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月黑風高,驛站的最中間的兩層被蕭璟軒給包了下來。
掌櫃的看出了蕭璟軒身上的穿著必不是尋常人家,便也隻好將位置給騰了出來。
整個二樓和三樓都有侍衛看守著,除了特定的門前會站著人外,其他的人就兩人為一隊,在樓道裏來回地巡視。
這場景可是趕得上皇上微服出訪了。
午夜時分,正是大家最是疲憊的時候。
蕭雲初的房間裏再次熱鬧了起來。
她將熟睡的沈夕給叫了起來,“我先前給你的藥粉呢?”
“在這。”沈夕似是有些沒有睡醒,從袖子中拿了出來。
於是,她就親眼目睹了蕭雲初將藥灑進了茶壺裏,然後又輕輕地搖晃了一下。
然後又從隨行的匣子裏拿出了一副麵具來,小心仔細地貼在了佩兒的臉上。
沈夕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主仆倆,果真是手段高明,連這玩意都隨身帶著。
“你堂堂一個公主,竟還要帶著這個?”
蕭雲初無奈地搖頭,“宮裏的醃臢事太多,我不自強難道還要指望別人?”
佩兒準備好一切後,就端著酒壺出去了。
而雲初則悠閑地坐在那喝茶。
“公主果然是有膽量之人,在下佩服!”
“你也不是如此嗎?能將店鋪開的這般,也不是誰也都能做到的。”
這時佩兒拿著盤子回來,“公主,他已經喝下了。”
“喝下了,那就好。”蕭雲初起身,到衣櫃裏拿出了一個包袱來,“這裏麵是準備好要換的衣裳,到時候你們換上,就不容易被發現了。”
感激的話沈夕也不想再說了,她拿著包袱,“雲初,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若是你在大齊待不下去了,可以來找我。”
“好,你趕緊去吧!再耽誤下去,可就走不了了。”
沈夕抱著東西從窗子那出去,而佩兒就從前門出去了。
巡視的人專門還看了一眼,就連公主身邊的人,他們也都是格外的小心。
然而她隻是在外麵站了一會兒,就又進去了。
房門還沒來得及關上,蕭雲初就尖叫了起來。
“啊!有刺客。”
蕭雲初指著那微微敞開的窗子,驚恐的眼神望著進來的侍衛。
“你們,你們都沒有發現有刺客在周圍嗎?”
“是屬下的失職。”
“還站在這做什麽,那刺客都要跑遠了。”蕭雲初吼了一聲,那些個侍衛才反應過來。
適才明明是什麽都沒有看見的,而且這周圍都是他們的人,根本就沒有看見有人進來或是出去。
沈夕趁著這個空隙,偷偷地潛入了關押安玥的屋子。
兩人的房子還亮著,她推門進去,兩人明顯警覺起來。
但隻是一個關門的側影,安玥就看出了是沈夕來了。
她哼哼唧唧的就要哭出了聲來,及時地被沈夕給按住了。
“噓,你給我安靜一點。”
玉梓瑤撲閃著一雙大眼睛也要說些什麽,同樣也是被沈夕給按住了。
“你們兩個,有什麽話就出去再說。”
沈夕關上房門,轉而就將所有的蠟燭都給吹滅了。
屋子裏一下就黑了,“一會兒我們從後麵的窗子翻出去,那裏有馬。”
“你在哪弄到的馬?難道你一路上都在跟著我們?”玉梓瑤的眼淚也是留下來的快。
根本就沒有預兆,她在一旁就哭成了淚人。
“大小姐,我們現在是要先逃出去,不要在這裏煽情了。”沈夕瞬間有些後悔進來。
還不如等她們都到了大齊,再大張旗鼓地去要人。
以往那壞心思一個一個地往外蹦,現在也是沒有這個心思了。
她拿出一塊手帕遞給了玉梓瑤,“咱這不是鬧著玩,你不用擔心我會半路上扔下你,我不是那種人的。”
“真的?”
“真的。”沈夕也就是嘴上這麽一說,沒想到她還真的就這樣想了。
說走就走,趁著這些人不在,沈夕她們趕緊就往外麵走了。
往樓梯下麵去,在三樓的守衛也匆忙的下來,在拐角處剛好與沈夕她們碰著了。
沈夕淡定地站在一旁讓他們先過去,而那些人也隻是眼神掃視了一眼。
下去樓梯,正門不能走,而這後門沈夕也沒有搞清楚具體是在哪裏。
於是就隨便走了個方向,一般後門離後廚比較近,平時運菜什麽的也會比較方便。
所以,沈夕就帶著她們往後廚而去。
她們躲過了小二,卻一轉頭就碰上了出來拿菜的廚子。
那廚子手上拿著刀,凶神惡煞的,於是,沈夕就擋在了她們前麵。
“你們是要去後門嗎?”他笑著收了手裏的刀,“到前麵往左拐就可以看到了。”
沈夕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那遠處果真有光亮。
“多謝!您怎麽晚上還要做飯?”
