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拾壹卷 絕地相救
蘊卿靠著天地雙生石的感應尋找著亓官昭的方向,淩子歸緊隨其後,攥著蘊卿的手以免失散,並悄悄將內力連續不斷傳入蘊卿體內以維持他靛溫。
水下一片混沌,好在有千緣蘇紫玉的照耀,蘊卿遠遠望見自上遊來兩團黑影,依著感應他可以確定那就是亓官昭!可淩子歸攥著他的手硬是不肯輕易放開,蘊卿隻能幹著急,和淩子歸一起緩緩遊動。
那兩團黑影漸漸近了,正是亓官昭和恩聿一前一後!
誰知再見,已是生死無話。
亓官昭使盡力氣迅速遊到蘊卿身邊,將他緊緊擁入懷中,淩子歸將蘊卿的手輕輕放開,親自交到亓官昭手裏,使了個眼色。
亓官昭一握蘊卿微微發熱的掌心便明白過來,向淩子歸點點頭以示感謝,回頭緊緊握住蘊卿的手繼續悄然傳遞內力給他,而這一切蘊卿絲毫沒有發覺。
四人在水中不能長久逗留,遂由淩子歸引路向出口遊去。
水下視物不清,所幸四人都是武功上乘之人,各自運起了內力以保證水下動作靈活自如。
四人在淩子歸帶領下成功穿越了種種機關,已經接近出口,誰知淩子歸遊到一處水下木頭圍欄時突然停了下來,並以手勢表明要交換位置,要別人先行遊走,自己則留在最後。
這木頭圍欄由四根圓木圍成一個方型的出口,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隻是出口很小,僅容一人通過。亓官昭等人不明所以,但水下情況又屬淩子歸最為了解,隻得遵從,遂挨個通過了圍欄。
隻要過了這最後一個圍欄,還差兩米左右的距離就可上岸,想到此蘊卿心底稍稍放鬆了些,誰料正在此時,蘊卿身後突然響起一陣怪異的水聲,四周的水由緩至急開始出現攪動,並逐漸有形成漩渦之勢。
幾人驚慌查探,發現淩子歸並沒有跟上來,回頭一望,才見到淩子歸正欲將自己的身體卡在方型木頭圍欄中間。
亓官昭恍然大悟,這尋常無奇的圍欄竟然是一種奇特的機關,有人時不會有任何問題,但若有人由內而出時,會即刻啟動地宮內的某種機關,開啟某個大洞,使得地宮內的水在短時間內形成可怕的漩渦湧入地下深處,這是怎樣一種可怕的機關,將入侵龍脈地宮的人置於死地,宮毀人亡,不惜兩敗俱傷。
蘊卿自是聰慧過人,也料到了事有突變,身邊的漩渦逐漸緩了一些,但仍有愈演愈烈之勢,淩子歸定是知道這機關會啟動,卻仍執意留在最後,待到機關發動之時,以身體擋住唯一的出口,阻止漩渦的快速迅猛形成,來為他們滌生爭取多一分的希望。
他是爵次的大王,不會不知這機關的設置,他說過他不想救那個奪他所愛的人,而此刻卻用身體苦苦支撐著將活下去的機會留給那個驚起他心底波瀾的人。
淩子歸盡力將身體卡在出口處,竭力阻止湍急的水流向內湧去,望著前方的三人,久久綻放一個淒美的笑容。
水流衝散了他從容安定的笑,卻將那一幕深深刻入蘊卿心底,蘊卿回頭吃驚地張口,幾口水順勢嗆入喉中,亓官昭也是心急如焚,眼見蘊卿急得張口大喊吞了不少水,不停冒出些許氣泡,遂給一旁的恩聿使了個眼色,要他強拉著蘊卿先行上岸。
淩子歸在用生命拖延時間,亓官昭知道,那是為了蘊卿,所以無論結局如何,不能辜負淩子歸一片苦心,但是沒到最後,他也不會輕言放棄,隻是他著實沒有把握可以救得了他。
蘊卿苦苦掙紮想要掙脫恩聿緊拉著他向上遊的鉗製,口中大喊著什麽,卻被水流衝散,淩子歸隻見到他撕心裂肺的表情,卻聽不到絲毫聲響。
