象中的那種靈氣的海洋的地步。

莫非這隻是一條新形成還沒有幾百年的幼年靈脈?又或者是某位大神通修士將某處的靈脈截下來一段安置在這座山穀中?

這位散修稍稍想了一會兒就將後者排除了,不說是元嬰期修士,就是那些在元嬰期之上的分神期的修士恐怕想將靈脈截取也要費上數十年的功夫,更何況還要千裏迢迢地運到這裏來了。

不過在四靈獸界並非沒有人做不到這件事,不說那些平日裏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隱士高人,單說那整個四靈獸界中人人景仰的四大道尊,在即位之初百年裏首先要坐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親身從中界中去截取一段靈脈,將其填補到四靈獸界的靈脈中,以彌補整座上界因為修士眾多而造成的靈脈日益萎縮的現象。

想到這裏,這位散修自嘲地搖了搖頭,四大道尊,那是何等的存在。在整個四靈獸界,那就是活著的傳奇,最有資格一窺大道的存在!

如果真能在此地見到四大道尊那舉手投足間移山填海的大神通,他就算是效仿那些上古修士,來個“朝聞道夕死可矣”那又何妨!

隻不過隻要是正常修士也能想到,移取靈脈這麽費力,誰會將辛苦移取的靈脈單單放在這荒山野嶺中棄之不用呢?

至於第一種可能,這位散修一時也不敢確認,先不說他的神識強度還沒有達到在靈脈之中活動自如的地步,單說萬一這不是一截年幼的靈脈,而是一截存在日久,已經老年的靈脈。一旦將他的神識觸動到了那已經岌岌可危的老年靈脈脈點,那整個靈脈就會如同一座火山一樣爆發。到時候不要說他這個小小的築基期修士了,就算是金丹期的修士也要同這座山穀化為灰灰。

想到這裏,這名散修倒是一時猶豫起來了。

散修不同於出身門派或者家族的修士,他們思維方式更加無拘無束。

要是一般的修士碰到這種不明的情況,都會選擇暫時退出去。要麽將這件事暫時擱在肚子裏,待到有朝一日自己的修為強大了,就再來此地好好查探一番。

或者選擇回到自己的家族或者門派中搬救兵,找來修為高深的長輩或者整個家族、門派一起動員起來,到時候自己還能分的一杯羹。

不過對於他們一向無依無靠的散修,他們更加崇尚道緣之說。這次他碰到了這麽個不知名的峽穀中竟然暗藏玄機,說不定這會是他一生之中遇到的最大的道緣。

一番計量權衡之後,這位散修索性就在這座不知名的山穀中找了處山清水秀的地方搭了個草棚,就此定居了下來。

這一定居就是足足有十年之久,這三年間,這位散修憑借著自己曾經學過的幾手粗淺的煉丹手法,在糟蹋了幾乎半山穀的靈藥之後,采用半服丹半生吞的純敗家子方法,這名散修竟然也讓自己的境界達到了築基大圓滿的地步。

果然是老天賜給自己的風水寶地啊,看著自己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一日千裏的境界,這位散修可以說是笑抽了嘴。

接下來從築基到心動,這可不是簡簡單單就憑借著靈氣的吐納就·能夠解決的。想要突破此處境界上的瓶頸,還需要對自身心境的一番曆練。

這名幸運的散修立刻就想到了此地方圓千裏沒有靈脈,盡是凡人所居之所,想必周圍也沒有什麽修真門派或者家族,既然如此,我何不自己開創個門派,也來他個萬世師祖當當,豈不是不枉這一世修真之途?

說幹就幹,日後受了四百年香火供奉的懸壺門開山祖師立刻邁出了他的第一步,出山收徒收小弟!

