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擇(上)
靈獸長殺念既生,七翼王命懸一線,而一旁觀戰者白龍溯冷眼相對,幽無邪則意味難明,而我,嗬嗬,我再一次感受到了殘忍的絕望,真的,自龍角不存,輾轉至這澧水之下,太傅來過,羽帝來過,如今又是七翼王,他們這般費心盡力救我,可是到最後,太傅因我而亡,鳳百鳴為水毒所製,差點以羽帝之尊損折澧水,而如今風微瀾,這風靈至尊。。。,竟又麵臨如此困頓之境,真的,我受夠了自己的有心無力,受夠了這一次又一次的心痛絕望。。。
也許淪落至此,數月來,我這許多的強撐堅持早就沒有意義,也許麒麟說的對,天下事哪有一成不變,也許千年萬年的水族輝煌正因為我錯信龍溯,正因為我這一不可挽回的錯誤就此敗落。。。
又或者,根本就是我自己太看重自己,青龍帝又如何,沒有青龍帝的水族照樣是水族,沒有青龍帝的靈界仍然是靈界,如今的我,就因為掙紮著一線渺茫生機,已經牽累得多少人曆經凶險,我是不是該重新審視自己,我是不是真該接受麒麟那所謂的愛,又或者我真該放下所有擔憂與仇恨,不惜一切扶龍溯上位,就因為他是我的親弟弟?!
我大約都已經錯亂了。。。
短短片刻內,腦中雜念如蔓草,其實如今,我還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再費得多少腦筋,是好言相求,抑或是以幽魔鏡再逼幽魔君主,寄希望他能助我一臂之力,不過,如今的我已經累了,我受製靈獸長早已身心俱疲,我實在沒有必要為了擺脫靈獸長所製,再受他幽魔君主多少脅迫,算了,也許我早該豁出去了。。。
七翼王為靈壁所困,處境益發艱難,而我收拾起紛亂思緒,今時我不求龍溯,也不指望幽無邪,我隻直言朝麒麟道,“靈獸長,朕要你放了七翼王。”
言出冷聲,麒麟倒有片刻訝異,此際他聞我言,一愣後輕笑不止,回身即問道,“哦?龍帝陛下這話什麽意思?這算是在命令本座,還是在懇求本座?”
命令?命令他會聽麽?
因我所言,麒麟暫時收起愈逼愈緊的生發之靈,他問的得意,甚至還朝一旁幽無邪投去輕蔑一瞥,而此際我再轉身看那幽無邪,實未料這片刻之間,幽魔君主忽而麵色不悅,他眉間鬱色漸濃,竟是絲毫不見方才好整以暇,旁觀看戲之態,。。。,咦,這叫怎麽回事?天知道他心裏想的是什麽!
驀然無人言語,我與麒麟片刻相視,此一時見他眉間傲慢得色,甚至還混雜著幾許莫名企盼,我竟忽而止不住一陣哂笑,其實多話無益,不若開門見山,今時我緩步走向靈獸長,不覺間隻挑起眉梢,嗤聲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如今這澧水下,你靈獸長一手遮天,那朕還有什麽立場能夠命令你?不過這多少年來,自莽原初遇,靈獸長不是口口聲聲愛朕愛到死麽,好,那好,今天朕接受你的愛意,也真心懇求你,懇求你放了朕的表弟七翼王,你答不答應?”
話音落,我不覺自己言語有何不妥,不曾想麒麟當下表情複雜,他不知是驚是喜,抑或是疑慮不可置信,甚至此際,都來不及這靈獸長表態,那一旁定域親王則更是大驚失色,龍溯一陣暴怒,一步向前即指著我的鼻子吼道,“青龍衍,你怎麽回事?表弟,為了你的表弟,你難道瘋了不成?!”
滑稽,白龍溯,你可真是天大的滑稽。。。
龍溯暴怒,我心下仍是一片平靜,甚至如今,我早已無心聽他吵鬧,一時間我仍是直直看向麒麟,出口隻又道,“靈獸長,你到底答不答應?”
“答應放過七翼王?龍衍,你是真被逼瘋了還是怎的,麒麟會放過風微瀾?難道放過他,讓這小子跑去相助鳳百鳴,燒光整個南嶺麽?”
我一問麒麟,麒麟始終不作答,不曾想此際,那一直以來不動聲色的幽魔君主無倒不再沉默,而且今時,他忽來的一語實在有意思,他到底是想責我糊塗,還是想提點麒麟不要為我所惑?嗬嗬,其實啊,既然今時他幽魔君主能隨靈獸長同來澧水,則必定有所圖,隻不知如今我這一答觸及了他什麽利益,這廝不再看笑話了,這笑話看不下去了?
幽魔君主一言出,澧水下再陷靜默,而此一時,我不知道自己哪兒來的雲淡風輕,隻仿似置身事外,看戲一般看向眾人,直至好半晌,這無盡的沉默方才由靈獸長一問打破,今時麒麟定定望我,開口隻字字道,“龍衍,你此話當真?若本座答應放過七翼王,你真的會接受我的愛意,你願意隨我去莽原?”
廢話,想我青龍衍立於天地間,我何時欺騙過誰?我何時有過半分虛言?就算是如今境地,我答應接受他的愛意也決不會有假,隻不過萬般但憑他靈獸長,他這愛意到底是真是假,他愛的到底是我,還是我的江山,或者說,他既然口口聲聲愛我,那他敢不敢相信我,他到底了不了解我,他到底會不會單憑我一句,就真的放過七翼王?
如果是真的,如果他麒麟鼎華真的不懼南嶺之爭,萬般因愛而生,那好,我青龍衍言出必信,我隨他去莽原,此一生再不過問政事。。。
不要妄想陛下會低姿態求你,不可能= =
禽獸長,看你的了,得失就在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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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陛下的想法絕對不是簡單的自暴自棄,或者說,請期待下文,待我慢慢闡釋一下陛下的內心;
今晚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