他樂嗬嗬地又說道:“這不是要給樓上的那位有錢人準備飯菜嗎,而且他們人多,自然要早早地備下了。”
“那還真是辛苦了。”沈夕還想簡單地再說上幾句,身後的人就拽了一下她的衣袖。
“那什麽,我們有事就先走了。”
“好。”
此時安玥小聲地抱怨道,“你還真是跟誰都能聊得進去。”
“出門在外,多結交一些人,關鍵時刻是可以救命的。”
“就你理由多,快走。”
先前是沈夕著急,而現在又換成了安玥著急。
兩人一來一往的配合著還真挺好的。
然後她們就快速地往後門而去。
那邊,蕭雲初發了瘋似的,讓這些侍衛到處搜尋。
就連後院如廁的地方也沒有放過,但就是一個人都沒有發現。
“今晚你們要是找不到他,就都別歇著了。”
“是。”
侍衛被指使得莫名其妙,以往這公主可是沒有這麽大脾氣的。
三更半夜,一群人在這驛站裏翻了個底朝天,掌櫃的就算是想要阻攔,那也沒有這個膽子。
蕭雲初拖著長裙,在佩兒的攙扶下回了屋子,在關上門的那一刻,她的嘴角不自覺地淺笑了一下。
時候已經不早了,她還要美美地睡上一覺呢!
翌日,在外麵搜尋的侍衛都沒有休息好,一個個無精打采的。
同時還有那被迷暈的蕭璟軒也是,他是喝著喝著就趴在了桌子上,其間也沒有人進去。
蕭璟軒睜開雙眼,胳膊被他壓得有些發麻。
再加上頭還有些痛,狀態很不好。
他疲憊地打開房門,正要叫人,卻發現隻有池嚴在門口。
“怎麽就隻有你自己?”
“昨晚有刺客闖入了公主的房內,其他人都去找刺客了。”
“你怎麽沒去?”
“我若是去了,還會站在這嗎?”
蕭璟軒出來後,就直衝著一人的房間而去。
他在門口輕輕地敲了一下門,“進。”
蕭雲初正在用早飯,見人來了,就虛讓了一下,“皇兄要來一點嗎?”
早上的飯一般都是會吃得清淡一點的,而她的桌子上卻是擺了幾個肉菜。
“昨晚你可是看到是什麽人進了你的房間?”
“我在**躺著,這一轉身就看到有一個人影閃過,當時可是嚇死我了。”她故意將筷子的裏夾的菜給放下。
回憶了一下昨晚的情形,又有些害怕地喝了一口麵前的茶水。
“那你可看見了有什麽比較明顯的標記嗎?”蕭璟軒不信她說的,非要問出一點破綻來才罷休。
“晚上房間裏熄了燈,我連她身上穿的是什麽顏色的衣服都沒看清。”
對於習武之人,這些都不在話下,蕭璟軒看著坐在那要掉淚的雲初,便不再追究。
“你什麽身份要記住,侍衛是東宮的。”然後他甩袖離開了。
留下一臉愜意的蕭雲初又繼續吃飯。
佩兒從小就跟在她身邊,每一步都走得很艱辛,身邊的人親人卻還不知要好好地對待她。
如今,佩兒已經到了出宮的年紀,而蕭雲初也說是要讓佩兒離開。
可是她明白,若是自己離開了,那在這皇宮裏就真的隻剩下公主一個人了。
到時候不知又有多少的眼線在公主身邊晃悠,所以她堅決要留下來。
就算是隻有她一個人,那也是會讓公主安心的。
佩兒過來沏茶,“公主,那個沈姑娘可靠嗎?您還是要小心為好。”
“我不會看錯人的,因為我們都有一個共同可恨的人。”
她適才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完全消失了,一想到蕭璟軒,她的狠厲就完全隱藏不住。
“沈姑娘是個豪爽之人,也是個記仇的人,大是大非她是分得清的。”
蕭雲初不是看人有多準,而是直覺告訴她,這個人可信。
蕭璟軒一大早的專門到了那間房子去看。
走到門口時,他將耳朵貼在了門前。
裏麵沒有動靜,難不成還在睡覺?
人家畢竟也是朝中大臣餓女兒,他不好貿然的進去。
直至中午,送飯的人進去說,裏麵根本就沒有人。
蕭璟軒暴躁地踢開了雲初的房門,“蕭雲初,你是不想回宮了?”
雲初躺在**被這聲巨響給嚇得從**彈坐了起來。
“皇兄,你中午是吃多了嗎?這門踢壞了,是要賠的。”
他兩三步來到雲初的麵前指著她就說,“蕭雲初,人是你放走的?”
“天地良心,你問問你的人,我何時出去過。”
是的,在她身邊的人一般都是蕭璟軒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