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如此,也隻是暫時的。

在沈夕的眼裏,既然可以習慣,也可以慢慢變得拋棄這個習慣。

為了迎接這個大齊的使臣,從城門處就開始裝飾了起來。

這畢竟是國之大事,延道的許多商鋪都是出了一點綿薄之力。

然後,由宮中負責此事的專門在這街上盯著,是一點馬虎都出不得的。

就為弄這些,街上的人也沒有以往的這麽多了。

“主子可知是誰要來?”

“大齊的太子。”

沈夕與楚煙在窗子前看著街上的張燈結彩,這番折騰定是又要耗費上些許銀子的。

當不知這大齊的太子有何等的影響力,隻是這楚煙聽了臉瞬間就嚴肅了起來。

這麽多年了,就算是她提起父母都未曾這樣影響過她,而就是這太子,還有上次的那個扳指。

這其中絕對有問題。

但現在楚煙不想說,沈夕也不逼迫她,或許是時機還不到。

“楚煙啊,這蕭璟軒若是來了,我可能就不能時常的來店裏了,這裏的一切就要麻煩你了。”

“主子,請放心!”

我是很放心,可是你卻有事瞞著我!

那出使的隊伍已經是在路上了,約莫還有一兩天就到了。

而她也要回府去與父親商議一下後續要注意的事情。

宮中設宴款待原來之人,這是一直以來的習慣,而且還要官眷也進宮,這樣顯得更熱鬧一些。

隻是沈夕這一剛回去,前廳裏沈言正坐在那裏品茶。

“爹,今日不用忙嗎?”

沈言從懷中拿出一封信來,甚是喜悅:“你母親來得信,看看。”

她眼中瞬間有了光亮,母親也是狠心,說走就走的,沈夕打開了信,這字跡也正是母親的。

然而,看完後,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母親真的要回來了嗎?”

“信上是如此說的,你不信?”

“我信,就是高興壞了。”

“先別顧著高興了,宸王讓人送來了一套衣裳,你去試一試。”

沈夕這折信的手還停在半空,心裏也不知是什麽情緒,反正就是一頓糾結。

“夕兒,宸王這人怎麽樣?”

她抬眸,“父親可是認準了?”

“我想知道你的想法,畢竟宸王的心思我是看出來了,不知你是怎麽想的?”

有時候,心裏有一個人的時候,這眼神是最隱藏不了的。

沈言閱人無數,早在以前就看出來了,可是她家女兒心中並不想此事,他也就隻能慢慢地敲打。

而這宸王也是無數次來解圍,送不送禮的倒是無所謂,更重要的是,他的心裏是夕兒的。

若是沈夕點頭,那這事就能成的,而且他曾與沈夕的母親提起過此事,兩人都很看好。

可是,這些沈夕都不知道,她現在還在糾結,而且糾結得十分心疼。

她不知道自己對顧宸是什麽感情,更不敢拿著自己的婚姻大事去堵。

說實話,顧宸對她很好,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好,他對待其他女子卻從未如此。

沈夕也不敢給出一個多麽明確的答案,於是就說:“父親,我也不知道,還是給我一段時間想想吧!”

她將信還給了沈言,行了一禮後回了自己的院子。

曉月更是早早地在門口等著,“姑娘,宸王送來的衣裳,可好看了。”

沈夕不信,“好看?有我錦沫閣的衣裳好?”

“姑娘,你又堵我的話。”

“我看看就知道了。”

說著,沈夕就將那衣裳拿了起來。

隻是這上手一摸,就知道是不是上等的。

柔軟的布料從之間滑過,衣角處全是她最愛的海棠花,針腳細密,栩栩如生。

甚至有些地方還是用的金絲線繡的,在這月白色的緞子下繡製,倒是可以相互之間蓋住鋒芒。

衣裳好不好,全在沈夕的臉上了,她嘴角淺淺一笑,這衣裳,她很喜歡。

“王爺身邊的侍衛還說,那日他會派馬車來接你和大人的。”

“為何不坐府裏的馬車去?”

“我也不知,但老爺就是應下了。”

我爹又應下了,怎麽現在又對這個顧宸很滿意了。

明明感覺自己還小,卻不曾已經到了嫁人的年紀。

“曉月,你想想配這身衣服,要做個什麽發髻?”

“姑娘,這些我早就已經想好了,不過現在不能告訴你,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你還跟我賣關子。”沈夕一回到自己屋裏就想躺在**,現下也早已將鞋子給脫了。

“姑娘,你先歇著吧,到時候可得能穿得下這衣服才行。”

沈夕笑著徹底地躺在了**,我長肉的時候已經過了,我倒還巴不得能多長一點,也好有安全感。

而這日子也是不經過,她在家裏閑了兩天,也就是這兩天,沈夕將所有的事情都整理了一遍。

更重要的是將顧宸重新認識了一下。

優柔寡斷的不是她的個性,該出手時就出手。

顧宸和丞相,還有幾位將軍,都在城門口等著。

上次有這樣的場景,還是迎接賑災回來的功臣的時候。

百姓們在街的兩旁,也都是歡喜著的。

蕭璟軒畢竟是太子,他坐在馬車裏沒有下來,隻是撩開簾子探出頭來。

“有勞宸王親自來接了。”

