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本市的號碼就已經說明那個人回來了,想想林小蔭都覺得憋屈。

“呦,這麽想我死啊?我死了誰疼你啊?”一貫吊兒郎當的調笑,那放浪不羈的聲音,即使隔著電話林小蔭也能想象的出他此時壞壞的樣子!

“呼~”林小蔭吐了一口濁氣,這家夥已經是有婦之夫竟然還敢調戲她,他的那個包子小女友,脾氣當真不是一般的好。

“說真的,你什麽時候回來的,還走嗎?”林小蔭收了情緒,以一個老友的身份詢問著。

那邊輕笑一聲才說:“嗬,我這一下飛機就給你打電話,你還咒我死,真的好傷心,累覺不愛了。不過,既然你那麽舍不得我走,我是不是要考慮一下回國發展呢?”

“得兒,當我沒說。”這麽個禍害回來了,她家那位絕對能打翻十裏長街的醋壇子。

那邊又是一陣扼腕歎息,傷心欲絕的控訴著她的沒良心。林小蔭不禁莞爾,緊繃的情緒終於有所緩和。

插科打諢半晌,那邊才終於說:“明天出來見個麵唄。”

林小蔭猶豫了下才說:“你不怕你女朋友誤會啊?”

“嗬,我的寶貝才不會那麽小氣。”男人自信的聲音一如往昔的驕傲。“如果你怕你家醋壇子受不住,可以帶著一起來看我,我可是很有興趣給他添堵呢!”

“傅擎軒!”林小蔭的語氣有些嗔怪的味道,真是的,提他幹嘛,好好的心情都被攪壞了。

“好啦,好啦,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麽護過我。嗯,就這樣吧,明天見麵再說。”

林小蔭扁了扁嘴,她哪有護著他,他隻是不想想起他而已。但是,畢竟是家醜,她並不想張揚,隨即就附和著傅擎軒:

“好吧,你把地址告訴我。”

兩個人約好了時間和地點就掛斷了電話,林小蔭看著滅掉的手機屏幕一聲歎息,傅擎軒已經找到真愛,而她的真愛之路卻遇到了瓶頸期,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窗外燈紅酒綠,某酒店的總統套房正好可以俯瞰整個威市的夜景。傅擎軒的手機在手裏轉了一圈,玻璃窗上印出他沉思的臉頰,那一貫的妖孽,比女人還要精致的五官,狹長的眉眼說不出的風情萬種。隻是,如今卻被一層濃霧籠罩,他回來了,在他以為他可以完全麵對的時候,卻依舊被那個女人輕而易舉的挑起了情愫。

身後兩隻軟軟的手臂圈住了他精瘦的腰身,清亮的女聲也隨之傳了出來:

“還忘不了她嗎?”

傅擎軒映在玻璃上的瞳仁從渙散之中抽離,明顯的一緊,唇畔掀起諷笑。

“後悔了?”

身後的女人一聲歎息,後悔?她早知愛上他會遍體鱗傷,這是她的選擇,又怎麽可能後悔。

“不,”女人在他的後背磨蹭著,情誼綿綿。“我就是有點……嫉妒她。”

傅擎軒嗤笑一聲,轉過身去,正好把那副嬌小的骨架圈在了懷裏。女人抬起的眼睛有盈盈的光澤,嘴角含笑,一頭黑直的長發披散著,眼尾挑起,本該清純的臉頰,卻生生添了嫵媚。這個女人很漂亮,漂亮的毫不張揚,卻能輕而易舉的深入骨髓。

修長細膩的指尖挑起她小巧的下顎,他漂亮的眼眸迷離之中閃著微芒。“笑笑,你不用嫉妒她,她是她,你是你。”

林小蔭是他的長情,而眼前的女人才是他準備要愛一生的伴侶。

童笑勾動著嘴角,再次窩進了他的懷裏,“我知道。”

她什麽都知道,他在拚盡全力的愛上她,她怎麽可能不知道?她慶幸卻也失望,因為那顆愛她的心總會為了那難以割舍的曾經而有所保留。時間的沉澱也許會封印一切,但是那無法窺探的感覺,還是讓她莫名的心酸。

“唉,要是我先遇到你的就好了。”嬌小的女人惋惜著,傅擎軒抬起的眼眸看著遠方,諷笑越發的擴大,如果可以,他倒真的願意一輩子也不認識林小蔭!

……

推開餐廳的玻璃門,林小蔭還是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天氣轉涼,她的冬裝都還在城堡,身體又因為懷孕免疫力降低了不少,所以她難免的感冒了。

紅紅的鼻頭,微濕的眼眶,沙啞的嗓子,真是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傅擎軒眉心一動,起身就迎了過去。“他就是這麽照顧你的?”