豈料出山第一站就鬧了個大烏龍。話說這位未來祖師的第一站是一個名叫顏家莊的小村子。本來呢,他最初的打算是玩幾手變火球、禦劍飛行的小把戲來糊弄幾個農家娃子跟他進穀。

誰料人家一看到他從山穀的方向走來,就連路邊玩耍的三歲小童都被嚇跑了。

我也就是在穀中潛修了十年,還沒有老到嚇跑小孩的地步吧。未來祖師不依不饒地衝進了村莊,這一衝可就壞了。

身邊的原本是雞鳴犬吠的場景突然就變成了刀林槍陣,各種不同的五行法術不要本錢地向他招呼過來。

這下他才明白是碰到了硬點子,不過他好歹也是築基大圓滿,這等陣法雖然看起來凶險異常,但是這主持陣法的人修為也就在築基初期左右,沒有將全部威力發揮出來。

陣法外麵的人把吃奶的勁都用出來了,但是卻絲毫傷不了陣法裏麵的人。陣法裏麵的人雖然沒有受到半點損傷,但是身為散修的他雖然博學多才,但是都隻是粗淺的會上一點,哪能破得了人家名門大派世代相傳的陣法呢。

兩方相持了一下,外麵主持陣法的人先是受不了了,饒是他手上用來恢複真氣的都是中品靈石,但是也經不住這番消耗,何況他也是剛築基不久。

“裏麵的道兄,我乃驚鴻穀顏氏一族的族長!敢問你剛剛是不是從雁**穀中走了出來?”外麵主持陣法的中年男子朝陣內喝道。

未來祖師一聽此言,暗叫不好,竟然一出來就遇到了此地的主人。那半山穀靈藥可都是給他糟蹋掉了,事到如今隻好坦白交代了。

“貧道乃懸壺門門主,十年前雲遊至此,見此山穀風景秀麗,借貴族寶地潛修十年。其中借用山穀中靈藥,定當改日奉還!”

那顏氏一族族長接著問道:“那可去過雁**崖?”

“沒有,貧道一直在穀中潛修,這出山穀還是第一次呢。道兄快將我放出,貧道還急著去收幾個徒弟好光大我懸壺門呢!”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道兄出來吧!”一聽陣中的這個所謂的“懸壺門門主”的解釋,顏氏的族長倒是放下了心,立刻將他放了出來。

此後族長倒是心中覺得此人修為高深,倒是可以結交。於是一陣推杯換盞下來,二人倒是結為好友。

這未來祖師倒也是個爽快之人,將自己怎麽發現這驚鴻穀以及穀中發現的異象一一告知顏氏一族族長。

顏氏一族族長聽罷,沉吟不語。未來祖師見狀開了個玩笑道:“顏兄,莫不是那驚鴻穀中藏有什麽驚天動地的異寶?你放心,我此生隻圖逍遙,什麽天材地寶哪比的我這閑雲野鶴的日子劃得來呢?”

顏族長一聽此話,驚得背後冷汗直冒。他死死地盯著對麵的未來祖師道:“閣下這一番話是否當真?實不相瞞,驚鴻穀中是有一件我顏氏一族守護了數百年的異寶!”

話剛出口,他就後悔了。對麵此人雖說麵相和善,但是在實力為尊的修真界,仗著自己實力強大而殺人奪寶之事那是比比皆是。更不要說此人的修為更是達到了築基期大圓滿,距離心動期也隻有一步之遙了。

未來祖師看著對麵緊張的顏族長,伸出手撓了撓後腦勺道:“顏族長大可放心,在下出身散修,如今能有機緣達到這築基期大圓滿的境界,已經能延壽百年了。接下來還有一百五十多年的壽元,我隻想招收三五個弟子,開創一個小門派,日後做得一派祖師,生前逍遙自在,身後得到門人弟子香火供奉。豈不快哉?”

顏族長看著未來祖師認真的神情,連忙起身施了個大禮道:“閣下心境淡泊,不為外物所動,實在令顏某佩服。”說完他做出個邀請的手勢道:“請跟我來。”

二人各自禦劍飛行了數百裏,顏族長帶頭降落在雁**崖上,未來祖師看著身邊近乎液態的靈氣,不由得讚歎道:“這裏的靈氣實在是太濃鬱了,我看就算是四大道尊的四靈宮也不過如此啊!”

顏族長得意地指著周圍的地勢道:“這裏哪裏比得上四靈宮啊,隻不過是鄙門中有大神通的長老花費兩百年光陰將當初古炎中界的一處靈脈移到了這裏。又施用秘法刺激了這截靈脈脈點,提前透支了這截靈脈的生命力。所以閣下現在所看到的隻是一截僅僅隻剩下五百餘年壽命的衰老靈脈罷了。”

“移山倒海,這可是從上古流傳下來的莫大神通啊!”未來祖師感歎道:“不知道顏族長您是哪一名門大派的分支家族呢?”

