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初和蕭落情剛來到院子就看到這幅情景,一人一樹,就這麽僵持著,下麵圍了幾個焦急的下人。

“小姐!小姐!”鳴翠衝著樹上的蘇晚晚喊道,“雪初少爺來救你啦,你別亂動啊!”

蘇晚晚一聽,急忙抬起頭來想向秦雪初求救,卻看到秦雪初身邊站著的蕭落情,立馬臉一黑,衝鳴翠喊道:“鳴翠,我叫你去叫雪初哥哥,你怎麽把這個人找來了?”

“小姐……”鳴翠看到蘇晚晚生氣了,一臉苦相的心想,這都能怪我麽?

“晚晚,你怎麽跑到那上去了?”其實秦雪初不用問也知道了,看眼前這番景象,一定是蘇晚晚看到樹上的鳥窩快要被秋風吹落,擔心會傷到裏麵的雛鳥。便自告奮勇的要去做個女英雄,結果卻能上不能下,騎虎難下,便是眼前這個情景了。

“我,我英雄救美!!”

“那你可救到美了?”秦雪初笑道。

蘇晚晚看著手中空空如也的鳥窩,不由泄氣。本來還想英雄救美,結果這鳥窩裏麵根本什麽都沒有,害得自己現在這般難堪。

“你別泄氣了!你是沒救到美嗎?”秦雪初取笑道。

“看來蘇姑娘不光是沒救到美,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蘇姑娘果然是心地善良,連一個空鳥窩都不忍見它被秋風吹落。”一旁的蕭落情見到昔日的刁蠻女如今這幅模樣,也忍不住打趣一番。

“你!你少在那說風涼話。”蘇晚晚十分惱火,竟然被那個姓蕭的看到自己這麽狼狽的樣子。

不待蘇晚晚繼續出言反擊蕭落情,便感到眼前一黑,便被抱在蕭落情的懷裏。

“還不想下去?不想的話,我可就鬆手了。”秦雪初看著蘇晚晚,一邊笑道。

說罷,不等蘇晚晚說話便帶著她使著輕功下來。待到落地後,蘇晚晚將手上的鳥窩一把塞到鳴翠的手裏,便轉過身來看著蕭落情。

秦雪初看著兩人又要有口舌之爭便說道:“晚晚,我和蕭公子正打算外出,帶蕭公子逛逛洛陽城,你可要一同前去?你不是一直吵著在府裏無趣嗎?上次還跑到大街上差點被馬車傷到。”

蘇晚晚頗不自在的看了看蕭落情,心裏暗氣又被他救了一次,欠了個人情,但眼下又拉不下臉承認,又想著要出去玩,便說道:“我要去,我要去!”

大街上人來人往,蘇晚晚四處張望,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好不興奮。根本不理會身後的鳴翠和秦蕭二人。

“小姐,你走慢點,你這哪是出來逛街,分明是來跑步的!”鳴翠嘟嘟囔囔,唉,自己怎麽這麽命苦攤上這麽個主子。

“蕭公子可有何想去的地方,這一路上見你並不十分上心。”的確,這一路上雖然人來人往嗎,十分熱鬧,但蕭落情卻始終似笑非笑,仿佛並未看在眼裏。

“洛陽雖然繁華,但這些東西也並非十分稀奇。我自幼南北遊曆,見到的新鮮的事物也不少,所以對這些並非十分感興趣。秦兄莫要見怪。”

蕭落情又道,“隻不過聽聞洛陽城的秦樓月裏的洛雲霄姑娘是個難得的才貌雙全的絕色紅顏,前幾日在下也曾去拜訪過,的確驚為天人,可惜洛姑娘似乎並不十分待見在下。既然洛姑娘是秦公子你的紅顏知己,不知可否代為引見?”

“哦?這麽說你已經見過雲霄了?既然她肯見你,想來也是十分欣賞蕭兄。有機會雪初與蕭公子再一同前去,為你引見一番。”

“小姐,小姐?”

兩人著說著,便聽見鳴翠焦急的聲音。於是便加快腳步,趕上前去。

“鳴翠,怎麽了?晚晚呢?”秦雪初隻看到鳴翠一人,剛剛還在旁邊的蘇晚晚卻不見人影。

“我不知道啊,剛剛還在這裏,可是剛才有個人撞了我一下,等我再回過頭來,小姐就不見了。”鳴翠一邊說著,一邊指著蘇晚晚剛才站著的攤位。

“那你可曾看到撞你的人是何模樣?”

“是個老頭,具體的長相我也沒看清楚,對了,我隱約看到他的頸後有一道疤。”

是他?

