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失眠的不止沈夕一個,她與父親一塊用飯時,兩人的精神都不怎麽好。
沈夕打著哈欠,強撐著眼皮不閉上,“爹,你昨晚也是沒睡好呀?”
“這麽明顯嗎?”
“嗯,我昨晚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
就因為昨晚沒有睡好,今早的這飯也沒怎麽吃,沈言戴上官帽,強迫自己清醒,“好了,你快回去休息著吧。”
現在的沈夕已經感覺自己昏昏欲睡了,拿筷子都覺得有氣無力的。
實在是熬不住了,她踉踉蹌蹌的憑著感覺回了院子。
昨晚定是思慮太多,才導致一晚上沒睡的。
而她現在已經快困死過去了,根本就沒有心思去想別的了。
沈言的馬車到了宮門口,還是駕車的車夫將他給叫醒的。
這時,丞相的馬車也是才剛到。
葉辭從上麵下來,瞧著在那被攙扶著下馬車的沈言。
便打趣了起來,“老沈啊,實在不行,你就告老還鄉吧!”
“告老還鄉,那也是你先告老還鄉。”
兩人鬥著嘴,誰都不想讓著誰。
“你看看自己這個狀態,你能好好上朝嗎?”
也不是葉辭故意這樣說,而是這沈言在旁邊走著的時候眼睛都要閉上了。
“不用你操這個心了,你還是忙著你兒子的婚事,可別浪費了我女兒的一番好心了。”
兩個人說話,真是專門往對方的心窩子上紮。
這下,葉辭就無話可說了。
而在朝堂上,當所有的正事都說完之後,這個諫院的又出來了。
“諸位大人,近日錦沫閣的事,大家可能都聽說了吧。”
那些人點著頭,而沈言也立刻精神了起來。
“而就在今早,有人將無名狀子放在了我門前。”說著,他就將狀紙拿了出來,要呈給皇上。
顧珩示意了一下,李公公就下去將狀紙給接了過來。
諸位大人也隻是聽說了這件事,但具體是什麽原因倒還沒有了解。
他們全都盯著皇上的表情,大家對於這狀子上的內容也是十分好奇的,所以就才會一個個的這麽期待。
很多人都偷偷地問著諫院的大人,但這大人也是,他什麽都不說。
而這顧珩的表情也是,變換得很是精彩。
直到他將那狀紙給生氣地扔在了地上,大家才反應過來。
紛紛都跪在了地上,“皇上息怒。”
“沈大人,這狀紙你還是有必要看一看。”
從顧珩登基以來,他從未發過火,更比說還專門去說過哪一位大臣。
沈言上前,將這狀紙接了過來。
上麵清晰地寫著,錦沫閣私自將銀子運往大齊的賬目,還有與大齊太子私交的地方。
同時,最致命的就是,錦沫閣要徹底轉移到大齊,沈言正是蕭璟軒安插在景淵的眼線。
沈言有些懵,這上麵寫得都是什麽,這根本就是誣陷呀!
“皇上,這些都是假的。”
而那諫院的立刻跳出來,“大人,這狀紙可是寫得明明白白的,你還想抵賴不成。”
此時,不怎麽說話的王大人,也跟著附和,“沈大人,沈姑娘開的店本就是爭議頗多,而且朝廷上拋出了這麽大的橄欖枝,沈姑娘就是不答應,原來這店本就是為了大齊而開的呀!”
說完後,眾人一陣唏噓。
“不過還算是萬幸,若是這錦沫閣真的成為了皇商的話,豈不是要將我朝給搬空了。”
這時,葉辭拿了過來,隻看了一眼。
他就發現不對勁了,可又不能袒護得太過於明顯,“此事非同小可,還是請皇上做決斷吧!”
顧珩冷著一張臉,“沈大人,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沈言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個頭,“皇上,臣對朝廷絕無二心,還請給臣一個清白。”
事已至此,那就要派人去調查一下,才好下定論。
滿殿的大臣,他都細細地打量了一遍,沒有一個合適的。
而按著以往的話,這件事應該全權交給丞相來解決的,可是丞相與沈言關係又頗好。
現下也就陷入了一個兩難之中。
葉辭看出了皇上的難言之色,“皇上,此事讓這朝堂上的任何一位大臣來調查都不合適,我正好有一人選。”
“哦?丞相所說的是何人?”
轉而他將眼神鎖定在了站在遠處的顧宸身上,“宸王是最合適的人選。”
“眾位愛卿可有異議?”
在座之人沒有反對的,於是這個光榮的任務就交給了顧宸。
很快,早朝就下了,而沈言就被扣在了宮裏,有專門的人看守著。
沈夕還是在店裏忙活著,不過就是今天根本就沒有什麽人。
就連在她們店門口停留的人都沒有。
楚煙眼巴巴地托著下巴,就盼望著能有一個人能過來。
而沈夕同樣也是在門口坐著,眼瞅著就要快石化了。
“主子,你說咱是不是被人給詛咒了?”