顧宸隻是笑笑,“客氣了。”

然後他將馬頭一轉,在最前麵帶路。

隊伍緩緩向前行駛,還有些許人都挑了樓上的好位置來看。

全都是好奇這位太子殿下是何等的樣貌。

就連楚煙也不例外,她站在窗子前。

馬車的簾子並沒有遮擋嚴實,而在楚煙的那個角度,正巧看到了蕭璟軒那邪魅一笑,眼神輕佻,遠遠地看了楚煙一眼。

嚇得楚煙立馬將窗子虛掩著,不再繼續向下看去。

就這樣,他們一路向皇宮裏而去。

沈夕今日格外的興奮,一大早的起來之後,就在鏡子前梳妝打扮著。

甚至連早飯都沒有用,曉月按著原先想好的樣子,一點點地給她梳著頭。

嘴裏還念叨著:“姑娘,這次我不能陪你入宮,你去了後定當要小心著,千萬可別亂跑。”

而沈夕就在那挑了幾副耳環來,對著鏡子比劃了一陣。

“我知道,進宮後,我就跟著安玥。”

挑了不過一會,曉月就將她挑好的全都挪到了一邊。

然後打開了一個匣子,原來裏麵是早早就準備好的一套首飾。

“那日送東西的人還說,要將這個藏起來,給你一個驚喜呢。”

雖說是驚喜,可是沈夕卻是有些不樂意了,“你幹脆去伺候那個顧宸吧!這麽聽她的。”

曉月邊給她簪頭邊說,“我可不敢,這輩子就跟著姑娘了。”

一切收拾好後,曉月在身後跟著,將沈夕送到了大門前。

秦羽在馬車旁站立,沈夕也立刻就上了車。

隻是說好的和父親一起,可這馬車裏就隻有她自己。

而秦羽也拿起了馬繩準備要走,沈夕便問:“我爹爹呢,不等他了?”

“大人早早地就走了,說是等你太久,他先走了。”

沈夕頓時有些尷尬,她爹還真是,“那好,我們走吧!”

進宮的路上,還能依稀地看見適才的熱鬧。

人群都還沒有散盡,甚至還有在那小聲議論的。

不過這抱怨的聲音是最多的了,全都在說這次的花費頗多,有些鋪張浪費奢侈過度了。

沈夕掀開簾子,往回看,單單這長街的掛著的彩綢,那就夠一些尋常人家吃上一年的了,更別說一會的宮宴了。

可是世間疾苦,也不是一兩個人的慷慨能改變的了的。

隨後她放下簾子,整理了自己的頭飾。

宸王府的馬車是可以進去的,但是要走偏僻的小道,那裏的人不多。

最後馬車停在了一處宮殿前。

沈夕提著裙子下了馬車,這周圍安靜無比。

此時,秦羽說道:“宮宴還要一會兒才開始,這處宮殿是王爺長住的,還請姑娘進去歇息。”

她正準備進去,“你家王爺何時回來?”

“屬下不知。”

過多的話她也沒敢問,看著麵前的宮殿,她呼了一口氣,輕輕地推門進去了。

偌大的宮殿裏,所有的東西都擺放得很整齊。

茶具,棋盤什麽的應有盡有。

看樣子,他應該是時不時地過來住一住的。

而在那書案上正放著一張畫。

沈夕沒有拿起來,就站在那仔細的一瞧。

這上麵正在**秋千的小姑娘,好像是她。

當真地看了畫作,她才相信了先前淩雲說過的話。

深藏不露的其實是另有其人呀!

在這站著也是無聊,她又將視線轉移到了書架上。

隨便挑了一本書就坐了下來。

這裏安安靜靜的,沒有喧鬧的車馬聲,也沒有雜亂地說話聲。

她坐在那裏,甚至都可以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沈夕隨意地翻看了兩頁,拿的這本居然也是兵法。

她想看個話本子都沒有機會。

殿裏的香緩緩地在空中散開,一人坐在那悠閑的看書,窗子微微敞開著。

這裏沒有一人經過,就連宮女太監都沒有。

一時間,沈夕隻覺得像是在深山老林裏一樣,周圍的寂靜很是舒服。

不知不覺,書已看得過半。

沈夕也隻覺得眼睛有些勞累,反正現在還不到開宴的時間。

她就趴在了書案的一角漸漸地睡去。

困意上來了,除了天上打雷,其他的根本就不能吵醒她。

顧宸來的時候,沈夕還在睡。

他推門進屋後,在沈夕的身旁站了好久。

然後,彎腰將人抱了起來。

動作很輕地把沈夕放到了**,她手裏拿著的那本書,也很快被顧宸給拿到了一邊。

他坐在床邊就這麽安靜的看著熟睡的沈夕,仿佛所有的一切都靜止了,但是麵前的人卻依然如此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