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世謀妃
天色漸漸明亮,地上還殘餘著火堆的餘煙在緩緩上升。
人馬都已經做好了出發的準備,因為墨綰離深受著重傷,所以單獨坐一輛馬車,另讓一名婢女照顧著。
出發了,馬車軸軲轆軲轆的聲音響起。
墨綰離其實早已醒來了,但是礙於馬車中還有著一名婢女,所以也不睜開眼睛。
她心裏思索著昨晚聽來的重要信息。這些人的主子是一名世子?她初來南國之時,便是把南國的那些重要官員記了個清楚,也不算是刻意,而算是職業習慣。她記得,南燕國(南國,以後均以南燕國相稱)是沒有與這個人年紀相當的世子的,所以,現在她可以十分的確定,這個世子是北國人。
而在北國恰是有這麽個世子,他便是北國八王爺北肅之子,北陌璟!(璟:與景字同音。)
而這個北陌璟在北國也是個聞名之人,才華橫溢,外貌長得又是十分的俊美,是許多女子心目中的理想郎君。
此番北陌璟來劫六王府的女眷,定是不懷好意的。而且他也是看好了現在的形勢,料定燕傾辰是不敢聲張而獨自帶人來平康,北陌璟也是一個膽大心細之人。
她大概也是可以猜想出北陌璟這番動作的目的是什麽了,燕傾辰在南燕國的聲望極高,而且更擅長行軍打仗,用兵如神。如果此番計謀可以將燕傾辰給殺了,那麽南燕國也就少了一名大將,而北國更可趁南燕國與邊疆蠻子打仗之後的元氣未恢複和剛剛折損的一員大將之時,一舉進攻南燕國。
多麽好的一個計策,就連墨綰離心下也是讚歎一分。
可這北陌璟就這麽有把握會把燕傾辰給殺了嗎,燕傾辰這個人的實力她可是很清楚的,可不是一個好對付之人。
突然的馬車一個顛簸,把墨綰離從自己的思緒中抽出來,她也習慣xing的睜開了眼睛。而一旁的婢女以為她剛剛醒來,立即上前問道:“姑娘你醒來了,可是口渴?”看來這婢女是不知道她的身份了。
她既然已經睜開了眼睛,也是不好再是假寐,於是點點頭示意自己口渴了。
喝了一杯水,墨綰離感覺自己的身體倒是漸漸舒暢了些,她在馬車吃了些吃食之後,那婢女便是對著她說道:“姑娘還是好好躺好,好好養傷,不要亂動。”說著便是扶著墨綰離在馬車榻上躺好。
“昨晚姑娘那些與狼鬥爭的畫麵大家可都是看在眼裏的,個個都說著姑娘真是厲害。”
“哦?那……”墨綰離正欲說些什麽,卻是被外邊的動靜給打斷。
外邊,北陌璟聽下屬說墨綰離已經醒來,他便策馬去到墨綰離的馬車旁,一躍從自己的馬身上落到了馬車上,隨後便直接挑簾進了去。
婢女顯然是沒有想到北陌璟會突然進入馬車,頓時愣在了原地,在北陌璟讓她出去之後,她才反應過來並且迅速出了馬車。
墨綰離躺在榻上,側眸望了北陌璟一眼便是轉移了視線,並沒有開口說話。
北陌璟一上了馬車便是沉沉地盯著墨綰離,他似是試探的說道:“憑你的身手,昨晚便可趁眾人慌亂之時逃走,可是你為什麽不逃走而留在這裏?”說到此,他那狹長的鳳眸半是眯了眯。
他這是在懷疑她留在這裏的用意呢,墨綰離冷笑一聲:“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外邊這麽多的狼,而且,你不是也看到了,在我殺了那狼王之後便是倒下了,當時還有很多狼未能解決,有何能從那狼群中突出重圍。”
聽到此,北陌璟在思索著這話的可信度。的確,按當時的情況,就連他也是沒有十分的把握能夠成功逃脫。
“想不到人人口中所說的醜顏六王妃,卻是深藏不露啊。身上的這一身功夫,若不是昨晚開了眼界,便是完全意料不到啊。”北陌璟說了這句話之後,便是一直觀察著墨綰離的神情,似是要從中抓到些什麽。
而她恐怕是要讓他失望了,墨綰離一臉的不為所動,“哥哥教導妹妹功夫,有什麽好奇怪。”她可是十分的清楚她有個十分疼愛她的哥哥墨淵離。
北陌璟勾起唇角低聲笑道:“可不是。”也不知他是信與不信。
就在墨綰離打算用個什麽借口讓他出了馬車之時,北陌璟倒是自己下了馬車。
他倒是識趣。墨綰離撇了撇嘴。
不過,此地不是久留之地,她得盡快脫身!
現在眾人都認為她身受重傷,看守定是不太嚴。而她知道這些傷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麽,所以,如果要選擇最好的出逃時間,那便是:
今晚!
還有兩日便要到達平康,所以,在到達平康的前一日,眾人都是個個打起精神來的,所以對她來說,隻有今晚是最好的時機。
如果再不出逃,那麽便是再無機會了。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口,這些傷口並無大礙,隻要她不要觸及到胸口上邊的傷便是了。
她深吸一口氣,想著昨晚在她倒下之時,她沒有忘記把匕首藏入衣袖之中,而在婢女為她包紮傷口之時,她便是把匕首藏於別處。所以,那把匕首卻是還在她這裏。
所幸的是,北陌璟在這之後並未去察覺那把匕首。
她今晚便是要出逃了,那把匕首無論如何也是不能讓北陌璟給發現了,那可是她的防身之備。
而在她出逃成功之後要去往哪裏,那些都是等著她成功出逃再想的事了,現在她還沒有那些心思去顧及這些。
不多時,經過一天的趕路,夕陽染紅了半邊天,接著天色漸漸黯淡下來,變得濃鬱的黑。
今夜是有著月亮,但卻是沒有昨晚的明亮。就像是天意讓她方便逃脫一般。
估算著此時已經是三更,聽著婢女綿長平靜的呼吸聲,墨綰離迅速睜開了眼睛,幽深的眸子掃視了帳篷四周。
在夜裏,她的視力也是極其好的。
她悄然從榻上起身,拿上原本藏匿好的匕首,悄然挪步到帳篷的門邊,側耳聽著外邊的動靜。
外邊聽到火木燃燒的劈啪聲,還有著一些侍衛的睡覺的呼吸聲和一些守衛走來走去的腳步聲,守衛在夜裏走著時那兵器與兵器的碰撞聲在夜裏也是極為響耳。
一切正常。
墨綰離一個側身便是迅速閃出了帳篷,她躲在一顆樹身後的陰影之中,若是不上前察看便是看不出這裏藏了人。