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耍盡把戲的小醜,狼狽至極
皮膚因為衝熱水的時間太久已經起皺。頭也因為浴室過多的蒸氣缺氧而覺得頭昏。蓮起推開了傅敬堯。拿了浴巾把傅敬堯整個人包起來。直接連人帶著浴巾抱到**。自己則回頭到浴室拿毛巾擦幹身體後。才轉身往房間走。當蓮起走到床邊的時候。傅敬堯已經抓起被子把自己全身蓋的緊實。連一根頭發都沒有露出來。蓮起走到衣櫃拿了件睡衣套上。一邊問傅敬堯:“你把頭都蒙住了不悶嗎。”棉被裏的傅敬堯沒有回應。
蓮起穿好睡衣。走到床邊伸手推了推。被子下的傅敬堯隨著蓮起的動作搖了搖。依舊沒有回話。也沒有反應。蓮起又等了一會。情況仍然不變。歎了口氣。蓮起站起來走到衣櫃拿了傅敬堯的睡衣。再次推了推被子下的傅敬堯。“換睡衣睡覺好嗎。”
傅敬堯依舊是沒有反應。蓮起這時才開始覺得不對勁。現在的天氣雖然已經不熱。但也沒有冷到可以用被子把整個人蒙起來的地步。在被子下悶那麽久肯定會覺得氣悶。但是被子下的傅敬堯卻一直一動也不動。有一種打算這樣過一夜的態勢。
“傅敬堯。起來換睡衣。”
大力推動傅敬堯。傅敬堯還是不給反應。蓮起急了。直接把被子整件抓起來丟到一旁。然後。眼前的情況讓蓮起也不知道怎麽反應才好;被子下的傅敬堯全身光溜溜的。可是雙手卻捂在臉上。而捂著臉的手和臉間的縫隙卻不停的溢出水來。不用想都知道。那是淚水。
“傅敬堯。你哭什麽。”
蓮起握住傅敬堯的手肘搖了搖。但傅敬堯一點反應都沒有。手仍很堅持的捂著臉上不肯鬆開。
蓮起看著傅敬堯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他不懂傅敬堯為什麽要傷心成這樣子。他已經安全的回來了。不是嗎。
“傅敬堯。起來。把你的睡衣穿上。不然你今晚就不用穿了。也不用睡了。”
這句是氣話。也是無心之語。蓮起不習慣安慰人。在他以往的生活經驗裏。都是別人在安慰他。不論是把他當弟弟照顧的小甲。或者是對他有意的小乙。傅敬堯。段雲生。即使是喝他血吃他肉的皇甫毓都是。向來隻有別人安慰他。蓮起真沒有安慰別人的經驗。所以一心急他就失了分寸。
“傅敬堯。我警告你。再不起來穿衣服。今晚就**你。”
蓮起一邊說一邊伸出手。用力的拍傅敬堯屁股一下。蓮起覺得自己沒使上多大的勁。但白肉相擊的那一瞬卻是發出“啪”的好大一聲。聲音大到蓮起自己都嚇了一跳。蓮起愣了一下。還沒有回過神。就聽到傅敬堯大叫。
“**我就**我。反正我這人連自己的愛人都保護不了。還能算個男人嗎。你以後叫我娘們算了。”
傅敬堯的手終於離開臉了。臉上可以想見都是水漬。眼眶是紅的。鼻子是濕的。人中兩邊有鼻涕的痕跡。一邊的鼻水還沿著唇紋往旁漫去。頭發都是亂糟糟。那樣子真的很狼狽。蓮起不是沒有見過傅敬堯哭。但沒見過他哭的那麽狼狽又失意。
不知道要怎麽解釋自己的無心之語。蓮起隻是看著像隻受傷的幼獸的傅敬堯不能動彈。手足無措。兩人靜了半晌。傅敬堯閉上眼睛又睜開。然後爬到床邊。沈默的開始穿睡衣。接著往浴室走去。
蓮起坐在**。聽見水流的聲音。間斷。又開始。蓮起猜想傅敬堯應該是在洗臉。靠著床頭坐下。蓮起懊惱自己怎麽說話都不經大腦。但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沒有收回的可能。
怎麽辦。
蓮起問自己。
浴室裏的水聲停下了。蓮起開始心急。在那些無盡的等待歲月裏。蓮起一度很愛看一些市售愛情解難的書籍。蓮起看過很多本。很多說法都不一致。但倒是有一個說法是本本書都這樣說的。那就是誤會一定要當麵解開。絕對不要放隔夜。
浴室門鎖被轉開時。蓮起突然靈光一閃。傅敬堯推開門的時候。蓮起同時轉身跪趴著。一邊拉下褲子。所以傅敬堯一步出浴室門抬頭。就見到蓮起擺出一個準備肛檢的姿勢。
心情還是很糟。但任誰看到愛人把自己弄成這樣一個奇特的姿勢。都很難不開口問。所以。傅敬堯皺起眉頭問:“蓮起。你在做什麽。”
蓮起維持原來姿勢艱難的轉頭。看著正後方的傅敬堯說:“你不是娘們。你是爺們。所以今晚你來做爺們。”
傅敬堯的眉間還是緊皺著的。臉上表情不算欣喜。倒像有點遇上什麽光怪陸離的事一樣。有些不敢置信。覺得有些荒謬。“你的恐懼症好了。”
