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雪,我喜歡你。”輕如煙紗般的字卻仿佛平地驚雷一樣炸進了歐陽雪的腦袋裏,手裏的動作突然頓住,抬頭不可置信地看向紀梓言,剛才她說什麽?喜歡我?歐陽雪愣愣地望進紀梓言的眼裏想尋出一絲端倪。。
“歐陽,你怎麽了?”坐在一旁的葉曉詩看著歐陽雪久久不再動作,疑惑地問道。
“啊,哦,沒事沒事。”匆忙地收回視線,歐陽雪有些不自然地坐到一旁,摸摸自己的耳朵,她真的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幻聽了。歐陽雪覺得紀梓言所說的“喜歡”絕不是單純意義上朋友之間的友誼,否則做事一向成熟穩健的紀梓言不會輕易地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但這其中具體指的是什麽歐陽雪自己也不敢肯定,她隻是隱約地能察覺出似乎有些未知的東西正悄悄地浮出水麵。一時間,歐陽雪有種想要鑽到水下探個究竟的衝動,可下一秒便又開始了她選擇性發作的鴕鳥精神,強迫地告訴自己想多了,兩個女生之間就算偶爾會說出一些親密的話或是做出一些親密的舉動是很正常的,沒有什麽大不了的,況且她和若晞不是也會時不時地開玩笑,鬧一鬧嘛~歐陽雪阿Q般地自我安慰一番後很快恢複了以往的淡定,鎮定自若地抿了一口酒,繼而換上一臉的輕鬆表情和其他的人攀談起來,出乎以往的熱情仿佛想要掩蓋剛才的那絲慌亂,隻是潛意識裏歐陽雪還是自我矛盾地在隱隱地期待著什麽,明明說好不去在意,可仍是忍不住地想去探尋那個纏在心頭上不知名的東西,眼睛不自覺地瞟向紀梓言。
紀梓言察覺到歐陽雪不時投來的目光滿意地勾了勾嘴角,正如她所願,她得到了歐陽雪的關注。紀梓言明白自己剛才的軟聲細語並不是情之所至的深情告白,她隻是在看著近在咫尺的歐陽雪時突然想直截了當地按照內心所想說出自己的感覺,與其說是傾訴倒不如說更像是自言自語。短短一個晚上的時間,紀梓言的心裏猶如經曆過一場跌宕起伏地海漲潮息一般不再平靜,有嫉妒,有憤怒,有酸澀,有驚喜也有不甘。就好像一個美好的事物擺在你的麵前,你一直關注著它,不斷地想要去靠近,觸碰,渴望不住地想去擁有,讓它成為你的專屬。你為它花費心思,眉宇糾結,然而它卻不知道你的存在,甚至仿佛在任何一個不經意的瞬間就會被別人拿走一樣。於是,你著急了,你不再甘心於默默地注視,而是像要宣布你的所有權一般表明心跡。你不奢求它能夠完完全全地明白其中的含義,但你至少知道它從這一刻起會注意到你的存在,而且將會是一個特別的存在,所以紀梓言不再繼續沉默。她的一句簡短的話語就好似一座導航標在茫茫迷霧中為兩人的感情指定了一個方向,雖然此刻的光亮很暗,但那一點的亮度仍不容被忽視,霧終有散去的一天,而海上的航行者最終也將發現它的存在。紀梓言優雅地靠在椅背上,搖了搖手裏的酒杯,對上歐陽雪再一次投過來的視線嬌媚一笑,接著便像往常一般加入到另外幾人的天南地北的閑聊中,就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
接下來的幾日歐陽雪和紀梓言玩著貓捉老鼠的遊戲,倆人你看我,我看你,視線始終就是不肯相遇。自那日酒吧相遇後,歐陽雪覺得自己真的是變得越來越奇怪,每當她忙完手頭上的工作或者一個人發呆時,耳邊總是會回響起在酒吧那日紀梓言吐在耳邊溫熱的氣息,輕柔的話語,就好似魔咒一般不曾散去。歐陽雪這幾日困擾著,彷徨著,她覺得自己很可笑,居然會為了別人的幾個字而坐立不安,失了以往的淡定,然而她忽略了這個害她煩擾的人不是別人,而是紀梓言,一個她也許還沒有意識到的特殊的存在。歐陽雪不笨,她知道自己的變化,也覺得自己似乎已經發現了什麽,也許隻有一步之遙就可以看清清那朦朧背後的真相,可是這時歐陽雪猶豫了,因為她不知道這一步是對是錯,因為她不知道這一步邁出去的後果會是怎樣,正如她曾經說過她從不喜歡做沒把握的事情,所以現在的歐陽雪舉棋不定。而另一邊,相對於歐陽雪的焦躁,紀梓言隻是耐心地等待。她知道酒吧那日似假似真的挑明已經讓歐陽雪有了小小的覺醒,她覺得她想要的答案不遠了。
這一日歐陽雪和紀梓言,葉曉詩三人受楚嫣強烈邀請到她家去吃晚飯,原因是這位楚大小姐最近閑來無事,所以就報了一個烹飪課程班,學了一個多月想露露手藝,檢驗檢驗成果,所以歐陽雪等人很榮幸的成為了本次楚嫣廚藝下試吃的小白鼠們,隻祈禱這位宴請她們的大小姐不要殘害她們的味覺才好。下班後,四人收拾好東西有說有笑地下樓,就在歐陽雪要開門上車的時候,身後一個喊聲叫住了她。
“歐陽。”
歐陽雪轉身一看,原來是在蘇傾生日那天見到的徐明策。她不知道為什麽會在這裏碰到他,不過在看到他手裏拿的紅玫瑰時不禁皺了一下眉頭,但出於禮貌還是客氣地問道:“你好,有事嗎?”