“玄機門,一個已經沒落了三百多年的門派了。”

“莫非是號稱‘萬千大道,玄機中藏’的玄機門?那可是我四靈獸界所有修行陣法禁製的修士心中向往的聖地啊!”

“是啊。”顏門主想起了門派的往日輝煌,不由得重重地歎了口氣道:“我玄機門香火不絕兩千年,沒想到三百年前的那場千年浩劫,將我玄機門幾乎完全毀滅。幸好我顏氏一族的始祖早在浩劫發生一甲子之前就領取了任務,下山前來這驚鴻穀定居並看守此處的一件異寶。”

未來祖師瞪大了眼睛,驚奇地問道:“是看守異寶,而不是此處的靈脈?”

“不錯,當時門中長老讓我顏氏始祖看守的異寶正是你腳底下的……”

顏氏一族的密室中,顏如玉說出了四個字“化脈三卷”結束了這個故事。

趙闌出神地看著鑲嵌在麵前的石桌上的夜明珠,就連一開始焦急不安的長孫霸聽著這個四百年前的故事一時也有點癡了。

“在那之後的事情,就是世人都知道的了,我門祖師和當時我顏氏一族的族長合力成立了懸壺門,並且顏氏一族大方地將驚鴻穀提供給懸壺門作為本門道場。在驚鴻穀充沛的靈氣和靈藥支持下,我懸壺門才有了今日的一番成就。同樣祖師爺為了報答我顏氏一族的巨大犧牲和顏氏一族族長的信任,決定立下顏氏一族族人隔代便可擔任本門門主的命令,並且將自己的坐化之地選擇為雁**崖,這樣就可以讓顏氏一族以後可以更加合理地保護地下的化脈卷殘卷。”

長孫霸疑惑地問道:“那當時貴門祖師和顏族長為什麽不選擇取出這卷殘卷,而是選擇依然讓殘卷封印在地下?”

”不錯,當時的本門祖師也提出過這個問題。隻不過因為化脈三卷的特殊性,隻有在靈脈衰弱到一定地步才能借用玄機門世代流傳的陣圖才能取出,否則就會受到靈脈中靈力的反噬。”

趙闌接著解釋道:“顏大小姐說的不錯。這僅僅是一件後天靈寶,無論是功能還是使用條件上都不能和上古甚至遠古就流傳下來的先天靈寶相比。化脈三卷功能各有千秋,這靈脈卷的功能顧名思義就是可以在修士衝擊境界或者功法上的瓶頸的時候為修士提供源源不斷的靈氣。”

長孫霸一聽說這個功能,立刻高興的叫道:“那不就是說,以後衝擊瓶頸的時候成功率會大大提升,而且沒有了衝擊之後的虛弱期了?哈哈,這下可真是撿了個大寶啊。”

“長孫使節,這卷靈脈卷隻是殘卷而已,並不能像完整的靈脈卷一樣隨時隨地地汲取靈脈中的靈氣。”顏如玉立刻就給長孫霸潑了瓢冷水,“據先祖的手劄記載,這卷殘卷雖然吸收了一整條中品靈脈的大半靈氣,但是依他和祖師爺多次推導計算,這卷殘卷即使是準時取出來也隻能供兩名練氣期的修士在築基期和心動期使用,或者供一名心動大圓滿的修士衝擊一次對應境界的功法瓶頸。”

長孫霸一聽,立刻和趙闌對視了一眼,看到了趙闌眼中的堅決之後,他開口對顏如玉說道:“顏大小姐有什麽要求不妨直說吧,這次我們師兄弟為你除掉了馮光,為你掃清了障礙,這份殘卷正好可以彌補我們的損失。不過你可以提出任何合理的要求,功法、靈石、法器我們都可以答應!”

顏如玉笑著搖了搖頭,長孫霸一看她做出了這個動作,立刻緊張了起來,右手不由自主地摸上了腰間的儲物袋。

趙闌一把將長孫霸按住,對顏如玉說道:“剛剛聽顏大小姐說這驚鴻穀中的靈脈隻有百年之餘的壽命,想必以顏大小姐的誌向和材質是不願屈才於這等窮鄉僻壤。不如我們師兄弟做個順水人情吧,我和長孫師弟一旦回去就立刻作為你的引薦人,讓你拜入我青木門!”

