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燼周身寒意宛若冰窖,他起身,扯開椅子,隻對著對麵的老人和林小蔭說:
“我吃飽了。”
林小蔭也趕忙撂下筷子,對著眾人說:“我也吃飽了,姥爺你和江嬸慢慢吃吧。”
她扯開椅子,追上進了書房的夜燼。不管怎麽說,她都要自動認錯的。引狼入室,本來一個天大的錯誤。
剛剛進了書房,轉身關門的時候,夜燼高大的身體就壓了下來,把她抵在門板上的同時,門也隨之關上了。
“林小蔭,你打了女兒?”黑沉沉的眸光如同一頭暗藏在暗夜裏的野獸,說不出的驚悚駭人!
“嗯。”林小蔭癟癟嘴如實回答。
夜燼身體更加期近一分,灼燙的呼吸盡數噴灑在她的耳廓處,曖昧的姿勢,語氣卻是寒涼無比:“心疼嗎?”
林小蔭嘴憋的更狠了,點頭如搗蒜。“嗯!”
夜燼扯動唇角,突然一口含住她的耳珠,輕輕啃噬著,聲音卻異常清晰的傳緊了她的耳朵。
“那我幫你有什麽好處?”
林小蔭握起拳頭,賭咒發願的指著燈泡說:“你幫我給筱筱報仇,我的這條命就是你的了。”
“我要你的命幹嘛?”仿佛是引誘夏娃吃蘋果的毒蛇一樣,夜燼循循善誘的引導她。“拿好這個,明天我在這裏等你!”
眼前一張金色的卡片閃過,林小蔭狐疑的接過,竟然是一張酒店的房卡。
“你想嫖我嗎?”都這麽大歲數了還跟她玩這一套,林小蔭覺得夜少好幼稚。
夜燼起身,似笑非笑的模樣當真比虎著一張臉還要嚇人。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好聰明啊。”
聰明你大爺!林小蔭鼻翼一張一合,她還不知道他怎麽想的,就是想過二人世界了。這二人世界可是相當的不純潔,她都能預見自己躺在**起不來的樣子了。但是,為了女兒,她豁出去了!
“好,成交!”林小蔭視死如歸,“不過夜燼,為了姥爺,等到她們離開城堡再出手。”
夜燼抬手在她的額頭敲了一記,“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傻嗎?”
好久沒挨打的林小蔭疼的鼻子一酸,撇著嘴揉著腦袋,卻是什麽也沒敢說。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軟,過了這件事情她再好好還回來。
夜燼坐到桌子前,打開的電腦正在處理事物,頭也不抬得說:“是不是又在想著怎麽報複我呢?”
完了,被戳穿了。林小蔭呲了呲牙,雖然知道夜燼沒有看,但是還是盡量裝的真誠又無害:
“沒有,老公,我是想等你把事情處理好了,我們的二人世界要怎麽過才好呢。”
“是嗎?”拉長的音調都是滿滿的危險,但是轉而他就又恢複了戲謔的模樣。“你洗幹淨了等我就行了!”
林小蔭微笑著說“好。”心理那個小惡魔卻在說:當心精盡人亡!
“放心,你老公體力很好,不會精盡人亡!”夜燼很是隨意的說,林小蔭卻是驚駭了!他是怎麽聽到她的心聲的?
夜燼麵色未變,即使沒有看都知道她此時的表情。這麽多年的夫妻,他會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想的是什麽嗎?
“好了,你早點休息去吧,我今天有點忙,會睡的很晚,別等我了。”
夜燼終於抬起眼,也恢複了一貫的模樣。
林小蔭心中暖暖的,自從結婚以後,夜燼每天都會準時下班,那些個繁冗的,未做完的工作,他都會帶回來做完,為的就是能夠多陪陪她和女兒。
“好的,你不要太晚了。”
“嗯。”
有的時候林小蔭覺得這樣的真好,像天下所有的普通夫妻一樣,簡單的生活,簡單的白頭偕老。嗯,在白頭偕老之前,先處理那對母女再說!