而他心中卻分明那麽滿足,終於,他也等到他為自己心急如焚的那一幕,忽然覺得,自己的存在也許正是為了這一刻。淩子歸看著蘊卿可以安然得救,閉了眼睛,千思萬緒終隻化作一句……值得……
說時遲那時快,恩聿一手拖了蘊卿向上遊,亓官昭亦以內力助其一臂之力將蘊卿向上推去,眼見蘊卿已經安全,亓官昭抓準時機自腰間抽出陰蛇鞭,奮力向著淩子歸腰間甩去,怎料水中阻力太大,瞄準不便,鞭子無法如期卷住淩子歸。
水中的漩渦已經變大,淩子歸大半個身子都被卷得向圍欄入口內挪動,混沌的水強有力的向下卷動,將他的短發衝得全數向後飛揚開去,宛若一幅飛舞的水墨畫。
事態緊急,如再晚些淩子歸很有可能無法抵擋身後強有力的漩渦而被卷入其中,再無生還可能,然而此刻亓官昭亦是被水流衝擊得無法靠近圍欄出口附近,究竟要怎樣才能救人?
他緊緊閉了眼,盡力使得自己緊張的心情平和下來,耳畔呼嘯而過的水聲漸漸不再煩擾他的思緒,腦中億萬個細胞在頃刻間迅速地釋放能量,思索著解決之法。
淩子歸原本雙手緊緊握著兩旁的圓木,看到亓官昭在如斯情況下還鎮定自若,不禁揮舞著一手,叫他快走。
他已撐不了多久,隻有他逃脫險境,蘊卿才會幸福。
他隻要他幸福,隻要幸福就好,即便這幸福之中注定沒有他的一席之地,愛他的決心自見他那一天起便已亙古不移。
淩子歸揮舞手向他示意快走,亓官昭用力搖頭,突然看到近在一旁的一塊大石,腦海中靈光閃現,果斷甩鞭,精準地纏住了那塊大石,向淩子歸指指這塊石頭,然後使盡全身力氣將大石向淩子歸甩去。
爵次的一代帝王,自然也是足智多謀,早在他看見亓官昭向大石甩鞭之時便知道了他的用意,石頭猛地衝向自己,眼見就要砸過來的時候,淩子歸倏地靈巧一閃,大石精準地嵌在方型圍欄內,不大不小,正好可以抵擋大部分水流湍急地向下流去形成可怕的漩渦。
亓官昭鬆了口氣,向淩子歸揮揮手,二人默契非常,驚魂初定,趁著大石還可以抵擋的時候,一起向上遊去。
岸上的蘊卿已是等得焦灼,恩聿永期等人緊緊拉著他不許他再踏入河中半步,都心急地等待著水下遇險的二人。
水下的漩渦對爵次王宮造成了極大的破壞,這是爵次滅亡的定數,龍脈地宮盡毀,狼天河的河水被漩渦卷得呼嘯向下,隨著力度的加大,不少河底的石塊、木頭也被卷入其中。
亓官昭和淩子歸一前一後緊抓著永期特意伸入水中的粗繩才得以同漩渦苦苦對抗,艱難向反方向行進,眼看就要浮出水麵時,一根碩大的圓木被漩渦卷的正衝亓官昭而來。
此刻亓官昭正被強烈的水流衝擊得無法睜眼,淩子歸勉強睜開一隻眼,卻苦於水中無法開口說話,就算他告訴亓官昭危險將至恐怕他也未必有時間及時躲閃,淩子歸來不及思考,用力從亓官昭背後推了一把,將他一股腦兒推到了岸上,同時那根圓木亦不偏不倚砸在淩子歸後腦,他隻覺頭痛欲裂,眼前一陣發黑,手一鬆便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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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會不會有親很關心淩子歸的安危呢?
有嗎?
別那麽黑心嘛……雖然他是第三者,可是愛情沒有對錯啊……
有沒有人可憐他?
——深夜更文完畢的古惑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