“嗯,我是來等人的。”一身西裝帥氣的徐明策雙眼熱切的望著歐陽雪,雖然知道這樣有些唐突,但他還是控製不住。自從在好友生日那天看見了歐陽雪之後,徐明策對這個外表淡漠疏離但談吐之間又不失風趣內涵的美麗女子越發地著迷,向來不缺女朋友的他覺得自己活了二十六年之後終於知道了什麽叫做心動的感覺,心隨意動,他當下決定一定要追到歐陽雪,所以在左磨右磨的不懈努力下向蘇傾要了歐陽雪的電話和單位地址,一連幾日的每天送上一束火紅的玫瑰以表心意。
“找蘇傾嗎?她剛走。”歐陽雪避開對麵直射過來的目光語氣稍有些不悅地說道,她不喜歡被人這麽直接地注視著,特別還是不熟悉的人。
“不是,我是來找你的。”好像怕歐陽雪誤會,徐明策連忙解釋。
“哦。”歐陽雪冷淡地回了一聲。從她第一眼看見徐明策手裏拿的玫瑰花時就知道他這次來的目的,而且也瞬間明了這幾天每日都定時送來花束的神秘人到底是誰。隻是,此時的歐陽雪沒有發現答案後的喜悅,相反的心裏生出些許惱意。她不喜歡被不相幹的人打擾,更別說要介入她的生活。
“這個送你,喜歡嗎?”徐明策把手裏的花捧到歐陽雪的麵前,笑得陽光,信心滿滿地看著歐陽雪,期待著她肯定的答複。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但歐陽雪突然覺得此刻很滑稽,眼前這個隻見過她兩麵的人是不是希望她此刻應該嬌羞地接過他手裏的花,然後低下頭緩緩地對他說說喜歡?可惜他想錯了,歐陽雪依舊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雙手環抱在胸前,什麽也不說,隻是冷冷地看著。
看歐陽雪沒有接過花,徐明策有些尷尬地收回了手,但向來對自己無論是外形還是內在都很有信心的他還是頗為自信地說道:“雪,我喜歡你,不用擔心,我以後會好好照顧你的。”
聽著這個明明隻見過兩回卻口口聲聲說喜歡自己的人如此親密地喊自己的名字時,歐陽雪有種被冒犯的感覺,驟然間卸下了臉上禮貌的微笑,麵無表情地冷冷開口:“這位先生我想提醒你,我的名字是歐陽雪,算上今天我們一共碰見過兩次,所以你沒有資格那麽叫我。還有,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喜歡我,不過我也不想知道,我現在清楚地告訴你我不希望任何不相幹的人來打擾我的生活,所以現在請你離開。”歐陽雪的一席話說的冷漠無情,讓徐明策的臉上一陣難堪,讓一旁的楚嫣等人刮目相看,雖然知道歐陽雪平時不愛與人親近,距離感也很強,但都是禮貌有加,她們還從來沒見過歐陽雪這麽冷酷的一麵,周身散發的寒氣絕對和女王級別的紀梓言有得一拚。
其實歐陽雪對徐明策的第一印象還算不錯,隻是這次的再遇讓她覺得眼前這個人很自大輕浮。或許這麽說不公平,但歐陽雪知道自己和徐明策歐不是同一路的人。歐陽雪從不相信一見鍾情,她要的是相識,相知後能夠細水長流的感情。所以她對這麽隨隨便便就可以說出喜愛的人很是反感。歐陽雪本不想把話說得這麽生硬,畢竟對方並沒有惡意,隻是徐明策對自己親密的稱呼方式成了一個□□,歐陽雪覺得既然已經答應紀梓言隻讓她一個人叫自己“雪”這個名字那麽就一定會做到,所以當歐陽雪聽到徐明策這樣喊自己時第一反應就是厭惡,因為他破壞了她與紀梓言之間的約定,所以歐陽雪不留情麵的下了逐客令。同樣的一個字,一句話,出自不同人的口裏,感覺也是不一樣的。
“呃……雪,不,歐陽小姐,我實在抱歉今天冒昧的打擾,不過我不會放棄的,我一定會盡我最大的努力讓你喜歡上我的。”說完一臉堅定地看著歐陽雪。歐陽雪的淡漠,不妥協並沒有讓徐明策知難而退,相反地挑起了他作為一個男人想要征服的欲望。
歐陽雪無意再和徐明策辯解,利落地開門上車直奔楚嫣家。她就不明白到底是什麽給了男人那麽大的自信,理所當然地認為女人就得依靠他們男人的照顧。哼,歐陽雪不屑地一笑,不是針對某人,隻是她看不慣有些男人總是很自以為是地把自己歸類為強者而把女人則視為需要依賴他們的對象。歐陽雪的心不高,她的心也不傲,她要的隻是平等地對待,相互扶持,而不是失去自我的完全托付。
努力地填坑中...~O(∩_∩)O~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