顏如玉一雙妙目在趙闌臉上停留了一會兒,就將桌上的殘卷推向了趙闌和長孫霸。

“如玉就多謝二位師兄了!”

半個多月後,在青木觀趙闌的廂房中。

“大師兄,怎麽樣,我就說那肉山總管摳門吧。咱們圓滿地完成了這個任務,替本門立下了多大的功勞,結果隻多賞了一件玄階下品的法器。”長孫霸待趙闌走了進來後,一邊轉身把門關上,一邊向趙闌抱怨道。

趙闌無奈地聳了聳肩道:“長孫師弟還是不要對那些安平峰的家夥報什麽期望了,這一件玄階下品法器在外麵少說也得要四五百下品靈石呢。再說我們現在得到了殘卷,顏大小姐臨走之前每人送了一株懸壺門中珍藏的八百年年份的靈藥,這趟公差算是不錯了。”

長孫霸摸了摸略微鼓起的儲物袋道:“是啊,這顏大小姐真是大方。八百年火候的靈藥,就算是在馬教習他們那兒也是難得一見吧。改天在門中找一位經驗豐富的煉丹師,這下衝擊築基就更有希望了。”

趙闌從儲物袋中掏出了這次安平峰如約交付的報酬,二十顆中品靈石,一件後來追加賞賜的玄階下品法器。

“這安平峰也實在太扣了吧,給我的玄階下品法器竟然是靈神珠這種不入流的輔助性法器。給大師兄你的竟然是縛妖索這種大路貨。”長孫霸一眼就掃到了趙闌手中的一盤繩狀法器,連忙大叫起來。

“是啊,長孫師弟你的靈神珠若是長期佩戴好歹還提高一點點神識。”趙闌聽了長孫霸的抱怨自己也苦笑起來。“我這根縛妖索若是捕捉妖獸還好,要是拿來對付修士的話那真是一點作用都不起,人家一個遁法就掙脫開了。不過還好這次沒有給咱們點上一堆下品靈石,全都是木行的中品靈石。”

“對了,長孫師弟。我們答應顏如玉的事怎麽辦,人家可是給了咱們一份厚禮啊。”

長孫霸想了想,撓了撓頭道:“大師兄你當時也真是的,怎麽給了她這麽貴重的承諾?推薦入門弟子本身就不是我們這些入門弟子能做的事,就算是錢總教習和馬教習他們也辦不成啊。”

趙闌把雙手一攤無奈地對長孫霸說道:“那怎麽辦,難不成我們現在就將靈脈卷殘卷和那兩株八百年份的靈藥還給她?”

“不可能,這番出門曆練讓我覺得境界已經隱約達到了旋照大圓滿了,在加上靈脈卷中精純的靈氣作為助力,一般需要兩三個月的時間來突破的瓶頸期,我隻要閉關七天就行了。所以咱們手上的這份殘卷是絕對不能還給她的。”長孫霸一聽趙闌的提議,想也不想就給否決了,“讓我想想啊。”

師兄弟二人愁眉苦臉地在廂房中想了有足足一炷香的時間,長孫霸突然把後腦勺一拍,笑著對趙闌說道:“有了,我記得我們長孫家族中就有個特例,那是我的一位叔祖,他本來從小就跟隨散修聯盟的一位散修長老外出修行,結果這位長老練功走火入魔了,提前坐化。因此我這位叔祖隻學了點皮毛就返回了家族之中。”

“我們當時長孫一族的族長見我這位叔祖靈脈天賦還不錯,就想讓他拜入青木門中。隻不過當時門中新的入門弟子都集中學習一年多了,青木觀中的教習是萬萬不敢再添個人進去的。於是我的那位族長就想了個變通的法子,將我族的一卷世代流傳的功法《龍象功》上捐給藏書閣了。”

“《龍象功》怎麽聽起來像是佛門的煉體功法?”趙闌出言問道。

“你可不要小瞧了這卷《龍象功》哦。”長孫霸比劃了下道:“這可是當年白馬寺的六大羅漢功法之一的《般若龍象功》的——簡化版。據說這《般若龍象功》修行到極處,便可力證羅漢正果,不用渡那九九天劫,直升西天極樂世界!”

“好了好了,說來說去還不就是一卷簡化版本呢。你就直接說下去,你們家的那位叔祖怎麽被開了後門,進了我青木門?”

