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吵嚷嘈雜,安妤的腦子也跟著亂糟糟的,退到安全距離,戒備的盯著麵前的男人。
片刻的沉默,病房的氛圍變得有些詭異。
直到門突然被人大力推開。
蘇婕凝穿著病號服,目光落在安然無恙的安妤身上時,有片刻的憤恨,稍縱即逝。
顧慕川轉身時,她已經恢複了笑意,跑到跟前拉著他的衣袖晃動:“幫我換藥的護士說你來了醫院,我還有些不信。”
顧慕川的視線落在自己被拽的衣袖上,幾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隨後輕輕扯開。
“嗯,路過而已。”
路過?路過都不來看她,怕是因為**這個賤女人吧?
眼眸中有一抹的嫉妒閃過,隨後才狀似驚訝的看著安妤:“安小姐,這是怎麽了?”
女人溫婉的麵容,一臉吃驚甚至還有些擔憂。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這女人蛇蠍心腸,安妤也會信了她這虛偽的模樣。
揚了揚眉頭,舉著自己的手無所謂的笑了笑:“半路遇到幾個愚蠢的綁匪,準備拿硫酸潑我,可惜被我逃了。蘇小姐是不是有點失望?”
硫酸毀容?
顧慕川驀然回首,望向女人那毫不在意的輕鬆表情,神情凝重。
這麽嚴重得事情,她說的風輕雲淡,如同在表達今天中午吃了什麽飯一樣。
心髒的某處微微疼了一下,快的來不及深思,就消失不見,
安妤當著顧慕川的麵,直接把話挑開,讓蘇婕凝一時間有些心慌。
放在病號服裏的手也微微冒汗:“什麽叫我滿意了?你這話什麽意思?安小姐,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的!”
心虛了。
安妤歪著頭,似笑非笑:“蘇小姐這麽緊張幹什麽?我可什麽都沒說。”
顧慕川的眉頭緊蹙,看向蘇婕凝的目光帶了幾分探究。
“慕川……”
她跺了跺腳,眼眶泛紅,臉上多了幾分被冤枉的委屈:“我一直都在醫院,你可以去找人查的,怎麽可能是我……”
嘖嘖,瞧瞧,好一朵可憐弱小又無助的小白花。
安妤都有些心疼了。
盯著男人棱角分明的臉,她開始有些相信情人眼裏出西施這句話。
像顧慕川這種聰明、睿智又腹黑的磚石王老五,怎麽會看上蘇婕凝這樣無腦又虛偽的女人?
愛情啊,真叫人參不透。
顧慕川心頭的陰霾未曾散去,看到她那意味不明的表情,甚至多了幾分煩躁。
“別再無端的猜測,你這樣傲慢的人,得罪的人多了。”
安妤一時氣笑了,她從頭到尾有什麽麽?
“我不懂老公你的意思。”說完,屈膝坐在**,雙手拖著下巴,笑眯眯的看著他們二人。
“我隻是覺得,我和蘇小姐,好歹也是名義上的情敵,我毀容,蘇小姐應該很開心的吧。”
“我才不會!”
蘇婕凝連忙拉著顧慕川的手,含羞注視:“我信任慕川的。”
信他肯定不會愛上安妤這個耍心機的女人,不就是出身好了點,憑什麽總是秀優越感?
安妤有些無趣,與其在這裏和她浪費口舌,還不如找證據。
拿起床頭的手機,不顧二人,開始敲擊手機發起了消息。
顧慕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冷嗤一聲,一個有被迫.害妄想症的女人。
冷淡的看了麵前的蘇婕凝一眼,提步離開病房。
蘇婕凝憤恨的瞪了安妤一眼,總有一天,她會把安妤從這個位置上拉下來,讓她低入塵埃!
轉身,她急匆匆的追上顧慕川。
待二人走後,安妤敲擊手機的動作驀然停了下來,眼眸中原有的亮光悄然不見,剩下的隻有無盡的空洞和落寞。
轉頭看向窗外那棵正在風中晃動的楊樹……
“慕川,等等我。”蘇婕凝追上顧慕川,還沒好利索,走路有點吃力看起來還有些微喘。
“慕川,你是不是真的信了她的話?”
高大的身軀停下,語氣有些冷淡的回應。
“沒有。”
那個女人的話,沒有一句是真的,他怎麽會信。
聽了他的話,蘇婕凝放心了許多,然後又低著頭,看起來有些傷感。
“為了我,真是委屈你了,其實我可以承擔責任的,本不應該讓你那麽辛苦。”
說起來,她還有些後悔,不知道為什麽,什麽事遇到安妤,就會變得十分糟糕。
如果不是那次大意,也不會讓那個死女人抓了把柄。
顧慕川的視線落在她的頭頂,神情不明,良久淡淡的回應:“應該的。”
蘇婕凝總覺得,自從和那個女人結婚後,顧慕川有些變了。
以前他對自己是很縱容的,就連她自稱是他的女朋友,都不會那麽在乎。
咬了咬唇,臉上更加難過:“你要回公司了麽?我以為你是來陪我的。”
顧慕川胸中有些煩悶,片刻也不想待在醫院這麽壓抑的地方,扭頭道:“公司忙,改天。”
“慕川……”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養。”
說完,大步流星的離開。
上了車,顧慕川煩躁的扯了扯自己的衣領,順手點了一根煙,在煙霧繚繞中,將視線投在某個人的病房窗口。
胳膊發在車窗上,手指夾著香煙,任由它燃著。
良久,窗口上多了一張白皙的小臉,視線正巧看了過來,微愣過後,笑眯眯的朝他打了個招呼,唇部動了動。
顧慕川看清了她說的話:老公,再見!
一瞬間,臉色變得更加陰沉,狠狠的掐滅手裏的煙,開車絕塵離去。
趴在窗戶上的安妤扁了扁嘴,真是個小氣又傲嬌的男人!
無趣的盯著樓下來往的人群,目光落在一對匆匆而來的夫妻身上,表情徒然變得緊張起來。
急匆匆的翻身上.床,還不等她想好如何應對,病房門已經被人大力推開。
“妤妤,你嚇死媽了!”
潘心芸的眼淚一瞬間就流了下來,整個人撲到床前,心疼的摸著自己的女兒。
安妤心髒刺痛,本想裝睡的,聽到媽媽的聲音還是忍不住,勉強一笑:“媽,我這不是沒事麽!”
安沉陽的擔憂,在看到她時,瞬間消失不見,板起臉冷哼:“早就說這個逆女沒事,你非要急匆匆的過來!”
“也不知道是誰連闖了幾個紅燈過來,就知道嘴硬!”
潘心芸摸了摸眼淚,嗔怪的看著自己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