……
半夜起來喝水的時候,夜燼還沒有回來。林小蔭捧著水杯吸溜一口,然後就是一聲歎息,估計著又是熬的太晚,所以又睡在了書房裏。
身為賢妻良母的林小蔭,自然是不能把勞累的丈夫,獨自一人丟在書房過夜。所以,她出了房門就直接去了書房。
書房的門微掩著,有光亮從裏麵投射到晦暗的走廊上,林小蔭是可以確定夜燼就在裏麵的,但是,她發誓,她絕對沒有想到裏麵還有其他人!
於是,她推開門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江夏一臉陶醉的俯身親在了俯在案邊小憩的夜燼的側臉上。那個白嫩的嘴唇觸到她老公完美的側顏上,她當真是被惡心到了。
“你在做什麽?”林小蔭沒直接衝過去揍她就已經很有自製力了。
江夏一驚,抬起頭正好看到門口臉色不善的林小蔭,眼裏有慌亂閃過,但是稍縱即逝,很快就恢複了平靜。她沒事人一樣的直起了身子,微笑著對林小蔭說:
“我看書房門開著,就進來看看。”
“順便偷親我老公?”嘿,她這小暴脾氣,就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夜燼已經被吵醒了,她們的談話也全都收入了耳中。事實上最近他確實是太忙,好久沒有休息好了,竟然根本就沒有察覺到江夏是什麽時候進來的,目光轉到身邊江夏的身上,當即就漏出嗜殺的神色。這個該死的賤人,是不是真的嫌命長了?
“我哪有?”江夏懊惱的說,夜燼的樣子分明是已經信了,即使他眉宇間帶著疲憊,卻是說不出的陰寒恐怖。她敢保證,今天她要是敢承認,絕對出不了這個房間。“小蔭姐,我都不知道你在說的什麽?我是那樣的人嗎?好了,我累了,我要去睡覺了!”
江夏催動腳步,加快步伐從林小蔭身邊擦過,撞的她一個趔趄,林小蔭火氣當時就騰騰冒了上來,臉色黑的跟塗了墨汁一樣!不斷的安慰著自己,她不氣,跟一個快死的人一樣的,別人該說她沒素質了。
“小蔭。”夜燼擔憂的叫了一聲,生怕她會誤會什麽。天地良心,他真的是太累了沒有察覺到那個女人的存在。
林小蔭聲音好像嚼碎了吐出來的一樣,“沒事,我就當你被豬啃了!”
緊了緊外套,林小蔭轉身欲走,桌子前的夜燼卻快人一步的起身,腿長腳長的幾步就追上了她,不由分說的把她扯到了懷裏。
“一把年紀了還吃醋,不然我現在就去處理掉她。”
林小蔭的臉頰枕在他溫暖堅硬的胸膛著,悶悶不樂。
“你這話是在嫌我年紀大嗎?哼,那賤人年紀小,你去找她吧。”
得兒,就是不能跟女人講道理,任何一句話她都能找到漏洞反擊你!
“真的?”夜燼揉著她的長發,柔情蜜意卻說著氣掉林小蔭半條命的話,“那我去了你別後悔?”
他當真鬆開了她,起步要走的時候,懷裏的小女人就冷著一張俏顏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角,威脅著:
“你敢去我就打的你下半生都不舉你信不信?”
夜燼不自覺的勾唇一笑,再次把對他咋咋呼呼的小女人擁進懷裏,手指輕輕掐了掐她的臉頰,眼裏單單隻容得下她的模樣。
“暴力女。”似寵溺似調侃,那逗弄的語調立刻讓林小蔭知道又被某人算計了。
“哼,”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屑一些,林小蔭鼓著腮幫子不依不饒,“一會兒你去給洗兩遍,不,四遍的臉,不然今天晚上不準上床。”
“遵命,我的好老婆。”夜燼依舊是好脾氣的應允著,這丫頭的潔癖倒是越來越嚴重了,看來以後外麵的那些花花草草,要多防備才行,不然洗得脫了一層皮就得不償失了。
“還有,”悶悶的聲音都是咬牙切齒,“按照原計劃,等她們出了城堡再說!把我今天的委屈,給我狠狠的虐回來!”