“恩恩,按照我門的規矩,凡是上交典籍充實藏書閣者,可獲相應的靈石、丹藥的獎勵。但是我們家傳的那本《龍象功》是傳承自善於煉體的白馬寺,所以正好填補了我門中一直沒有合適的煉體功法的空白。當時的掌門真人就下了一道法旨,要重重地獎賞我們長孫一族,這是族長就乘機提出來要讓我那叔祖拜入青木門。掌門真人立刻答應了,還讓他破例進入藏書閣學習了一年。”

趙闌聽完了長孫霸的話,大喜道:“這下顏大小姐的麻煩事可就解決了。我們也可以心安理得地用那卷靈脈卷殘卷了。”

下界東海界,相比其他同一級別的下界,東海界的獨到之處不僅僅是在於他那片無邊無際的藍色汪洋。

幾乎所有讀過一些史書的修士都知道,東海界曾經也是一處上界,還是龍族的道場之一,隻不過後來由於一場浩劫,東海界被那場浩劫的一位主角用莫大的神通將大部分靈脈脈點全部破壞。

所以東海界才淪落成為現在的一處下界,那位破壞靈脈脈點的罪魁禍首被龍珠的一眾高人用禁製鎮壓在東海海底已經有七千多年了。

某天,東海上空突然風雲大作,一道道紫色的雷電閃過,驚得岸邊的漁村村民連忙擺出自家的香案,放上貢品,低聲祈求這東海中的龍神不要禍害了他們的村莊。

這時,海中央的一處海眼突然湧起了百丈高的黑水,一名黑袍男子站在黑水之上,冷冷地看著岸邊不停著跪拜的村民們。

“哼,一群愚民。和七千年前一樣,信奉那群老泥鰍,這次一定要讓你們看看我黑水真聖怎麽將你們腦中的龍神一個個扒了皮煮湯喝。”

這名自稱黑水真聖的男子略微掐了幾下手指,突然他眉頭一皺。“好卑鄙的老泥鰍們,竟然將本聖的本命法寶拿去給凡人當玉璽。不過這樣也好,正好給本聖找了個休養生息的好處所,等本聖的黑水教在此建重新立起來的時候,就有你們這些老泥鰍好看了!”

說完他身邊的道道黑水將他包裹起來,化作一道黑光向大陸腹地飛去。

岸邊正在虔誠地祭拜的漁民們看到海麵上的黑雲消散,整片東海又恢複了往日的風和日麗。都以為是龍神顯靈了,高興地歡呼雀躍起來。

半個多月過去了,長孫霸和趙闌借用靈脈卷殘卷,輕而易舉地將自身境界的瓶頸突破了。

二人在嚐到了靈脈卷這件後天靈寶的甜頭了之後,更加死心塌地地投身修煉大業了。開玩笑,有了這麽個消除功法瓶頸的後天靈寶,在修為上將一眾師兄弟不說甩出一個境界,甩出一小截還是可以的。

當然人心總是貪婪的,哪怕趙闌和長孫霸這二位以清心寡欲為平日裏行為的準繩的道門弟子,也不例外。

在二人都嚐試了靈脈卷殘卷之後的第二天,長孫霸就盤側敲擊地向家族中喜好煉器的長輩詢問,如何才能修複後天靈寶。而趙闌則是每天都會花上兩個時辰泡在圖書館裏麵,查閱煉器方麵的書籍,尤其是那些上古誌異。

這半個多月整下來,趙闌的收獲就是腦袋裏塞上了一大堆在他看來三十年裏都用不上的煉器知識和一些古裏古怪的上古誌異,至於關於修複後天靈寶的相關典籍更是一本都沒有找到。

而長孫霸則是被家中長輩認為不務正業,還有一位隱居多年的長老特意跑回來,教育他不要因為有了一點點小的成就就自滿了,後天靈寶?那是元嬰期的真人們都會垂涎三尺的東西,你一個築基都沒有的小修士還整天想著這個。

兩人再次見麵的時候別提有多麽鬱悶了。看著對方同樣苦著的一張臉,修複靈脈卷的事情是誰也不想再提了。

本來日子也就這麽平平淡淡地過去了,直到一個驚人的消息從安平峰那邊傳了過來。當初和趙闌、長孫霸一同在安平峰大殿之中領命的漆雕采衫和繆錦聖一組被本門修士發現躺在山門處。