隻是一瞬,他就後悔了當初那個思考了整整一夜的決定。

林小蔭摸了摸已經徹底堵死的鼻子,頭有些暈,看來一會兒要去看下醫生。

“沒有,我跟他分居了。”

傅擎軒有一瞬的驚愕,卻還是把她引到座位上,等到兩個人都坐下了才鎖著眉頭問道:

“為什麽?”

那個男人如此費盡心機的把她奪了回去,他不相信他舍得她受到如此的傷害。

林小蔭不悅的撅起了嘴巴,實話實說,她是真的一點也不願意提起那個男人,因為就連偶爾的想起,都會讓她覺得心塞。

“我懷孕了。”本來不想多說,但是她知道,她麵對的是傅擎軒,縱使離開這麽多年,他也是對她最好的那一個。“我覺得夜燼不想要這個孩子。”

傅擎軒狹長的眼眸裏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失落,但是旋即他就舒開了眉眼。

“你想多了吧,他應該巴不得會有個孩子。”

林小蔭一翻白眼,如果他想要這個孩子,她還會二到這麽虐自己嗎?

把一切詳詳細細的都跟傅擎軒講了一遍,隻是,就連多年對手的他,都猜不透夜燼究竟在想什麽了。

“你說,他會不會又在利用我?”

林小蔭眼裏有一些緊張,在他的心裏,傅擎軒比她聰明,而且最關鍵的是,他比她更了解夜燼。

“應該不是,”傅擎軒當即說道。“他如今身居高位,根本就不用利用任何人。隻是,我想不明白,為什麽他那麽抵觸孩子。”

他其實一直以為,那個孩子的流失,會讓他對林小蔭更加的珍重,結婚以後一定會盡快的要一個孩子,連填補那份空缺,隻是如今看來,確實是他想錯了。

林小蔭有些失落的垂下了眉眼,不管怎麽說,傅擎軒說他沒有利用她,那便一定是真的。隻是,還是沒有解決根本問題,因為連他也不知道夜燼為什麽不想要孩子。

……

辦公室裏,夜燼已經把桌子上的筆記本摔了出去,那未觸及地麵的刹那,屏幕上正是林小蔭和另外一個男人巧笑嫣然的樣子。隻是轉瞬,就變成了一片黑幕。

該死的,他竟然回來了!從未有過的危機感漫在心頭,他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闊步就走了出去,留下了一臉茫然的新助理。

總裁的心思不能猜,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默默的掏出小本子記了下來,他決定回頭問下孫助理,總裁這究竟是腫麽了?拋下繁忙的公務說走就走,唔,世界觀顛覆了!

……

一餐過後,傅擎軒明顯的感覺到林小蔭的狀態很不好,冰涼的手掌撫上她的額頭,果然滾燙一片。

“拿開你的爪子!”男人慍怒的聲音仿佛從天而降,林小蔭本就因為發燒而覺得很冷的身體,更加的仿佛置入了冰窖一般。

傅擎軒收回手,卻並不是懼怕對方,他反而自得的扯動著唇角,一臉挑釁的看著匆匆趕來的男人。

“夜少好久不見啊!”

夜燼的臉色宛如修羅,如果不是林小蔭在這裏,他真的想除掉這個眼中釘!畢竟,誰也不願意自己的老婆和舊情人有所牽連,更何況是眼裏容不下沙子的夜少。

“你為什麽要回來?”他冷聲質問,仿佛他回來就應該判死刑一樣。

傅擎軒挑眉,嘲弄的神色染上眼角,“當然是小蔭想我啦!夜少的問題好奇怪,你別忘了,我和小蔭……可是餘情未了呢!”

他純心報複,當初他隔斷血肉才舍得交出的女人,不是讓他來欺負的。不管什麽原因,能讓她在懷孕的時候病成這個樣子,就是男人的無能!

夜燼皺著眉頭,攬過坐在椅子上正眼都不看他一眼的林小蔭的肩頭,“她是我老婆!我警告你,別打她的主意。”

柔軟的手指有些滾燙,卻毫不猶豫的拍開了她肩上的大掌,林小蔭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迎視上他的目光卻是一片淡然,仿佛他是陌生人一般。

“不是了。”她決然的說。回憶是個可怕的東西,看到傅擎軒她就想起了第一個孩子的離去,那個時候他不顧她的身體甩了她一巴掌,卻忘了那個孩子是因為什麽才沒。同樣的悲劇,她不想一遍遍的重演。

“夜燼,我的軒哥哥回來了,你覺得我們還有可能嗎?”她說的言不由衷,聽在夜燼耳中,卻仿佛晴天霹靂一般。

“小蔭……”他惶恐的喚了一聲,他可以獨權,他可以強硬霸道,甚至可以悄無聲息的除掉那個礙眼的男人。但是,唯獨,他無法控製這個女人的心。她若不愛他,他又哪裏來的底氣留住她。

林小蔭收回視線,臉色緊繃,腦袋的漲疼越發的嚴重了,為了孩子的健康,她不想再和他糾纏。

“軒哥哥,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