秦雪初和蕭落情看了彼此一眼,心中了然:那日在後山上遇到的老人頸後就有一道疤。再加上之前的事情,秦蕭二人斷定今天這人一定是那個老頭。

“鳴翠,你先回府,把這件事告訴大哥,讓他去晚晚的住處看看是否能夠發現什麽,或許那老頭今天帶走晚晚是調虎離山之計。我和蕭公子馬上去找晚晚,這件事情你先不要和其他人說,免得打草驚蛇。”秦雪初一邊告誡鳴翠,心裏卻另有一個想法。

這想法其實也是臨時想到的,本來看似簡單的事情,現在看來並不簡單。而表麵上看得到的東西,或許並不一定就是真相。所以,他不能太斷定,隻能暫且這麽打算。

鳴翠走後蕭落情看秦雪初的神情似乎並不十分擔心蘇晚晚的安危,便問道:“秦兄不是要去找蘇姑娘嗎?為何卻又如此不著急?”

“我隻是在想,或許根本不必找。”

聽到秦雪初這麽說,蕭落情神色微異,但轉瞬便又恢複,道:“秦兄的意思是?”

“我想這世上隻怕沒有那麽多的巧合,先是鳴翠離奇失蹤兩天,我們在後山又遇到那個根本不懂醫術,連紫蘇和桔梗都不認得卻自稱是行醫之人的可疑老頭,今天在大街上,你我的眼皮子底下,這個老頭又出現了,並且緊接著晚晚就不見了。蕭兄,你說你會相信這些事、這些人之間沒有什麽可疑之處?”

秦雪初就這麽看著蕭落情,那神情似乎若有所指,卻又並不明示。蕭落情並未回避她的目光,隻是淡淡的道:“秦兄未言明的隻怕還有在下卻在這些事發生之前突然來到秦府吧?”

“我隻是覺得所有的事都是在你來之後發生的,雪初並無言有所指,隻是……”,秦雪初停下腳步,定定的看著蕭落情,說道:“若是有人想傷害我的親人,或者居心叵測,雪初定不會輕易放過那人。”

一時間,氣氛變得十分尷尬和緊張,兩人都不做聲,就這麽靜靜的,但卻能感覺到彼此間的異樣。

“哈哈哈”,良久,蕭落情才笑道:“秦兄大可放心,我承認我這次來洛陽不單是為了尋找解藥,但是我可以和秦公子承諾,我蕭落情絕不會做危害秦府的事,也不會傷害你的親人。至於我其他的目的,我想秦公子也不會強人所難,打聽別人的私事吧?”

“既然如此,那蕭兄又為何故意讓人帶走晚晚?”

被秦雪初一語道破,蕭落情還是略感詫異,雖然他早就知道秦雪初聰穎過人,但沒想到這麽快就被他察覺到端倪。

“秦公子大可放心,我隻是覺得有些事很蹊蹺,所以想請你看出戲。隨我來!”

“義父,為何如此冒險?秦雪初和蕭落情都在我身邊,方才您不該就這麽把我帶來。要是被他們看到了……”在一間荒廢的宅院裏,蘇晚晚和那日秦蕭二人在後山遇到的那個老頭並立園中。蘇晚晚著實不解,為何義父今日有此冒險之舉。

聽到蘇晚晚的話,那老人並未作答,隻是若有所思的看著蘇晚晚。蘇晚晚見老人並不說話,便又道:“義父叫我來此可是有什麽急事?”

“有。”

“何事?”

“想問問你的進展。”

“你是誰?說!”義父根本不會在今時今日這個時間和地點的情況下問她這個問題,此人分明是有人假冒,來探聽虛實的。

“這個問題應該原封不動的送給你!”答話的並不是那老人,而是剛剛推門而入的秦雪初和蕭落情。

蘇晚晚見到二人心中大驚,但仍故作鎮定:“你們怎麽來了?”

“是我帶他們來的!”隻見那老人將人皮麵具揭下,麵具下正是秦毓景。

“你們……”奈是蘇晚晚如何強作鎮定,此時也不免大驚失色。

“晚晚!你沒有話要和我們說嗎?”秦雪初此時心中百感交集,原以為好不容易找到失散多年的故人,還將自己的身份告訴了她,可是沒想到竟然是假的蘇晚晚。

不對,如果是假的蘇晚晚,為何眉眼間和林姨有幾分相似?而且她身上的胎記卻是真的,難道……?

正在秦雪初心中思慮之時,聽到蘇晚晚說道:“我,我無話可說。”

“晚晚!你是不是有什麽苦衷?你那日和我說的話是真的嗎?你說你是有事瞞著我們,但是並不會危害於秦府和大家。你今日為何不作解釋?”秦毓景見蘇晚晚並不解釋又實在不敢相信她會有什麽陰謀,他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

聽到秦毓景的話,秦雪初心中又何嚐不是希望蘇晚晚能夠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或許這一切隻是一個誤會,或許晚晚有難言之隱。

可是秦雪初畢竟不是感情用事之人,他沒有辦法騙自己眼前這個女孩還是那般單純,毫無心機,眼前的人分明是精心布局,有所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