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無意招惹你,這張臉是爹媽給的,長成這樣也不是我的錯,求你,放我離開吧!”
施欽雨低聲哀求著,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的這張臉究竟怎麽招惹到了眼前的男人,但是心底卻很清楚,現在,她不可能輕易的離開。
她的目光,落在茶幾上的那隻高腳杯上。
阿坤忽然走了進來,在秦慕雲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秦慕雲側身聽著,臉上恢複了一貫的清冷,眸底意味不明。
施欽雨趁著這個空擋,忽然一把抓過高腳杯,“砰”一聲在茶幾上磕碎了,將杯柄緊緊的握在手中,而那裂開鋒利口子的半個玻璃杯,對準了秦慕雲。
秦慕雲冷冷的看著施欽雨顫抖的雙手。其實,剛才他就把她的動作看在眼裏,不揭穿,不過是想看看她要做什麽罷了。
他冷嗤:“你以為你傷得了我?”
施欽雨雙手緊握著碎玻璃杯柄,顫抖著:“放我離開!”
“如果我說不呢?”
施欽雨握住杯柄的手,忽然轉了一個方向,將鋒利的玻璃杯口,對準了自己的頸動脈:“我傷不了你,傷害自己總是可以的。”
秦慕雲仿佛聽到了一個好聽的笑話,問:“你拿自己威脅我?”
施欽雨的手更加往裏送了送,鋒利的破杯口已經劃破她細嫩的肌膚,滲出一絲嫣紅,浸潤開來,像是盛開著一朵妖冶的花。
她的聲音,幹淨柔軟裏,透著一絲堅定。“我威脅不了你,但是卻可以解脫我自己。”
秦慕雲的眼眸裏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又變得雲淡風輕:“你以為死了就解脫了麽?我如果是要想對你做什麽,即便是你死了,也是可以的。”
這個人渣!
施欽雨隻覺得一陣惡寒,她咬咬牙,忽然將碎玻璃杯對準了自己的臉。
“如果我把自己劃得血肉模糊,麵目全非,你還下得去口嗎?”
她的眼睛,倔強而勇敢的與他對峙。
秦慕雲忽然心底一震。
眼前的這張臉,這個眼神,都與記憶中的那個人重合起來。
曾經,她也是拿那般倔強而勇敢的眼神與長輩們對峙,然後堅定的說:“我要取消婚約,我要和慕雲在一起!”
秦慕雲微微別開眼,他不斷的告誡自己:這個女人不是她,不是她!
然而,腦海中的影子還是與眼前的人影不斷重合。
他看著她劇烈顫抖的雙手,以及額頭上不斷滲出的細密汗珠,忽然問了一句:“你,下得去手嗎?”
施欽雨早已經撐到了極限,被他這麽一問,緊繃的神經忽然“錚”的一聲斷裂,她的手無力的鬆開,碎玻璃杯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嘩啦——”裂成碎片。
施欽雨伸手,捂住自己慘白的小臉。
沒有一個女人不愛惜自己的臉,她自然,也不例外。
秦慕雲忽然欺身近前,伸手撫上了她的臉龐,動作極其輕柔,像是在嗬護一件稀世珍品似的。他的聲音,低沉而磁感。
“好好的愛惜你這張臉,記住,我不允許你傷害她。”
施欽雨惶惑的睜著眼睛,看到比自己高出兩個頭的男人,就那般柔情的望著自己,目光深邃迷離,像是在看自己,又像是在透過自己尋找別人的影子。
這個男人真是太奇怪了,一會兒恨得想要剝下這張臉皮,一會兒又愛得巴不得捧在掌心。
總之一句話,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充滿危險!
施欽雨不自覺的退後了兩步。
他依舊凝望著她,沒有反應。
再退。
還是沒有任何動作。
施欽雨忽然轉身跑起來,她嬌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豪華包廂的門口。
阿坤一看,連忙問:“大少爺,要不要我去……”
秦慕雲擺手,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查!”
半小時後,手下傳來了資料。
秦慕雲點燃了一支煙,目光透過繚繞的煙霧落到紙上。
“施欽雨……”
施欽雨?!
他立刻丟了煙頭,目光再次在紙上鎖定。
短短的幾行字,他卻看了足足好幾分鍾,那張清俊的臉龐,前所未有的凝重。
資料很簡單。
“施欽雨,年齡不詳,身份不詳,三年前被老漁民福伯收養。目前白天在一家精品店做導購,晚上在異度酒吧跳舞。尚未查出任何整容記錄。”
秦慕雲握著資料的手開始微微顫抖起來,隻覺得那薄薄的紙片有千鈞重。
施欽雨……三年前……
名字一樣,時間吻合,是天意,還是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