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修改案早就不是你們做的那版,你最好下點功夫做做功課,別快收尾了再鬧出烏龍。”薑寧心裏有氣,但表麵沒有直接發作,隻是禮尚往來。
同事一聽卻直接甩了臉,冷哼一聲,“你別以為大家不知道你是怎麽加入這個項目的,現在靠山丟了,你就等著坐冷板凳吧!”她說完耀武揚威地推開薑寧,往她們的小會議室方向走。
薑寧被推了個趔趄,握著手機的掌心用力得一半白一半紅。
可她沒有理由留在公司,反正包裏也沒什麽東西,幹脆不去拿了,省得再看一次惡人嘴臉。
可當她走出公司,曝露在刺眼的陽光中時,卻陡然被一股惡寒侵襲了後背。
薑寧猛地回頭,但她的視野裏什麽也沒有。
空****的公司大門口,像是團著森森寒氣。
薑寧咬緊牙關,不認為自己已經輸了。很明顯她的停職和季明熙有關係,但即便現在找過去理論也隻是無謂的爭吵。她抬手捏了下眉心,幹脆就晾著,需要結婚的人不是她。
季明熙即便發了那麽一通火,短時間內肯定很難找到合適的人選,現在隻是要逼她低頭而已。
薑寧攔下一輛車準備先回家,上車後才看到陸崇淵的信息。
這應該是今天最好的消息了,她有些苦澀地彎了彎嘴角,發了一句“沒事就好”。
但在收起手機之前,薑寧又頓了頓,點開了季寒驍的對話框。
清澈的小鹿眼映進夜色的深邃,思緒似乎在一呼一吸間逐漸糾纏打結。
“小叔,您什麽時候要收禮物呀?”
薑寧隻發了這一句,便隻剩下等待了。
“今天這麽早回家,我說呢,這不是巧了嗎?”
薑寧剛推開門,前方就傳來方蘭真聒噪的聲音,虛偽的笑意滲透其中,竟是還有點其樂融融。她一看到薑寧,就迎上來兩步,對著餐桌的方向示意道:“你過去陪你爸爸喝一點吧。”
薑寧抬眸,越過方蘭真的假麵看向後麵的薑振國。他正坐在餐桌前,酒水已經備好,看規格和之前招待季明熙的差不多。
“……”薑寧心下咯噔一聲,心想不會是季明熙真的要來吧?她不動聲色先走過去,當看到薑振國的對麵隻有一副碗筷一個杯子的時候,心中卻是更加疑惑,“爸,這是?”
“來,坐下,咱們父女倆很久沒有單獨喝過了。”薑振國一臉慈父的神情,似乎一直在等她回來。
薑寧眸底閃過一絲警惕,說得他們曾經對飲過似的,但還是坐下了。
薑振國破天荒給她倒了一杯酒,自己先舉起小半杯,要先碰一下。
“誒,怎麽能上來就喝呢,薑寧還沒吃東西呢,不然先喝點熱湯墊墊肚子。”這時候方蘭真跟過來,殷勤地給她盛了一碗玉米山藥排骨湯。
薑寧看了一碗熱騰騰的湯水,更加沒有碰的想法,抬眸看向薑振國,淡淡一句,“爸,您想和我說什麽就說吧,不需要這樣。”
薑振國剛舉起杯子的手微微往下一落,維持在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有些僵硬。但麵子總歸是要的,擠出更多笑意豁達地說道:“這是什麽話,你弟弟現在做了手術我們一家很快就可以團聚了!”
從這個人嘴裏聽到弟弟,薑寧眸底一凜,但沒多說什麽。薑振國顯然有些按捺不住,不過開口前給方蘭真使了個眼色,方蘭真立刻會意,不打擾他們往裏走去。
“寧寧啊,你看你弟弟的事已經解決,咱得知恩圖報吧?得好好謝謝明熙。”還不知道兩人出問題的薑振國,上來就擺出大道理。
薑寧沒說話,懶得說,這件事隻要季明熙短期內不再找來,她就有借口拖延下去。
但薑振國有些不高興了,他現在似乎已經十分迫切,壓著自己的脾氣在遊說。表麵卻裝得是在為薑寧考慮,苦口婆心道:“我看他對你是真心的,之前隻是一時糊塗或者圖個新鮮罷了。浪子回頭金不換,如果不是明熙你弟弟不知道何時才能做上手術呢。”
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就差給季明熙鍍上一層金供起來。
可薑寧始終不說話,沒喝湯也沒喝酒,隻是左右看了看,給自己倒了杯水。
薑振國看她這態度,眉頭一皺,脾氣有點壓不住了,“薑寧,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要做個忘恩負義之人嗎?”
聽到這句詰問,薑寧內心隻想冷笑,抬頭看向薑振國,平靜地回了一句,“爸,該謝季明熙的人難道不是你嗎?弟弟的費用本該由您承擔,現在季明熙替您解決了,您該好好謝謝他才是。”
“薑寧!怎麽跟大人說話的!明熙是看在你的麵子上幫一手,怎麽扯到我身上來了?”薑振國震怒,但這次稍微控製了音量,不想把場麵搞得太過難看。
薑寧冷冷看著他,心知薑家是碰到大麻煩了,否則這個人不會如此收斂。她定了定心神,幹脆說道:“是,他也算幫了我,那爸爸希望我怎麽感謝他,披上婚紗明天就嫁入季家?”
薑振國黑了黑臉,有點掛不住了,含糊一句,“也……也不必這麽快,但是你可以先答應下來,把日子定了。”
“這樣啊,不過我可聽說因為上次那件事季爺爺很不高興,限製了季明熙的資源,我想估計也給不了咱家什麽便利吧。”薑寧這句話是試探,果然薑振國的表情瞬間滯住。
“怎麽會呢?老爺子就這麽一個孫子!”薑振國不肯相信,焦慮卻是已經隨著額頭的冷汗流瀉出來。
薑寧聳了聳肩膀,不用多說了,“季明熙不會幫我們,自求多福吧。”她起身準備進房間,沒必要在這裏做樣子。
“你給我回來!這話什麽意思!”薑振國猛一下站起來,喘了口粗氣,憋著股狠勁額頭青筋暴起,“如果你不能嫁進季家,還要你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