二人均身受重傷,而且本門修士發現他們的時候,二人已經陷入昏迷之中了。

聞訊趕來的紫來真人大怒,宣布自己親自接管此事。坐鎮安平峰的紫來真人立即差人將已經安然回來多日的趙闌、長孫霸和祖啟、黎詠柳兩組弟子召到安平峰問話。

安平峰大殿中,頭紮紫色頭帶的紫來峰親傳弟子將安平峰上下一應大小管事全部召集起來了。

";回稟我師,這安平峰上下全部在崗大小管事一共三十二人全部在此!";一名精壯的紫來峰親傳弟子對坐在大殿上首寶座上的一位正在閉目養神的黃臉真人大聲回答道。

跪在下麵的三十多位衣著錦繡,身上盡是珠光寶氣的管事中爬出了一座肉山,正是那當初給趙闌他們吩咐下任務的";肉山總管";--英總管事。

隻見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道:";紫來真人,您可要為我做主啊。這次兩位入門弟子的事完全和我無關啊。起初我隻是讓他們稍加打探就行了,必經當時我知道這些情況……";英總管事看著寶座上紫來真人越來越嚴肅的表情,嚇得聲音越來越小。

別人是不知道,他作為第七十三代弟子中待在青木門中時間最長的人可是知道。當初掌門真人即位之初,有幾家附庸家族見掌門年輕,因此心中有了私心,就將每年規定時間押解到青木門的年供克扣了一點。

這件是後來被一眾長老知道了,大部分長老都是主張睜一眼閉一眼,略微消減這些家族的勢力範圍就是了。隻有一向嫉惡如仇的落福真人和眼前這位紫來真人主張嚴懲。

掌門真人不置可否,紫來真人就運用副掌門兼第一長老的權利,調動了隸屬掌門真人的十二青衣都,親自帶隊,半月之內,將這幾個家族滿門抄斬!

當初這幾個家族加在一起有四千多族人弟子全部被殺,讓紫來真人名聲大震,就連掌門真人事後也感歎道,";紫來師弟為了我青木門,不惜折損自身壽元造下如此大孽,恐怕日後這六九天劫是難過了。";。

眼下這位殺神一言不發,恐怕是要新帳舊賬一起算了,這次安平真人閉了死關,掌門真人又出門前去道尊宮拜訪了。這下紫來真人就算想大開殺戒也沒有人勸得了。

想到這裏,英大總管癱軟在地上,汗如雨下。

";來人,將這些人權且押到後殿關押。隔開來一個個地審問,本真人這次要替我安平師兄徹底清洗下這安平峰上下的不正之風!";。

";弟子領命!";一群紫來峰弟子如狼似虎地衝上前去,將這些平日裏高高在上的管事們帶了下去。

站在一旁的趙闌四人在心中都對這位敢作敢為的副門主兼第一長老大為讚歎。

";你們四人還不快將你們執行任務過程一一道來,難道還等著本真人一個個的問嗎?";。

趙闌四人交換了下眼神,趙闌率先向前一步,行了一禮後詳細地將自己和長孫霸在懸壺門中經曆的事情向紫來真人講述,當然有關靈脈卷殘卷的事情全部跳了過去。

這紫來真人還真是心思縝密,中間查問了幾個趙闌跳過去的關鍵點,差點讓趙闌瞞不過去了。

接下來就是祖啟上前陳述了,這次他也像趙闌一樣,被紫來真人問得是滿頭大汗。待他退下來,趙闌和長孫霸同時用一種心知肚明的眼神看了過去,祖啟嘴角抽搐了一下。

紫來真人聽完後大怒道:";哼!小北極宮寒蛟婆婆,散修聯盟的五毒長老。你們兩個小小的金丹修士也敢讓自己的門人子侄攙和到我青木門的家事之中!";。

";不過若是再加上打傷我門中弟子的黑雲老祖,你們天南地北的幾個金丹期大圓滿修士,不去自家洞府中閉關渡劫,而同時做出了針對我青木門的事,恐怕其中是有什麽貓膩啊。";。

";看來這事不能馬虎,還是等掌門師兄回來之後讓他用紫微鬥數算上一算。";。

聽著紫來真人的一番自言自語,趙闌突然發現,當初在顏家大廳中的那種感覺又來了。這次更加強烈,就好像無形之中有張大網將他緊緊纏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