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被別人打的?”溫慕有些半信半疑,眼睛開始微微有些泛紅,“你是不是擔心我也被欺負,所以故意不告訴我。”
“顧十方你聽著,他們欺負我可以,但是欺負你不行。”
聞言,顧十方的眸底也跟著泛起了紅,被傷成這樣他都沒掉一滴眼淚,可是看見溫慕紅了眼,他到底是沒能控製得住。
他這輩子活到現在十八歲,沒怕過什麽,唯獨害怕溫慕哭。
盡量調整了一下情緒,顧十方抬手輕輕在溫慕的腦門上彈了彈,信誓旦旦地說:“我的溫大小姐,我可是連毒誓都發了,你還不信我呀。”
“哦,那倒是。”
雪爬上溫慕的鼻尖,她吸了吸鼻子。
溫慕一直都堅信,顧十方是肯定不可能喜歡她的,因為她總是凶他還揍他。所以,在顧十方的毒誓麵前,她除了相信他沒說謊以外,好像別無其他選擇。
隻是,顧十方臉上這傷,到底還是讓她覺得有些可疑。
“那你是在哪摔的,怎麽摔的,為什麽沒去醫院?”溫慕圓碌碌地眸子機靈地轉了轉,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地問,“而且,就算你摔跤了,也不可能遲到一個小時,你去哪了?”
“我……”顧十方有些吞吐。
好在在遇到那些人之前,他就已經給溫慕準備好了生日禮物。
旋即,
顧十方反應迅速地拿出懷裏一手提袋的寶貝,假裝漫不經心地遞給溫慕,“那個,來圖書館的路上,突然想起來今天是你生日,順便買的。”
“生日快樂,溫大小姐。”
“嚴謹一點,是溫小小姐,我上麵還有兩個哥哥呢。”溫慕接過禮物,淡淡挑眉,故作毫不在意的樣子,“我可沒期待要收到你的禮物啊,畢竟我已經收到我十八歲人生的第一份禮物了。”
“你已經收到第一份禮物了?南朵送的?”
“不是。”溫慕搖了搖頭,“南朵給我買的禮物,還在快遞的手上,傍晚會直接派送到我家裏。”
“叔叔阿姨?你大哥二哥?”
“不是,是學校裏的人送的。”
“學校裏的人,男的女的?”顧十方的神情,拉起了警報。
“嗯,”溫慕想了想說,“男的。”
給她成績單的班主任確實是男的,這沒毛病。
頓時,一股濃濃的酸味湧上了顧十方的心頭:“男的?!”
自從溫慕在祝嘉榮身上栽了跟頭之後,學校裏那些給溫慕寫情書、或者試圖接近溫慕的臭小子們,都被顧十方截胡了。
到底是誰趁他不在,這麽膽大包天。
溫慕從書包裏拿出成績單,在顧十方麵前揚了揚:“你怎麽這麽激動,班主任不是男的嗎?喏,我的成績單,期末考試總排名,比我期中提高了42名。”
“你呢,顧十方。”
她的眼睛裏閃著光,和顧十方分享喜悅的時候,她打從心底覺得開心。
“你說的禮物是這個啊?”
“對啊,不然是什麽。”
溫慕看著他有些尷尬的表情,心裏狐疑,這家夥怎麽怪怪的。
“沒什麽,不過才提高42名,就把你開心成這樣了?”顧十方酸味十足的心,驟然多雲轉晴,開啟調侃模式,“這離985還遠著呢,任重而道遠。”
“我呢,也提高了30名,你看我就很淡定。你得多像我學習,溫大小姐。”
“是溫小小姐。”
溫慕揚了揚拳頭。
“好的,溫小暴躁。”
“顧十方!你想死嗎?”
聞言,顧十方本能地往後退了半步。
溫慕叉腰瞪著他,抄手:“你過來,我不揍你。”
顧十方:“騙人是小狗。”
他試探性地走了過去,然後毫不意外地挨了一拳。
“……”
旋即,顧十方裝模作樣的揉了揉心口,真是見了鬼,他怎麽會相信溫慕說不會揍他這種鬼話。
隻是,怎麽不疼。
“行了,別揉了,我沒使勁。”
她確實沒使勁傷不到他,她是脾氣不好但不至於心腸歹毒,顧十方都傷成這樣了,她要是真能下的去手,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顧十方一聽她沒使勁,立刻小狗一般地湊了過去,眉飛色舞:“你心疼我啦。”
溫慕白了他一眼,這家夥還真是會踩著竹竿往上爬。
要真讓他知道她真是不忍心,他還不得飛到天上去。
“心疼你個錘子哦。”溫慕將手裏顧十方給他的禮物拎起,嗓音淡淡地說,“我呢,是看在禮物的麵子上。以及,你現在得跟我走。”
說著,溫慕卡上了衣服上的帽子,一把拽住了顧十方胳膊上的衣服,往回家的方向走。
回家的路上,有醫院。
“去哪?”顧十方開口,有些發懵。
她不是要去圖書館學習嘛,雖然他遲到了,但現在也就才三點多,還能學習一會的。
“醫院。”溫慕沉著嗓音,非常嚴肅。
顧十方光是臉上就已經七彩斑斕了,身上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
溫慕從小和他一起長大,對他最是了解,他雖然含著鑲鑽的金湯鑰匙出生,但並不嬌氣,有時候甚至可以說是硬抗。
還記得上幼兒園的時候,有一天早上他發燒到四十度,還是堅持要讓顧叔叔送他去上學。
還有小學體育課那次,他撐雙杠把胳膊撐骨折了,硬是一聲不吭沒說疼抗到了傍晚放學回家,才和家裏人說疼。
送去醫院,醫生說骨折了的時候,他自己都驚了。
今天是臘月二十四,四九城昨天才過的小年,還有不到一個星期就是大年夜,溫慕表示不能由著他這麽硬撐著跨年。
“醫院?不去不去,這麽點小傷。”顧十方當即拒絕。
她就知道,他會這麽說,所以早在剛才開口之前,她就一把抓住了他,以防他跑掉。
“拒絕無效。”溫慕說。
“我申請再議。”顧十方舉起了沒被抓住的那隻手。
“駁回申請。”溫慕麵無表情,拖著他往前走。
顧十方拗不過她,隻好乖乖跟上自己走,但他沒有卡上帽子,任憑大雪就這樣慢慢將他白了頭。
希望明年,還能這樣。
正走著,忽然間他好像發現了什麽。
“等等,慕慕。”
“嗯?”
“你懷裏的書上怎麽有泥巴,而且每一本書上好像都有。”
像是與大地親密接觸過。
“有……有嗎?”溫慕下意識地取下書包,把懷裏的學習資料,全都裝進去了,“可能,是剛才不小心掉地上弄的吧。”
“是嗎?”顧十方的眉頭鎖了鎖,“我遲到了一個多小時,你站在圖書館外麵不是在等我,那為什麽沒進去,有人找你麻煩了?”
“怎麽會,你別瞎猜了,我那是……已經學習了一個小時,剛從圖書館裏出來,準備回家了。”
“可是你剛才是背對著我,麵對著圖書館的。”
“我在告別。”溫慕反應超快秒回應,一本正經地說著瞎話,“年前我們都不來圖書館了不是嘛。”
關於李思雪來找她麻煩的事,她隻字不提,因為不想讓顧十方擔心,況且事情已經解決了。
顧十方繞到她前麵,彎腰探著身子和她對視:“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