傅敬堯的問題一出。蓮起的臉色就變了。但姿勢沒有變。傅敬堯看著蓮起一下臉露恐懼。一下麵有為難。一下換上一臉馬上就要從容赴義的樣子。一下又臉色發青。看得傅敬堯無奈。感動。又想歎氣。
“褲子拉起來吧。這樣屁股不冷嗎。”
“冷是不冷。就是有點涼。”
蓮起老實的回答讓傅敬堯笑了。走上前去。把蓮起的褲子拉上。然後鑽到被子裏把人緊緊抱住。傅敬堯貼著蓮起的耳朵說了一聲“對不起”。蓮起點點頭。在傅敬堯臉頰上親了一下。看著傅敬堯的眼睛說:“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你剛才做的事一點都不孬。是審時度勢所為。如果你堅持不讓我跟著爺爺和奶奶走那一趟。反而會給我們和爸爸媽媽帶來更多的麻煩。”
傅敬堯點點頭。蓮起說的不無道理。隻是傅敬堯清楚歸清楚。但情感上還是很難過得去。
“我到醫院的時候堂嫂的情況已經很不好。人是昏迷不醒的。而且還在出血。隻怕再拖個幾天連大人都要保不住。還好後來堂哥決定要動手術了。不然我也不知道怎麽才好。總覺得如果當初沒有拿那方子過去。也許堂哥和堂嫂就不用白白受這一遭的苦。”
傅敬堯親親蓮起的發旋。安慰蓮起。“這也不是你能決定的。當初方子的事是我們思慮不嚴。不夠謹慎。忘了告訴大哥和大嫂不要把事情說出去。既然已經被爺爺和奶奶知道了助孕方子的事。如果不把方子交出去。隻怕事情會更難了。不隻我們和爸爸媽媽。連大哥、大嫂及二哥隻怕都會受到影響。”
蓮起仰起頭看著傅敬堯。問出心裏的疑惑。“為什麽爺爺和奶奶一定要讓堂嫂生孩子。”別人蓮起不知道。但傅大哥和小邢有孩子是可以確定的事。蓮起不懂為何傅爺爺和奶奶寧可冒著失去堂嫂一條命的危險。也想保住堂嫂肚子裏的孩子。
傅敬堯擠出一笑道:“因為到我們這一輩。隻有堂哥和堂嫂還在本家家族企業高層裏任職。還能處在權力中心那個小圈裏。他們才投出決定性的一票。做出有利於爺爺和奶奶那方有利的決定。”
但是。那跟小孩有什麽關係呢。
蓮起沒有問出口。因為傅敬堯已經開始解除蓮起的疑惑。“本家選人是從精英裏再挑精英。現在我們這輩隻有堂哥和堂嫂被本家選中。以後屬於爺爺這支的子孫也隻有堂哥和堂嫂的孩子有機會被挑選。所以。堂哥和堂嫂的孩子是爺爺唯一的希望。”
蓮起點頭。把頭靠在傅敬堯的胸上。傅敬堯最近勤於健身。胸肌又鼓了起來。靠著倒是挺舒服。蓮起抬起頭輕吻了一下傅敬堯的臉。小聲說了句“晚安”。然後低頭尋了個舒服的位子。閉上眼睛。
第二天。傅敬堯到公司後。蓮起就在傅敬堯公司附近的咖啡廳坐下。沒有多久一個穿著時尚的男人向蓮起的桌子走過來。看書的光線被擋住了。蓮起抬起頭。見到來人便露出一笑。
“閱離。你來了。”
趙閱離還以蓮起一笑。拉開椅子坐下來。服務員遞上菜譜。趙閱離看了一下選了一杯藍山咖啡。才開口道:“想不到我好不容易從歐洲回來。你們卻要去歐洲。”
蓮起笑著說:“你去歐洲也去的太突然了。而且一去就是兩個多月。”
趙閱離笑的有些尷尬。其實他是逃避現實去的。收回李家帳債的事非常不順利。他和李成淵之間更是不清不楚的。他覺得自己處理的太糟糕。更怕自己一看到李成淵就會心軟。
“李家欠你爺爺的都收回來了。”
趙閱離在歐洲的時候曾有打過兩次電話給蓮起。蓮起是他唯一的朋友。趙閱離怕蓮起會擔心。故而蓮起對於他和李成淵的事。多多少少有點暸解。
“還沒有全部收回。但也收了一半。”
蓮起點點頭。接下來這句才是他真心想知道的。“這次你是真的要跟李成淵斷了。”
趙閱離露出個慘白的笑。張開嘴又閉上。最終隻是搖了搖頭。
蓮起不敢置信的看向趙閱離。據趙閱離所言。李成淵跟趙閱離在一起的時候。一邊求趙閱離不要跟他家追債。另一邊卻讓一個女生懷了孕。而且李家還暪著趙閱離偷偷擺了酒席。正式讓那個女生入門。更可恨的是李成淵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對。還對趙閱離說這樣可以成全他父母想要孫子的願望。又可以讓他們無後顧之憂的在一起。那個女生知道他們的事。是心甘情願的。這樣兩其美的方法到底有什麽不好。李成淵不懂趙閱離。為什麽就是要死鑽牛角尖。
這翻話也是趙閱離後來為什麽會心一狠。交代律師盡快把所有債權收回。人就逃到歐洲的原因。李成淵的心裏其實隻有他自己。這讓趙閱離覺得自己像耍盡把戲的小醜。狼狽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