“我怎麽知道。”
楚煙拿起一塊糕點塞到了嘴裏,“這突然之間就沒人了,還有點不適應了。”
“不光你不適應,我也是,沒人就代表著沒銀子。”
現實就是如此,人在高處的就光鮮亮麗,若是突然掉下來了,那就如在萬丈深淵。
這種落差感,沈夕雖然經曆了很多次,可還是心裏會不好受。
兩人你一塊,我一句地說了好久,知道兩人中間的糕點都吃完了。
沈夕敲著桌子,“再來一盤。”
這霸氣的語氣一出,楚煙差點都要捂住耳朵了。
“主子,咱的這生意不好,你就少吃一些,也好給我們開工錢。”
“楚煙,這日子本來就不好過,你就不要再往傷口上撒鹽了。”
苦中作樂的生活還是要好好體會的,畢竟也不是什麽時候都能趕得上的。
人間的悲喜總是不相同的,對麵聚香樓的人進進出出的。
她看得著實有些羨慕,光看著這些人,沈夕都有那麽一瞬間想過去了。
突然間,她來了靈魂一問,“楚煙,你聞到飯香了嗎?”
“主子,人家聚香樓是酒樓,這飯香可是隨時隨地飄出來的。”
沈夕無情地翻了個白眼,“不要拆穿我。”
然而這時,沈家的馬車就從遠處趕來了。
沈夕以為又是來接她的,可看著這馬車貌似是早上送爹爹去上朝的。
她立馬起身,跑去了那個車夫麵前,“怎麽到這裏來了,我爹爹呢?”
“小姐,老爺被留在了宮裏,宸王也低讓我過來告訴你,他現在不方便出來。”
“被留了?怎麽又被留了,我爹是不是對著皇宮有獨特的感情。”
沈夕還不知究竟是為了什麽事,“宸王呢?”
“不知。”
“既然這樣,那就去宸王府裏等著。”
她將那端著的盤子扔給了楚煙,再次踏上了去拯救她爹爹的道路。
“對了,今日這店裏也是沒有什麽生意,不如就早早地關門休息吧!”
現在這種情形,她顧得了沈府,就沒有精力來照顧錦沫閣。
皇上跟顧宸是一起的,顧宸都阻止不了,那這事就不簡單。
而且這又是扣在宮裏,又不能隨便去探視。
這不就是會讓人胡思亂想嗎!
馬車才走了沒多久,前麵就有人給擋在了前麵。
秦羽在窗子前小聲地說,“姑娘請跟著我走。”
於是沈夕就吩咐車夫,“跟著前麵的那位公子走。”
車夫二話沒說,就換了方向,緩慢地行駛著。
在到了一個巷子口的時候,秦羽又讓她下馬車。
在巷子裏換了馬車後,又同時出發,原來的那輛和現在的這輛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不過就是走了相反的方向。
秦羽也不知何時易容成了那個車夫的樣子。
沈夕坐在裏麵也不敢多問,就怕會暴露出什麽。
兩輛馬車一分開,跟著的人也不知要跟哪一輛了。
出來的時候,為了避免被發現,就隻有他一人來了。
再猶豫著,兩輛就都跟不上了。
於是,他就隨便尋了個方向追了過去。
沈夕他們也是一路上小心得很,進王府的時候,還是從後門進的呢!
而沈夕自然也是遮住了麵龐,此時進去,正巧是沒有什麽瞧見的。
她來過王府很多次了,憑著記憶走了一段後,就有專門的丫鬟在等著。
然後她行了一禮,就走在了沈夕的前麵。
帶著她去了後院的一處小屋子。
這裏寂靜得很,像是沒有什麽人居住的。
可這份靜謐又十分奇怪,總是有種被某人給盯上的感覺。
她進去後,顧宸正在此處。
“怎麽回事,我爹怎麽了?”
顧宸扶著她,“沒事的,就是朝中的人有些按捺不住出手了,你不要擔心。”
“那我爹呢?”
“大人隻是需要在宮裏待上一段時日,到時候真相大白了,自然就會送回來的。”
隻要知道父親現在還好好的,那沈夕就放心了。
她小腦袋一轉,一直有個疑問,“你是不是知道這背後的人是誰了?”
顧宸笑著去捏沈夕肉嘟嘟的小臉,“知道,可是沒有證據。”
“是不是我想的那個人?”
“你在想誰?”
沈夕小臉一板,“拜托,我爹爹還宮裏關著呢,沒心思跟你開玩笑。”
他這麽輕鬆的狀態,沈夕很是擔心,這會不會就是他和皇上故意下的套,利用她父親,來將這個真正的奸細給揪出來。
可是,這個想法也就在腦海裏閃現了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