……
林小蔭善良嗎?是的,她很善良,為了朋友兩肋插刀,朋友有難一定是第一個首當其衝。但是,她的善良隻為了值得的人。
同樣的,她有多善良,就有多多邪惡。這幾年經曆了這麽多,她不可能在像年輕的時候一樣,覺得每個人都有善良的一麵,每個人都值得她出手相幫。她的人生準則隻有一句話,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你辱我半分,我定當十倍償還。
所以,第二天的時候,她就已經決定開始實施計劃了。先把這對不要臉的“請”出城堡再說,至於動不動她們,還要看她們是否懂得及時收斂的道理。
沉了沉氣,林小蔭走到江夏母女的客房門口,抬起的手指準備敲門,卻好巧不巧聽到了裏麵的談話,手指也不由自主的停在了半空中。
“媽,你是不知道林小蔭有多窩囊,我覺得用不了多久,這裏的女主人就要換換了。”江夏得意的說著,不用看林小蔭都能想到她此刻眉飛色舞的囂張模樣。
“你說的是真的,你親了夜燼她都沒敢發火?”江嬸似是不信,畢竟林小蔭並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主。
江夏在門裏不屑的一聲輕笑,“嗬,媽,別說林小蔭,就連夜燼都沒把我怎麽樣。想必是他想明白了,畢竟我比林小蔭年輕漂亮,他那樣的男人,當然不會傻到在家守著一個黃臉婆了。我覺得,他是在暗示我,我的勝算現在已經很大了。那個林小蔭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不然怎麽我都表現的這麽清楚了,她都不敢怎樣呢?”
林小蔭在門外把她的話一字不落的聽了進去,為什麽有些人總是拿她的善良當成武器,返來攻擊她呢?本來想,最後的最後了,給她們留點顏麵,但是既然她們這麽恬不知恥,那她還有必要顧及什麽?
砰砰砰——
她直接砸門,帶著一身的盛怒,門裏麵的對話立刻戛然而止。
砸了幾秒鍾,裏麵終於有了動靜,江嬸一臉訕笑的打開了門,守在門口盯著林小蔭黑沉沉的臉,似乎想看出什麽端倪。
“小蔭有事啊,怎麽這麽急著敲門啊?”她擋掉林小蔭往裏麵看去的視線,生怕她會對江夏不利。
林小蔭皮笑肉不笑的勾動嘴角,玩味的看著對麵滿臉都是精明算計的老女人,一字一頓陰寒無比的開口說道:
“江嬸是不是覺如今你們母女的日子,太好過了點?”
剛剛的慌亂已經沒有了,這個江嬸自然知道林小蔭可能把她們剛剛的談話全都聽到了。如今,自然不會傻到林小蔭還會信她們,索性破罐子破摔,當即撂下了臉。
“嘿,小蔭,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當初我們可沒求著你留下我們,你自己管不好男人,怎麽反而來這裏威脅我們了。”
她吃準了夜燼是看上了自家閨女,所以有恃無恐的跟這個正牌夫人嗆聲。
果然是市井出來的死三八,林小蔭真的不知道她的自信是哪來的?先不說,當時的情況她沒看見,就她女兒的那副模樣,要氣質沒氣質,要身材沒身材,夜燼身邊單單一個秘書都比她強了不止百倍!會看上她,還不如自戳雙眼!
林小蔭眯了眯眸,眸底危險的色澤,匯集在黑色的瞳仁之中,那是她發怒的表現。
“我男人從來都不要我管,倒是你的女兒,別的沒學會,不要臉但是無師自通。”
撕破臉了她還怕什麽?估計姥爺也不可能希望她吃虧還不反擊!
江嬸剛想發火為自己女兒辯解,裏頭的江夏就被罵的坐不住了,扒開門口的擋著的媽媽,就盛氣淩人的衝到了林小蔭的麵前。但是相比她那副喜形於色的樣子,林小蔭淡然不屑的掃視著她們的目光,儼然把她甩出去幾條街那麽遠。檔次太低,如果不是姥爺要求她幫助她們,這樣的貨色一輩子也別想出現在他們麵前。
“林小蔭,你說誰不要臉呢?”江夏指著林小蔭的鼻子揚聲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